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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乌云就像蜂群一般笼罩着整座长安城。
咔嚓!
咔嚓!
两道白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击中了帝都长安最豪华的宫殿大明宫。
紧接着一阵冷风从天空跌落,大雨开始倾盆而下。
突然,一种诡异的响声穿过整座皇宫,吱吱呀呀仿佛整个大唐要垮塌的怂样,忽儿,一道蓝光跳跃而来,弧形尾焰从大明宫一扫而过,迅速钻进东边的明德宫,然后消失不见。
须臾,一声凄惨的叫声从明德宫太子寝室传出。
整座大明宫似乎都听见了这个恐怖的声音:
“救命,救命!有鬼,有鬼啊,快来救我!”
瞬间。
呯呯呯!
明德宫内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黑暗之中,只见太子李豫赤裸着上身,披头散发地冲向庭院。
他的背上插着几把短刀,血流不止,一边跑一边尖叫道:
“求求你!玄女娘娘,求求你放过我吧!这个太子我不当了,放过我吧……”
明德宫的侍卫冲上去想拦住太子,太子突然抓住一个侍卫,恶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撕咬了几口,然后张牙舞爪地嚎叫:
“我咬死你这个恶鬼!我咬死你这个恶鬼!”
瓢泼大雨之中,太子面目狰狞,全身发抖,像发疯了一般。
侍卫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太子架回寝宫,然后急传太医诊疗。
……
子夜时分,明德宫后院,丽景门办差大堂灯火摇曳,气氛肃穆。
太子李豫的掌上明珠华阳公主李冰儿正端坐大堂,凤眼圆睁,粉面带煞。
太子少保李少刚带着丽景门的一班听差,齐刷刷跪在下面,一个个诚惶诚恐。
每次太子一闹腾,大家都要上夜班。
李冰儿瞪眼看着这一帮无能之辈,起身摔掉手里的茶碗,气得差点飞起来:
“我们大唐皇宫养着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纯粹是来腾面袋子的!太子现在内忧外患,你们却是一筹莫展,然则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华阳公主李冰儿是当今皇上李亨的孙女,太子李豫的爱女,手握生杀大权,说话摄人魂魄。
丽景门的统帅王猛,掌书记、也就是丽景门师爷张顺,左右枭卫韩当和李泰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言语。
只有太子少保李少刚以头叩地,委屈地说道:
“明德宫闹鬼,臣等已请来武当山太祥法师等做法镇压,可是无奈此恶鬼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时间难以制服!臣有辱使命,甘愿就死!”
李冰儿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死了有个屁用!吾父一向身体健朗,曾经统帅百万大军收付东西两京,功盖大唐,今夏以来突然便血,精神也恍恍惚惚,而且每逢打雷下雨便刀剑加身,这分明是人为,何来恶鬼作怪?!”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少刚才敢直说:
“公主明鉴!今太子危机四伏,大宗师李泌惧祸归隐终南山,皇后张良娣时时刻刻想要杀掉太子,李辅国首鼠两端不肯帮忙,藩镇也是伺机作乱,最关键是皇上圣心已有变动,太子危矣!”
丽景门掌书记张顺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且,根据我们丽景门掌握的消息,华州知州府事史进义,朔州节度使李良等人已经秘呈皇上奏章,言太子私铸李豫通宝,贩卖官盐,截留漕运,囤积银两……还有,还有,”
关键时刻,张顺不敢往下说了。
“说!”华阳公主豁出去了。
“还有,华州刺史徐树诚妄奏太子暗中打造皇帝出行仪仗,图谋篡位!这些奏章已经报至李辅国的银台门,不日即将呈奏皇上!”
刀刀致命啊!华阳公主一屁股坐回椅子之中,颓然说道:
“李少刚,你素来以太子谋主自居,我看今日之劫,吾父恐怕逃不过去了。”
李少刚往匍匐几步,叩首说道:
“我看今日之事,唯有你母亲独孤贵妃出面,去李辅国哪里求情,将这些奏章先压一压,争取时间,然后容老臣再想办法。”
华阳公主无力地问道:
“你还有何办法?”
“以臣看来,天下有一个人可解太子今日之忧!”
“何人?!”华阳公主坐起。
贱民李平凡!
李平凡?
华阳公主又跌落回椅子。
“李少刚,你老糊涂了,李平凡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既非朝廷命官,也非藩镇大员,想要一个无名小卒扭转乾坤岂不是笑话!?”
看着华阳公主一脸失望的样子,李少刚急忙解释:
“公主千万不要小看李平凡,此人是盐商李富贵之子,犯法之后流落华州,以算名为生,所算之事无不应验,堪比神灵,姜太公鬼谷子诸葛亮都不及也,州县屡次给皇上举荐,皆因贱民身份而不用。”
“此人现在何处?”
张顺急忙禀报:
“此人正在路上,因屡言祸事无不应验,被当地百姓厌恨,扬言要将他烧死,我们丽景门的人奉李大人之命前去解救他,按照脚程,估计快到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大堂里面已然多出了一个人跪在地上。
此人正是丽景门第一武差秦素素押解来的李平凡!
此刻的李平凡狼狈不堪,披头散发,肚子眼被烧破了,上面裹着一圈麻布,里面疼得要命,与其说活着,不如说死了。
华阳公主看看下跪之人,让人掀起他的头发仔细端详,发现这个人年龄只有十六七岁,和自己年纪相仿,虽然蓬头垢面,但长得俊目朗星、鼻准口阔,打扮起来也不失为一位美少年。
花阳公主心中就是一动,看李平凡第一感觉全是沧桑,印象还不错,于是语气温和了许多,说道:
“李平凡,我是华阳公主,有话你只管说来,不要害怕,我听说你可以救我父亲一命,可有此事?”
李平凡不敢抬头,只是小声回道:
“太子的事情我在华州就听说了,今大唐多方争权,吐蕃在西,藩镇在北,张皇后居中,所以太子有这等祸事一点都不奇怪。”
李平凡开口就格局很大,并不是他见识高,而是大唐这些鸟事他都知道。
华阳公主和李少刚几乎异口同声:
“那你可有营救太子的办法!?”
“只要你帮助吾父渡过难关,金山银山任你拿!”
华阳公主特意强调了一下财富方面的报酬。
咳咳咳!
有个叫李不仁的亲随在一旁连着干咳几声,内心极度不满。
李不仁是李辅国的干儿子,现在吊在华阳公主这里吃空饷,一壁是替李辅国巴结华阳公主,顺道给他的主子搞些内部消息。
这个小子一天到晚不坐班,只和那些大明宫公子帅哥搅和在一起,整日里赤鸡白雉赌梨粟,抱走屋顶三重茅,气走了李白,坑死了杜甫,耗得孟浩然白了头,亲自送贺知章八十岁回萧山老家,被好多小儿半道上拦住嘲笑,这样做还不够,此贼还一天到晚还吱吱吱的追求华阳公主,没有一点正行,虐迹斑斑。
李平凡摸摸肚子,说道: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不过,能不能给我先弄点吃的?我都要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