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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裴无妄都不怕,她……她也就不怕!
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太子哑声笑道:“昨晚,本宫将她召到寝殿,不可以吗?”
她噌得抬头看向太子。
“你怎么这般害羞?”
太子只是含笑将她的发丝掖到耳后,一双黑漆的凤眸看着她,好似深不可测的两汪深潭。
“是吗?欢儿?”
她呼吸微窒,垂眸,温顺地道:
“是的,昨晚我正在厢房休息,就被内侍召走了。”
其他医女点点头,确实如此,昨日内侍确实这么说的。
其实她们还是更相信崔岁欢的。
长乐怔住,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昨晚妙棋嬷嬷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只当这事已经成了。
谁知道一醒就得知嬷嬷出事了,她与嬷嬷还没有来得及通气。
“这……那也是她!我不管,和我的嬷嬷没有关系!”
妙棋嬷嬷这事要是发生在别处,大家遮掩下,在让妙棋嬷嬷更名改姓,说不好也就过去了。
但是偏偏是在皇陵发生的这档子事,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马上就要举行祭天典礼,还有藐视皇陵祖宗等罪名。
更何况就算是为了长乐的清白,妙棋嬷嬷就得死。
长乐现在心中已经后悔不该闹得这么大。
她当时知道后,只气脑充血,不管不顾地就闹起来了,要给嬷嬷洗淸冤屈。
谁知道太子和裴无妄根本不帮自己……
长乐扭头看着裴无妄,眼泪汪汪的,现在终于想起服软。
“无妄哥哥,你帮帮我,嬷嬷就和我亲娘一样。”
裴无妄脸色阴沉,垂着眼,长睫遮挡了他眼中的杀意,哑声道:
“长乐,别使小性子了,既然太子已经作证,莫非太子说谎?”
声音中还带着调笑的意味,看向太子的目光却没一点笑意。
长乐一听他如此说,跌坐在地上,抱着嬷嬷哭,她知道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
太子瞟了一眼裴无妄,深邃的眸子中带着疑惑:“二弟和长乐感情还是那么好。”
这是正话反说,两人都清楚,两人关系很普通。
但是裴无妄当众这么拒绝长乐还是让人奇怪。
裴无妄看了眼缩在一旁的小兔子,眼尾吊起,笑道:“没有皇兄与……居士感情好。”
崔岁欢心慌得完全无法思考,她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帮她圆谎。
莫非太子已经知道她与裴无妄……?
但是这样话的就更没有必要帮她圆谎了。
如果太子不知道她与裴无妄的私情,她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在药庐厢房……
太子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将妙棋嬷嬷拉走。
谁知道妙棋嬷嬷大声了喊了,“老奴愿意一死,发誓这些都和长乐无关!”
然后突然冲向一旁的柱子上,砰的一声,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医女们上前摸了摸脖颈处,摇摇头,人已经没了。
长乐显然被冲击到了,她愣住根本没有反应。
从小到大,唯一真心对她好的就只有妙棋嬷嬷了,生母觉得贵妃疼她,就将注意力转向弟弟和妹妹。
只知道让她向皇贵妃讨要好处。
皇贵妃确实疼她,但那也不过是利用她。
只有妙棋嬷嬷是无条件宠爱她,帮她。
也只有妙棋嬷嬷能稳住她的情绪,若是没有了妙棋嬷嬷……
她……很快就有人知道她……她其实是个疯子……是个喜欢杀人的疯子……
长乐回过神来才要尖叫,就被裴无妄一掌劈晕了,“太烦了。”
众人抬着一人一尸都匆匆离开,只留下太子、裴无妄和崔岁欢。
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见只有他们几人,便问道,“殿下,您为何帮我?”
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又对裴无妄道:“二弟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这就是赶客了。
裴无妄眯了眯眼,好一会,才平息心中的怒意,沉声道:
“只是想提醒皇兄一句,这里毕竟是皇陵,虽然有美人在侧,倒也要注意,不要沉迷女色。”
声音冷得让她打了个冷颤。
太子挑了下眉,“难得你关心我,本宫的身子你也知道,不过是召美人聊聊天而已。”
说完还颇闲情逸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裴无妄差点冲过去,却也生生忍住,“那我就不打扰皇兄和美人聊天了!”
他捏了捏手,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站住。
心中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的女人凭什么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眯着眼就要往前走。
太子有些疑惑获得看着他。
而崔岁欢却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个疯子说不好是想拉着她就走。
她其实没认识裴无妄几天,两人见面不过三四次,而且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
但是,她莫名的就是了解他,这人深沉的时候真深沉,但是他就行事越肆无忌惮。
对于裴无妄来说,他就是夺走太子身旁一个居士罢了。
明天大不了,他送上十个美人当赔罪。
可是裴无妄并不会询问她想不想去,他只在意自己。
她如果真跟着裴无妄走了,就是对太子不忠对姐姐不义!
那她就学着妙棋嬷嬷那样,当场撞柱而亡。
或许是她眼中的绝望太明显了,也或者是裴无妄到底觉得与太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兄弟情。
他站住突然笑了,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皇兄我来这几天了?”
太子指尖轻轻敲了下扶手,回道:“第二天。”
他满眼的戏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才第二天啊,这么算来还有四五天呢,时间还够。”
说完笑着离开。
她心咯噔了一下,他说的还有四五天是指红线毒发作的时间。
她无奈地闭上眼,这明显的是威胁。
裴无妄不会放过自己,等到红线毒发作的时候,怕是又会……
她忍不住,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来。
太子手指轻轻地擦过她的泪珠,温柔得好像对一件珍宝一样。
她才想起来,该解释昨晚她在哪里了。
有的时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她都已经这样了,上天就不能眷顾她一回吗?
她站起来想跪下,却被太子拉住,“这又是干什么?”
没有裴无妄与长乐他们在,太子好像又变回那个温柔的太子。
她咬了咬唇,哭道:“殿下,都是我的错,我昨晚……”
太子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傻欢儿,本宫还要谢谢你帮我圆谎呢。”
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