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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桥。
林闲抱着钱箱来到桥下,平安,王弼几人围成人墙。
哗啦啦。
林闲把钱箱倒立,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全倒出来。
一丈以内落满了铜钱。
“都别傻站着,铜钱串起来,碎银称好去换整银。”
林闲拿出早就编好的藤绳,让开位置:“都来,都来。”
王弼几人纷纷蹲下,铜钱方孔对准麻绳,一枚接一枚。
林闲见几人穿铜钱的笨拙样子,呵呵直笑:“你们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此穿钱,要穿到猴年马月?”
林闲从地上抓起一把铜钱,手摊开,手掌灵活的往中间收拢,眼睛直直放在铜钱上,嘴中振振有词。
铜钱在林闲手心聚在一起,越聚越紧,刚好一百文。
林闲将这一百文钱码好,全部插入顺入麻绳中。
一圈人全看傻了,他们费了很大劲,才将铜钱顺入藤绳中,林闲只是抖了抖手,一百文全部入绳。
王弼由衷感叹:“公子真的是厉害。”
林闲重新抓起同钱示范:“看好了,从中指第一条纹到百岁纹,铜钱立起来刚好一百文。”
林闲再次抖动手掌,掌心多余的铜钱纷纷滚落,只留一百文在手上。
王弼学着林闲,抓起一把铜钱,铜钱在手掌抖动,没抖几下,莫说一百文,掌心连五文钱都没留住。
王弼大汗,只能继续用笨法子,一枚一枚数,数好再穿绳。
平安张开修长的手指,依照林闲的法子,随着手掌的小幅度抖动,铜钱从手指到手掌尾,罗列成一条直线,然后让铜钱紧紧挨着,在手掌上立起来。
平安默默数了下,不多不少,刚好百文钱。
熟能生巧,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平安后面穿钱的速度越来越快。
穿好的钱码在一边,一吊摞一吊。
这次的在线打赏能够红火,一半原因是出其不意,激起了人与人之间的攀比之心。
下次再想将钱箱装满,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打赏的银钱也不会跌落太多,古人对于榜上有名还是比较看重的。
打赏榜上的名次实时更新,好似一根绳,拉住了看客,总归榜单上有你的名字,是被人踩在脚下,还是踩别人在脚下,一目了然。
到了下半日,所有的碎银整理完毕将近三百两,里面的铜钱有四十吊,总共是三百四十两。
三百四十两这个数字乍一听不觉得有什么,这么说吧,林闲的养父一年能有四两银子。
想要赚够三百四十两,林闲的养父要干九十年。
茶摊小半日就卖了这么多银钱!
王弼见到满地铜钱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预估,可听到具体数目是三百四十两,目瞪口呆了好一阵。
今日开张,茶水没卖几壶,钱都是看客打赏的。
也就是说,这些银子完全像白捡的。
林闲将银钱全部推给王弼:“三百两去买丝,全买。”
王弼是知道生丝价格的,五百文一斤,三百两能买六千斤生丝了:“公子,要那么多生丝作甚?”
林闲在小院缫丝,缫丝并不多,在林老爷的仓库还有很多蚕丝未缫。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多余的银子去找些画师,将天龙八部画起来。”
“对了,有认识会做雕刻的热,雕刻些石雕摆在旁边,要故事里的形象更立体些。”
王弼竖起耳朵,虞王殿下说的话,他还是似懂非懂。
管他呢,照做就行了。
林闲交待完,认真盯着王弼:“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
王弼言语恭敬:“公子放心,属下一定完全按照公子的意思做。”
林闲看见王弼眼中迷茫无比,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罢了,其余的事徐徐图进,眼下还是先忙林府的事。”
林闲本想依靠林老爷家中家丁掩护,现在发现林老爷不是那位可用之人。
与其这样,不如换上自己的人。
“行了,先这样吧。”
“千万记着,立下契约,把银子全给他,权当定金,但契约上要写下期限,七日不交五倍赔偿。”
王弼重重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去的。”
林闲不忘拍拍王弼的肩膀:“你们几人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
我们几人中!
王弼不由得心跳加快几分,老眼通红,重重点头:“老夫一定办好公子交待的事。”
此次出府?,除了茶摊开张,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林闲的根基有两处,一处是王弼这的茶摊,另一处是蓝玉常升三人负责的养猪场。
大明的劁猪技术还未完全普及,这让林闲看见了商机。
从王弼的口中,林闲得知道常升几人在城西租了个片地,弄了猪圈。
林闲三人直接在天水桥坐船,前往城西。
金陵城中行走,坐船是最方面的,省时又省力,按人头收费,一个人十文钱,若是带的东西重要多算一个人头。
今日阳光不错,金陵河上凝的薄冰已经陆续融化,水下还有一些冰渣。
行船时能听见船头撞破冰渣的簌簌声。
林闲坐在船坞中,里面有火炉,火炉上温了一壶黄酒,船坞中还贴着一张纸。
宣纸上写有八个字,只此一杯,面斥不雅。
林闲嘿嘿苦笑,并未动弹,他不喜欢喝酒,也就上次和朱元璋喝了点。
后世的他,经常游走在生意场上,免不了迎来送往,参加的酒桌多了些,其实自身酒量不错。
这个时候的蒸馏技术还未完全流行,大部分酒水是果子酒,很少有粮食酒,本身度数不高,很没有酒滋味。
尤其是黄酒,喝起来和料酒一个滋味。
船夫划船的速度很快,尽管船坞里贴了只此一杯面斥不雅,毕竟正值寒冬,喝点酒身上暖和。
船坞中的纸条对待文人可以达到约束的作用,对待那些不讲究的大老粗,根本没用。
他也在金陵河做了不少日子船夫,碰到的啥人都有,甚至有人将一壶酒喝干,倒在船上一醉不起的。
船夫心里直犯嘀咕,但愿这些人是讲究人,没将他的酒喝干。
林闲手拢袖,尽量不让自己动弹,船坞里并不暖和,总有阴风不知从哪钻来。
马周和平安皆是半边身子在外面,里面空间小,他们都怕挤着林闲。
林闲看在眼中,并未说什么,主仆有别,不可远也不可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