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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这里与石殿的血池是有血道相连的。”鼎人玉寻摸了一圈,在血水下发现了室壁上的一处圆孔,其径接近两掌,“这里会不会就是个隐藏的母池?四面被封住,也没有挖池子,而是直接以血水灌注在整间石室,显然是不打算让任何人与兽闯进来。”
几人也查看了一番,戎胥牟赞同道:“四弟想的没错,你们可能没留意,原本这里有块圆石,是在我们修炼后才消失的,只余了些石碎。我虽不识得那奇石,但料想是先前的池血沸腾,激启了奇石,它融入池血,供养了你我的修炼。”
他并没有解释池血的异状很大可能是他的玉璧所造成的。
“这么说咱们要想离开,就得从这里挖回石殿了?”百里闻风抽出了背后的一把铜箭,攥成一捆,打算充当挖石凿壁的利器。
戎胥牟趟着血水,游走一周,不时拍击四周石壁,回响坚实,“如今看,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乱挖一通,很可能越挖反倒深入山体。”
“挖过去怕是要陷入死战了,咱们适才消失的情形一定很惊人的,帝神教肯定不会放过咱们。”鼎人玉提了提手中的剑,眼中露着忧色。
“有大哥在,不用担心,我还不打算放过他们呢!”
百里闻风说干就干,第一个探入血水,用铜箭簇挖土凿石。
子受也二话不说,蹲身用重剑跟着挖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屏着一口气各自坚持,气尽时让出位置,被其余两人替换。
四人如今气力大增,一口气息随着骨肉的暗力也增长不少,加上轮番上阵,故此挖得很快。
尽管子受的身躯庞大,需要挖的洞也大,甚至为了方便喘息,最初的二十丈还挖到了血水面之上,但丝毫没有降低洞道掘开之速,更随着血水面的不断下降,其速也越挖越快。
“土行孙这打洞的活计,可真不是人干的!”百里闻风在后面歇气,便对身旁的子受打趣地说。
他的话倒让前面的仲牟想起了癸巳,他也曾擅长掘地挖石,倒是土行孙的好苗子,如果活着的话……心中不由暗暗长叹。
“三弟四弟,我发现你们的气息,怎的比我与大哥还要长很多,尤其四弟,你这小身子板,怎么看都令人难以置信。”
“我也说呢,倒是奇怪!”子受也十分不解,甚至隐隐有些不服,“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人才是铜骨巅峰!”
前面两人并未回答,双耳虽半浮于水面,嘴却仍在血水之下。好在后面二人也没有纠缠这个疑惑,只当是天赋异禀。
“要说咱兄弟还要感激外面那头暴龙,只把咱们放了过来,其余一干人等都统统拦在了石殿,不然你我哪能这么安心的修炼。”百里闻风心情不错,又闲话着,同时准备替了正要起身的四弟。
“那一会儿出去,大哥可要手下留情些!”鼎人玉一边站起退身,一边说道。
“你们说那畜生会不会是在畏惧哥四个,我当时听到它的心跳变得极快!嗯,肯定是怕了!”
“二弟说笑了,畏惧咱们四个?咱们与其余人有甚么不同吗?修为当时可比不上五云祝。”子受摇摇大了两圈的脑袋。
“也是,咱们有甚么是那些高手没有的?”百里闻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戎胥牟边听边灌力于深插山石的长刀,用暗劲震碎一块巨大的石土,才抽刀起身,“我也看到了它兽眼中的恐惧,只给咱们四兄弟让了路,咱们可能真有甚么是帝神教与有苏所没有的。”
“还能有甚么?巫血吗?大哥,我,四弟倒是都有,可是三弟你……哎,二哥就不伤你的心了。”
戎胥牟听到百里闻风的话,陡然一道闪电从心头划过,脱口而言,“我会不会也觉醒了巫血!”
“啊!三弟,你可真逗,你觉醒没觉醒巫血,自己都不知道?”百里闻风咧嘴取笑道。
子受却信以为真,语带埋怨:“三弟,你跟四弟一样,藏藏掖掖的,忒不爽利!究竟是甚么?”
“大哥错怪我了,若非是二哥的提醒,我还真没往巫血上想过。我十年前,眼力突然变得很好,后来就连耳力也越来越厉害,虽然远不能与二哥相提并论,但比起寻常武者,还是要高出一截,只是我是真的一直没往巫血上去想。”
他暗道,自己一直认定是玉璧和《自然经》的缘故。
“我就说三弟怎的有时候比我对周遭还敏锐,没说的,就是巫血!”百里闻风一把搂住了戎胥牟的肩膀,“你看看,你也是十年前觉醒,大哥和我也都是,咱们同年觉醒,合该做兄弟!”
“二哥,我也是啊,你这单单把我排在外面,是几个意思?”
“四弟也是十年前吗?不会吧,那这也忒巧了些!你们可还记得确切的哪祀哪月吗?”子受一脸不敢置信。
“我忘不了,觉醒的前两日我带着几个弟弟出外讨食,那时还没有山寨,那几个弟弟因捡一口食,挡了狗商使的道,被活活打死在当场,那狗商……对不住,大哥,那狗贼传的该是你阿爷的死讯……”他说到这里眼圈不禁发红,“当时我的体魄弱,也被打成重伤,之后就觉醒了耳力,对了,后来还听到甚么岐山凤凰的传闻。”
子受深深的抓住他的肩膀,咬了咬牙,“二弟放心,大哥自会替你与你的兄弟讨要那些血债,一定还你一个公道……话说回来,我也是祖父陟后的几日!四弟呢?”
鼎人玉咬了咬嘴唇,似乎也想起了伤心往事,与二哥一般湿红了双眼,“我也记得清楚,正是商王死的那一祀深秋,那时年幼的我,被贼人关起来,马上要被烧死,我记得自己绝望下傻兮兮的去求小老鼠救我,结果竟真的被一群老鼠挖洞救了出去,却又被抓作了奴隶,在殷都修祭台。后来才明白那些老鼠是真的听懂了我的心思……”
子受听到“祭台”二字,猛然想起戎胥家的小君子,自己曾经唯一的朋友,不就一起救过修筑祭台的两个奴隶吗?一大一小,叫甚么自己已经忘了,好象都死了,只是那之后自己也再不曾说“贱奴”两字。
戎胥牟不知大哥正想他与四弟三人的往事,心中兀自咯噔一下。
文武丁中毒而死时刚好发生岐山凤鸣,而自己也正在岐山中刚刚醒来,虽然前事忘却,但他曾跟阿娘与大哥旁敲侧击过,过去的自己,耳目并没有后来这般厉害,至少从未显露过。
“不会吧,看三弟的眼神,难道咱们四兄弟还真是同年同月甚至同日觉醒?相隔数千里,这已经不能算是巧了吧,会不会有甚么缘故?”百里闻风的话引起了几人心中共鸣。
戎胥牟虽未再动声色,但他隐隐约约怀疑巫血的一切怕是与玉璧有着莫大的关连,还有那诡异的岐山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