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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敢和你女儿串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换人?”
王氏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的看着陆周氏和赵祗云,百口莫辩的为难,“不……妾身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人您听妾身解释!”
王氏跪在地上向着陆周氏的方向挪动,“老夫人,老夫人您方才的话是怎么回事?”
“怎么难道上了花轿的是我的妙儿?”
“这……五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做丫鬟打扮的陆成萱却是抿唇站在陆周氏的身旁,唇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王姨娘,您先别着急啊,你放心,有祖母在,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绝不会委屈了这府上的谁!”陆成萱笑起来的时候,漆黑的杏眸中含着光亮,盈盈闪闪好似天边最亮的星辰,嘴角梨窝浅浅。
“大夫人一向是最明事理的,赏罚分明,就算是她一时糊涂犯了错误,但只要被指出来就一定会愿意改正的。”
“对吧大夫人!”
美,但,更……
活活的……气死个人!
“我的妙儿……姨娘疏忽,竟叫你糊里糊涂的上了花轿,姨娘连送都没能亲自送你……这般的委屈啊……”
王氏低眉顺眼,梨花带雨的哭泣,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反而还是她受了委屈被冤枉了一般。
“老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我的妙儿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陆周氏眼睑微抬,表情观望。
赵祗云好像发了疯一般的冲上前头,去撕扯王氏的头发,“好你个小贱人,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我素日里待你不薄,你却背着我和别人勾结?反手过来对付我!”
赵祗云气得牙痒痒,当初是王氏主动前来投靠她的,凡事都想在她的前面,替她出了不少的力,她的成妙又整日攀附在成欢的身边。
因此,在府中这些姨娘中,赵祗云也待她比较宽厚,还曾想着将成雪,成欢的入宫的事情打点妥当之后,再好好的替成妙寻一门好亲事。
不想……
“好啊你个王秋水,枉费如此信任你,你居然在我的背后捅刀子!”
赵祗云可能真的是太顺遂的,养的脾气日渐刁钻跋扈起来,按照这样的场景,实在不该是着急找王氏算账,而该是和陆周氏据理力争占据主导权才是。
王氏被打得唇角渗出鲜血,发髻散乱,青丝被扯断落在地上,可即便是如此,王氏也依旧是低头哭泣,莫说是还手了,就连还口都没有半句。
“母亲,您别……”陆成雪眉眼焦虑,想要去将赵祗云给拉开,可是柔柔弱弱的她哪里是失了控制的赵祗云的对手,不但没能将两人拉开,反倒被赵祗云的力气误伤,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腕顿时间红肿一片。
陆成雪疼的暗自抽气。
今日成亲来的宾客有陆成欢的闺中好友,自宴席一开两人便不知寻哪里偷闲闲话去了,发生了大事也没瞧见人影,陆成瑶就更过分,听闻是自己中意了人家,陪在人家夫人身边端茶递水,尽显了不入流的小家子气。
几位姨娘也是寒蝉若禁不敢多嘴。
眼下身边竟然没有个帮衬的人在,陆成雪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却是犯起了难,她是不能出手的。
“母亲,姨娘,你们快些停下吧,不要再打了!”陆成雪剪水秋眸盈盈喊着泪水,好像被吓到了一般。
明明是赵祗云打王氏!
到了陆成雪的口中,就成了王氏和赵祗云扭打在一起,这便是说话的魅力了,不着痕迹的就含着刀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祖母,求求您帮忙分开母亲和王姨娘吧。”陆成雪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够了!”
“都住手!”
陆周氏忍无可忍,紫檀木雕花拐杖重重的敲落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王妈妈带着几位婆子将赵祗云和王氏分开,又将陆成雪从地上扶起来。
“三小姐,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莫要无辜被连累了,这件事情和您没干系,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陆成雪不由分说的被王妈妈送去了隔壁间卧房休息,却是落了锁的。
“王妈妈,您放我出去啊,王妈妈……”
陆成雪担忧的敲打着房门,可惜并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喊,就算是有人听见了,也没人来敢替她开门。
敲了一阵儿
赵祗云正了正衣襟,眸子藏着怒火,脸上的表情更是不情愿,“老夫人,五丫头这门亲事……可不是什么儿戏,长平侯府地位非同一般,定下的儿媳人选更是成萱,您暗地里换了人,怕是不好交代吧。”
让陆成萱和陆成妙换了身份,是她这个做主母的疏忽,要不是陆成灏突然重伤回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纰漏,可换新娘子却不是件小事,陆周氏想要将过错都推在自己的身上,还是不可能的
“堂堂陆家的嫡母,虽然是个被扶正的妾室,却也是占了名声的,这般打打闹闹成什么样子?”
陆周氏眸若冰霜,声音更是冷的发寒。
赵祗云瞳孔微张,“老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被扶正了的妾室?
什么叫占着名声的?
陆周氏目光淡淡的扫过了怒气冲冲的赵祗云,避而不答,反倒是开口感慨当年,“元成性子软,杨氏是个性情好的,当年便是我做主替他娶妻,杨氏温柔贤淑,孝顺长辈,嫁到陆家之后操持家务,又替元成诞下了贵妃夫人,对我陆家实数劳苦功高,可惜一晃多年过去,却没能诞下男嗣,杨氏也因难产死在床上。”
陆周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该是过了三年孝期再替他重新娶一房妻室,不想当年正巧赶上他升迁,而他又觉得你行事稳重,诞下灏儿有功,这才将你扶正……”
陆周氏声音一顿,威严的看着赵祗云,“我这幅身子不争气,病了多年,府中的事情也全权交到了你的手中,可你呢,你是怎么管理陆家的?”
“这些日子你的行为已经不只是丢了主母的风范,更是丢光了我陆家的脸面,草率的决定陆家女儿的亲事不算,竟然连人选是谁都会弄错,你叫我们如何放心陆家继续放在你的手中打理!!”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老夫人这话是何意思?”赵祗云反而从地上起身,站在了陆周氏的面前,“这个时候不放心放在我的手中打理了?当初老爷顺着我弟弟向上升迁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放心?”
“这是打算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了?”
先前她为了上位,讨好陆周氏的喜欢和同意,伏低做小,可自从赵祗令有了权势之后,她便有了底气了。
哪里是什么陆周氏主动让的,分明是她争不过自己!!!
赵祗令争气,位高权重,她这个做姐姐的,纵然有着不光彩的过去,可是做一个堂堂四品官员的继室填房还是有资格的,何况,赵祗云跟着陆元成的时候,他不过才是七品小官!
“本顾念着你是老爷的亲娘,在府中我对你诸多忍让,可没想到你竟然野心这么大,想要跟我抢管家权利,然后呢?”
赵祗云冷眼瞥着陆周氏,“然后你打算怎么样,逼着你的好儿子休了我不成?还是将我扫地出门?”
“我替陆家诞下嫡长子,又替元成的仕途筹谋多年,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却想着三言两语就来剥夺的我权利,你做梦!”赵祗云双眸猩红。
事情既然摊开了,那便索性抛开脸面将话说的清楚。
她有陆成灏这个儿子傍身,还有赵祗令这个弟弟撑腰,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死老太婆不过是有个在宫中为贵妃夫人的孙女罢了,可山高皇帝远,陆成音的手还伸不到她陆家!!!
左右陆元成外出不在府中,她也该彻底对付陆周氏了!
还有陆周氏身边的那个臭丫头陆成萱,给了她一条好路让她嫁去长平侯府她不愿意,那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赵祗云厉眸瞪着陆周氏,“是,陆成萱是我故意使了手段送去长平侯府的,本想给她个体面的死法,不想你们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换了陆成妙去。”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索性事情在这里说开了,我也不必再瞻前顾后的,就算我真的动手处置了陆成萱这个庶女又如何?盛京中谁还敢说我什么不成!”
陆周氏在一旁目光冰冷的看着赵祗云,陆成雪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俞氏听了赵祗云的话之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王氏也在低声啜泣,其他的姨娘们都不敢吭声。
“母亲,您别……”思虑再三,陆成雪咬着唇,胆怯的看着赵祗云,“您先冷静一下好吗?”
赵祗云却是咯咯的冷笑出声,冷眼看着甜笑着的陆成萱,“你以为你换了身份就能好好的待在陆家?”
“我这就派人将你送到长平侯府了去!既然好好的正室嫡妻你不愿意做,就送去给那薛大郎做妾!娶一送一,也到算他薛家白赚!”
话落,赵祗云便上前拉扯着陆成萱,陆成萱却是机灵的退后到了安全的位置,而王妈妈早已经带着其他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到了赵祗云的身边,将赵祗云强行压着跪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要做什么!”
赵祗云怒不可遏的挣扎,奈何身体被死死的牵制住半分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赵祗云,跪在地上怒火中烧的盯着所有的人。
“大夫人,您看您,又着急了,气大伤身,您千万别因为成萱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陆成萱笑眯眯的。
赵祗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厉声质问陆周氏,“你想跟我来硬的?”
“朱玉,朱玉!”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她把持着陆家这么多年,陆家上下都换成了她的心腹,除了陆周氏身边的这些她动不了,其他的谁会听别人的吩咐?
想要硬碰硬,也要先想想有没有那个本事!
“朱玉,你想什么呢!”
不料赵祗云喊了半天的朱玉,朱玉却只是站在原地,身体颤颤巍巍,是被吓破了胆吧?
这没用的丫头。
赵祗云目光冰冷,要是乔慧在自己的身边,断然不会像朱玉如此怯懦,乔慧……说起乔慧,也不知道乔慧在忙活着什么,要是乔慧知道自己如今陷入险境,定然会想办法解救自己的。
等着乔慧带人来的时候,她定要叫陆周氏这个死老太婆好看!
看着她一把年纪还苟延残喘在自己的脚下。
朱玉红着眼眶,惶恐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夫人……请您原谅奴婢吧!”
朱玉声音哽咽,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去看赵祗云的盛怒,“奴婢也是有苦衷的,还请姨娘饶命啊!”
赵祗云的怒气僵硬在脸上,争吵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挑高着音调,“朱玉??”
陆周氏目光撇过一处,陆成萱却是对上了赵祗云那双震惊不已的双眸,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大夫人,您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不适合再耗费心神的争吵,应当好好的修养一番才是!”
陆成萱这话,是在说赵祗云受了刺激,精神上出了问题?!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疯,我根本就没疯!”赵祗云声音尖锐,更是狼狈不堪,“陆成萱,老夫人,这是你们设计陷害我的!”
“王氏!俞氏,张氏!”
可惜不管赵祗云怎么怒喊,都没人帮她,只是默默的将头低下,不敢插手。
陆周氏皱眉,威严的开口,“将大夫人送回院子医治,请最好的大夫,不管用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可以!赶紧送走!”
陆周氏只觉得烦躁的很,怎么往日看着也算是沉稳的人,吵闹起来竟然这么聒噪。
赵祗云愤恨不甘,又哭又笑,“好啊,好啊,墙倒众人推啊!”
“陆成萱,是我小瞧了你,不想你的本事竟然这样大,反算计到了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