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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睡了整整一个日夜,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按照老氿的诊断,楚烨是因为体力透支又精神极度疲累,才出现了晕阙。只要注意休息,就不会有大碍。
被小为羽硬盯着灌下了一大碗鸡汤,才允许下床的楚烨第一时间就去拜谢老氿。据小为羽说,这老氿见楚烨晕倒后急得简直像个屁股着火的猴子,又是诊脉又是张罗床铺。连商队本来的行程都被老氿硬生生的拦下,原地休整就为了等楚烨康复。最后还从沈兴山那抢过来了好几个珍贵丹药,一股脑的都给楚烨灌了下去。
老氿依旧躺在那个货车上面,似乎刚喝完酒,挂着满脸笑容仔细打量了下楚烨,说道“小子,恢复的还不错,你是心神疲累,耗了些心血。以后记得修行一定要循序渐进,别觉得自己悟性不错,就想一口吃下一个胖子。”
楚烨有些懵,他可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夜悟剑,老氿已经把他划归到了天才的行列。有些亏心,楚烨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但在老氿眼里,楚烨这略有‘谦虚’的表现,可是着实了自己悟性超凡的天才身份。
“小子,听那小妮子说,你有很大的抱负,有很多厉害的人要去对付,是吧?”老氿从车上蹦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盯着楚烨道。
楚烨心下狠狠骂了小为羽一句,点了点头,淡淡答道“是”
听到楚烨的答复后,老氿眼睛就是一亮,强压下心情,淡淡的道“那凭你的修为可是不行啊,老夫的手段你可是见过的,不瞒你说,那夜雨还不是我最强大的招式,你若是有心...”
“谢谢前辈,但当日已经说好,以一式剑招相抵,现在我们已经各不亏欠,晚辈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前辈。”楚烨不等老氿说完,很认真的说道。
这时候小为羽也跟了出来,听到两人对话,急忙忙的拉着楚烨就要回去休息,还说道“学一招都搞成这样了,以后可不跟这老头扯上别的关系了。烨哥哥,你还虚弱,应该多休息。我扶你回去。”
楚烨心中很满意这个助攻,作势就要跟着小为羽回去。
一旁的老氿见两人要走,再也按捺不住,也一把扯住楚烨,嚷道“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还有没有点出息了?实话告诉你,老夫有心再传你一招半式的,你给句痛快话,学不学吧!”
楚烨刚要答应,一旁的小为羽倒是满脸通红,叉着要横在老氿面前,也嚷道“听女人的怎么了,什么叫听女人的就没出息了!天底下有出息的女人多了去了!”
老氿听完就是一愣,也没了跟小为羽继续纠缠的心思,脸上现出哀愁的神色。好像当年也有个人就是这么对她嚷过的。
看到老氿神情异样,楚烨怕老氿真的生气,不再传授自己剑招,连忙说“多谢前辈好意,前辈修为精深,剑招玄妙,对晚辈来说能有机会跟随前辈学艺,是天大的机遇。但晚辈身份低微,实在是怕无法报答前辈。”
小为羽见楚烨吐了口,对着老氿吐了吐舌头,也不再阻拦。
老氿听到楚烨的表态,也是放下心来,爽朗一笑,道“小子,既然你有心,那比什么都强,老夫着实是看重了你的天资,心痒难耐。老夫也不想收徒,你也不必以师礼待我,那样我也自在。至于报答什么的更谈不上,有朝一日我若是醉死在哪家酒铺子里,你记得帮我把账给人结了就行。”
“啪啪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旁边的沈兴山抚掌大笑,道“糟老头子,恭喜你找到了满意的传人啊。我就说我的酒会有用处,果然不出所料,不出所料啊~”
瞥了一眼沈兴山,老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嚷道“老夫可没让你准备什么酒,年轻人,多打磨打磨筋骨有什么不好的!”
看楚烨和小为羽听得都是一头雾水,沈兴山耐心的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老家伙有一种独门秘方,能够为人洗骨伐髓,大大增强自身体魄。现在这老家伙要把压箱底的东西都传授给楚烨小兄弟了,这东西怎么可能不拿出来。”
楚烨眼睛就是一亮,自己现在体魄确实是硬伤,虽然带着那些沉重的兜袋可以大大锻炼身体,但自己基础太差,比起那些从小修行的人差的太多,如果真能洗骨伐髓,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老氿也摇着脑袋,有几分自豪的说道“我这秘法乃是以海外蛟龙王混着天山雪莲、菩提灵根等物由炼丹宗师莫夺天所制,当年成丹不过二十颗,名曰‘九转塑体丹’如今除了我手中的这两颗,恐怕只有大炎皇室还能有五到八颗。”
说完老氿又打量了打量楚烨,有些不屑的说道“说起来你这体质真配不上你那悟性,本来这好东西是我要带进棺材的,现在便宜了你也无妨,免得以后你学成了我的剑招,再因为身体根基不行,让人一剑斩了,那我这老脸可就丢尽了。”
在沈兴山的安排下,很快就有一口青铜大缸被架了起来,下面堆了慢慢的木材,缸里面堆满了厚厚的一层草药,老氿瞥了眼楚烨,示意楚烨进去坐下。楚烨也不犹疑,脱光了衣服,就坐进了缸里。
别人倒还好,就是小为羽羞得是一阵脸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而后就是二十几坛名酒佳酿被陆陆续续的倒在了大缸之内。直把楚烨呛得睁不开眼睛。
等一切准备就绪,老氿从怀中掏出了个精致的小盒,里面装着一颗通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丹丸。从那散发出的阵阵丹香就能感到,这弹丸绝非凡品。只有高级丹药才可能散发出丹香和丹光。
老氿轻轻一弹。那颗‘九转塑体丹’就跃进了青铜缸内。
小为羽颇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老氿,满眼显示出的都是不信任和不靠谱的意思。
只听老氿吼了一声“生火!”几个壮汉听到命令后,瞬间就把大缸下的柴火堆点燃。
这场景就跟炖肉一样,小为羽甚至能味道空气中酒混着草药飘出来的阵阵香气。一双小手紧张的握成了拳头。似乎是准备一个不对就冲上去砸缸救人。
老氿看出了小为羽的担心,微微一笑,说道“‘九转塑体丹’内有北极冰蚕,缸内的温度会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放心吧,不会炖坏那小子的。”
“但是洗骨伐髓哪有哪么轻松,这小子的血肉都会在药效的刺激下脱胎换骨,其中的苦楚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说是削皮刮骨,一点都不过分。而且越往后,痛楚越强,能坚持多久,就看这小子自己的了。”说罢,老氿深深看了楚烨一眼,转身离去。
“若是他失去了意识,就将他救出。”沈兴山勉强安慰了小为羽一句。
楚烨坐在缸里,起初只是酒味呛的难受,后来温度渐渐升高,感到有些燥热。但一个时辰之后,痛苦渐渐袭来。
楚烨只觉得自身皮肤每一寸都炽热起来,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用双手一把一把的撕开,那种痛苦不停的重复。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骨骼上也传来一阵阵有如虫蛀的感觉,而且无比清晰。
楚烨被这痛苦折磨的牙关紧咬,但他一定要坚持下去,有‘乾坤诀’在修行上的帮助,他不允许自己的肉身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负累。只有今日的坚持,才能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不再发生。为了死去的娘亲,为了他自己,为了今后自己不再觉得自己无力!就是死也要坚持下去!
......
因守护和亲公主,击退魔宗匪贼有功,三皇子白瑾受到了嘉奖,从一个三珠亲王,升为五珠亲王,送亲队伍也终于离开了中州境内,向岚州开拔,到了镇雪关之后,就要把大炎六公主,送到蛮族的金帐了。
罗阳坐在赤金色的车辇内,对于北辽城发生的事,她并不清楚。但就在出发前,白瑾就挑明了她与沈兴山的关系,还说已经将沈兴山控制了起来。这让罗阳十分不安。
罗阳深深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月儿,问道“舅舅当真被他们抓了?”
月儿依旧是那身粉色衣衫,容妆精美,仙子一般的模样。月儿看着罗阳,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借着出去的机会前去看过,沈家的人都被抓了。但衣食用度都不欠缺,想来三殿下也不会食言。”
“哼!”冷哼一声,罗阳道“这个白瑾,居然拿舅舅威胁我,真是个小人!”说罢,罗阳看看窗外,道“也不知道楚烨与小为羽怎么样了。若真如他们所说,连普渡神僧都死于非命,那他们会不会也遭了毒手。”
月儿脸上露出一道不被人察觉的微笑,似乎无意的说道“恐怕是的,他们的命太苦了。但能在黄泉路上有个相识的一起走,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
罗阳有些气恼的瞥了一眼月儿,终究是没有再说话。察觉到罗阳的目光,月儿也只是乖乖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