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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苏师傅给拆了台。
拜托，您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到底我是您徒弟还是她是您徒弟啊。
当场被拆穿，白易整个人直接裂开。
唯唯诺诺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吧……我是因为大战结束受了些伤势，这些天借机疗伤罢了。”
沈如初哪里还会再信他的鬼话，冷冷道：“疗伤是么，我这里有灵石丹药，去你洞府，我为你护法。”
白易见状，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走出了道藏楼，向洞府飞去。
沈如初紧跟在他身后，面色虽然依旧冰冷，但眼眸深处却有一丝笑意。
被晾了这么多天，这次也轮到她来拿捏一次了。
舒坦。
道藏楼最高处，苏劫看着这一幕，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傻徒弟啊，爱情都撞你脸上了，不能被脸皮给挡回去啊。”
这些天他越看沈如初越是觉得满意。
这小姑娘长相清秀，实力不俗，悟性也足够，关键是道境修为也超乎常人，在他看来简直是白易的绝配。
两人只要成了，每天坐而论道，彼此长短互补，自可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恩爱道侣。
而白易成了紫霄圣地的女婿，加上自家道宗之力，整个东州谁敢动他？
正式如此，苏劫才破例放沈如初进了道藏楼。
反正这外宗道藏楼里也没什么重要的典籍。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苏劫悠悠地叹了口气，仰望天空，似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沧桑的眼眸中有着回忆一点一点倾泻而出。
半个时辰后，白易盘坐在床榻上，看着先自己一步占据了床榻另一侧的沈如初，无奈道：“沈师姐，男女有别，你这样不好吧。”
沈如初这也是第一次入男子洞府，脸颊有些红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道：“只是为了论道而已。”
“来者是客，总不能让我坐在那冷冰冰的石凳上吧。”
白易发现自己对女子怎么就那么没办法呢。
“不知沈师姐要论哪一条道。”
言归正传，白易一手捏着腰间灵玉，定声问道。
沈如初也镇定下来，言道：“师弟曾先后与黎青，雪无痕交手，不妨先说一说他二人的道。”
回想起这二人，白易微微皱眉：“对他二人的了解，师姐应当更深一些。在我看来，那黎青走了一条歪路。”
“哦？”沈如初笑道：“此话怎讲？”
白易缓声道：“如今的黎青虽然在战力上压了雪无痕一头，但二者却截然不同。雪无痕应是天生的灵体，在冰雪之道上有着天然的感悟，而黎青不同，他的道，是完完全全自己后天走出来的。”
“白师弟的意思是，后天修行不如先天优势？”
“我并没有这么说。”白易摇头：“先天固然重要，但若无后天勤奋，也必然走不远。雪无痕的先天，只是注定了他的路不会走偏。可黎青，或许是受到了极道圣地修行方式的影响，修行......太极端了。”
“看起来，就像是要以这种方式，在各方面超越雪无痕一般。”
白易叹了口气：“但其实，先天后天，各有长短，想要完全碾压，又谈何容易。”
“黎青的道，其实已经不是冰雪之道了，而是一头扎进了寒冰之道内，钻了牛角尖。短时间来看，寒冰之道的确比冰雪之道强势，但实际上，这其实只是冰雪之道延伸出的一条道而已，舍本逐末。”
“所以我说，黎青走了歪路。”
沈如初点了点头，面色凝重了许多，解释道：“白师弟说的不错，不过这也怨不得黎青，错的，应是极道圣地的修行方式。”
“这一圣地自三百年前崛起，底蕴不足，故而推崇这般极端的修行之法。不论是谁，不论什么方式，他们看中的，只是强大的实力。”
“所谓极道，其实便是模仿上古时期三境之一，极境。传闻中，拥有极境者，同阶无敌，即便初入结丹，也可轻而易举斩杀结丹大圆满乃至半步炼婴，神秘而强大。”
“极道圣地希望借助极端的修行，于此世培养出一位极境，却迟迟不得功成，反倒是以这种方式培育出了许多强大修士，推动了其崛起。”
“这些修士，都如黎青那般，道境高低参差不齐的同时，拥有强悍无匹的战力。”
沈如初也是感慨着说道：“黎青的天赋其实不低，若在我紫霄圣地，今后并非没有追逐雪无痕的可能。”
听她的意思，黎青的潜力，远不如雪无痕。
白易说道：“其实相比黎青，我更在意师姐你的情况。”
“正如我之前所说，师姐的心有些大了，想要掌握诸多大道，自身根本之道却并不稳固，导致这些对于道的感悟犹如打了结的绳子交杂在一起，这实际上已经算是一种道伤。”
“我也没想到你能看出来。”
沈如初沉默了一下，平静道：“并非如初不自量力，有些事不得不为而已。”
白易也没想去打听她的故事，顿了顿，说道：“想要破局，师姐怕是要在结丹多等几年了。”
沈如初摇头，作为紫霄圣地的圣女，她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圣地固然强大，但同样无情。很多时候他们在意的并非弟子前途命运，而是自身利益声望。
像沈如初这样的天骄也不例外，若是无法为我所用，生死也就无关紧要。
白易一怔，叹了口气，道：“我看师姐在乾坤之道上颇有心得，你我不妨就从此道开始。”
“善。”沈如初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言说自身感悟，却见白易微微抬手，打断了自己，不由得问道：“白师弟还有何事？”
白易伸手指了指头顶，道：“沈师姐，天已经黑了，该休息了。”
沈如初一阵气结。
亏她方才还对白易的体贴有点感动。
她没好气地道：“怎么，我就在你床上，你要和我一起？”
白易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一面，这忽然的“告白”让他老脸一红：“师姐若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眼看沈如初面色不善，他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还有点伤势在身，平时论道也就算了，包夜是另外的价钱。”
这波啊，这波是引出伏笔，上下呼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