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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追责的就好……
九苍端了盘饭后小糕点喂我:“他倒是考虑周全。”
保安大叔整装待发地询问:“两位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已经向殡仪馆请了假,年后再过去上班。”
“现在才农历十一月,年后再去上班,至少请了两个月的假,你们殡仪馆的老板这么良心吗,竟然答应给你批这么长的假期!”乐颜实名羡慕地搓搓手。
保安大叔高深一笑: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殡仪馆可是民政局下属单位,我们的薪资本来就被压的很低,而且近来算是殡仪馆的淡季吧,没什么事要做。
殡仪馆不止我一个看大门的保安,只是我平时比较勤奋,吃住都在殡仪馆,上的是二十四小时班。
我还有两个搭伙的老搭档,往年都是我一个人承包过年期间的轮值,他们都跑回家和家人团圆了,今年我有个老搭档老伴儿走了,他和儿女又实在生活不到一块去,所以就打算过年期间来换我。
过年那段时间我们出工都是要加钱的,他还想多赚点钱养老呢!
我请假了,殡仪馆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养一个吃住都在殡仪馆的保安,可比养两个省钱多了,我省下来的那份工资正好可以给我的老搭档!”
“你们这种单位,可真不错,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好歹自由啊!”乐颜羡慕极了的感慨,想了想,也帮着问:“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丰水村?”
我皱眉想了想:“还没考虑好呢,阿九,你觉得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
九苍考虑片刻,道:“今年早些回去,免得你父母担心。”
“可我今年还没赚够钱呢……我其实蛮想再接一单生意后,再回家的。”我犹豫低喃。
九苍静了静,随后抬手揉我脑袋:“可以,那就去接精神病医院的单吧,我昨天看你手机上,有人喊你。”
我听他应允,立即双眼放光开心起来:“你不是说那地方阴气重,不让我去吗……那一单三十万呢!干成了我们就能衣锦还乡了!”
“之前不让你去,是担心你身体虚,上次,你身体真气消耗过度,损伤得太厉害,此时去阴气太重的地方,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
“上次?”我越听越糊涂了,“哪个上次,为什么你们总提上次……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吐血还被损伤了啊。”
“上次……我们与莲芯在阴阳交界口决战那日,你、伤心过度,郁结在心,损了心脉,昏迷的时候吐过血。”九苍说着,又往我嘴里塞了枚小蛋糕。
我恍然:“哦,想起来了!”
九苍体贴地用指腹抹去我唇边奶油痕迹:
“但现在,我又觉得,我不能总借着为你好的由头,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那样你不会开心的。
真正的为你好,应该是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若是做不到,还有我,我助你。
所以,你可以去接精神病医院的单子,但你得答应,允我陪着你。”
突然感觉,我家这位龙仙大佬三观真的超级正,人超级好!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好事,才积了这么多福气,这辈子遇见你啊!”我激动的抱住他胳膊,开心往他怀里蹭。
对面的乐颜:“又来!”
小宝:“这个狗粮,也不是非吃不可……”
只有保安大叔,还勉强保持冷静,意味深长地自顾自说:“福……明明是罪……”
乐颜忍受不了地赶紧岔开话题:“那个,你们回老家,能不能把我和赵青阳也带上?”
我好奇昂头:“啊?你们去我老家干什么?我回家过年哎……”
乐颜低着头,情绪消沉下来:“我去找灵感不行吗?再说,我现在哪有家了,过年……不想看别人的脸色过。”
我瞬间理解,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隐蔽的糖点:“所以,你是打算,去赵青阳家里和赵青阳一起过年吗?”
我老家,也是赵青阳老家!
虽然我家住不下这么多人,但赵青阳在村里,也是有房子的人!
除了年久失修比较破旧之外,遮风挡雨还是完全可以的。
大不了在回家之前托村里人帮忙修缮打扫一下,回去立马就能住。
“你胡说些什么呢……”乐颜脸红害羞地埋低头,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想远离那些人一段时间,我现在还没勇气面对他们。我是想去你家过年,我只是想去找你……”
“行行行,我都知道。”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但你过去还是要和赵青阳住一起,我家没那么多房间,赵青阳家里有大屋子!”
乐颜哽了哽,不好意思再说话。
赵青阳挠挠头,亦是红了脸:
“既然都打定主意要回家过年了,那我晚点给老师打个电话,让老师帮忙找人清理一下我家那个破屋子。
十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正好,回家祭奠一下我爸妈。”
小宝晃着小短腿嘟嘴问我们:“那你们都回去了,我和妈妈也该回冥界了……到时候我去找你们玩。”
九苍颔首:“嗯,也可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搞定精神病院的那一单,我们就可以踏上回家的路程了!
晚上,月红姐听完我的计划,托腮看着月亮羡慕道:“我也想去你老家过年,你们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你走了,我该多无聊啊!”
我坐在石阶上安慰她:“不是还有白君陪着你吗?”
“君上……”月红姐悄悄用手挡住自己微红的面颊,忸怩的羞窘道:“我整天缠着君上,君上会烦的。”
“谁说的。”白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们背后,紧接着,就从容自在的撩起衣袍坐在了月红另一侧,很自然地抓住月红手,紧紧握住,语气轻柔道:“本君,就喜欢被你缠。”
呦,白君开窍了?都学会主动出击了!
月红姐又羞又怂地低头笑着,露出了小女儿春心萌动的娇媚之态,乖乖往白君肩上靠,“君上。”
白君看着娇羞的月红姐,唇畔的笑意温柔加深,用力攥紧月红姐的手,满眼深情地轻轻解释:
“那只母狐仙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她被山里捕捉动物的夹器夹住了腿,是我救下了它,当时的它还是只幼狐,我就想着这么小的狐崽子,扔进山里不管也不好,便撕下了衣角,找了止血的草药给它包扎了。
由于它一直在发烧,我不放心,就陪它在狐狸洞里待了一夜,那会子我是知道它是母狐,可它看起来才几个月大,我能对一只几月大的小狐崽动色心么?那我算什么玩意儿了?
何况,我就是看它年纪小,才敢在洞里守它一夜,我,一条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完全是将它当孩子照顾,谁知道它竟然对本君一见倾心……
将本君当成了少年时期的梦中情郎,偏说本君是她幼时就一见钟情的男人。
这才跑到青州闹出这么乱一团事。
不过红红,我已经去和她说清楚了,狐妖也好狐仙也罢,在本君眼里都是平等的存在,本君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狐仙还是狐妖,本君都会为她,守身如玉……
本君以后,再也不在外惹麻烦了,本君愿意、为你,金盆洗手,改邪归正。”
话说完,月红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羞红了脸颊,不好意思道:“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君上你怎么还是这么幽默,会让别人误会你文化水平不太行的。”
“我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
白君壮着胆子伸手揽月红姐入怀,尴尬咳了咳,正儿八经道:
“我是跟着城隍爷读了几年书,但城隍爷文化水平也不行,整天只会背那些四书五经,偏偏那些东西,密密麻麻,晦涩难懂,他自己很多时候都只会背,不懂文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会教人,你敢想,他教我识字,是直接搬上一本中庸,让我对着上面念,很多时候我都是只会发音,完全不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城隍爷也不给我解释,让我悟,我一文盲,让我悟那些玩意儿……后来都把我逼疯了。
关键是那些字,还不是日常能用到的。最后,城隍庙附近开了家私塾,讲课的是位很博学的秀才,我每天蹲在窗外跟着里面四五岁的小娃娃们一起学习识字、念书、念诗,这才学会了认字,写字。”
我剥了个李子塞进嘴里:“啧,你这求学之路,颇为艰难啊。”
白君不爽地用李子砸我:
“本君那个时代,能和你现在比吗?尤其是……修仙也没有个培训班!你以为你家帝九苍就好到哪里去了?
他比我还惨,我至少几百岁就认字了,他几百岁还被关在水族蛟王宫里当文盲呢,要不是你当年教他念书识字,他还不如我呢。”
我被李子酸得牙疼,“啊?谁?我当年教他念书识字?”
月红姐一僵,迅速解释:“说错了,君上的意思是,要不是九爷逃出水族,遇见了自己的老师……九爷也不识字!”
白君呛咳出声,立马附和:“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哦了声,“那你俩生存环境不一样嘛,阿九……上半辈子命苦。”
月红姐奇怪地从白君怀里出来,猫着腰往我这边凑,小声试探着问:
“那个、漓漓啊,九爷和莲芯决战那天,你真的不记得,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吗?”
我啃李子酸得牙疼,听她这么问,突然觉得很怪:
“我那天听你的话哪里也没去啊,我在家里,在求神,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晕死过去了。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提到那天,都有种,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感觉?”
“那没有。”月红姐又靠回白君怀里,坚定道:“我还能瞒你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那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你把自己的本命护体法物都给我了,我肯定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哪敢给你们添麻烦。对了,你给我的护体法物我还给白君了,白君说,他帮你加持一下弄好再还你。”
“我知道。”月红姐不值钱地往白君身上蹭:“我的本命狐坠本来就是君上帮我炼出来的。”
“那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生小狐狸宝宝啊?”我突然挤过去逗他们。
月红姐羞得不敢看我,小声嘟囔:“哎呀漓漓,你胡说些什么呢!”
白君那厢倒是一点也不矜持了,搂着月红没良心道:
“我们狐族生崽快,若是肯努力,一年生两窝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我也不可能让红红这么快就生崽……当年升仙我快了老九一步,现在结婚我是不能抢到他前面了,但,生崽还可以,我们两口子争取,比你和老九早生娃!
这样你们的孩子就得喊我们的娃哥哥了!我要让我和月红的娃,打出生就先你们的龙崽一步,赢在起跑线上!”
我僵住,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你就变态吧。”
月红姐一听白君要和她生崽,俏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娇嗔着责怪了句:“君上……你胡说些什么呢。”
这两人的发展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说着话,乐颜也搂着一盘瓜子过来找我们了。
见月红姐和白君腻在一起,顿时脸就垮了:“怎么到哪都能遇见可恶的小情侣!”
月红姐不客气地伸手抓一把乐颜的西瓜子,故意逗乐颜:“你家小青阳呢?你也去缠他啊!”
乐颜依着我坐下来,惆怅道:“还说呢,最近我都没脸再见他了。”
“怎么了?你们还在为上次的事,闹别扭?”我送她一枚李子,乐颜放下瓜子噘嘴诉苦:“也没闹别扭,他还和从前一样,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我不配。”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两个人只要互相喜欢,就没有什么配不配。
他是为了你受了不少罪,你也误解了他这么多年,但这些年来,你也不好受,你没有完全放下,你虽然身体没有受伤,可你心理上也承受了巨大的折磨。
我觉得,你现在不该考虑配不配,欠不欠的问题。既然老天爷让你们化解误会,你们就应该好好的走下去,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况且,更难得可贵的是,虽然你们之间误会重重,可这些年过去了,你们都没有真的放弃过对方。
误会解除,你愧疚,就去和他说,你心疼也告诉他。感情这种事里,最忌讳做闷葫芦,有什么想法都闷在心里,没有宣之于口的爱意,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
就像之前漓漓和九爷,两人明明都爱对方,却偏偏不说各种试探,结果呢,九爷差点把自己试凉了!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月红姐头头是道的说完,我顿时就乐不起来了,欲哭无泪地昂头求她:“能不能别总拿我当反面教材……”
月红姐没心没肺嘿嘿一笑:“这不是就事论事嘛。”
“没有宣之于口的爱意,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白君煞有其事地重复一句,搂着月红姐琢磨道:“红红竟然这么懂感情。”
月红姐瞬间怂了,“我、看九爷和漓漓谈恋爱,总结出经验了嘛。”
我:“敢情我是你们的问路石?”
月红姐将没良心贯彻到底:“嗯,差不多嘛。”
我……想哭。
都怪阿九!
“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每次见到他,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他身上的伤,之前,我问过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他说,是得罪人,被别人套麻袋报复了。
那时候我根本没有往我家那个方向联想,我甚至还、骂他活该。
我根本不知道,那伤是为了我受的,他的背上,全是疤痕,有刀伤,还有烫伤……
我一直以为,是他辜负了我。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负了他。”
乐颜低头剥李子,眼泪悄无声息地砸落在手背上。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啦,都过去了。赵青阳,他从没怪过你,他想要的,也只是你能平安,能好好地生活。”
“他要我平安,我也想要他平安。”
乐颜将桃花李塞进嘴里,沉声道:
“我想跟你们回去过年,其实,也是为了保住他,我爸妈已经知道我俩在一起的事了,要不是现在殷家与祝家还有苏家都在压着沈家,我爸妈肯定早就对青阳下手了……
他们迟早,会想尽方法拆散我和青阳,我必须带青阳离开省城躲一躲。
而且,我们不能离开你和龙大仙,因为只有在你身边,沈家才会忌惮,龙大仙是京城首富殷家的亲戚,你又是祝家的小姐,我还得设法让他们知道,青阳是苏家大少苏聿明的徒弟。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再像当年那样,肆无忌惮的对青阳下手。
但这样做的后果,我也想过,沈家不敢对青阳下手,八成还会从我这里着手,所以我现在已经让人在暗中偷偷转移资产,尽量将我手底的公司从沈家的掌控下,完全脱离出来……
必要时刻,我会和沈家决裂。”
我怔了怔,手里桃花李剥了皮,放进口中:“乐颜,沈家,终归是你的家,你爸妈,你哥哥……和你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还是暂时不要想这些。”
“有人告诉我,为了一个爱人,不要自己的家,是个很蠢的选择。”
乐颜不停往嘴里塞着酸李子,苦笑道:
“可是这样一个家,让我感觉到害怕。我若是乖乖听话,他们会是最完美的父母,他们偏心偏爱我,他们会给我很多零花钱,支持我的事业,在商圈里,尽己所能的给我最好的待遇。
但我如果不听话,他们就会用尽极致手段,来逼我屈服,逼我低头,他们可以用我的性命威胁赵青阳放手,假如当初青阳没有答应呢?
那他能得到的,就只是我的一具冰冷尸体。
这些年来,他们待我好,宠爱我,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替家族,去联姻,去为他们争取更多利益,为沈家,延长如今的繁华富贵。
我不答应,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逼我妥协。
当年他们对付赵青阳的手段,更像是在告诉青阳,我是属于沈家的,沈家得不到我,宁可毁掉,也不给赵青阳。
他们对我,更像是在精心装扮一个礼物,等时机成熟,就把这份礼物献出去,为家族换来同等甚至更多的利益。
我就像他们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从我出生开始,他们就已经安排好了我的未来……
他们安排我生,安排我死,我感觉在他们眼中,我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宠物,他们也不是宠物的主人,他们是宠物店老板。
他们养宠物,精心打扮宠物,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宠物,卖个更高的价钱,他们不会在意宠物被谁买走,余生过的好不好,他们只会在意,宠物在离手的那一瞬,为自己带来多少价值。
我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父爱母爱,他们看我的眼睛里,都是算计。”
我握住乐颜的胳膊,心疼道:“乐颜……别想了。”
乐颜垂着头,自顾自的继续说:
“更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们竟然那样会演戏,一面爱我宠我,在我割腕自杀清醒过来后搂着我哭得伤心欲绝,声声谴责青阳的无情,一面又那样对待青阳……
他们分明知道,我没有青阳,会痛不欲生,可为了他们的私欲,他们还是不择手段地拆散了我和青阳。
还有你,他们明明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因为你可能会威胁到沈鹤鸣的联姻,成为沈家更上一层楼上阻碍,他们就能、对你狠下杀手。
人命在她们眼中,就那样不值钱吗?
漓漓,你根本不知道,你出事后,我回家去找他们讨公道,可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打骂,从前最疼爱我的二哥,为了脱离爸妈的掌控,就选择牺牲我。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在我自己家被人下药,被送到那个姓郑的床上!”
“什么?”我惊愕地猛地攥紧乐颜胳膊,急切询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
乐颜抹了把眼泪,嗤笑出声:
“说来,也是命……自从青阳离开后,我就患上了挺严重的精神疾病,前些年一直在用药物控制,这两年才断了药,他们给我下的药,会刺激大脑神经,阴差阳错,就对我效果没有那么好……
那时候我控制住了自己,用花瓶打破了那个狗东西的脑袋,一路跌跌撞撞逃了出来。
也是运气好,恰好遇见了我的司机开车在外找我,我刚跑出郑家,就被他瞧见了,是他把我拽上了车,看我难受将我送去了医院,还给赵青阳打了电话,我才顺利逃过一劫……
我爸妈,把我送去郑家,像个物件一样,送去郑家,他们就没有打算让我从郑家出来,如果没有我的司机把我拽上车,我可能真的,要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可怕陌生的地方了。
而我,却连告诉赵青阳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我只敢和青阳说,我发烧了。”
乐颜诉完苦,无助地搂住自己,低头呜咽哭了起来。
我伸手正要拍拍乐颜的肩膀,却没想到,赵青阳先从她身后伸过手,疼惜地握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收进自己怀里,心疼抱住……
得,护花使者来了,用不上我了。
“别哭了,小颜。”赵青阳很上道地将乐颜从地上抱起来,温柔说:“外面凉,带你先回房间。小颜,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啧,这恋爱的甜蜜味。
乐颜扑进赵青阳怀里委屈地呜呜哭出声,赵青阳带乐颜回去慢慢哄。
旁边看戏的白君正懒散地搂着月红姐,接受月红姐的投喂。
我扭头看见月红姐妩媚地趴在白君胸口,手里捏着一枚剥好的李子喂给白君,有点看不下去的捂脸,“你俩的画风,越来越奇怪了,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白君:“嗯?怎么奇怪了?”
我无奈道:“像昏君和妖妃。”
“是么?”
白君听完非但不知收敛,还更过分地顺着我的形容演下去,抓住月红姐喂他李子的那只纤纤玉手,不正经地眯了眯上挑勾人的狐狸眼,压沉声,装威严:
“爱妃喂的水果,就是甜。今晚,召爱妃共度良宵可好?”
月红姐被逗得噗嗤笑出声,羞红着脸握拳砸了下白君胸口:“君上,你又闹!”
我黑了脸,干笑两声:“呵呵,打情骂俏,还今晚召爱妃共度良宵~呸,恶心!”
白君宝贝地搂紧月红姐,闻言立即反呛我:
“呐呐呐!你现在知道你和老九平时有多膈应人了吧!你和老九可比咱俩还恶心一千倍。”
我愤愤站起身,拍拍裙子去找九苍告状:“我等会就和阿九说,你嫌他恶心!”
白君傲娇的昂下巴:“哼,你去啊,谁怕谁!”
月红姐见咱俩拌嘴,没办法的转头来哄我:“好啦漓漓,你别和他闹,他最近……特别傻。你要是吃醋,姐姐也可以喂你呀。”
我瞬间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赶忙搓搓手臂拒绝她的美意:
“不不不,我不要你喂!月红姐你自从和白君在一起以后,也变得超级……娘,你知道吗?
从前你可是手撕莲芯不眨眼,和别人干架都不带考虑的,毛都打掉也不哼唧一句,现在的你……
整天都像个妖妃一样,缠着白君这个昏君,一会喂葡萄一会喂李子,下次我吃苹果,噎死他!”
“不,是你错了。”
月红姐靠在白君怀里淡定剥李子,
“以前我也这样,但凡君上在,我都这样,只有君上不在的时候我才会到处找人干架。
因为君上在,从来都不用我动手,只要君上发现我不高兴,第二天惹我的家伙都得一瘸一拐来找我道歉。
虽然君上从来没说,是他一直在暗中替我撑腰,可我就是知道,知道我的背后,根本不是皇封堂,不是天庭,也不是堂主,而是君上。
你以为我不服就干的底气是谁给的,狐天明以前总说我性子骄纵,不懂收敛,可我这娇纵跋扈的性子,本来就是君上一手养出来的。
我从皇封堂成立那日,就跟着君上,从前,我知道君上人好,待我更好,但我没有勇气肖想自家上方仙。
我喜欢狐天明……不过是因为,从前的天明,有些时候,和君上很像……”
“打住!”白君不乐意的心急打断月红姐,“那王八蛋哪里像本君了!”
月红姐讨好的笑笑,尴尬道:“那个啥,帮我打怪的时候,出场方式比较像,都是突然出现,挡在我跟前……”
白君不高兴的沉了脸,无情往月红姐的脑袋上拍了下:
“笨狐狸!就一个出场方式就迷住你了?蠢不蠢!肖想本君你就说出来啊,本君还能吃了你不成?!”
月红姐摸摸脑袋委屈道:“我那不是,不好意思嘛,再说君上你整天在外拈花惹草,我就算说出来,君上你会当真吗?”
白君不禁愣住,没再说话。
过了十几秒,白君从后抱住月红姐,温柔的拍拍月红姐脑袋,宝贝怜爱道:“以后不会了,以后,只有你。”
“君上……”月红姐原本还硬气着呢,一听白君这么说,瞬间就化成一滩春水软在了白君怀里,红着脸点头:“我信你,我最相信你。”
或许是以前和九苍在一起秀恩爱秀多了遭报应了,今天我也被人按头捂了一嘴狗粮。
呜阿九我要回家——
“这地方不能待了,你俩继续腻歪吧,我要去找阿九!”我拔腿就跑。
白君见状,搂着月红姐冲我喊了句:“今晚要下雨,你记得把晒在外面的果干收了,别全被雨淹了!”
我举起胳膊回应:“知道啦!”
要下雨,收果干。
不过,果干晒了好几天了,应该能收了吧……
我把屋后晒着的两盘果干倒进竹篮里,拿起一片尝尝,味道刚刚好!
本想把东西带给九苍尝一尝,谁知刚收好晾晒果干的架子,东边的天空就响起了一道挺响亮的巨雷——
嚯,白君嘴这么灵?不会这么快就开始下雨了吧。
我举起晒果干的筛子顶在脑门上,打算跑回去。
但,忽明忽亮的雷光里,我好像,看见阿九的身影,从对面树影里迅速闪了过去……
“阿九?”
我好奇地拎着东西追了过去。
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跑错方向了都!
我追着九苍的背影跑出后门,终于在旁边的竹林里看见了九苍那英姿倜傥的玄色身影……
“阿……”
剩下那个‘九’字还没喊出来,我就蓦然发现,九苍的对面,还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那黑影恭敬朝九苍揖手弯腰行礼,郑重启唇道:
“小神,拜见东岳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