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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觉大和尚毫不意外得看着沈瑄,随即应道:“请沈世子将她放到隔壁禅房里,老衲随后就到。”
沈瑄心中一喜,忙道:“多谢大师。”接着一直候在门口的小沙弥自发帮沈瑄将隔壁禅房的门打开。
小心得将云舒放到禅房里仅有的一张木床上,云舒没有丝毫反应,手腕无力得垂落在床边,沈瑄细心得将床上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一只手忍不住将云舒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突然感觉手心有些湿意,忙将她的手松开,沈瑄的手上已经染上了一丝殷红。
刚要帮她处理一下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瑄忙转身迎过去,大和尚手中拿着一个迎手,走到床边将迎手放在木床上,沈瑄见了忙将云舒的一只手扶到迎手上,大和尚对他点了点头,看到云舒手心的伤也是一愣,吩咐小沙弥打来清水,大和尚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下开始熟练的为云舒清洗伤口,沈瑄在旁看得暗暗皱眉,灯光下云舒素白的掌心留下数道划痕,最严重的是靠近手腕的地方,不知碰到了什么上面,伤口极深,整个掌心都是血迹,红白相映颇有些触目惊心。
待大和尚用棉纱将伤口缠好,接着才开始为云舒切脉。
过了一会,大和尚抬起按在云舒手腕的手指,站起身来,沈瑄上前将云舒的手放进薄被里才开口问道:“大师,她怎么样?”
明觉大和尚温和得笑了笑:“沈世子不必担心,这位女施主并无大碍,手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也不过是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至于发烧可能是受了风寒而已,不过从脉象来看倒是有些虚浮,并且依稀有些气血不足的弱症。”
沈瑄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所以并不惊讶,因此诚恳得道:“多谢大师,大师医术高明,不知可有什么好的方子?”
大和尚摇了摇头:“虚症并不需要什么方子,只要静心养气,慢慢调养即可,要切记不可思虑过甚,否则郁结于心可是个大隐患啊!”
沈瑄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云舒最不可能戒掉的可能就是思虑过甚了。
随即大和尚留下一张退热的药方和一瓶手伤的外用药。嘱咐了小沙弥去煎药后,便起身离去,要出门口时,回头看了看一脸难掩担忧的沈瑄,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佛号,示意身旁的小沙弥替他们将门掩上,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世间情之一字到底是没有人能逃过啊!缘来缘去都是各人缘法,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过是个人的造化罢了。
待大和尚走远,沈瑄才在云舒旁边坐下,慢慢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到一旁,又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忍不住低低的开口:“云舒,我会让一切尽快结束的。到时你可以什么都不再担心,也不用再日日殚心竭虑得为邵家为褚玉阁筹谋,好不好?到时候你就做些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可好?”
当然回应他的是云舒清浅的呼吸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嗯,就这么说定了吧!”沈瑄煞有介事得点了点头,如果云舒知道了肯定会在心里心里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又坐了一会,沈瑄才起身对暗一吩咐道:“去前院告诉流飞就说让邵析他们几个都安置了吧,他们主子已经没有事了,不过明觉大师清修的地方不可随意打扰,让他们安心等着便是。”
暗一恭敬得站在一边,沈瑄接着道:“明日给夜莺传消息,就说本世子耐心已尽,既然猎物自己搭上了狮子,那咱们这借刀杀人的戏倒也名副其实了,最近上京如此平静,也是时候该添些热闹了。”
“是,爷!”暗一随即消失在黑夜里,此时尚在昏睡的云舒怎么也不会想不到,自己不过不小心发了次烧竟然会令沈瑄将计划提前了许多,更想不到的是此次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局势越发扑朔迷离,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失间才明白一切早已是定数。
云舒在明觉大师的禅院静养的时候,成征到底不放心隔日一早便亲自上了山,昨日邵析和邵文语焉不详得报了信,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妥,正巧蕲州阁主的信也已经到了,成征便打算亲自来大相国寺接云舒回去。
进了寺里,成征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最后问了寺里的知客,才打听到云舒几人的下落。到了沈瑄的禅院前,成征规矩得敲了门,没想到前来应门的竟是个老熟人,当然也是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确切的说是不愿意看到他的主子,当然开门的正就是流亭。
看到对方,两人都难掩惊讶,还是成征先开口道:“流亭?你怎么会在这?”
流亭也不解得回到:“成公子?这里是我们爷暂住的禅院啊。”
“那邵文他们?”成征迟疑得问到,难不成他走错院子了?
“哦,他们啊,都在呢,看我这记性,成公子快里面请。”流亭说着就让开了了身子。
沈瑄进了禅院,就见邵文流飞他们都在,连一向不离云舒左右的邵析此时也坐在禅房内,成征与众人寒暄了几句边便开口问到:“怎么没见到主子,在下正好有事回禀。”
几人对视了一眼,才由邵析开口道:“主子不太舒服,此时正在大相国寺的一位高僧那里静养。”
“不舒服?”成征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不解得道:“那你们为何不跟着伺候?”
邵析语带无奈得回道:“不是我们不跟着主子,实在是高僧住的禅院不好让外人打扰,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云舒就不是外人了?成征心里不以为然,但依然担心的问到:“不知主子现在如何了??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
“怎么会?我家爷亲自照料,成公子大可放心就是。”流飞故意插言道,他可是看出他们家爷心思的。
“沈公子?”成征一愣,虽刚刚见到流亭时他就猜想沈瑄会在此处,不过云舒与他在一起倒是让他所料不及,思及此成征一脸过意不去得道:“怎敢劳烦沈公子,还是麻烦两位通报一声,就说在下前来接我家主子回府,毕竟在这寺中不比府上,还是回府调养更好一点。”
“这……”流飞犹豫了下,成征此话说得也在理,再说此时天色也已不早,自家爷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吩咐,想到此处,流飞便点头道:“那好,成公子稍等,我这就去趟明觉大师的禅院。”
“多谢!”成征拱手谢道。
随后流飞前去禀告此事,成征和邵文几人留下等消息不提。
这厢云舒暂住的禅房内,此时正上演着令沈瑄哭笑不得的一幕,且说沈瑄一晚上衣不解带得守着云舒,喂药、喂水全部亲力亲为,想他堂堂恒安王世子,什么时候如此费心费力得去伺候一个人?这也无妨,谁让他自己乐意呢?可是他好不容易盼着云舒醒了,不待他开口迎头就是一句:“我的青鸟呢?”
这话让沈瑄难得怔愣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昨晚的那只罪魁祸首,无奈云舒一直巴巴得看着他,只好让暗一送了进来,云舒仔细端详眼前的这只小东西,很显然,它和云舒一样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翅膀上的伤口已经敷了药,精神也好了不少,此时见到云舒倒是不再害怕,在一只不大的竹编鸟笼里好奇得打量着云舒。
云舒将手指伸进去想碰触一它,可这小家伙却机警得跳到一旁,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对沈瑄道:“谢谢你,把它照顾的不错。”
沈瑄:“……”他照顾的是云舒好吧?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他不介意抢了暗一的功劳:“不用客气,我照顾的是它的主子,它算是捎带的。”
隐在暗处的暗一:“………”
云舒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还是沈瑄柔声问道:“觉得好些了吗?待会儿先用些素粥,再将药服下,而且你手上的伤也该换药了。”
云舒随意看了看自己包着素白棉纱的左手,此时倒是感觉不到疼了,她点了点头才问到:“怎么没看到邵析他们呢?”
沈瑄将她肩上滑落的单衣披回她身上,才回到:“昨晚你烧的厉害,我便将你直接带到了明觉大师的禅院,这里毕竟不方便就没有让邵析他们过来,现在他们都在我住的那间禅院里等着呢。”
云舒一愣,那夜里隐约感觉到给她喂水的人是?她心里一时极为复杂,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沈瑄。
沈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在云舒的身旁坐下,伸手将云舒轻轻得搂在怀中,感觉的云舒一瞬间的紧绷,他无声得笑了笑才道:“好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明觉大师嘱咐过,你要好好静养,昨日你可是答应我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云舒听了急忙想回身,无奈沈瑄将下巴垫在她的发顶上一动不动,她只能维持着倚在沈瑄怀里的姿势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