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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回撤的第55师团第3中队指挥部仍然灯火明亮。几张木制长桌拼斗在一起,森田二十三少佐眼睛在那副军事地图上逗留了很久,经过4天的鏖战,帝国军队已经把远征军死死的压制在城东北小部分地区,胜利的曙光将要照射在整个同古上空。
“报告!”门外的声音打断了森田的思路,“进来。”森田头也不回的继续寻找整个城市攻防战的漏洞。门外进来一名少尉,“第25军驻马尼拉特别机动小组组长,鹰孝久寻向阁下报道,这是我的任命书。”进来的人两眼精光,身子笔直挺立,脸上隐约可以看见几条刀疤。
听到是鹰孝久寻,森田二十三整个身子微微一震。抬头一看,多年不见,儿时的玩伴此时已成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是你,真是没礼貌,知道我在这里,还弄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这个家伙。”森田走上去轻轻的用拳头捶了一下鹰孝的胸膛。
鹰孝也笑着说∶“没礼貌的是你,都三年了。从未和我,还有家人寄过信。我还以为你已经倒在战场上了呢。”
“哪有这么容易?‘圣战’还没有结束,我怎么可能死?哈哈哈……来,坐下说吧。”森田给鹰孝拉了一把椅子,热情端来一杯热水。“你不是在驻蒙军里吗?怎么又跑到南方军来了?”森田二十三难得的露出笑脸,旧人重逢,的确是一件让人开心的大事。
“昭和15年我已经调到东京大本营直辖,那段时间我主要负责第4师团的日常训练和加强他们精神的战斗力。”说到这里鹰孝放下水杯,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群大阪商贩的作风……”
“我知道,我知道。别提了,肯定对你来说很难熬是不是?有‘皇军第一窝囊废’之称的大阪第4师团是一个人见人躲的师团,关东军,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都不敢收。倒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森田紧紧的握住鹰孝的手。
“我本来一直在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阁下的参谋部任职,是对俄战略研究部的成员。后来大东亚战争(太平洋战争)爆发,我就从本土赶到南太平洋了。”
“那你在这次战争中一定又有不少丰硕的战火吧?”
鹰孝久寻可能因为长途跋涉,日夜兼程的原因,一口气就喝光了所有的热水。“在马来半岛,我的机动小组创下俘虏一个英国装甲营的成绩,为前线部队进攻新加坡奠定了基础。在驻防菲律宾的时候,我差点就可以获得澳美军的情报,窃取雷达站的位置。这意味这什么知道吗?这意味着我们的空军可以立即出动摧毁这些天眼,我们的海军可以马上登陆澳洲,活俘麦克阿瑟那个老混蛋。”
说到这里鹰孝久寻眼睛里黯然失色,因为被俘虏的那个美军情报官宁死也不交出密码,整个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才用美国西部印第安部落语言编制成的密码,除了本身就是印第安籍的美国士兵外,其他人根本对这种密码无计可施。
其实鹰孝久寻也算是能够和森田二十三并驾齐驱的人物,比森田小3岁。也是顺着幼年军校——陆士学校——陆军大学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名古屋镇爱知县人,从小就和森田是好朋友,长期在驻蒙军担任重要职务,从满洲里一直到海拉尔针对苏军,蒙军的地下工事几乎有一半都是他主持修筑的。擅长特种作战,曾经着力研究过苏联“契卡”直辖的“斯贝兹乃茨”特种部队,并且在其中收益不浅。
而情报本领丝毫不输给森田,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恰克图这些苏联远东重要军事城镇对于鹰孝来说了如指掌。而关东军总司令——美津美治郎多次向冈部直三郎交涉,愿意用一个精锐关东军旅团,驻牡丹江的独立混成第33旅团交换鹰孝,但被冈部直三郎婉言谢绝。
1940年调回东京,在近卫师团里担任作战参谋,同时也负责对大阪第4师团的整训。1941年12月10日,也就是珍珠港偷袭成功的第二天,鹰孝被分配到南方军第25军里。鹰孝久寻力争为自己组建了一支特别机动小队,有着“马来之虎”绰号的山下奉文也就是25军司令官对鹰孝在攻占马尼拉,新加坡历次战斗中以少胜多的战术,顽强战斗的精神给予高度评价。
缅甸战事爆发,南方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元帅亲自点名鹰孝久寻,他和他的机动小队脱离25军编制,划归15军。负责对中国远征军的作战,在部队挺进缅北时确保好滇西各桥梁,公路不被中国军摧毁,为大军进入云南,占领中国大西南,配合华中派遣军捣毁重庆的任务提供基础保障。
“没关系,这里是缅甸,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只要能从后方进入中国,整个国民政府连个地方政权都不算。就算他们的领袖把首都迁到新德里,那也只能是个流亡政府。而我们,可以占领整个支那,然后抽调力量对付美国和英国。”森田二十三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老朋友肯定是任务失败了,所以才会一刻不停的为他打气。
鹰孝久寻站起来拍拍森田的肩膀,眼睛里全是灼热的光芒。“等一下,森田君,看看吧,这是什么?”鹰孝放下自己手上的包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琴。
“小时候你最喜欢吹口琴了。”鹰孝久寻把口琴交到森田手里面,森田接过口琴,情不自禁的放在嘴皮上,一首为世人熟知的日本民歌《故乡》悠悠然然的飘扬在整个屋子里。
在这熟悉的音律下,鹰孝仿佛又看见自己儿时在山间奔跑,下河捞鱼摸虾,那种轻松愉快,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鹰孝在口琴的伴奏下,逐渐显露了自己的歌声∶
追兔子的那座山,
钓鱼玩的那条溪,
现在还是频频梦见,
不能忘记的故乡。
父母日子过得如何?
竹马之友是否不变?
现在过的好吗?
狂风暴雨每每令我忆起故乡,
希望有日能衣锦还乡,
我那青山绿水的故乡。
漫漫黑夜中,这歌声在炮火硝烟里一直卷入天空,久久回荡在同古城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