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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林岑醒来的时候太子爷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想到昨天太子爷临睡之前有和她提了一下,因为要去日本,所以他得把这几天的行程都集中在今天做完,才能空出一个长假好好陪她。
林岑想到太子爷说这话表情,有些别扭而温情,嘴角轻轻上扬,抱起太子爷的枕头嗅了嗅,满满都是太子爷身上的清香,还混合着她的味道,显得十分温暖。
她起身下楼,吃了早饭,亲自到厨房做了水果沙拉。
“嫂子,你干嘛呢?”凌可心在门口问道,她也背着双肩包准备出去了,突然看见林岑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探头疑惑地看着道。
林岑低头切着手里的水果,就差一点就做好了,头也不抬地道:“我在做水果沙拉,待会带给你哥。”
凌可心抿唇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哦......我出门了,你们两个慢慢腻歪啊!拜拜!”
林岑笑了笑,不理会凌可心的打趣,将沙拉放进外带的盒子里,准备好就出门了。
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了凌氏的楼下,林岑随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凌明远的车。
现在这个时间点,太子爷不是赶来上班了吗?是不是又出去开什么会议了......
林岑将沙拉的盒子紧了紧,准备上楼——反正太子爷总要回来的,她就在公司里面等着他把事情都办好了,回来再和他见面就行了。
她进了公司之后,众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各做各的事情了,但是在她进了电梯之后,议论声就纷纷响了起来——那天在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已经隐隐地传开了。
“是不是她?”有人问着。
另外一人摇头道:“不知道啊,我没有在场,但是据说那个女人长得很像林秘书的......你看她最近也没有来上班,她想来公司就来,想走就走,也没有别谁拦过,我偷偷查了工资表,她的工资可是一分都没有扣呢......”
“照这么说,很有可能是她咯?”
所有人的议论声都被林岑抛在了脑后,她已经进了电梯。
进入电梯里,因为她的封闭空间恐惧症,林岑还是有些难受,但是眼睛一闭,脑子里浮起来的全都是太子爷吻她的画面,脸一红,她也就渐渐忘记了恐惧。
不一会儿,电梯就开了。
林岑走了出来,发现自己虽然还是有些汗意,但是到底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
她往太子爷的办公室走着。
走到了门口,顺着透明的玻璃往里面一看——南卓居然坐在太子爷的沙发上打着电话。
想到昨天因为南卓,自己被凌可心拉出去诉苦诉了两个小时的事情,林岑就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吓吓南卓,于是蹑手蹑脚地将门打开,轻声走了进去。
南卓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还在对着电话说着。
“对,刚才出去了,我看见了......”南卓眉头皱着,似乎很担心,开口道:“老夫人,你说怎么办?”
林岑愣住了——老夫人。她所知道的老夫人就一个,南卓口中的老夫人,和她知道的那个,应该是......同一个吧?南卓怎么会给老夫人打电话?
因为疑惑,她停住了脚步。
南卓继续道:“嗯......宋念回来了,今天也是她约的凌少......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到电话之后,他脸色就变了,马上拿了外套出去了。”
林岑浑身的血液在听见这一句话之后往头顶涌了上去,手上拿着的水果沙拉盒子差点打到了地上,她死死地攥着,才护住了盒子。耳朵里都是轰鸣,脑子里是昨天肖奕炜的话不停地回荡......
肖奕炜说,就算宋念回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现在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讽刺。
她刚做的水果讽刺,她听见的那句话也讽刺,还有昨天对她甜言蜜语而今天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电话就出去的人,也讽刺。
她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看着南卓还在对着电话担忧地说什么,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他接下来说的会是什么了。
林岑转身退出了太子爷的办公室,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了。
她坐在位子上,什么也不做,早晨的水果沙拉就放在自己的面前。脑海里不断地浮出宋念的脸,她嘲笑自己的懦弱和不安。
“林岑......”林岑小声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不就是和宋念出去了吗......说不定是为了斩断过去呢?”她一直念叨着这些,希望能给自己一些正能量,让她不至于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疯掉。
但是这些话她说出来了,也不能说服自己。
时钟渐渐走着,一直到了晚上,凌明远逗没有再回公司。
林岑看着种上的时间,心口已经凉了半截。
她缓缓地将自己水果沙拉盒子打开,一点一点地吃光自己盒子里的东西,即使削好的苹果都已经变色了。
吃完,她站起了身,走出公司,拦下了出租车,返回了凌家。
老夫人和凌可心都没有在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灯光在摇摇晃晃地将家具投射出了浓重的阴影。
林岑四处环顾了一圈,心里和此时的大厅一样空落落的,她再一次拿出了手机,确认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来自太子爷的任何信息。
她的手紧了紧,抬脚上了楼。
——房间里的样子和她出门的时候没有两样,就连被子也铺得一丝不苟。
不一会儿,佣人上楼了。
“少奶奶,可以吃晚饭了。”佣人敲了敲门道。
林岑转头问道:“老爷和老夫人呢?”
“他们已经在楼下了。”
“可心呢?
“小姐今天没有回来吃饭,已经交代过了。”
林岑顿了一下,开口道:“你和老爷老夫人说一声,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佣人应声下了楼。
房间里面又归于了沉寂。
她没有开灯,夜幕渐渐降临,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沙发正对着门外,方便她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回来的人。本来想休息一下,因为她中午没有休息,在公司里担心惧怕了一个下午,现在又饿又困,但是强撑着想等到太子爷回来,想听见太子爷的声音,哪怕他是告诉她,今天和谁见面了,也没关系。
等了很久。
钟摆的声音清晰可闻,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更加洪亮。
她耳边不断地传来楼下的声音——挪动椅子的,佣人洗碗的,老夫人和老爷说话声,电视声......到最后只剩下老夫人洗漱的声音,关上房门的声音,佣人将客厅的灯熄灭的声音......
林岑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也开始渐渐不安和心寒,浑身发冷,裹了一层毛毯也还是出了冷汗。
这是她第一次有了这种害怕的感觉,之前就算是被娄天聿关在后备箱里颠簸,被杜子墨关在黑屋子里打得浑身是伤,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楼下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林岑坐了起来,仔细地听着。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往楼上移动着......
林岑的表情由心灰意冷转为了欣喜激动——太子爷回来了!这个声音她不可能会听错的......他回来了。
凌明远的脚步声比平常慢了些,也轻了些,充满了犹豫。
他甚至在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向了书房,随后又转了回来。
意识到房间里的床上没有人之后,凌明远开了灯,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岑,视线相接,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静静地看着对方。
林岑闻到了凌明远身上的烟味,十分浓重,他和她隔了一个房间的距离,那味道还是直接闯进了她的鼻息。
他抽烟了?还抽了不少?
林岑缓缓挤出了一个笑容,还没有开口,凌明远就动了动嘴唇,她又停下了,等着凌明远先说。
“去日本的旅行,可能要延期了。”凌明远开口道。
林岑彻底愣住了,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没有开口问为什么,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与其听见各种借口,还不如自己心知。
“是吗,”林岑笑了笑,嘴唇发白,“我今天做了沙拉,本来想去找你一起分享的,但是你没有在公司。”
凌明远抬头看了看她,轻轻“嗯”了一句。
他没有打算解释今天去哪里了,也没有告诉她宋念回来了,更别说他今天和宋念一起出去的事情了......
林岑突然伸手,摸了摸一紧被自己坐热了的沙发座位,笑了笑——她全身这么凉,居然也可以将沙发坐暖吗?
林岑站了起来,转身朝自己的密室里面走去,她不想被凌明远看见自己已经溢满了眼眶的泪水,于是什么都没有说。
“岑儿。”凌明远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林岑颤了颤,停住了脚步。
他要说什么?要解释?
林岑突然有了些希望,鼻子不再微酸了,静静地等着。
半晌,寂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了轻声的叹息。
“......对不起。”凌明远在她后头道。
林岑的全身都抖了抖,刚刚回去的泪水再一次溢出来——这一次,真的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