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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声音此起彼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几道脚步声从她身后掠过,带着清风,将她的发丝小幅度的吹动。
身旁又热闹起来,苍舒抬头,除了公门菱以外,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看到那人了吗?”公门菱明显比她知道的多,“那个头发雪白的是卦修,听说干他们那行的,身上总得缺点东西。”
苍舒将头挨过去:“那还挺酷,都不用花钱染发了。”
“酷个屁!”
公门菱索性将凳子也往她挪了挪,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以前也没见过卦修,也是偶然才知,他们外面在传,越有天赋的卦修,一般失去的代价越大,那姑娘叫林锦,只有十四岁,但你看她的模样,是不是同三十岁一样。”
苍舒这才注意到女子介于她们的成熟,结合公门菱的一番话,她大概也猜出来了这姑娘的代价——青春。
卦修稀少亦难得,没天赋的,终其一生也摸不到门槛儿,而有天赋的,则会因泄露天机而付出相应代价。
离谱。
苍舒不禁想起巷子内露着虎牙的少年,突然问道:“有卦修瞎了眼睛吗?”
公门菱点头:“有,就一个。”
“谁?”
公门菱淡淡吐出三个字:“宿行白。”
苍舒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问。
全员到齐,假山后走出一位位侍女,衣裙宛若红色的锦鲤尾巴大肆散开。她们手上拿着精致的菜盘,由第一桌先上,再然后是余下的百桌。
佳肴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浮在众人的鼻尖,但众人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满面愁容地打量四周。
苍舒两耳两眼、不闻不管窗外事,慢悠悠地品尝桌上的美食,吃了快大半,才发觉除了她和公门菱,其余人都不曾握着筷子。
什么毛病,白嫖的都不要?
苍舒脸皮厚,不管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抬头懵懂无辜地问:“大家都不吃了?”
众人:“……?”不是啊,这是来吃饭的吗!?这难道不是来认识选手评估实力的吗!?她怎么这么悠闲啊!!
有人回答:“不吃了。”
苍舒闻言欣喜非常:“那正好,我还在长身体,我得多吃一点。”
说完,她又站起,朝着四周坐得板正的人拱手说:“多谢。”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点不爽。
同桌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突然拿起筷子猛吃起来。
特么的,这两个饭桶都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吃,她们干嘛不吃!大不了就当成断头饭吃!
当夹在筷子上的菜再一次被人夺走时,公门菱有些恼:“这帮人是饿死鬼投胎吗?”
“可能跟我一样,没怎么吃过好的。”苍舒放下筷子淡淡说道。
周围人闻言一顿,放进口中的菜顿时如同嚼蜡,同时面色爆红。
众人放下筷子,其中一名不同桌的男性刀修开口嚣张问:“你叫什么名字。”
苍舒连忙怼了怼公门菱,小声提醒:“你男人在问你话。”
公门菱:“?”
“放屁,明明是你男人。”公门菱不甘示弱回应。
苍舒不慌不忙接道:“你男人看过来了。”
二人声音算不得轻,尤其是在一片安静祥和的环境内,这声音像是被安了喇叭一般,让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男刀修面色赤红:“你们两个饭桶简直是目中无人!还带着面具,以为自己是天青册的天才吗?!还是说丑得不能见人?!”
如他所说,在场百桌,除了第一桌的六人都带着面具,其余人都是坦坦荡荡。
苍舒掏了掏耳朵,挑眉直说:“你说话好难听。”
那男修眸色深沉,冷笑一声:“听不得别人说事实?此等心境,真是给你们派丢脸!”
“砰——”
苍舒皱眉,直接闪到人身前,一脚将人给踹到了远处的灌木丛,她又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那男修的脸,毫无歉意地说——
“坐久了,舒展一下四肢,不小心伤到这位道友了。”
“你——”
“我什么?”
苍舒自然将话接过,“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修的脸色更臭了,除了被一脚踢到草丛的尴尬外,还有一丝莫名屈辱。无疑,来参加仙门大比的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人人都心高气傲得很,哪能接受此等折磨。
苍舒管他目前什么心情,踹了一脚后,整个人也轻松惬意了起来,掸着袍子站起身,在目光接触到那阴冷的眼神时,又漫不经心开口:“怎么?看上我了?”
男修双眼瞪大,没想到她这么无耻。
苍舒又慢悠悠补上一句:“不过我看不上你。”
公门菱站在最佳观赏位置笑出了声,待苍舒走过来,才勾上她肩膀,笑意盎然:“刚刚那一脚真特么帅!教教我!”
苍舒看她一眼:“你能比我更帅。”
“怎么个帅法?”公门菱眼睛一亮,她是个丹修,虽然实力也不错,但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也缺乏锻炼。
苍舒乐呵说:“你直接当场炼丹,炸死他们。”
公门菱:“……?”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这边二人悠哉聊天,反观其它围在周围的人,就没有这么平静,但大多也只是草草聊了几句,心里想着,要对此人多施加一些注意。
第一桌是离案发现场最远的,这也导致消息闭塞且不灵通。
六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只有宿行白撑着脑袋晃着酒杯在那儿嚷嚷着要给众人算命,但惨遭众人拒绝。
卦修不但能给人算命,还能给人逆天改命,谁也保不准这黑心眼会篡改自己命格,即便是很小一点。
“怎么啦?”宿行白随意拽了个站起来的人,露出颗虎牙,笑嘻嘻地问:“你们怎么都站起来了?”
其余五人也不再关注身前,反而是朝那被宿行白拽住的人看去。
那人结结巴巴道:“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宿行白立马来了兴趣,看不见的眼睛好像亮亮的:“打起来了?打完了吗?需要我去帮忙吗?”
他的玩心不是一般的重。
“打…打完了。”
“可惜了。”宿行白哀叹一声,装出一副不能参与其中的难受。
一旁的谢良青突然开口问:“是哪几个人打起来了?”
那人自己也没看到多少,可他们问,他也只能根据他人所说支支吾吾回答:“一位姑娘和一个男的。”
一位姑娘?
谢良青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放在桌上的手没忍住稍动了动,在那人要走时,才又开口确认:“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这……”这被拽来的道友闻言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说,让他怎么描述?
但看见桌上几人望他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好像听说…那姑娘戴着面具。”
谢良青抿唇起身。
宿行白的兴趣又被挑起:“看来我们良青兄认识那位姑娘。”
“谁跟你良青兄。”谢良青说话丝毫不顾忌别人能不能下台阶。
所幸宿行白也是个不要脸的:“我都跟良青兄喝过同一壶酒了,怎么就不能称兄道弟了?”
谢良青:“……”
“这样吧。”他也站起身背过手,捏着下巴的手一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跟良青兄去看看,为良青兄那位所认识的姑娘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