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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面女人的声音，黎蔻面色一变，立马拉过傻愣站着的乔锦丞躲到假山后面。
她轻声轻脚探出头去看，那两人亲密地搭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向客厅，丝毫没发现院里有人。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转角，黎蔻面色松下去的同时，又不由有些疑惑。
“乔爷爷怎么了？他身体不好吗？”她转头问身后的乔锦丞。
闻言，乔锦丞眉眼垂了下去：“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妈妈说，是爷爷以前上战场留下来的旧伤，只能在家里慢慢养。”
“噢。”黎蔻点头，目光又转了过去，此时的那里已经没人了。
“对了，齐阿姨说有事找我妈，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乔锦丞摇摇头。
“……要不，”黎蔻偏头想了想，她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们去看看吧？”
乔锦丞却有些犹豫，他望着黎蔻期待的眼神，难得有些为难：“你是说，我们去偷听……”
“哎呀，”黎蔻立马抬手打断他，一句话说的极其义正言辞：“她们是你妈和我妈，又不是外人，这怎么能叫偷听呢？”
乔锦丞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但他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还不等他想清楚为什么，黎蔻已经拉着他偷摸溜到客厅外的廊道上了。
乔锦丞：“……”
“我们蹲在这儿，”见乔锦丞一脸纠结，她拉着他躲到暗处，安慰了句：“放心吧，这里是死角，她们发现不了。”
不等乔锦丞说话，黎蔻耳朵贴着墙，一脸认真地偷听起来。
乔锦丞见状，只得默默无语。
见黎蔻已经了进入状态，他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轻轻靠近那墙……
厅内。
“蓉啊，别费那劲了，他现在什么样我最清楚，你就算给他找个再好的，他也不见得有那份心去做。”
荀禾玫叹了一声，似乎已经疲惫至极，说到后面，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也没什么指望了，就这么慢慢熬着吧，日子还能过得去就行。”
“你别这么想啊禾玫，”见好友一脸灰丧，齐蓉脸上露出担忧：“这个年头经商失败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你们家馆子的生意还不错，过些日子劝劝黎绍，让他把那烟酒戒了，这总能过的宽松些，你也别尽往那丧气的地方想。”
窗外，黎蔻一字一句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也知道，他生意失败后我本想劝他断了这条心思，不是那料子又何必去揽那趟活？可他非不听，一来二去倒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说着说着，荀禾玫声音高了起来：“你是不晓得，我现在看他成天混迹在那酒馆牌馆里，就恨不得拿火药把那些地方炸了！”
“禾玫，不是黎绍不是这个料，”见她越说越气，齐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柔和：“想当初他不是也做得好好的吗？只是他这个人啊，太死脑筋了，认定了一件事就死活不回头，要不是因为这些……”说到最后，齐蓉一脸无奈。
“蓉，我明白你的意思。”荀禾玫情绪渐渐平静了些下来。她沉吟了一瞬，幽幽开口：“我现在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成就了，别再去给我添乱就好。”
听她这么说，齐蓉蹙着眉，不认同地道：“禾玫，你性格就是太拗了，就算生意做不成又怎么？你们家还有我们黎家在呢。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能帮衬地的地方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见她只听着不说话，齐蓉又拍拍她的手，语气带着真挚的关心：“你啊，就是什么都闷着自己扛，你这样久了会把身体搞坏的。更何况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蔻蔻呢。”
“她？”听到蔻蔻两字，荀禾玫脸色微转，语气稍缓的吐出一句，“那丫头能做什么？”
“……”蹲在窗外的黎蔻瘪瘪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她妈说的话颇为不满。
自己明明很有用的好吧，哼。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里面的齐蓉嗔怪地说了句：“要我说，蔻蔻这孩子是真心不错，人又机灵又可爱。虽然平时调皮了点，但我就喜欢她这性格。你也别老是凶她，对她太苛刻。”
就是就是！还是齐阿姨说话听着让人高兴。
窗外的黎蔻一个劲地点头，与乔锦丞对视一笑，表情里满满的认同。
里面却安静了下来，半天没人说话。
黎蔻不由动了动脚，搭在竹篓边沿的手微微收紧，她放缓了呼吸静静等着，有些期待她妈会说什么。
片刻后，只听得里面的人徐徐开口，语调带着些说不出地忧虑和心酸：“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她现在那么小，我只希望她性子能稍安定些，别整天在外面乱跑。女孩子，还是要爱学习安静点好。我就担心她整天在外边瞎跑，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以后万一学坏了怎么办？她要是成绩好点，我拼了命也会供她上个好大学。我荀禾玫苦了一辈子，不想让女儿也跟着我一样，以后长大了被人看不起吃没文化的亏……”
窗外，黎蔻一句句听着，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她没想到原来她妈对她有这么高的期望。
她一直以为荀禾玫对自己严苛是因为自己实在太不像女孩样儿了，成天乱跑不爱学习到处惹事，性格脾气也活脱脱地男孩模样，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和秀气都没有。
想着荀禾玫应该对自己很失望才是，可没想到，之所以对她这么严厉，是因为还一直对自己有着期望……
乔锦丞听着里面荀禾玫的话，一脸乖巧地静静望着黎蔻，漂亮的新月眼眸眨了又眨，见黎蔻一脸凝滞，他喏喏地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可心里又想为她做点什么，最后想了半晌，只向着黎蔻的方向悄悄靠近了些，默默陪在她身旁。
里面齐蓉的声音还再继续：“你别想得这么悲观，蔻蔻还是很聪明的，再说了，以后的事还早着呢。我就觉得蔻蔻这孩子有前途得很，何况咱们两家还有婚约呢，有什么事不帮你们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