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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尸体拖下去，大殿里无人敢喘一声粗气。
“陛下尽兴就是。”
李长渊放下茶盏，琉璃般的指尖倒映在玉杯上。
他仍是那般淡然地坐着，银纹白袍不染尘埃，犹如一捧皎净的冰雪，静静独立于暖阁中央。
与周围活色生香的景致相衬，显得极其诡异。
玉少辛皱眉，他最讨厌看到李长渊这幅模样，分明手上沾满鲜血，却又偏偏皎如冰雪。
“世子若不一起尽兴，朕便觉得索然无味啊……”
暖阁里的血腥气丝毫没影响到外头，醉生楼依旧平静地热闹着。
“小郎君，话都问完了？”
妙娘没能见着茯苓，便又回到了姜芥这里。
姜芥收起纸笔，点点头，“还是有劳姬太尉。”
姬太尉轻咳两声，问道：“话都问完了，小郎君还有什么事么？”
他想一次性了结清楚，省得以后再生纠缠。
“跟我去一趟柳姑娘的卧房。”
姜芥示意妙娘带路，“妙娘，前头先走吧。”
从姬太尉的房间下楼，还要拐过几个弯才能到茯苓的房间，姜芥一面走一面看，不得不感慨这醉生楼可真大。
“这位爷……里边请……”
“来来……喝酒……”
娇笑声不绝于耳，突然，风里飘过来一丝血腥气。
血腥气？
姜芥猛地回头，便看见几个黑影从身后闪过。
有杀手！她这是被人跟踪了！
姜芥立即加快脚步，带着姬太尉和妙娘进了屋，“哐当”关上了门。
“嘘！”
她第一时间示意二人噤声，对姬太尉道：“太尉大人，您带了人手来没？”
那些杀手跟踪自己，她得找点人手好傍身。
姬太尉一头雾水，答道：“本大人上花楼带什么人手啊……就带了几个家丁。”
几个家丁，好像没什么用……姜芥皱眉，但有总比没有的好，便道：“借我使使，过会儿还你。”
慕自成派去的几个杀手在房梁上埋伏着，等姜芥出来。
“头儿，怎么办，好像叫那小子给发现了！”
杀手的直觉最为敏锐，他们也觉得自己被姜芥发现了。
“怕什么。”杀手头子道：“今儿晚上，他总归是跑不了的。”
话音刚落，便见姜芥推门出来了，身后刚刚进去的姬太尉和妙娘却没有出来。
这小子是一个人！
几个杀手互相交换眼神，跟上了姜芥。
跟到回廊尽头，姜芥突然一个回身，准确无误地盯住了身后几人。
“你们是谁的人！为何跟着我！”
她厉声喝道，几个从姬太尉身边借来的家丁也都纷纷闪了出来。
咋一看，人数还占了优势。
“好小子！够狡猾的！”
一个杀手直接亮了刀，狞笑道：“不过就这么几只小虾，你未免太小看哥儿几个了！”
说罢冲着姜芥一刀劈了过去。
姜芥飞速闪过一刀，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之前在城西冰河上，也是你们砍碎浮冰，想杀我！”
“是又如何！算你小子命硬！”
那都没能淹死她！
又有几个杀手围上来，十几个家丁也迎了上去。
姬太尉听到这里的打斗声，忙拉着妙娘跑，“快！快去报官啊……这里有刺客！”
“这里有刺客！”
“报官！您不就是官吗！”
妙娘大喊，也跟着跑了。
喊声转瞬被楼里的嬉闹声淹没……
姜芥抓住一个杀手，扭着他的手臂，“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动手！”
杀手不肯说，朝边上的人大喊一声。
只见最远处，埋伏在房梁上的人不知从哪儿绕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竹管，悄无声息飞了一根银针出去。
姜芥只觉得肩上被蚂蚁咬了一下似的，刚想回头，身旁几个家丁已经被那些杀手统统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