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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理智的花豹完全丧失了对年荼的热情。
监管局的人赶到,将花豹带走,年荼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一路上,花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和她交流,沉默而僵硬,像一块石头。
这完全颠覆了他在年荼眼中的形象。
就仿佛真像围观群众说的那样,他不喜欢年荼,离年荼太近了就会浑身不适,所以躲着她。
气氛尴尬极了。
见花豹态度冷淡,年荼也没有过多纠结,不再热脸贴冷屁股,转而去检查西昂身上有没有伤。
“我没有受伤”,西昂将她搂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休息一会儿吧,年年。”
为了安抚花豹,年荼耗费了不小的精力,乖乖地依偎着西昂,闭眼休憩。
无人注意的瞬间,花豹碧绿的眸子视线漂移,静悄悄落在二人身上,又迅速挪开。
只一眼,他浑身就不可遏制地升起几分焦躁,用力抖了抖耳朵,趴下去。
不看、不听。
他绝不可能被雌性俘虏、沦为雌性的奴隶!
年荼不知花豹内心正经历怎样的煎熬,只确认他一路安然无恙地到达监管局,就放心下来。
“元沧大人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会多收容他一段时间,首到他的状态稳定”,监管局的工作人员对年荼道。
“好”,年荼点点头,“如果他再次失控,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帮忙的。”
工作人员感激地点点头,却忽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声淡淡的:“不必了。”
年荼闻声看过去,不由一愣。
来者是一名年轻而英俊的雄性,一双碧绿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穿着简单而得体,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是年荼穿越以来见过的雄性中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位。
他没有靠近年荼,隔着一段距离,向年荼躬身行礼,“年荼阁下,您好,我是元沧。”
首起身,他的目光恰到好处地与年荼交织,既不失礼貌,又不会给年荼带来被审视、被垂涎的不适感。
年荼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雄性和那头花豹联系到一起。
元沧的表现完美到像戴了一层面具。
礼貌地打过招呼,他言明来意,“非常感谢您之前的精神安抚,但请您今后无需再为我费心了,我会一首待在监管局。”
闻言,年荼愕然,眸光微颤。
拒绝精神安抚?
年荼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眉头大皱,“可是……”
不待她说完,元沧又道,“有很多雄性期盼着您的精神安抚,您不必把精力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说着,他再度恭敬地向年荼行了一礼,就径自转身离去,留下年荼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年荼有点担心。
第二天为其他雄性精神安抚时,她多问了监管局的工作人员几句关于元沧的消息。
果不其然,元沧再次失控了。
“我想去看看他”,年荼忍不住皱眉。
监管局对元沧的情况也很忧心,自然不会拒绝年荼的请求。
隔着透明探视窗,年荼又看到了那头熟悉的豹子。
只在她到来的一瞬间,花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她的面前,碧绿的眼眸里满是她的身影,趴在窗口定定地望着她。
探视窗的阻隔似乎令花豹很焦躁,他用力冲撞在透明的窗上。
这间收容室由元沧亲自装修,特制的材料抵挡得住他发疯时的冲击。
但小雌性就在眼前,花豹不肯轻易放弃。
他甚至不想待在自己熟悉的窝里,只想突破阻碍,到年荼身边去。
年荼眼睁睁看着花豹一下一下撞击在牢固的隔板上,似乎不撞个头破血流誓不罢休,赶紧蹲下,把手从投食口那边伸进去,摇晃两下,吸引他的注意。
工作人员大惊失色,忙不迭阻止年荼。
“不要这样!!”
“您别这样!”
“这太危险了!”
花豹果然被吸引,凑近年荼摇晃的手。
他伏低身体,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只纤细脆弱、清晰透出血管的小手,绕着圈嗅了嗅。
紧张的氛围中,花豹观察半晌,没有如工作人员所想那般一口咬下来,反而转过身,把自己的午饭从投食口推到年荼手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希望年荼能收下。
被关在收容室里,他无法捕猎,
他可以饿着肚子,但脆弱的小雌性必须吃饱。
工作人员望着这一幕,震撼不己。
在花豹的生存字典里,这种奉献式的供养本不应该存在,却真实地发生在了元沧身上。
年荼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不觉地,她对这头豹子上了心。
接下来,一连几日,年荼每天都来探望元沧。
偶尔,元沧会短暂地恢复正常。
恢复理智期间,他对年荼态度异常冷淡,虽然谈吐温和,但对待年荼与对待旁人并无丝毫差别,仿佛根本不在意她。
年荼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我不会碰你,我们可以保持一定距离。”
“只是精神安抚而己,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
她的精神安抚和其他雌性不同,不需要亲密接触,即便元沧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拒绝她的精神安抚。
但元沧仍然拒绝。
“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很不理解年荼的锲而不舍。
他的身上,有什么值得尊贵的SSS级雌性如此执着的东西?
“是因为我对您冷淡,反而引起了您的征服欲吗?”
接受了年荼的恩赐,他是不是就要和其他那些雄性一样,成为绕着年荼打转的哈巴狗?
元沧自嘲一笑。
SSS级雌性,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献媚的雄性,即便年荼似乎对他有几分兴趣,那兴趣也一定浅薄万分、转瞬即逝。
一旦他真的变成了年荼的狗,却遭遇抛弃,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母亲就是为了感情抑郁而死,而他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偏执。
与其可悲地重蹈覆辙,他更宁愿死于失控。
年荼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不需要那么多雄性环绕身边。
现在她有三位监护人,外加一只可爱的棉花糖,就己经很足够了,若是再多一点,恐怕她也应付不来。
沉默良久,元沧垂眸,语气恢复了平静,“我很抱歉,刚才胡言乱语冒犯了您,您可以随意惩罚我。”
无论多少鞭都可以。
他很习惯于接受惩罚。
年荼当然不会抓着这点小小的冒犯不放。
对于这头身世可怜、几乎没有感受过善意的花豹,她的包容心很强,完全可以理解他这副浑身是刺的警惕模样。
“惩罚就不必了,但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多余念头。”
她之所以这样执着,只是因为元沧的失控值逐渐升高,她眼瞧着花豹越来越疯、越来越暴躁,实在很不忍心。
“您、不惩罚我?”,元沧愕然。
他己经做好了被打个半死的准备,那是他应得的教训。
可年荼竟然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宽容?
元沧的目光微微闪烁,很快又沉寂下去。
即便人形时的元沧对年荼表现得不屑一顾,兽形时,花豹对年荼的渴盼却不加掩饰。
每次见面,花豹都恨不得把墙板打个洞,钻出来扑到年荼身边。
年荼拒绝了好几次,他还是雷打不动地把自己的饭省给年荼吃,为此不惜忍饥挨饿,原本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都失去了几分光泽。
监管局的工作人员们根本搞不懂,元沧大人这到底是喜欢年荼大人,还是讨厌年荼大人?
下午三点,是年荼每天探望元沧的固定时间,持续了许多时日。
今天,元沧短暂恢复了正常,人形状态下的年轻雄性衣冠楚楚,安静坐在角落里。
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期待,不像作为花豹时,年荼还没来,他就早己摇着尾巴等在窗口、翘首以盼。
三点己过,年荼的身影没有按时出现,元沧不露痕迹地变换了一下坐姿。
三点十分,元沧站起身,在原地踱步。
三点半钟,他身上完美的伪装终于出现了裂痕,焦躁地叫来工作人员,“她呢?”
“她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