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接警

土拨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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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市公安局刑警中队。

    三楼办公室烟雾缭绕,副队长‘霹雳火’秦明抽着烟眉头紧锁。

    一大早他接到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打来的电话。

    806重症监护室病人跑丢了,病人的妈妈闯到院长办公室,大吵大闹。

    医院调出监控,监控里翻查出有两名陌生的白大褂潜入了医院,时间是六点零五分。这俩人戴着口罩,经过放大辩认,谁也不认识。

    其中一个白大褂推着车子进了806病房,然后慌张的出来。从他丢弃在垃圾桶的注射器,找出致命的氨茶碱针剂。这种药物注射过快就会造成患者死亡。

    医院安保存在疏忽,负责守护的协警居然睡着了。

    秦明带人立即赶往医院。调出所有楼层的监控,伤者王胡在一名背着旅行包的胖子帮助下逃出了医院。

    他们在医院后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时间是六点三十五分,之后就下落不明。

    胡秀莲从监控认出那胖子。

    “这是我儿子的同学,他叫张宽,是他救了我儿子”

    案情重大,秦明通知局里协查那辆载客的出租车。

    没多久,他又接到了东区汽车站的报警。候车室一名麻脸光头被人打昏在厕所里,洗手间的门都倒了。伤者一脸屎尿,被人打掉了三颗门牙,鼻梁骨折,貌似经过铁锤重击。经过监控调查候车室发现了几名可疑人员,其中一人穿着病号服,双臂缠满了绷带。

    就在赶往汽车站的路上,秦明又接到局里的电话,车站派出所发现重大警情。一名伤者被仍在门口,昏迷不醒。脸部似被铁锤击伤,背上贴了纸条,很可能就是昨晚打伤二中学生的歹徒。

    靠,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秦明拉上警笛,先到了车站派出所。

    派出所李所长在台阶上迎接,秦明道:“伤者人呢?”

    “已经醒过来了,一会马上送医院”

    “谁扔的?”

    “听人说是台白色面包车,一眨眼开走了”

    李所长没想到秦队长这么快就来了,带他进了办公室。沙发上斜靠着一个皮夹克年青人,眼睛睁着半昏半醒。

    脸被打成了烂柿子,肿得像猪头一样,秦明看着熟悉差点没认出来。

    “阮晋勇?”

    李所长点点头,“是的,这人是拘留所的常客,一年得进去四五次。他是青龙会的人,混子常称他叫阿勇,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

    “谁下手这么狠,估计得整容”

    “不清楚,问了他不说”

    李所长将他背上贴的纸条拿过来,“打人的也搞笑,居然贴了这个”

    副所长道:“这人够牛的,真把我们公安局当成洗地的,就算他是歹徒也不能这么胡搞”

    阿勇鼻孔塞了二团卫生纸,干警已用碘酒给他擦了伤口。

    秦明查看了一下,“不是铁锤打的,是拳头”

    李所长:“谁有这么重的拳头?练拳击的吧”

    看到秦明过来,这家伙头也不抬,依旧不吭声。

    副所长推了他一下,“哎,态度端正一点,秦队长问你话呢,到底是谁干的?”

    秦明也不生气,在一旁坐下来。“你是从汽车站那边过来的吧?”,他从手机翻出张宽的照片,是从医院监控拍下的。

    阿勇看了一眼,轻蔑的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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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又切换到另一张照片,阿勇脸色变了。

    秦明:“你的意思是他?”

    真让人难以相信!阿勇看着王胡的照片露出惊惧的人色。

    “怎么可能?难道是王胡打的”

    根据多年的经验,这件事还没完,一定还有重大事情发生。

    秦明很快出了房间,叫上李所长、刘副所长一起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监控室,整个7点到8点半时段监控被翻了出来。保卫科徐科长指出了几段重点画面。张宽、王胡、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一同出现在候车室。

    门外的一台白色东风面包车成了焦点。

    秦明通知属下:从医院开出的那台出租车不用查了,直接查这台东风面包车,一定要搞清楚车的去向。

    另外他还联系了二中学校。

    在汽车站会议室,几个人一起探讨了案情。

    “这是一起社会帮派分子伤害高中学生的案件,青龙会是幕后黑手。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致王胡于死地,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李所长:“现在事情出了逆转,青龙会的人接二连三被打,而且被打的很惨,到底是何人所为?”

    刘副所长认为王胡的伤情不正常,前后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画面最后出现的人到底是不是王胡?

    秦明:“这件案子你们派出所不用管了,移交给刑警中队”

    他原本想去学校一趟,这时手机又响了,市郊璇玑私人会所出事了。

    打电话的是市公安局马副局长,口气十分严厉,有人砸了会所场子,听说特警都出动了。

    璇玑私人会所是什么地方?他当然清楚。平时没有局长的命令,这地方是不能擅自去的。

    秦明从会议室出来,一路跑着进了警车,火速赶往市郊。

    璇玑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入,每年的会费少则十万,多则三十万。集休闲娱乐、商务聚会、健身美容、餐饮服务为一体,私密性私人俱乐部。里面有浴足,桑拿,游泳池,还有赌场,是有钱人玩的顶极场所。

    会所全为仿古建筑,前面一幢楼名曰大观楼,上下三层,古香古色,全是红木做成。

    紧邻它的大运高尔夫球场,占地上千亩,打一场球少说几千元。两者的幕后老板同为一人。

    吴四宝选在这里讲数,无非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30年前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在北辰机械厂只是一名车间学徒,拿着28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一次在维修车间偷电动机里面的铜线,被师傅张跃进逮住了。当时张跃进只是狠狠训了他一顿,并没有向厂里告发他。

    后来爬女澡堂偷看女工洗澡,看上了车间里的虞小凤,上班时间躲在小屋里调戏人家。又被张跃进撞上了,这次没有对他客气。那时候作风问题抓的很严,吴四宝被赶出了车间。

    事情过去了30年,吴四宝一直耿耿于怀。当知道张宽的老爸就是张跃进,吴四宝心生了一条毒计。

    收张宽做小弟算得上一箭双雕,非法的勾当让他儿子做,既可以为自己挣大钱,出了事也可以让他儿子坐牢身败名裂。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上船,反而想着往外地跑。

    张跃进带了一帮老哥们,以为可以跟自己谈判。吴四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四眼出面做中间人,约他讲数正中下怀。

    他本想出口恶气,没想到这帮老骨头丝毫不低头。于是他便大打出手,只要不出人命,打伤打残了他赔得起,大不了出点医药费。再说这帮人拿着家伙主动找上门,他还可以反咬一口。

    飞鹰坛坛主孟鹰,飞豹坛坛主常豹,明白老头子的意思。打手都是年轻力壮的混混,对方是七个半老头子。人数上他们也占了优势,一冲上去钢管便朝着人家手足猛打。

    张跃进年轻的时候还有点底子,对付两三人不成问题,但现在已经老了,快奔六十的人了。他仗着手里的军刀,勉强还能支撑一下,其他的老兄弟体力根本比不上。

    捡废品的老陆首先被打趴在地上,接着便是卖卤菜的孙老六,对方几乎是两个打一个。

    卖茶叶蛋的老五左臂挨了一棒,他一声狂吼,手中的铁钳劈向对方肩膀。对面的小子怕了往后直退,另一人却用钢管打到他左腿。

    保安老秋赶过去救老五。

    猪肉荣最惨,他冲出重围,抄着铁管向吴四宝奔去,却被孟鹰打倒,雨点般的棒子向他身上砸去。

    北辰机械厂的老兄弟没有一个退缩的。张跃进摞倒了二个,自己也挨了一棒倒在地上。常豹踩着他的刀,一双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张麻子大呵一声:“我跟你拼了……狗杂种”

    他手里拿的是活动扳手,这玩意是卸电瓶车轮胎用的,看见跃哥倒在地上,他不顾一切冲上去。

    眼看老兄弟都拼光了,张麻子倒在常豹跟前。四五个人围着跃进打,四眼上前推开常豹,用身子替他挡了几腿,“跃哥,快走……”

    孟鹰一把抓住他,“四眼,你疯了,你到底站在谁一边?”

    四眼却推开他。

    跃进道:“好兄弟,我没看走眼,咱们‘北辰八虎’,没有一个孬种”

    就在这时关闭的门被人推开了,门外一保安面无人色退了进来。

    那神情仿佛看到了洪荒猛兽。

    “吴爷,有人闯到三楼来了”

    “吴爷,大熊和毛子被人打昏了!”

    屋里的人一惊,全都停了下来。

    吴四宝往窗外一看,东风面包车停在楼下,应该是阿龙和阿勇他们回来了。

    “慌什么?到底是谁打进来了?”

    “一个年青仔,他说要找会长”

    吴四宝上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是干什么吃的?”

    突然,‘轰’的一声,仿佛是拆屋的声音,整个房屋都震动起来。

    会长出门口一看,过道与楼梯各倒着一名保安,隔壁房间一根门柱子横倒在地上,木屑纷飞。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青人,押着阿龙走了进来。

    “干什么,你是谁?”

    吴会长习惯性的厉喝。回答他的是一巴掌,年青人只不过随手轻轻一挥,他便一声尖呼,肥大的身子摔出门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谁是吴四宝?谁他妈是青龙会会长?”

    这人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面容英俊,手臂上还缠着几根白绷带。

    屋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常豹并没看到门外的境况,面前的年青人并不认识。吴会长居然被他一巴掌扇了出去,他问进来的白虎坛坛主,“龙哥,这丫的谁呀?”

    阿龙苦着脸,屋里的保安替他说了出来,“就是他……外面的人就是他打的”

    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张宽冲了进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惊呆了。

    张跃进躺在血泊中,一手紧握着军刀,一手握着一旁的张麻子。

    “爸,张叔……”

    “爸,你们怎么了”

    儿子扶着张跃进,泪流满面。

    进来的年青人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胸前印着第一人民医院,谁也没想到他竟是一名伤员。

    王胡只觉得心脉涌动,双臂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