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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已经回到狮卧山。
穿上新买的大衣,整个人都轻便多了,陈眠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在山下穿那么多,那些人是怎么做到闭眼吹的?
韩非沉本想带陈眠在山上逛逛让她熟悉一下地方,临时被一通加急电话叫走,令小七好好照顾她:“她是你的眠眠姐,更是宋思语,我比你更不想她重复‘陈眠’的悲剧。小七,我用我的生命发誓。”
看着韩非沉的车子离开,小七走向陈眠:“宋小姐,韩非沉让我带你在山里转转。”
陈眠站了起来:“那就谢谢你了,小七。”
宋思语的笑容比陈眠好看。
小七默默想,然后把陈眠带到了紫薇院,轻声说:“我想让你好好了解我的眠眠姐。这是她生前居住过的屋子,也是她和韩非沉的婚房,不过在这个院子她过得不开心,因为韩非沉的轻视,任何一个佣人都可以欺负她。”
“她生雪儿那天,韩非沉去陪陈洛洛,导致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雪儿被陈洛洛弄死了。”
将陈眠带到香蕉楼,指着那刚换上不久的门说:“这里原本是木门,她住这里后得罪过陈洛洛和韩非沉好几次,韩非沉生气的时候喜欢拿雪儿威胁她,他不止一次把雪儿带走,而把这个门钉上。”
“她看不见,也没有人敢给她开门,那个木门,被她生生用手抠出了一个洞,她满手的血,韩非沉却说,若有下一次,就让她和雪儿永远分开。”
小七闭上眼,又睁开:“后来,她和雪儿真的分开了。雪儿没有了妈妈。而这一切,都是韩非沉一手造成的。”
她盯紧陈眠:“宋小姐,你是宋家的大小姐,多的是青年才俊给你挑给你选,再不济,娱乐圈内的男星也能让你挑上一挑,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跟韩非沉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在一起?”
“你就不怕自己变成另一个‘陈眠’吗?”
陈眠回视过去:“想听真话?”
小七点头。
“如果我说是因为直觉,你会不会觉得荒谬?”
看着小七一脸呆滞的样子,陈眠笑了:“你放心吧,你当初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如果爱情是十分,我一定给自己留两分,一分爱自己,一分爱家人。”
“更何况,爱情不是我的全部,韩非沉也不是。”
“未来的相处中如果我觉得跟他节奏不对,或是认为他不是我的理想型,我一定马上离开。”
陈眠指指眼前的门:“有钥匙吗?我想进去看看。”
韩非沉当时也住这里,如果‘陈眠’真那么好,那么他一定是在这朝夕相处中对她产生爱情的,她想要看看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
不是想找碴,只是单纯好奇。
小七拿钥匙开门。
香蕉楼被收拾得很干净很整齐,一尘不染的,但一眼就能看得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因为这里没有半点人气和烟火气。
“当年我和眠眠姐带着雪儿小姐离开后,韩非沉让陈洛洛住进了这里,后来眠眠姐和雪儿出事后,这里就被封存起来了,他不许人过来移动这里的一桌一椅,连他自己也不来。”
“我想他是没脸来。”
陈眠在院子里看了一下,蹲在旁边的空菜地旁边看了看,说:“这地这么肥,就这么空着太可惜了。小七,明天我们过来把地翻了,把菜种上。韩非沉喜欢吃什么菜?”
小七:……
看完菜地,陈眠又到后院转了一圈,最后才进了客厅。
客厅桌上摆着一个摇摇鼓,一个音乐盒,还有几个小玩具,陈眠拿起摇摇鼓摇了摇,随即发出了清脆的击鼓声。
那鼓声清脆欢乐密集,听在陈眠耳里,却有些变味,仿佛有人在哭。
放下摇摇鼓,陈眠往卧室的方向走,路过主卧的时候她脚步一顿,扭头问小七:“她住这里,是吗?”
不待小七点头,她已经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干燥的灰尘的味道,但她用手指在家具上揩了揩,一点灰尘也没有。
坐在房内的小沙发上,陈眠仿佛看到一个视力受限的女人,一面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一面警惕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突然一阵风吹来,阳台门啪一声被吹得弹到墙上,发出嘭一声响,把陈眠吓得从小沙发上滑到了地上,小沙发也跟着被掀翻,整个盖在陈眠身上。
七小连忙奔进来解救。
陈眠从地上起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本子,本子外皮脱落,最上面的几页都泛黄了。
但没等她翻开,本子便被小七夺了过去,陈眠看过去:“那是什么?”
“没什么。”
小七把本子紧捏在手里,语气生硬,“宋小姐还要继续看吗?如果不打算继续看,那我们就回去。我该给雪儿小姐做操了。”
陈眠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跟着小七回了百草园。
她想去看雪儿,才提了个话头,遭到小七的拒绝:“等时机到了,韩非沉会亲自把你介绍给雪儿,请宋小姐多点耐心。”
顿了顿又说:“宋小姐,女人在爱情里,要保持适当的姿态,别像我眠眠姐,爱得把自己都杀死了。”
陈眠皱眉一紧,小七已进了雪儿的房间。
扭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是梁景遇。
“她走了之后,小七说话就一直带着刺,她不是针对你,她是针对所有人。”梁景遇解释。
陈眠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也看得出来,小七对‘陈眠’是真心维护,对她,也是真心劝告。
梁景遇拿来了副围棋,两人便在客厅下棋,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跟梁景遇相处的时候,陈眠身心是放松的。
韩非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静静下棋的画面,他有些吃醋,故意发出声响,并绕到陈眠身后,抱住她:“这一步不会走?”
陈眠点头:“有点麻烦。”
韩非沉纵观了全局一遍,最后捏起一粒黑子,放在棋盘最中间的位置:“下这里。”
一字落下,胶着的局面一下解开,又下了几步之后,梁景遇认输了:“你的棋艺很不错,明天要是有空,再来一局。”
陈眠才点了个头,就被韩非沉直接拉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钻上车,车子向韩家更深处驶去,几分钟后在一处水库前停下。
看着眼前清冽冽的水面,陈眠愣了愣:“来这里……钓鱼?”
韩非沉从车后厢拿出几根鱼竿,兴冲冲地说:“你以前看不见的时候,光用耳朵听的都能知道哪里有鱼咬钩,今天你给我再表演一下绝活!”
话一出口,韩非沉就知道糟糕了,他拿着鱼竿看着她,心里一下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