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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0.
袋子被他丢到薛宥卡身上, 一些不明物品散落在被子上,虽然薛宥卡刚刚有点怀疑,可不认为程誉会跑去偷偷买这种东西, 直到他拿起一盒小包装。
人体润滑。
上面印着这样的字眼。
薛宥卡瞄了程誉一眼。
程誉好像很慌张,眼神也飘忽。
这么一个袋子,里面十几种不同包装的“药品”。差不多都是类似的东西, 就是分为不同的类型和口味。
程誉看他在那里仔细的看上面的字, 一副学究的姿态,脸颊像火烧云一样, 忍不住道:“你要没有喜欢的,就全丢掉。”
“不是, 嗯……”薛宥卡也有些臊, “你买这些…你什么时候买的。”说着他挠了下肚皮。
“你管我什么时候买的, 艹, 本来不想拿出来的, 结果你一直,一直故意在我耳边念叨……”
薛宥卡知道是他误会了, 看程誉快要用枕头挡住整张脸的模样,问:“我故意念叨什么了?”
程誉要被他的逼问弄疯了:“你又到处乱摸,还说身上痒!你不是暗示我吗!”他把袋子拽回来, “算了,不要用了,我也是随便买的!你没有喜欢的就算了。”就是鬼使神差的进药店, 瞥见了, 然后买了, 但程誉一直没拿出来,是因为考虑到手环, 虽然换版本了,目前是可以临时开隐私模式,但程誉是想等完全摘下它,抛开一切监控后再……他不认为自己身体有多大的问题,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不是没有喜欢的,有个葡萄味,我就很喜欢,还有这个…水蜜桃的,闻起来也很香啊。”
程誉咳了一声:“那,那我研究一下……先用葡萄的,再用水蜜桃的,这、这个怎么用的,你知道吗?”
薛宥卡回望他:“我好像知道……”
“我也…好像知道。”这点常识不至于不知道,但莫名地腼腆,还有点抖,仔细阅读了说明后,程誉撕开必要物品的包装,紧张地把油挤到在手心,但不知道往哪儿搁,一团透明的浓稠液体在手心窝里晃荡,程誉看着他。
薛宥卡:“这个要是…弄床上怎么办?”
“等会儿换掉就行了。”程誉把被子掀开,认真地说,“米米,可能会很痛,你要是忍不了,就说。”
“我知道的,那你,嗯,温柔一些。”他怕程誉突然发病。
程誉点头,他肯定会非常温柔,但按照查的资料来说,不痛是不可能的,毕竟尺寸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缩小的。油从指缝滴到了床上,程誉解开他的衣服裤子,还没干什么,突然瞥见他皮肤上一颗一颗的小红疹子。
“这什么?”他用另一只手去碰。
薛宥卡低头一看:“啊,我过敏了。”
但不是大面积的,只是小范围的出现了红疹。
程誉骂了句脏话,抽过纸巾擦干手心,仔细地看他过敏的皮肤:“你偷吃海鲜了?还是今晚的菜有问题?你刚刚就是在挠这个?”
红疹四周还有指甲挠过的长条痕迹。
“我没有偷吃,可能是油的问题。”有些餐厅为了口味,会使用海鲜熬制的油,“没什么问题,不严重的。”
“走,去医院。”程誉起来穿衣服,把衣服拿给他,“我给你穿。”
“哎呀,真的不严重。”
“少废话。”
“那你不……不做了啊。”薛宥卡配合地穿上了衬衫。
“做什么做,”程誉给他系扣子,“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薛宥卡摇头:“没有了。”
找出过敏药给他吃了,程誉开车带他出去。
他的住处看起来偏远,但只要出去了,马上就有一家三甲,紧急挂了急诊号,等了几分钟就见到了医生。
“哦?过敏药吃的什么?”
“氯雷他定。”
“不是很严重,吃了药就没问题了,要是不放心,可以打一针。以后不要大意,不要吃海鲜了啊。”
薛宥卡:“谢谢医生,不打了。”
程誉:“给他开一针。”
医生笑呵呵的:“打不打都可以,打针见效快一点,现在应该不是很痒了吧?”
“还有一点点。”薛宥卡说。
他没打,一针不便宜,医生都说没问题了,就强行拉着程誉走了。
白跑了一趟,但没有问题程誉还是松了口气:“你这么大人了怕打针?”
其实还好,不是特别怕,薛宥卡却说:“是啊,我怕疼嘛。”
“那么小的针你都怕,我这么粗,你岂不是……”
薛宥卡:“……”
车里安静了几秒钟。
薛宥卡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不知道该走该留,如果是一所普通的国外大学,或许薛宥卡就能轻松地做出自己的决定了,可谁不想去牛津这样的院校呢,一年能学到很多在国内接触不到的知识和新的思维方式,在自己非常在意的简历上,也是流光溢彩的一笔经历。
周六上午十点,中商学堂。
在场聚集了三十位来自各大名校的大二学生,程誉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反正就是跟着进来了,只听见薛宥卡说这个魏总要讲课,就一定要跟着。
当然,两人出门就说清楚了,这个课是比较重要的,所以程誉只是陪着旁听罢了。
所有人围着一个很长的会议桌,挨个站起来自我介绍。
“b大,金融系xxx,得勤的寒假实习生。”
“r大,金融系,去年在伦敦政经做交换生,下学期将去曼海姆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
“xxx,t大,实习期间参与过五粮液的a股定向增发。”
尽管才大二,有些学生的履历已经相当漂亮了。
但薛宥卡的履历也不差,至少他去年暑假就在中商实习过了,虽然没跟过什么项目。
中商学堂就是一个相当于高门槛版本的夏令营,但上面还有更高门槛的技能培训营,也就是薛宥卡从上大学以来,就定好目标的投行,据说实习生月工资三万八——
接着有资深投行从业人员开始讲课,魏总也在场,不过他不是学堂的主导,只简单讲了一些经历。
魏总说:“我本科也去过曼海姆学习了一年,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们有的人非常有野心,想进黑岩、雷曼、柯莱这样的集团。”
之前薛宥卡有跟他聊过,说过自己想进柯莱,这个每年只在国内招几位的国际投行,其他二者应该是在场的其他学员在面试时谈到的。
“不过我要说,你们还得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行,现在还远远不够,你们选择了光鲜,也就是选择了比其他大学生要更辛苦的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争分夺秒的两年,要抓住每一个所能抓住的机会,你稍不注意,机会就从手里溜走了。”
他的话就好像警钟一样,敲响在薛宥卡的脑海里。
过后是提问环节,薛宥卡什么也没问。
中午,中商卫生间。
魏总碰见了他:“刚刚怎么都不说话,想什么重要的事?”
“我拿到了牛津的交换名额。”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这个名额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这是很好的事啊,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有去的理由,也有不去的理由。”他关闭水龙头,擦了擦手。
“为什么不去,不会是因为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吧?”
薛宥卡看着他,没有吱声。
“小朋友,你聪明一点,不要在这时候犯傻。”
听到这个称呼,以及他的语气,薛宥卡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直到魏总的下一句:“牛津是很好的平台,不能不去,如果你跟你男友因此分手,可以考虑下我。”说完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薛宥卡尽管警惕,但还是没有防备住,浑身僵硬,立刻后退两步,眼神流出错愕和厌恶。
魏总摊开手,玩味地说srry:“takeeasy。”
魏总是个外表风度翩翩,打扮精致的成熟男人,薛宥卡一直当这个领导是个人生导师一样的角色,从未怀疑过什么。
他打开水龙头热水,按下一汞洗手液,把头埋进洗手池,热水冲刷着今早精心打理过的黑发,泡沫从手心揉到发顶,再流到水池里。
根本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措,魏总脸色发青,直接摔门出去,门外,站着好像在偷听的、正好周六加班的jacb,当即吓了一跳,暗道完了。
魏总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走了,jacb望向卫生间,去年一起实习过的同事薛宥卡,刚洗完头,狼狈地走了出来,虽然头发湿漉漉的,衣服领口被打湿了,但整个人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傲气和冷漠。
jacb小声问:“他是不是骚扰你啊。”
刚刚的戏码,很像是魏总示爱不成,便恼羞成怒了。这和最开始大家猜测的都不一样——
薛宥卡没有回答,在前面看见了等自己的程誉。
程誉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拉肚子,结果就看见他湿淋淋的模样,今天他穿得比较正式,水珠顺着黑发流下来,打湿了衣服。
程誉大步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碰到了脏东西。”
“我去给你找个吹风机。”程誉看他表情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低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
“没事。”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了,“程誉,我们走吧,我们先下去,我想找个理发店。”
回到车上,薛宥卡冷静了许多,其实被摸头发,似乎也没什么,洗头的吹头的理发师也要碰他头发,但他是因为完全没想过魏总是那种人,也没有想过真的有职场性-骚扰,以至于反胃。
程誉伸手去摸他湿润的头发,依稀猜到了什么:“刚才是不是谁碰你了?”
薛宥卡没有说话,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呼吸,他不想离开程誉,一点也不想。
理发店,程誉对洗头的小哥说:“多给他洗几次。”
第二天,薛宥卡继续去了学堂,魏总不在。
有个学员问了,另一个领导说:“他昨晚出了点意外?”
“天啊,怎么了,什么意外?”
领导咳了一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
薛宥卡是在电梯里听说的:“昨晚停车场有辆车被泼粪了,不知道是泼的粪水还是别的垃圾,打碎玻璃窗泼进去的。现在还很臭。”
“谁这么倒霉啊!”
“是辆卡宴的车主,貌似是中商的领导。”
薛宥卡突然错愕,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程誉,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眉梢扬了起来。
薛宥卡戳了戳他的胳膊。
程誉耸了耸肩。
薛宥卡觉得这么恶心的事,不可能是程誉干的,但说不准是他找人干的。
\”太惨了吧,没抓到人吗?\”
“就是没抓到啊!好像都报警了,监控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但那个人还用塑料袋捆了几千块现金丢进去,说给他洗车修玻璃的。”
“修玻璃也不太够吧,保时捷诶。”
“有保险啦,给钱就不错了。”
有人说:“可能是得罪女人了吧。”
程誉盯住说这句话的人的后脑勺,狠狠地剐了一眼。
那名男职员后背发凉地往后瞅了一眼。
程誉别过头去,表情很冷。
后面几次的中商学堂,程誉都是陪同他一起来的,这个魏总基本上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很厉害的女领导。
虽然周末很忙,但薛宥卡还是抽空把虚拟货币卖掉了一部分,攒够了所需的存款证明,打印了一些必要的手续。
但他始终没有去递交这些资料。
他没有问程誉,是因为这件事不应该让程誉来决定,而是他自己必须要做的决定。
是一直拖到了五月初,何小由的电话打过来。
“米米?在学习吗?”
“没。”薛宥卡坐在院子里,和天蝎一起自己做户外烧烤吃,wlf烤串的手艺很不错。
“今天你们学校来电话了。”何小由说,“妈都知道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凑到了二十万,还有十万明天回家去拿。”
尽管只是一年的交换生项目,还是学费全免,但有政策,必须要求三十万的存款证明。
薛宥卡忽然鼻酸,站起来走到里面去:“妈……”
程誉也站起来,但没有跟进去。
“缺什么都不能缺你学习的,胡医生都跟我说了,这件事很重要,不能因为钱的事而耽误了。这也没多少钱,家里不缺啊,一定要去的。”
“我这里有钱,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薛宥卡不知道说什么。
“家长存款证明,房产证明这些资料,你们老师都跟我讲了,妈明天请假,专门去弄,弄好了马上寄个顺丰特快给你。”
薛宥卡不能说自己有不想去的意愿,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程誉看他是打完了电话,怎么还不出来,便敲门叫他:“羊肉串好了,是你爱的羊肉串。”
薛宥卡蹲在地上。
程誉拿着几串羊肉串推门进来,里面开着灯,一眼就看见了他蹲在地上,好像在种蘑菇,程誉叫他:“闻闻这羊肉串香不香。”
可薛宥卡抬起头时,眼睛一圈都是红的,眼里有水光闪烁。
程誉愣了下,走到他面前蹲下:“跟妈妈讲电话哭了?乖乖,蹲着腿不麻呀。”
薛宥卡忽然把他抱住。
程誉手里有羊肉串,只能一只手高举着羊肉串,另一只手回抱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轻声说:“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
薛宥卡抽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哥哥,我想把自己给你。”
羊肉串掉在程誉那昂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