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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回到岛城是在他离开的第八天的下午,比他预计的最短时间要晚了一天,那是因为他给自己增加了新的任务。推着满满一大箱的行李出了机场,上了车,他对李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小别墅。"
"不先回老爷子那里吗?"李雷略有迟疑,有些欲言又止。
张毅全然没有注意到李雷表情的细微变化,只是不耐烦地说:"我晚上回去,先去小别墅。"
他给笑笑买了好多礼物,也给笑笑姥姥带了很多保健品,甚至也给凡凡带了一套乐高玩具。这是他第一次出差给人带礼物,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他想给送礼物的人。
摸了摸大衣的口袋,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应该会喜欢吧,他为了给她选到这个礼物耽误了半天的时间。
"张总,"李雷轻轻地唤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嗯?"他鼻音轻哼。
"那个,"李雷顿了一下,"我得先告诉你点事情。"
"说吧。"
"董事长知道你和顾姐的事情了,"李雷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原本也没想瞒着他。"张毅毫不在意,男女谈恋爱本身也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者说他的父亲也从没管过他的事情。
"可是,董事长让人事部把顾姐开除了。"
"什么,"张毅愣了一下,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前天,这些天大家也联系不上你,我原本想在你上飞机前告诉你的,又怕你干着急。"
张毅的眉头皱了起来,紧紧的川字纹竖在眉毛中间,他想了几秒钟,只是平静说:"快点开"
手指不安地摩擦狭长浓黑的眉毛,似是要抚平内心的焦躁。
冬日里的天色黑得早,夕阳半落,别墅区里的路灯却还没有开始工作,阴阴暗暗,冷冷清清。
张毅按响了门铃。
两分钟后笑笑姥姥打开了门,见张毅站在眼前,明显地愣住了,片刻后,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身关上了门。
"闫老师,你听我解释。"张毅隔着门喊道。见屋里没有回应,只能拿出手机给顾然打电话,哎,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要拨通电话,门倏地又打开了,笑笑姥姥手臂上站着凡凡,神情肃穆。
张毅急忙放下电话,只愣愣地说了一句"闫老师",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
笑笑姥姥冷冷地说:"张总,之前给你填了很多麻烦,我很抱歉,我家会尽快从这里搬走的。"
"怎么了?住的好好的。"张毅一脸茫然。
"你姑姑来家里拜访过了,"笑笑姥姥说到这里脸色更加冷峻,顿了顿又说:"我家顾然配不上你,我们也不好住着你这么好的房子,等租到了新房子我们马上就搬出去。"
"我姑姑来过了?"张毅更加诧异,她怎么又能跑出来添乱呢,他的事情和她无关。"她代表不了我,她说过的话您都不用放在心上。"
看着张毅着急地解释,笑笑姥姥心软了软,只说"小张,你都要订婚了,就别耽误我家然然了,她这么多年也够不容易的。"
"是我姑姑说我要订婚的吗?"张毅问,脸色阴沉了下来,好,张素清非常好,看来她是把上次的谈话当成耳边风了,他要是不把当时的威胁实现都对不起曾经说出口的话。
"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笑笑姥姥说,然后就把站在手臂上的凡凡塞到了张毅的怀里,"这鸟你也拿走,从此以后咱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我家顾然也不在你那里工作了。"
凡凡慌张地扑了扑翅膀,因为门外的冷天气有点涩涩发抖。
张毅抓起了凡凡重又塞回笑笑姥姥怀里,只说"这是我送给笑笑的礼物。"笑笑姥姥坚持着不收,推搡之间,巷子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凡凡被惊到,竟然就飞走了。
张毅伸手去拽却是没来得及,只看到凡凡飞过别墅群,在树木之间穿梭,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凡凡!"张毅和笑笑姥姥同时喊了一声。
笑笑姥姥有些慌了,"你怎么不抓住了,这么冷的天,她一只鸟,被冻坏了怎么办!"
"我去找,你别担心,肯定能找回来。"张毅冷静地说,拿出手机给李雷打电话,让他带着几个公司里的保全人员到别墅区附近的公园里寻找。
"等我一下"笑笑姥姥说,她回屋穿上羽绒服后不顾张毅的反对坚持与他一起去寻找凡凡。
天色已然全黑,气温骤降,地面有水洼表面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笑笑姥姥面容焦急,一路从别墅区的花园里找到小区旁边的公园,入冬以后这里就没什么游客,显得异常地冷清,公园里的路灯没有开,阴阴森森的树木之间看得并不真切,只能不断地呼唤凡凡的名字,期望它能听到之后回应。
"闫老师,你还是先回去吧,太冷了,"张毅说,言语间透着关心与担忧,"我的同事们都到了公园的另一侧开始找了,一定可以找到的。"
"凡凡都不认识他们,看到他们飞得更远怎么办?"笑笑姥姥坚持着,又用更大的声音喊着凡凡的名字。
她是不喜欢宠物的,尤其是凡凡,那鸟简直就是一个无敌破坏王,家具、家电、衣服、鞋子就没有它不咬的,而且每次吃饭都要与人一起,还要边吃饭边喂它,与照料一个幼儿期的孩子一样。
可是,可是,那也是她养了好多天,喂了好多天,骂了好多天的家里的一份子啊,让她怎么不着急,怎么不难受。
和张毅说清楚就好了,干什么非把鸟还给他呢,就放在家里养着怎么了,它一只鹦鹉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正当笑笑姥姥自责不已时,不远处传来了一点响动。
张毅摆手示意笑笑姥姥不要发出声音,仔细侧耳倾听,恍惚从左手边的树林里听到了声音。
"姥姥!姥姥!"
"是凡凡"笑笑姥姥说,凡凡自从来到家里,别的话都没学会,只是因为笑笑总在家里叫姥姥,它倒是把姥姥这个词学了个七八分像。
向左走了五十米,凡凡正站在不远处的矮树树枝上瑟瑟发抖,它一看到笑笑姥姥就直向着她飞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笑笑姥姥把凡凡装进了自己的羽绒服中,手下抚摸着凡凡的头,嘴里念叨着"凡凡大宝宝,可吓坏了吧,别怕,姥姥在这儿呢。"却是没有再提出让张毅把凡凡带走的话。
因为这么一场事故,她对张毅的态度也软和了几分,任由张毅护送她和凡凡回了家。两人一鸟刚刚回到巷子口,远远地就看见顾然穿着酒红色羊绒大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身影高挑纤长。
顾然没有看向张毅,只是焦急地对笑笑姥姥说"妈,你去哪儿了?怎么能让笑笑一个人在家呢?"
"凡凡宝贝刚刚被吓飞了,我们在公园里找到的它,谢天谢地没有走丢,"说起来,笑笑姥姥还有些惊魂未定,"你们两个人聊聊吧。"抱着凡凡急急地进了屋,生怕它刚刚冻坏了。
"能和我出去走走吗?"张毅低头看着几天不见的女人,幽暗路灯下的她似乎憔悴了几分。
顾然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直视他。。
她很想他,疯狂地想他,但是却不敢见他,不能见他,她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害怕一切她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终于,不得不面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