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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鑫傻眼了。
他完全没想到，贺枫居然会这么快找到他。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两个人，两杯茶。
“贺、贺部长，你这是……”
宋鑫强行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勉强笑了笑。
“宋鑫，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贺枫抿了口茶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所以我想给你个机会，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
他放下茶杯，目光中似有刀锋闪过。
“毕竟让我问出来，和你自己说出来，是两码事。”
宋鑫闻言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
“你这……贺部长，我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三。”
“贺部长，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这这……”宋鑫摊开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二。”
“贺部长，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同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不太好吧？”
“一。”
“贺枫！”宋鑫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搞我就直说，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大家都是部长，我给你个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看来你是不打算主动说出来了。”贺枫淡淡一笑，“昨天晚上十点，海城公园，你和赵国青谈话的内容，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
“赵、赵国青？”宋鑫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碰巧而已。”贺枫也站了起来，“向无关人员泄露企业内部机密，宋鑫，要是这之后日升出了什么问题，可都得算在你的头上。”
宋鑫闻言一咬牙，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是！没错！我确实把赵秋明的事情告诉了赵国青，你能拿我怎么样？有种你们去法院告我，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啊？”
宋鑫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学着赵国青的样子摘掉工牌，一把扣在桌子上：
“贺枫，别以为你当了个部长一天到晚就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赵秋明那小子怎么对待老员工，你又不是看不到！我们这些人为日升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青春，他呢？处处防备，处处针对！要是董事长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同意的！”
“怎么，觉得自己资历老，有些事就很应该吗？”贺枫冷笑道，“公司每年按照工龄发放额外年终奖，节假日的福利，老员工也比新员工多，你扪心自问，你们这些所谓的老员工到底哪里受过委屈？”
“呵，没受委屈？”宋鑫反问道，“你现在去问问，全公司上下，哪个老员工没被赵秋明打压过？！”
“为什么被打压你们心里清楚！”
贺枫也怒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些年你们利用职务之便，捞的油水还少吗？！”
此话一出，宋鑫顿时一愣，气势一下子也萎了下来。
“老员工欺负新员工，抢业绩，吃回扣，这些赵总都知道！可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宋鑫，你和赵国青彻底越线了！这是赤裸裸的背叛！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叛徒！”
话音刚落，叶凝和唐馨妍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贺枫，讲的不错。”叶凝瞥了他一眼，随即把目光放在了宋鑫身上。
“叶总？”宋鑫看着她们顿时一愣，“你们……一直都在门外？”
“刚才你们两个说的所有话，我全都听在了心里。”叶凝回答道，“贺枫把这件事报告给我之后，本来按照公司规定应该起诉你索要赔偿，但我却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宋鑫咬牙问道。
“原因你应该清楚。”叶凝毫不掩饰，“现在的日升算得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部存在很多问题。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随便哪一个都会让这座大厦崩塌。你在日升工作了二十多年，资历深，公司的很多业务你都熟悉。在这种关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裁掉你。”
宋鑫闻言当场陷入了沉默。
“这几天我把日升上上下下所有员工的档案全都看了一遍，所以我清楚你为什么会和赵国青合作。很抱歉，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忽略了你，一直没给你晋升的机会。”
说着说着，宋鑫忽然掩面痛哭起来。
“二十一年，整整二十一年了，叶总，我在日升已经待了整整三十一年了。当年我二十二岁入职，兢兢业业了半辈子，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钱还是不够花啊……老婆要买化妆品，要旅游，要买包，要买项链买戒指买手镯；儿子女儿还在上学，兴趣班，补习班，要买学习资料；还有车贷、房贷……我这些年赚的钱是真的不够啊……”
此刻，叶凝的一番话已经让宋鑫彻底破防。
“我曾经问过自己，我想要的真的就是个晋升的机会吗？”宋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就是太老实，其他同事捞油水的时候我不敢捞，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害怕……老实了这么多年，我都四十三了，我也想感受一下大把捞钱的感觉！我现在就想要钱！大把大把的钱！”
“所以你就选择跟赵国青合作？”贺枫质问道。
“是。”宋鑫扶了下眼镜，“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顾虑了，老婆要跟我离婚，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加上老赵这么一说，所以我才……”
叶凝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宋鑫，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叶凝开口道，“如果成功的话，你做的这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真的吗叶总？”宋鑫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相反，我还会给你晋升的机会。”
“我愿意，叶总！”宋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愿意！”
“赵国青现在估计已经把这件事泄露给了云盛和蓝海，而他为了牟利，肯定会更加需要你帮他获取情报。我需要你给他传递一些假消息，从而扭转现在的局势。这点可以做到吗？”
“可以！什么都可以！”宋鑫激动地回答，“需要传什么消息？我、我现在就跟老赵说！”
说着，宋鑫还当着几人的面掏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