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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姜芥问得干脆，垂下的眼眸一片凝然。
她手中的笤帚还在扫地，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季沅，似乎在观察他有没有对这些信件起疑。
“走得急，没带上。”季沅搓了搓手，表情自然，“你今儿随我去拿就是。”
“知道了。”
姜芥把扫雪的笤帚丢到旮沓里，有送客的意思。
破院子里寒风直刮，季沅冷得跺脚，“我说你这里火也不生一堆，好歹给我口热茶喝啊……”
“回大理喝去，我这里没有。”
姜芥转身进了里屋，没再理会他。
“臭小子！”季沅哼一声，两个袖子一合哆嗦着走了。
姜芥回了一趟大理寺，以昨晚抓南蛮子受伤为由请了几天休，郭永昌正在兴头上，很痛快便许了假。
她顺道将家中的来信带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拆看。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家中近日交了户税，没有多少余粮了，便写了信叫她赁头驴子来市集上换几袋粮米。
这事尚不急，姜芥收好信件，出去寄了一封银子回去。
又在破院里避了几天风声，确定没人来大理寺查她的身份后，姜芥才敢回大理寺当差。
刚到门口，季沅早在石阶上等着她了，他周围还有好几个大理寺的狱吏，或倚或蹲地凑在一处。
“好好的查什么牙牌……”
“是啊，又冷又耽搁事儿的……”
几个人窃窃私语着。
姜芥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季沅斜睨她一眼，“你小子够行的啊，刚立了点儿小功就敢摆谱了，连着好几天都不回来干活儿……”
一队人马恰在此时停下，马上之人个个身着大红色的官服，映着白雪，甚为气派。
“过来都过来！”其中一人喝道。
姜芥才想问季沅发生了何事，现在愈发疑惑了。
她随着众人拖拖拉拉地走过去，听为首红袍官服道：“都把牙牌腰牌儿给我拿好了，大人问什么答什么，否则……到时候仔细你们的小命！”
原来是查牙牌。
姜芥舒了一口气，好在这东西她没丢。
那天晚上腰牌被李长渊夺去了后，她逃走时又给拿了回来，上头记载着她籍贯出处，相当于身份证明，轻易丢不得。
倒是不知这些人为何查牙牌。
姜芥随在队尾，待他们一个一个地查过去，最后才轮到她。
那些不仅要查身份，还要细细盘问。
“你宝盖县大渠村的人？”
拿着木质牙牌的红袍子男人问姜芥，他生得矮小圆润，面皮又白又厚，一说话便鼓在腮帮子两边，一副奸邪之态。
旁边一个带刀侍卫提醒道：“赖主簿问你话呢！”
姜芥忙低头答道：“是，大人听过这地方么？”
“哦……听过。”
赖丰摸了摸嘴上的两撇小胡子，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姜芥，“倒也不多，只听说数那里的鲈鱼最好。”
这是什么意思，想叫她送鱼吃么？
姜芥便答道：“若大人不嫌弃，回去有上好的鲈鱼，一定先送到大人府上。”
“使得使得。”
赖丰眉开眼笑，将她放了过去。
守在街头的人叫道了一声，“查完了的从后头过去，下一拨！”
姜芥一行人只得从后门绕回大理寺，一路上季沅走在她身旁，莫名其妙地笑个没完，“你小子……知道刚刚那个赖主簿是谁么？”
“是谁？”
姜芥语调淡淡道。
“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季沅转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窃笑，“我听说此人喜爱男色，手段脏得很……”
“八成是看上你了！你可得提防着点儿！”
姜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才被他看上了！少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