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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原本就一向顾虑姚信和的脚, 如今,见自己亲爹把人一胳膊摔倒在地上,心疼至极, 一张小圆脸都皱了起来,走过去把姚信和抱住, 开口喊到:“爸, 您消消气, 这事儿是我的错。”
没想话音刚落,那头顾兰青像是也听见动静, 手上拿着还沾了面粉的擀面棒,快步走过来,看见眼前一幕, 二话不说, 上来一榔头就敲在沈和平背上。
沈和平以前年轻的时候混账,没少拿拳头教育那些围在顾兰青身边的竞争者,如今,她见这老头儿几十年了还没改进,面对亲女婿也敢上手打了, 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尴尬。
姚小糖坐在客厅的小沙发里, 望着不远处大人接受“教育”的盛况, 嘴里咬着个棒棒糖,长叹一声道:“哎,大人的世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行检之前就挺好奇这姚小糖吃东西怎么就这么香, 于是挑了个一样的口味剥开放进嘴里, 觉得实在一般,吐出来,有些嫌弃地回答:“可不是呢嘛, 我以后就不结婚,你看我姐夫那么吓人的大老爷们儿,原本能上法制节目的,现在在我姐面前,跟只病猫似的,二话不说还得被我爸那暴脾气打,简直太不值当了。”
姚小糖看他一眼,不怎么同意:“小舅舅你怎么能这么想呐,爸爸会变成病猫,那是因为爱情呀。”
姚小糖如今进了学校高级班,身边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大姑娘,整日在耳朵边上讨论偶像剧,她就算没有看过,但对“爱情”这个词语,也已经耳熟能详。
沈行检嘴角往上一扯,乐了,“哟,你这丫头人不大,还知道爱情呐?快别逗了,我猜,你爸自个儿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姚小糖我告诉你,我们人类,不需要爱情,你给我趁早把心思按灭了,好好读书。”
姚小糖听见他的话,觉得沈行检似乎走上了一条歧路,于是小脸一端,很是郑重地说到:“小舅舅,做人不要这样悲观,就算是年纪倒数第三,你也是可以拥有爱情的,我们老师说,过早的放弃自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沈行检脸上表情一顿,咬牙切齿起来:“我谢谢您内,老子这次倒数第七!”
姚小糖一拍脑门,“对啊,那你更应该加油了呀,我们班上的倒数第八和倒数第九是一对儿,他两就拥有十分让人动容的爱情。”
沈行检两眼一黑,觉得姚小糖这孩子最近屁话越发多了,打眼一瞧,就像是缺少十分让人动容的毒打。
大年初七,沈和平回归部队,临走前,沈倩拉着姚信和,连着喊了他十几声“爸”。
沈和平被自己的女婿腻歪得头大如斗,连闺女给自己织的围巾也没心思更人炫耀了,出了家门,立马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一个星期后,顾兰青和白迎蕊也带着东西离开。
沈行检因为喜欢吃杨妈的菜,加上姚信和给他买了个进口游戏机,所以继续高高兴兴地逗留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学校新学期开学,因为这边去学校实在太不方便,才被家里照顾的阿姨可怜兮兮地接回了家。
沈倩前一阵心情舒畅,时间宽裕,又有顾兰青在旁边指导,电影主题曲已经写的差不多。
赵姐为了给她缓和心情,特地接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明星聊天节目,几个做了母亲的女明星在演播厅一边看几对普通小夫妻过日子,一边唠嗑点评。
跟沈倩一起参加节目的三个女明星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年纪。
娱乐圈钟情年少,女明星的花期短,又比男演员在外貌上要求更为苛刻一些,所以大多结婚不会太早,一般就算婚后怀了孩子,也会尽力降低这件事情的存在感。
也唯独一个沈倩算是意外,因为她第一次参加《歌者》比赛一炮而红的时候,就是已婚的身份,加上后来出现的几次绯闻、新闻,让圈外人的丈夫也进入公众视野,两人虽然没在公众场合秀过恩爱,可在不少小姑娘看来,还是羡慕不已。
姚信和年后也开始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政府二月底在安城组织了一届国际互联网绿色会议,他和姚氏也在受邀之列。
姚信和去年成立了姚氏自己的线上电器商城,入股的两个新型社交网站也逐渐发展起来。
在如今各项产业大吃互联网福利的时代,电子商务跟全球通信、经济一体化已经日益代替老式夕阳产业,成为了国家最近更为关注的焦点。
政府兴许也喜欢新鲜的血脉,希望能有更多思维先进的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于是,特地给姚信和安排了一个演讲,不但将姚信和的照片放在官网,还破例让党媒对他进行了十五分钟的个人采访。
跟姚信和一同进行演讲和采访的还有其他几位公司的老总和大学国际研究中心的教授,同样资历深厚且优秀。
但姚信和在这其中,年纪最轻,模样又长得最好,还有一个根红苗正的艺术家老婆。
于是,一通流利顺畅的全英文演讲说下来,不光上面领导看好,就连网上也是赞叹一片,赞叹他的工作能力,也赞叹他那张堪比雕塑的立体美人脸。
沈倩原本在电视台录制节目,没有看见新闻,直到身旁电视台的小编剧偷偷跑过来,一脸羡慕地对自己说了声“沈老师一定要和老公永远幸福呀!”然后扭头跑开。她才感到了一些纳闷,回头问琳达一声,得知,姚信和那家伙,居然在采访的最后提到了自己,虽然不像沈倩签售会时的那样大方表白,但言语之间,也不乏亲密的意思。
这下,不光沈倩的粉丝,网上关注姚氏总裁的路人,就连北城那些曾经跟沈倩有过一些交情的世家小姐也纷纷蹦跶出来,在微信群里头大吐酸水。
沈倩小时候生活在东北,十二岁被父母接回来,北城那些世家子弟大多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朋友圈。
沈倩虽然是沈家姑娘,但亲妈常年不在身边,亲爹更是没影,沈家老太太不是爱交际,所以沈倩混迹在普通人民群众之中,常年被那些大家小姐排斥在她们的圈子之外。
还是沈倩后来跟谈樾分手,一拳头把人打进医院,她才一夜之间名声大噪。
不过她的那些“名声”里头当然也没多少正面的意义,不是看戏的嘲讽,就是抨击她的“野蛮粗鲁”。
而这样的名声,在沈倩嫁给姚信和的那一天,甚至又得到了提升。
毕竟,姚家老大的名声同样骇人听闻,他们这两个“未开化”的人类凑在一起,破锅搭烂盖,十分算是绝配。
只是没想,看戏的人还是原来那一茬,可台上的大戏却渐渐变了模样。
不过几年的功夫,姚家老大异军突起,完全接下姚家,孩子也不吃了,人也不杀了,眼看本人俊美非常,工作能力突出,甚至还率先搞起了自主创新科技。
沈倩这头,也是一改过去野蛮鲁莽的形象,摇身一变成了快言快语的人民艺术家,就连两人那误打误撞结下的婚事也一朝得到美化,成为路人眼里惹人艳羡的绝世姻缘。
这等落差一出,北城的不少世家小姐纷纷泪如雨下。闲来无事,不是私下里传言沈倩喜欢女人;就是猜测姚信和虽然工作能力出众,但私生活极其混乱,花心得很,对待女人有如衣物,一天一换,没个定性。
在这一片梨花带雨之中,声音最为响亮的,当属李家老三。
李家老三当年跟姚信和同在一所大学上学,看上姚信和的脸,哭着喊着要跟他处对象。
可姚信和从不处对象,他看在李家老三是同胞的份上,给她介绍了一个医生,一个兽医。
李家老三在那之后大彻大悟,越发对姚信和上了心。
可她虽有痴爱,却也不敢为了姚信和真跟家里闹翻。
委委屈屈地接受了家里的相亲,得知未来的“丈夫”长相奇丑无比,一下悲从中来,前思后想找不到出路,就索性在家里演了一出为男人割腕自/杀的好戏。
李家老三原本只想借此逃脱婚事,没想事半功倍,还就此得了个专情的好名气。
如今,她年近三十仍然没能遇见合适的人,李家这几年眼看着落败下去,自从一二年她大伯站错了队,外派下放,她二伯又车祸去世,李家一时间青黄不接,人才越发凋零了不少。
她前年跟着自家老爹去美国,如今回到国内,在互联网大会上见到姚信和,见他虽然脸色冷漠,拒人千里,但脸上俊美依旧,甚至还平添了几份男人成熟的韵味,想到微信群里那些捕风捉影的长长短短,觉得自己这么个为他割腕自/杀过的深情女人,怎么也能得到春风一度,于是一时冲动,在会议的最后一天,找到姚信和的酒店,披上单薄透明的一件睡衣,敲开他的房门,脚上一软,就那么跌了进去。
姚信和婚前对于自己的名声并不在意,他甚至乐于看那些流言疯涨。
可如今,他成了沈倩的丈夫,得知那些北城小姐们私底下流传的胡话,眯着眼睛,神情一下就变得极其可怕起来。
开口让陈大泉去把东西处理干净,可没想那头陈大泉还没回话,这边李家老三又撞了上来。
姚信和对李家老三感官一般,知道这人为自己做过割过脉。
但也仅此而已。
姚信和没有那些被普通女人倾心便能随意生出的心理快/感。
他甚至十分不喜李家老三这样轻视生命的行为,因为,他自己的命是跨过人生太多苦难才得以延续下来的,所以,姚信和不能明白那些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人,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声称对自己心怀痴爱的女人,却愿意用“一夜情”这样污秽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堕落。
所以,当天晚上,姚信和把李家老三推出门外,连晚饭也没吃,便匆匆离开了安城。
沈倩昨天在电话里得知姚信和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如今她在书房一边写字,一边跟手机那头的颜医生进行语言交流。感觉门外似乎有人,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空荡荡的,像是走廊上的风,于是又把视线收回来,最后说了几句话挂上电话,把笔记本好好地收进抽屉,然后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准备喝完牛奶回屋睡觉。
姚信和站在黑暗的走廊尽头许久,直到沈倩回了卧室,他才走出来,坐在书房阴暗的角落里,抚摸着沈倩的那本笔记本,看着里面的字迹目光阴暗而深长。
他在楼下的院子里抽了两根烟,自从沈倩怀孕,他已经很少再抽烟,如今,他带着一身早春的露水回到屋里,在一楼的浴室洗了个澡,光着脚上床,在沈倩身边躺下,看着她已经熟睡的样子,缓慢地伸出手,将人抱了进来。
他强迫自己入眠,到了下半夜,便在这无法控制的睡眠里,做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姚信和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他不相信善恶,他觉得自己可以是鬼,所以从不畏惧同类。
可是今天,他在自己的梦境里,看见了自己另外一张脸,他浑身裸露着没有表皮的肌理,鲜血黏腻腥臭地流在地上,他甚至没有心,只像是一个蠕动的生物,缓慢爬向自己,最后抬起头来,口中咬着沈倩白皙的胳膊和她仍在微笑的脸。
姚信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可那头的“自己”却愉悦地微笑起来,他沙哑的声音,像是打在骨头上的磨砂,张开嘴巴,漏着鲜红的血滴,“姚信和,你看,她被我吃掉了。”
姚信和猛地一下从床上惊醒过来。
他身边的沈倩此时也睁开了眼,伸手摸到姚信和背后湿透的睡衣,连见到丈夫回家的喜悦也忘记了,靠过去,抱着姚信和的腰,轻声问到:“姚哥哥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说完,她像是安慰孩子一般,举起两个小拳头,对着他的眼睛,一抓一放,一抓一放,告诉他:“呼呼一下,呼呼一下,讨厌的小鬼就不见啦。”
姚信和感觉到沈倩靠在自己身上的触感,柔软,温暖,跟冰冷的自己截然不同。
他觉得自己像是依然被困在刚才那诡异的噩梦里,身体有一股丑陋的冲动在叫嚣。
沈倩此时轻声的安慰并没有让他安心,他甚至更加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一下,将沈倩扑在床上,整个人倾身向前,目光晦暗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略微张开,面无表情地扣住沈倩的脖子,然后低下头,顺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地亲吻。
沈倩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在原地,但她并不觉得害怕,抬起手来,放在姚信和的后背,上下来回地安抚。
姚信和于是越发感觉到体内那一股不知餍足的干涸,他将左边的手肘撑在沈倩耳边,扣着她脖子的右手渐渐收紧,不愿让她逃离自己,牙齿咬住她唇上的肉与皮,缓慢地撕扯,深情地舔舐。
两人抱在一起,沉默的空气在这样的贴合中凝固了许久,直到那头楼下突然传来大胖的一声叫嚷。
姚信和才渐渐放开了沈倩红肿的嘴,透明的银丝顺着她嘴角流下来,被窗边冷白的月光一照,透出一些格外残忍的煽情。
姚信和松开自己的右手,他有些颓废的将脑袋埋在沈倩耳旁,咬着嘴里蹿进来的发丝。
他将它们含在嘴里,用牙齿缓慢地咀嚼,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颅内回荡,他告诉沈倩:“圆圆,你别怕我。”
沈倩其实刚才在看见姚信和的时候,就已经猜想他大概提早回来,听见了晚上自己跟颜医生的对话。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在这种情况下安抚失控的丈夫,她沉默一晌,只能伸出手来,抱住姚信和的脖子,亲吻他在睡梦中将自己抓出了血的皮肤,轻声说到:“姚哥哥,我不怕你,我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