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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芙莉娜并不吃惊,修长的玉腿从水中伸出搭在浴盆的边沿:“我们见过?”
展宏痞笑着走上前,指间轻划过卡芙莉娜腿上嫩滑的肌肤道:“我也觉得似曾相识。”
这腥臭味与那花香味道缠绵交融,进而形成一种新的味道,让人闻之心中发痒。
“你来杀我?”眼前这男人离自己太近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她想自己这一生之中多次面对死亡,而这回,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卡芙莉娜从水中站起,激荡的水波将花瓣从浴缸中不舍送出,随着水流洒落一地。展宏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卡芙莉娜走出浴缸,也不急着披上浴袍,就那么裸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镜子前,借着那摇曳的烛光欣赏着自己那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身体。门外隐约约的西塔尔琴声从门缝挤进房间里,一时间让这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及古怪又平常,就像是一对爱人正在私密的空间里坦诚相见,可在这暧昧之中又有一条毒蛇从阴影处蜿蜒而出。
灯光下卡芙莉娜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和锁骨,她腰肢扭动,长发因水黏在身上,她用新竺话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最厉害的武器是这身体,我懂得如何用这身体征服男人,可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桌上银质的水果刀反射着展宏的身影,俄而,这把水果刀已经插进了卡芙莉娜的脖子。
展宏轻轻推开门闪身而出,随即反手将这门关好,不远处楼梯走上来的年轻女孩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多言助跑两步冲跃而来,手中的锥子直刺展宏心脏。再瞧展宏脚向后退,躲过这锥子便跑向另一侧的楼梯。
“抓住他!”阿穆趴在二楼栏杆上冲着楼下大喊一声,院中音乐戛然而止。
守在一楼楼梯口的守卫闻声往前走了两步,仰头往二楼看去,他想知晓个究竟,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劲风,他再转身却是那为时已晚,展宏滑步从他腰间拔出短刀还不等他反应便挺刺进他腰部。这守卫疼痛间撒开手上的短矛,展宏顺手一捞便将倒下的短矛抄在手里,双手一抖短矛横扫,这眼前的护卫正被击中,横着击飞出撞在落地花瓶上。随着那花瓶碎裂,守卫是哼也没哼上一声便没了性命。且看这展宏不多停留,瞅准方向急奔向前,右手短矛或刺或扫,左手短刀或格或挡,眨眼间已冲到地窖入口。
“诺迪里!”新竺王子被人护着退到一旁的房间内,大声喊着:“诺迪里在哪儿?”
“诺迪里主人刚刚离开,殿下不必慌张,有我护驾!”说话的女子皮肤黝黑,手中握刀与两名矮壮的新竺男子将王子护在身后,一双狐眸盯着门外的展宏说道:“这人是正国校事府的刺客!”
“什么?”新竺王子似是从醉酒中转醒,睁眼怒道:“我代父王来此求好,他,他们正国为何要刺杀与我?”
“殿下,我新竺国历来与启国交好,正国人不是不知,想是这才起了杀心吧?”
“这怎么可能?不合逻辑!若要杀我何须等上这一个月?第一天来便可杀我啊!”
新竺王子话音刚落这展宏竟然被三柄长矛从地窖口逼退回中院之内。
“殿下稍等片刻,我去捉了他一审便知!”黑肤女人说完提刀夺门而出。
展宏虚晃一刀逼退面前的一名守卫,小腹伤口因动作过大又渗出血来。
以这黑肤女人为首,在她身旁的阿穆眼露凶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十几个新竺守卫将这展宏围在当中:“你这恶人!还不束手就擒?”
展宏看到了那黑肤女人一眼,坏笑道:“嘿,本来还想要去找你们,这倒是好,都送上门来了。”说完右手短矛当空挥舞,左手刀上下翻飞,瞅准左侧守卫面露惧色,低吼一声直冲过去。
要说打仗打的就是气势,国与国如此,人与人也是如此,还未动手心中便已惧怕,那是如论如何都难以取胜的。这守卫便是被展宏恶狼一般的眼光直看的心生恐惧,见他冲向自己吓得是不住后退,如此一来包围之势瞬间瓦解。展宏手中短矛直刺,正中守卫胸口,右手矛抽回带出一条血线,说来也巧,这血正溅到从后侧冲上来的守卫眼睛上。展宏侧身躲过来劈来刀,左手短刀腕上一晃那是一朵刀花,右手短矛背到身后挡开一矛,左手刀花已然割开了两名守卫的喉咙。这些守卫都来自新竺军中,战场上列阵杀敌倒是经常操练,可哪见过如展宏这般身手敏捷如那贼猫一般的身法?
面前这展宏逮着个空子就钻,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眨眼之间便放倒了九人。
黑肤女人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她万没想到这展宏这般厉害,竟然也做守势不敢上前。展宏见状冷笑一声,转身跑向地窖口,这黑肤女人稍一愣神抬腿便追,只是她没发现这展宏步子越来越慢,仿佛是就在等她追上来似的。当这黑肤女人发现不妙却已为时已晚,展宏一个回马枪矛头已贯穿这黑肤女人心胸。
展宏放开手中矛,这黑肤女人双眼圆睁,仰面栽倒。
阿穆冲到展宏近前,手中尖锥实在短小,刺杀倒是利器,真刀真枪就显得吃亏。
“你杀了我的主人!”阿穆双眼含泪,直盯着展宏道:“你这恶人!”
展宏小腹一痛:“妹妹莫急,我会替你主人报仇。”
这话一出阿穆愣在当场,不知道面前这人是疯是傻,还是在戏耍自己。
眼前的展宏满脸坏笑道:“妹妹,你可要信我,我跟那小子不一样。”
说完展宏左脚蹬地腾身而起,右脚飞踢向阿穆。那阿穆还在发蒙,不知道是自己听不明白这男人说的别叫新竺话,或是自己知识尚浅不知道其中意思,总之完全不理解展宏所说的是些什么。就这么还在愣神,展宏一脚正中她胸口,她脚下不稳身体“噔噔”倒退数步,再去看展宏,那还见得着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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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向西行,街上行人渐少。
展宏浑身脏臭,小腹棉纱布渗出血水,手中提着短刀,心里想着那黑肤女人若出现在这新竺馆内,那么应该与他是同时进城。除了校事府几个人跟着自己,那另一伙人难不不成是诺迪桑的人?想到诺迪桑展宏不觉好笑,是想借自己的手杀了继母夺回权力也罢,还想要破坏两国盟也好,无论他诺迪桑是不是亲启一派,如此这般与我展宏又有何干!展宏想着大笑起来,现在倒是要找到那诺迪桑,倒是不为别的,他得替我白马偿命。
想罢展宏停住脚步,这般瞎找真真犹如那大海捞针,既然新竺王子还在新竺馆,那黑肤女人方才还护着王子,想那诺迪桑迟早也要来见这新竺王子,莫不如来个守株待兔。已然做好打算,展宏便转身走回新竺馆前,寻了一处新竺馆对面的二层楼爬将上去,今晚就安心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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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竺馆内前前后后跑进跑出数队人马,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四轮马车缓缓而来,稳停于新竺馆拱形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则罗。这则罗老头也是辛苦,现已是凌晨时分,还要处理公事。则罗仰头看了看新竺馆对面的楼宇房舍,然后眯着眼往来时路瞧了瞧,只见几个人影一闪而过,钻进了巷子。则罗满是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个表情,轻甩衣袖便步入这新竺馆内。
则罗前脚进了新竺馆,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后还跟着一队重武軍的乌木甲兵,浩浩荡荡来到新竺馆门前。
展宏细细观瞧,那车上人自己倒是见过,就是那秋叶身后之人。眼瞧这队人马进了这新竺馆,展宏往房顶一躺,眼望星空自语道:“好久没看星空了。”
猛然稀溜溜一声马嘶,展宏翻身手扶瓦片向那新竺馆看去,三人三骑不是别人正是那诺迪桑。远远看去这诺迪桑一脸喜不自禁,下马的姿势都显得那么开心,甩蹬离鞍脚踩地面竟然轻跳了一下,随即整理身上衣物,又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老脸。
展宏不再多等,从二层楼上一跃而下,这街道也是不宽,展宏将将落到那诺迪桑的马背上,马受力四蹄一动,展宏身子不稳一斜栽向诺迪桑。这展宏也不调整姿势,就着栽倒的势头出刀就刺,这哪能刺中?诺迪桑稍一闪身便轻易躲开,两旁的护卫见状抽刀而出。
“你!你杀了我的继母!”诺迪桑也拔出腰间短刀,刀尖直指展宏。
展宏哧鼻痞笑一声道:“哼哼,你就不该惹我。”
话音刚落,从新竺馆内呼啦超冲出一群人,则罗和季白也在其中。
“殿下!就是他杀了我继母!他还想不利于您!”诺迪桑抖动手中短刀。
“你?你怎么知道是他杀了主人?”阿穆看了一眼展宏,又看向诺迪桑问道。
被这一问诺迪桑一时哑然失惊,深吸口气才开口答道:“我手下人看到告诉我的!”
季白听罢轻笑一声,两手隐在长袖中交握于身前,他扭头看了看则罗。
则罗察觉到季白看自己,赶忙点头回应,随即转头对展宏说道:“念你为国效力多年,快快放下兵刃,随我回校事府交待此事始末。”
展宏右手握着短刀,左手扶着马颈,瞧这匹马在他手掌下安静非常。
“展宏!”则罗提高声音,眼睛盯着展宏,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下巴点指一旁的季白,随即对这季白躬身施礼道:“这位是鸿胪寺卿、校事府攘外司前别将、代校事府事务,遣穹上使,持重武軍腰牌——季白大人!”话说完直起身子对展宏说道:“你的事季白大人定会秉公处理。”话说完又左右看了看新竺王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