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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小徒弟闭关才几天,照这样下去,小徒弟别说飞升了,突破第六层境界都遥遥无期。
又挨了两三天,梵生还是不见好转,昏昏沉沉一躺就是大半天。
连灼愁坏了,再拖下去,梵生越来越虚弱,怕就真的药石无医,剜印如剜心,哪有那么好剜。
肿么办?接小徒弟?
梵生被吵醒,娉然又来了,没见着梵生就在清凉殿门口发脾气,侍卫左一句公主息怒,右一句公主请回。
连灼把梵生摁在榻上躺好:“娉然不晓得你在殿里,你还是躺着,娉然闹一会就会回去。”
“明天是娉然生辰。”
“你都这样了,还惦记去生辰宴喝酒吗?算了吧你。”
“我还没给娉然选生辰礼物。”
“明年一并补上。”
“不了,前阵子给娉然收了件小玩意放在库房,我要去拿。”
梵生吃力地撑坐起来,换好衣服,等娉然走了就要去库房,连灼拦都拦不住,可梵生拉开寝殿的门,略微一用力,整个人就往后倒,多亏有连灼扶住。
连灼好想把梵生打昏了扔回榻上:“自己回去躺着还是我助你一程?”
“都不用,你怎么还不回栖渺山?丢下两个徒弟不管,你这师傅怎么当的?”梵生死撑着虚弱说,遭来连灼恶瞪,甩上殿门不让风再刮进来,拎起梵生扔回榻上。
“老老实实躺着,再敢踏到地上一步,我马上把你剜印的事告诉遥知。”
“……”
如若要害被击中,附带100%会心,梵生一阵嘴角抽搐。
“你看看你弱不经风的样子,不赶紧好起来,难不成等着遥知着急,还不如我现在就告诉她。”
“哼!”
“哼也得给我躺着,怎么着?想跟我打一架?”
“这一架先欠着,我一定要去娉然的生辰宴,突然不去你家小徒弟会起疑,她总是能知道一些我认为她不知道的事。”
这话提醒了连灼,着实如梵生所说,小徒弟就像长着千里眼顺风耳。
“你给娉然备的小玩意在哪?我去库房帮你取。”
“库房太大你找不到。”
“笑话,区区库房能有多大,以前我也去过。” 既然如此,梵生让连灼拿来笔墨,给连灼画了个路线图,连灼拿好了去库房,还以为梵生在侮辱他的智商,进了库房才晓得和他以前来时完全不一样,至少扩大了四
五倍,密密麻麻堆放着金银珠宝,山石摆件,字画卷轴,要把梵生说的那件巴掌大的小玩意找出来,累死!
来之前还说最多一盏茶的时间,结果整整翻找了两个时辰,老凤凰连个侍卫都不留在库房外,就近找个帮手都找不到。
梵生服药后睡着了,连灼一肚子郁闷,把梵生摇醒:“摆几个侍卫在库房外做做样子也行,害我一顿好找。”
“是你自己非要去的。”
“我去都是因为你,谁让你身体不行。”
“不行?”
“对呀,别说找东西,现在就算把我小徒弟扒光了摁你榻上,你也不行。”
梵生一阵急咳:“不要胡说八道!”
连灼睨一眼梵生窘涩纯情面红耳赤的小模样,说:“多大岁数了还害羞,等你和我小徒弟成了婚,谁不晓得你们夜深人静时会做什么?”
梵生差点吐血,拉被子翻身背对连灼:“你,马上给我出去!” 连灼哈哈哈大笑,就乐意看梵生现在的模样,强行把梵生翻转过来:“老凤凰,咱们俩谁跟谁?熟得透透的,你还害什么羞?听我说,男人和男人之间最痛快的不外乎
打架和喝酒,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痛快的就是在榻上滚来滚去,定力什么的都是空谈,不信我就把话搁在这里,到时候你能把持得住,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梵生没力气拂开连灼,闷不吭声憋了半响憋出两字:“无聊!” “我家小徒弟只要你仔细看,你会发现越看越漂亮,我近来其实有些担心,南兮越见血气方刚,又对遥知有过意思,哪天脑子一热,不要皇位也要和遥知在一起,老凤
凰你该怎么办呀?”
“……”
“还有还有,我看那个方俞喜欢上我家小徒弟是迟早的事,就白小鱼没啥可能,猫儿自然更喜欢同类。”
“……”
“我家小徒弟以后位列仙班,喜欢她的人不晓得会多出多少,老凤凰,真心替你捏着一把汗呀!”
梵生忍无可忍:“能不能说点别的?!”
“不能,事关我小徒弟和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得多操点心。”
“你这是瞎操心,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需要懂,你懂就行了。”
“我又有什么不懂的?”
烙印都剜了,还要他怎样?这就把顾遥知娶回华桐宫?可能吗?现实吗?别逗了好不好。
连灼又说:“你们凤凰一脉一直互赠凤凰骨为定情信物,你忍着点疼,我这就帮你取一截,回头代你转赠给我家小徒弟。”
噗——
梵生这回真真被连灼的话呛出一口血来。
这是一对啥师徒?
一个想拔他羽毛,一个想取他的凤凰骨,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对师傅?
可他有上辈子吗?
涅槃重生的他谈不上上辈子。
“老凤凰,你看取哪里的骨头合适?”
“不要!”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家小徒弟。”
不是喜欢他剜印干嘛?他吃撑了?
连灼变出一把医家才会用的小刀,压住梵生胳膊说:“要不就取一截指骨,给我家小徒弟做成吊坠。”
“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别动,割断了筋脉我可不管。”
“不行,你松开我!连灼!”
连灼充耳不闻,朝着梵生的小指头就要切下去,梵生一着急,吼着说:“你家小徒弟有我的凤凰骨!”
连灼这才停下动作,一脸怀疑:“真的假的?”
“四海朝歌就是我用凤凰骨炼的,不是送她了吗?你眼瞎没看见啊??”
“难怪我觉得四海朝歌不是寻常法器。”
“哼!”
抽回手藏里被窝里,梵生瞄见连灼一边收起小刀子,一边笑到奸诈,就觉出一股子上当的滋味:“你故意的?”
“怪我啰?不吓唬吓唬你,你会说出四海朝歌是用凤凰骨炼的?”
岂有此理!
连灼心满意足:“我家小徒弟有你的尾羽和凤凰骨,不错,对我家小徒弟挺有心的,我就把我家小徒弟交给你了。” 这几句话勉强平复梵生怒火,哪知连灼言语一转,又说:“你迟早是我徒弟的夫君,随了我栖渺的辈分和礼数管我叫师傅,来,先叫一声听听,我试试听不听得习惯。
”
音落,桌上的茶水烧开了,在梵生的操纵下,连壶带水朝着连灼的后背上砸,连灼及时挡了开,才没被烫起一后背的水泡。
这天夜里,梵生上半夜高烧不退,下半夜恶寒频频,被连灼气得加重了病情,暗暗发誓,等他好了,一定要把连灼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娉然今年的生辰宴格外热闹而又隆重。
梵生强打精神撑着,借口和连灼在凡间喝多了,不让娉然给他倒酒。
天帝有意借着生辰宴缓缓九重天紧张的气氛,顺带做做修复关系的戏,继续维持一派祥和的假象。
梵生送给娉然的礼物是一系着平安结的手串,希望娉然岁岁平安,现在的九重天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天帝敬来一杯酒,现下的情形,拂了天帝的颜面他不在乎,但不得不维持假象,让暴雨来得晚一些,顾遥知能多出时间好好修炼。
“梵尊,一切尽在这杯酒中。”天帝特意起身来到梵生桌前,在神官仙使的注视下敬梵生这杯酒。
一杯倒也没什么,身体的状况撑得过这杯酒,梵生便一饮而尽了。 澜若衣今晚盛装出席,坐在四皇子佑兮的旁边,在华桐宫多年侍奉,比旁人要多了解梵生些,多留意一番梵生的一举一动,就觉出梵生不是喝多了酒的散慢轻飘,而
是虚弱乏力。 澜若衣就不动声色递了个目色给佑兮,佑兮会意,没理由也找理由敬天帝的酒,假装自己喝醉了,散宴的时候一时脚步不稳,撞上走前面的大皇子,大皇子恼得一把
佑兮往后一推:“四弟,你也真是的,不能喝就……” 大皇子还没抱怨完,佑兮被推得撞到了随后走出来的梵生,梵生竟然闪避不及,突被佑兮一撞,侧开脸吃力地忍下咳嗽声,一旁的连灼大惊失色,扶着梵生的胳膊抬
手一挥,把佑兮挥出几丈远。
不是梵生紧了下连灼的手,示意不可鲁莽,连灼非杀上去再教训佑兮一顿。
现场一下乱了起来,澜若衣慌忙去扶自己丈夫,大皇子扑通跪到地上:“君上息怒,我不是有意的,四弟喝醉了,我烦他才推了一下,没想四弟会撞到君上。”
天帝原地站着没动,发现梵生貌似不堪一击,而且连灼反应过激,太不合常理。 澜若衣和佑兮的母妃一起扶起佑兮,心中暗暗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巧合与意外,而是她的精心策划,看准时机让佑兮去撞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