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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晨,已经变成废墟的草庙外。
大雨停了下来,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张小凡的脸上。
张小凡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呼喊普智。他发现四野无人,只有林惊羽和昨天才认识的林若寒躺在身旁,睡的正香。
张小凡怔怔地想了一会,甩了甩头,走到林惊羽和林若寒的身旁,用力推了推二人。
林若寒在醒来的同时摆出警戒的姿势,当发现摇醒他的是张小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林惊羽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湫,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自己和张小凡全身湿透,躺在野外的一棵松树下,往日破旧的草庙只剩下一片废墟,登时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林惊羽问:“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到了这里?”
张小凡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冷得很,还是快回去吧。呃,你也跟我们回去吧。”
林惊羽脑中有诸般疑问,但身上的确寒冷,当下点了点头,爬起来与张小凡一起向村里跑去,只是跑之前狠狠地瞪了林若寒一眼。
林若寒没有说什么,跟在这两个小孩的后面。
三人便到了村口,顿时愣住了。
(镜头延伸)从村口那条大路看进去,却见村子中间那块平地上,草庙村四十余户人家,二百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血流成河,苍蝇乱飞,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镜头拉回)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赫然见此可怖景象,惊吓之下,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林若寒将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抱到离得最近的一间屋子里,然后找了几件干衣服和毯子,将这两人身上的湿衣服剥下并换上干衣服,再给二人盖上毯子。等忙完了这些,林若寒才找个地方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
林若寒出了屋子,没走几步又停下,心里想:这里刚刚发生惨案,凶手可能没有走远,万一此人折返回来的话,刚刚成了孤儿的林惊羽和张小凡恐怕难逃一死。算了,还是等青云门的人来了再说。
随后,林若寒返回林惊羽和张小凡躺着的屋子,找个地方打坐,修炼吐纳术。
2、数天后,青云山,通天峰,玉清殿内。
七大首座当中,除了小竹峰的水月,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讨论数天前发生在青云山脚下的草庙村惨案。
通天峰弟子常箭的声音传来:“掌门,各位师叔,弟子常箭,奉命将三位贵客带到。”
六脉首座立刻停止了讨论,坐在最中间的道玄说:“进来罢。”
常箭走在最前面,跟随其后的分别是林惊羽、张小凡和林若寒。
(镜头特写)林惊羽、张小凡和林若寒身上的衣服是湿漉漉的,因为就在他们路过碧水潭的时候,受到了水麒麟的“热情款待”。
待走到玉清殿的中间,林惊羽拉着张小凡跑到道玄等人面前,跪下磕头。
林若寒不紧不慢的走到道玄等人面前,跪下但没有磕头,而且姿势像是跪坐。
看到林若寒的这副模样,让其他人直皱眉头。
道玄细细的看了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一眼,微叹一声,说:“可怜的孩子,你们起来罢。”
林惊羽没有起身,他抬头看着道玄,悲声道:“真人,我二人年幼无知,突然遭此大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能知过去将来,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张小凡也跟着说:“是啊,神仙爷爷,你要做主啊!”
道玄微微一笑,说:“这将来过去我是不知道的,但你们居住在青云山下,我青云门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林惊羽点头说:“是,弟子知无不言。请真人问话吧。”
道玄点了点头,没有问林惊羽,反而对林若寒说:“你是如何到草庙村的?又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其他首座心里在想:林若寒的来历不清不楚,让他开口先说,有林惊羽和张小凡在旁边,就算撒谎也容易识破。当青云门的弟子被发现这三人的时候,林若寒正在观看现场,张小凡和林惊羽昏迷不醒,上山后又故意将林若寒和张、林二人分开来。除非这三人中有两人会用神识交流,否则根本就不能事先串通。
林若寒把头抬起,看了看四周,然后说:“回真人的话,在下害怕还有说完,就有人想要灭口。”
玉清殿内其他人的表情都有所变化。
道玄环视了一遍大殿中的人,肃然说:“你尽管说,有我等在,没人能伤着你。”
林若寒说:“有真人这句话,在下不吐不快。”
(镜头转移)随着林若寒的叙述,玉清殿内其他人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
道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心里在想:那个神秘人能施展出青云门的高级法术“神剑御雷真诀”,说明那人不是青云门中地位很高的人,就是“神剑御雷真诀”的口诀给人偷学了去。无论是那种结果,都会对青云门上下构成严重的威胁。
苍松眼中散发着寒意,说:“这位公子,你说了半天,还没交代你的来历,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草庙村。”
玉清殿内的其他人心里在想:如果此人不说清楚,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不怎么可信。
林若寒做自我介绍。
(镜头转移)玉清殿内其他人都表示认可,唯有苍松的表情带有少许失望。
苍松对林若寒的问话结束后,道玄让殿内除了他们六位首座以外,其他人都出去。
林惊羽和张小凡,因为得知整个草庙村除了他们两个和已经疯掉了的王二叔,悲伤之下难以自已,被道玄用“定神珠”弄的睡着了。
看着躺在地上昏睡的林惊羽和张小凡,道玄沉吟了一下,转头向坐在左首第一位的苍松,问:“苍松师弟,你意下如何?”
苍松两道浓眉皱起,过了一会,才说:“此事疑点甚多,错综复杂,急切间怕是查不清楚。但草庙村民一向质朴,我们不可对他们遗孤置之不理。我看还是把他们二人收归门下吧。至于那个林若寒,来历无法得到证实,还是让他离开为好。”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两个孩子身世孤苦,我们是要照顾他们。不过,那个林若寒虽然来历不明,但对此事了解甚多,让他离去也不妥。我看这样,林若寒就归于我通天峰的门下,由我亲自教导,如何?至于这两个孩子,不知哪位师弟可将他们收到门下?”
说这番话的时候,道玄将“亲自”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其他五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在想:原来掌门的话有三层意思。第一,就是保护林若寒,免得被人灭口。第二,不让林若寒有偷学青云门法术的机会,这主要针对林若寒可能是魔教中人的可能。第三,就是由道玄出面,通过长期的观察,以辨明其真正的身份。既然林若寒被道玄收下了,那我们就好好地争一争林惊羽,至于张小凡,谁摊上谁倒霉。
3、玉清殿外。
林若寒与宋大仁等青云门弟子有说有笑。
等到诸位首座出来,宋大仁忙迎了上去,却见他师傅田不易手上抱着张小凡,不禁一愣,说:“师傅,怎么了?”
田不易看到宋大仁,没有好气的说:“什么什么?是傻了不是!还不快接过去?”
宋大仁连忙把仍在沉睡的张小凡接了过去。
田不易怒气冲冲,眼角却偏偏瞄到同时走出的商正梁、天云等人兀自偷笑不已,心下更是恼火,对宋大仁大声说:“快走啦,在那里发什么呆?”
说完,田不易右手虚空一划,赤色光芒闪过,一柄赤色长剑被他祭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飘动剑上,破空疾弛而去。
宋大仁先是眼睁睁的看着田不易御剑离开,然后看了看怀中的张小凡,忍不住说:“小师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若寒在一旁回答:“记住了,他叫张小凡。”
看抱着张小凡的宋大仁御剑离去,林若寒心里在想:这两个孤儿如今有了归属,眼下我最担心的是普智大师有没有平安到达天音寺。
林若寒拱手对常箭说:“常兄弟,看来我们也得分开了。等禀明了贵派的掌门,我即刻下山去。”
道玄从玉清殿里走了出来,对林若寒说:“你哪也不用去,就呆在通天峰,就拜在本座门下,由本座亲自教导。”
(镜头转移)在一旁的通天峰弟子都愣了,然后看着林若寒,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常箭心里在想:师父自从接任掌教后,便将教导弟子练功的事交给其他长老或入门比较早的弟子,自己只是偶尔指点一番,没想到竟然为了林若寒而破例。
林若寒准备答应的时候,普智的身影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林若寒心里想:如果不是普智大师,我早就化作死亡沼泽中的一滩白骨。如果不是普智大师,我早就饿死路旁了。如果不是普智大师传授吐纳术,我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虽然普智曾说过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拜入青云门,成为青云门的弟子。可眼下普智大师生死不知,我又如何能安心呆在青云山?
林若寒收敛心神,忙作揖,说:“承蒙真人错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暂时还不能拜入真人门下,请真人见谅。”
林若寒的这番话让周围的人一时都鸦雀无声。
常箭紧张的看着道玄。
道玄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和蔼,说:“你有何苦衷,可细细说来,本座或许能够帮得到你。”
林若寒咬了咬牙,说:“若是没有普智大师,在下恐怕早已经不在这世上。如今普智大师生死未知,在下实在无法放心呆在这里。”
道玄盯着林若寒好一会,才说:“既然如此,常箭、段雷,你二人即刻下山去寻找普智大师。找到了之后,由你们亲自将普智大师护送到天音寺。”
段雷从人群中走出来,与常箭一道行礼,说:“是,师父。”
说完,常箭和段雷走向通天峰的御剑台,很快御剑离开。
林若寒朝道玄一揖到底,说:“多谢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