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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孩子喜欢就买嘛,只要她高兴就行。”黎绍拉过荀禾玫,扭头对店员吼了一嗓子:“哎老板,把这件取一下!”
“好嘞!”女店员爽快地应了声。
随即他拿着店员取下的衣服递给黎蔻:“来蔻蔻,去试试,看大小合不合身。”
“好。”黎蔻点头接过,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荀禾玫没再说什么,移开视线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乔锦丞。
见他对着店内右上角最里面的位置上挂着的一件裙子看了很久,她微弯下腰轻声问:“怎么了锦丞?”
“荀阿姨,”乔锦丞小手一指,转头望着荀禾玫:“要不要给蔻蔻买条裙子?”
“裙子?”
荀禾玫眼神有些意外,她直起身看向乔锦丞指的那件杏色带波点的连衣裙,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我觉得可以啊。”一旁的黎绍立马接了句。
他抬手摸摸刚剃了的下巴,没摸到平时的胡渣,他嘿嘿笑了笑,有些不习惯地搓搓手接着说:“是有很久没看到蔻蔻穿裙子了,那丫头小时候挺喜欢穿的,每次买了新的总要在人面前显摆转圈。唉对了,家里的那些你不会都给人扔了吧?”
他最后这话是向着荀禾玫问的,话里不经意带了点责备的味道。
荀禾玫听了,眉头顿时一皱,冷声回答:“你现在倒想起来了?她小时候老是去那西郊林子里爬树,裙子都不知道被挂烂了多少条!每次回家都破破烂烂的,不是这儿缺了块就是那儿划了道口子,不给她买裤子经得起这么费吗?”
这段冷硬的话一出来整个气氛瞬间就变了,乔锦丞局促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抬手轻轻拉了下荀禾玫的衣角。
黎绍一看荀禾玫表情变了,悻悻然打着哈哈缓和气氛:“哎哎,我就说嘛,这丫头穿裙子是费了点。买件裤子也挺好的,挺好的。”
荀禾玫看向乔锦丞拉着自己衣服的手,知道他这是担忧他们吵起来,暗自叹了声对乔锦丞摇头安抚:“锦丞,阿姨没事。”
这时,黎蔻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试衣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刚刚外面发生的事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出来后一脸面色如常。
她走到穿衣镜那儿左右看了看,对着荀禾玫她们一笑,似乎并没注意此时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妈,就买这件吧。”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买裙子的事。荀禾玫嗯了声,走到前台付款。
随后,几人出了店,直奔乔锦丞家。
乔家在镇上中心街道靠南的位置,抬眼归去那栋三层宅院很是显眼,在这小镇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他家的大门是天然原木加工的厚重实木门,门外两侧各种了一颗高大茂密的海棠树,整个宅院外看起来庄严气派,不止门面讲究,里面的构造布景更是漂亮。
走进大门,视野开阔,正对着是宽敞明亮的迎客厅,做旧的沥青石板路与那客厅外一排整齐洁净地落地窗交相辉映,呈现了复古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此时的落地窗旁,正站着一位素色裙装的美丽女人,女人姿态殷殷含笑望着他们。
“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见他们走近,女人立即迎了过来,她先是拉着荀禾玫亲密地拍了拍,又看向一脸笑容的黎蔻,热情周到不失礼节:“走了这么久,外面热着了吧?来蔻蔻,屋里的西瓜刚放到井里冰镇过,恰好你们来尝尝解渴。”
荀禾玫露出笑容:“蓉,太不好意思了。你看看,照理说黎蔻生日该是我们请你们来的,这倒好,成你们请我们了。”
“哎!禾玫你又来了。”齐蓉嗔了她一眼,随后又道:“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还分什么你我吗?来,快进来,老爷子想看蔻蔻呢,早念叨着让蔻蔻来了。”
说完,她牵着黎蔻的手往里走,嘴里还不停招呼,几人随着她往主厅走。
穿过一道走廊和一道古意风颇浓的长屏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坐在欧式沙发上闭目养神。
面前的大理石桌上点了一炉香,那香烟烟雾缭绕,徐徐升在半空,老人面色宁静如水,在若有似无的烟气中,颇有几分庄严不可侵犯。
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老人双眼一睁,一道精光暗暗射了出来,随后渐渐趋于平静。
乔靖华以前是当兵的,在他们那个年代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乔昊东也延续了他父亲的职业,现在在某军区任命,品级不低。
“乔爷爷!”看见沙发上的乔靖华,黎蔻欢快地叫了声,语气透着愉悦。
荀和玫和黎绍喊了句:“乔叔叔。”
乔靖华点头示意,随即扬起慈爱的笑容。
“看看这谁来了?”他视线移向黎蔻,立马冲她招手:“这不是我们今天的小寿星吗?来蔻蔻,让乔爷爷看看,这段时间没见长高了没?”
黎蔻露出大大的笑容,像个乖巧的孙女一样依偎在乔靖华身旁,语气带着不自觉地撒娇:“乔爷爷,好久没见您了,您身体好吗?”
黎蔻的爷爷黎术坤早在几年前过世,生前在世时对黎蔻颇为疼爱,时常把黎蔻抱在膝上给她讲两家人以往的旧事情谊,乔靖华那时还经常来家里找她爷爷下棋,不过那时候她小,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乔靖华没在她家出现,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对乔靖华有种黎树坤般的亲近感。
“小寿星,爷爷身体好着呢。你啊,一转眼长这么大了,看看,多水灵的丫头呀。”乔靖华捏了捏黎蔻的脸蛋,眼角处的褶皱合到一起,笑得慈祥和蔼。
众人纷纷一脸笑意。
正在这时,外面的保姆走了进来。
“老爷子,乔少将回来了。”
说完,从外面走进来一人,风尘仆仆。
那人身高一米八几,一身凌厉的军人气质,一进来,整个屋的氛围都变了。
他面目周正严谨,走路似乎都带着风,穿过正厅几个跨步便来到乔靖华面前,站定后微颌首,朗声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