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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繁华热闹,满世界的喧嚣让人感到欢愉而又充满了厌倦。对于匆匆而过的路人,每个人又有着自己的烦恼和忧郁。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顾静刚刚从医院下班,看着外面的霓虹色彩,她却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疲惫和倦怠,充满了她的内心,从身体到精神的疲劳让她喘不过气来。在医院上班,真的非常辛苦,而又折磨人。纵然她早已看淡生死,却依旧无法让自己能够平静地面对痛苦,尤其是那些被病魔折磨的人们发出的痛哭和哀嚎。再铁石心肠的人,离开了那个环境后都会感受到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医者医人救人,却不能救回每一个病患,这就是作为医者最大的痛苦。
顾静作为急诊护士,每日的工作让她的神经时刻紧绷着,不敢松懈。今天她连续出诊了五次,每次都是白衣出发,浑身血迹回来。五个病患,从死神手里只夺回了一个人,这让所有的急诊科的人都倍感沮丧。对于顾静这个冲在第一线的人来说,内心更是倍感摧残。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水平,究竟还配不配得上这一身白衣。
出了医院的大门,和同事们告别后,她推着电瓶车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的人声鼎沸仿佛与她无关。面无表情,眉头甚至有些皱起,额前的刘海随意地散乱着,有些甚至还粘在额头上。
这副模样,换在其他任何时间的她,都会第一时间收拾整齐的。可是今天的她,却连动都不想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是回家?还是就这样闲逛着。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去掏左边的口袋,却掏了个空。她下班了,穿的是短袖T恤,自然没有白衣上的口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便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是她哥哥顾雷的电话。想了想她就按掉了,她不想接。
可电话又响了起来,平时悦耳的铃声此刻让她异常愤怒!接通电话,她就大声咆哮起来: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挂掉了还打,神经病啊!”
街上的路人,都侧目向她看过来。这个子小小的姑娘,脾气真是大得吓人啊,嗓门也大得吓人。
“顾静,你是不是吃枪药了!朝我这样嚷嚷!”
电话那头的顾雷被吼得莫名其妙的,不过迫于平时顾静的“淫威”,他只敢小声回应。
“滚!别烦我!”
顾静气咻咻地挂了电话,理都没理顾雷。
此刻顾雷和陈昌宇、小美、小秋四个人正坐在烧烤店里,而顾雷正捂着耳朵拍,他的耳朵被顾静刚才的吼声震得嗡嗡响。
“怎么了?她过来吗?”
陈昌宇看顾雷在拍耳朵,就知道估计顾雷又被他妹妹给吼了。
“吃枪药了!回去我收拾她!”
顾雷狐假虎威地说道。
“你可别装了,你在家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她怎么说嘛?来不来?”
“让我别烦她,然后就把电话挂了,都没让我开口说话。”
“这样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你再打过去看看。”
“我可不打了,不想再挨骂。脑子坏了!”
顾雷念念叨叨地把手机收了起来,陈昌宇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刚才被顾静骂的不轻,他有些放心不下,就自己拿出了电话,拨了微信电话给顾静。
推着电瓶车的顾静又听到电话响起,心中的烦躁无法压抑,只要还是顾雷的电话,晚上回去就跟他没完!掏出电话就要再骂过去,一看是陈昌宇的电话,有些惊讶,立刻就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喂,陈昌宇。”
“喂,顾静啊。我是陈昌宇。”
“嗯,我知道。有事吗?”
“你在哪儿呢?刚刚顾雷给你打电话,你给挂了。我有点不放心,就问问你的。你在哪呢?没什么事情吧?”
“我,我在南城路呢,刚下班。”
“哦,没什么事情吧?你吃饭了吗?”
顾静听着陈昌宇的声音,她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甚至多少有些窃喜起来。她甚至觉得她从陈昌宇的声音里获得了一种能量,让她从一天的沮丧和疲惫中走了出来。
“哦,没事,我挺好的。我还没有吃饭呢,都忙忘了。”
“那行,我和顾雷在一起呢,我们在烧烤店呢,就在顾雷的店旁边。你过来吧,一起吃一点。今天我买单,过来多吃点。我把位置发给你哈。”
“我,还是不去了吧。有点累了。”
“这样啊。你还是过来吃一点吧,回家也是要吃东西的,不如过来吃一点,省的回去弄嘛。”
“行吧,我过去一下。”
“好的,你过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嗯,好的。”
放下电话,顾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深呼吸后,她才又重新感受到了身边的喧嚣和热闹,仿佛她又重回了这个人间,不再游离在天地之外。
放好东西,她便朝陈昌宇发来的位置开去。
晚风习习,清凉无比,电瓶车开得快的时候甚至有些凉意。顾静此刻心里想的却是等会儿见面,该跟陈昌宇说些什么。自从上次自己主动去找他,在他家里遇到那个女孩之后,她自己内心就放弃了。可是对陈昌宇的好感却始终存在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的,他们接触的时间不久,可偏偏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这,也许就是缘分吧。一路开车一路想,却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很快她就骑着车到了陈昌宇他们在的烧烤店,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陈昌宇,他们正坐在外面的露天桌子上。除了她哥哥顾雷,还有两个不认识地女孩在一旁。难道也有上次在陈昌宇家里见过的女孩吗?
顾静有些迟疑不决,她有些想走了。这时陈昌宇却正好看到了她,连忙站起来笑着招呼她,她只好往那边走去。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迟啊?辛苦辛苦了!”
陈昌宇笑着对她说道。
“今天病人多,出诊次数多,时间就长了。没什么惊奇的。”
“呵呵,是这样啊。你看看要吃点什么,我们已经点了一些东西了。对了,给你点了一份蛋炒饭,还有一些油炸小吃。先填填肚子,等会儿等烧烤上来再吃点。”
“好的,,谢谢了。”
“嗨,不用谢。你先吃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一个是小美,一个是小秋。”
陈昌宇又把小美和小秋介绍给顾静,顾静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吃饭了,她真饿了。不过她自始至终都没看她哥一眼,显然不想搭理顾雷。
不过顾雷也不想和他妹妹计较,甚至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忙了一天了,都已经晚上快十点了,还没有吃晚饭。这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要不要再给你点些什么?我们都是点的肉,各式各样的肉。你要是觉得太荤了,你再点些素菜?”
“不用了,随便吃点吧。给我开瓶啤酒吧,渴了。”
顾静笑着对陈昌宇说道,陈昌宇倒是很习惯顾静这种说话的方式,不过坐在一旁的小美她们可就被惊得不轻。
渴了,喝酒!
可是渴了,不是应该喝水吗?
“行,我给你拿酒去。”
顾雷自告奋勇地去给顾静拿酒去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怕是要干些什么了或者要说些什么了,自家的妹妹自己清楚。
顾雷搬了一箱啤酒过来,连开了六瓶,分给顾静三瓶,自己两瓶,给了陈昌宇一瓶。小美她们他没分,毕竟才认识他也不熟悉。
顾静接过酒瓶就喝了一大口,眼看着就去掉了一大半,看了一眼酒瓶里的酒,又端起来一口气喝完了。
看得陈昌宇有些皱眉,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要借酒浇愁啊!
“你们也喝啊,光我一个人喝啊?”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猛!”
陈昌宇不由问顾静,顾静没搭理他,又开始喝第二瓶了,一边把陈昌宇的酒瓶递给陈昌宇,示意他也喝酒。
“来,喝酒,昌宇!”
顾雷看着妹妹的样子,便端起酒瓶也招呼陈昌宇喝酒。陈昌宇不好再说什么,就端起来了酒瓶,喝起了酒。
“陈昌宇,我问你个事情。”
顾静放下酒瓶,看向陈昌宇,开口说道。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好!”
顾静又端起酒瓶,喝了一口酒。
“上次在你家里遇到的女孩是你什么人?”
“在我家遇到的女孩?”
陈昌宇有些诧异地看着顾静,转了一秒钟他才想明白顾静问的是林皎皎。
“噢,你说皎皎啊。那是我妹妹,林皎皎。”
“林皎皎是你妹妹?还住在你家?”
旁边的小美和小秋被这句话的巨大信息量给震惊到了!
“你妹妹?为什么她姓林,你姓陈啊?”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陈昌宇再迟钝,他也意识到什么了,但他只能装作不知情。
“我就是想知道!你解释给我听!”
顾静依然在追问陈昌宇,她的脸颊有些红红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个红苹果一样。
“是这样的啊,林皎皎呢是我师姐的妹妹,在国外念书才回来,一时没有地方住,临时落脚在我那里的。”
陈昌宇一五一十地把林皎皎的情况说给顾静听,顾静也非常认真地听,然后开口问道:
“她是你女朋友吗?”
听到她说的话,众人愕然,连陈昌宇也愣在当场。
“她是你女朋友吗?你有女朋友吗?”
顾静又追问了一句。
“我没有女朋友,这个顾雷也知道的。”
陈昌宇沉静地看着顾静,认真地说道。
“真的?”
“真的!”
“好!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