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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风以烈自己是无极门人,不需要使用神力,所以他这里并没有储存着神力的武器。好在他得到了鸦影的镜子,可以暂供徒弟们一用。
于是当下就由叶采单独使用师太留下的数珠,东方白和何恕之共用那面镜子。
调和真气这一步,是修仙的开始。万事开头难,这事并不容易做到,因此世上大多数人都止步于居士。
风以烈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符纸,笔下凝聚法力,一口气画了几十张燃烧符,分发给东方白三人。若是他们成功地将真气激发出来,便可解封此符,将之点燃。
东方白又是第一个学会的。
他本以为采集神力会很难,但他几乎没遇到什么障碍,灵气进入他体内,甚至他还没感受到神力的存在,更谈不上什么调和,就自发地转变成了真气。
“就这?”东方白疑惑地想。他仍不明白神力是个什么玩意,反正他就是会用了。
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让第一张符纸冒起了烟。
“有了!但还差点火候。”风以烈赞许道,接着又仔细地告诉弟子该如何凝聚和调配真气。
东方白点点头,再次捏了个启封诀,聚气凝神,第二张符没过多久便冒起了火苗,越燃越旺。他又开始试着烧第三张,第四张……待到第八张的时候,他刚刚掐完诀,符纸便燃起了大火。
“不错不错,学得这么快,几乎赶上为师当年的水准了。”风以烈充满了栽得桃李的骄傲。
回头看另外两个徒弟,何恕之面前的符纸毫无动静。而叶采……她的符纸直接爆炸了,东方白烧了多少张,她就炸了多少张。
“你怎么搞的?一上来就释放那么强的真气作甚?这玩意难道是越强越好吗?一点点的、循序渐进的来,我说了多少次了!”风以烈责骂道。
在他看来,叶采与两个男孩子并无区别,他也不会因为性别就对她格外宽容。
“对不起,师尊。”叶采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这话不止风以烈对她说过,以前求着小师姐教她法术时,她不知被对方训了多少次。
要慢慢来,一次释放一点点,逐渐学会控制。
可她就是做不到。她体内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需要自己很用力才能冲破。这就导致她激发出来的真气,要么太弱被挡了回来,要么就极强,造成破坏性的效果。
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她在庙里待了这么多年,至今还停留在道士的水准——并且还是个没什么准头的半吊子道士。
东方白侧过脸,看着叶采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想起叶采对庙门使的那道开锁术,最后也是炸开了,看来其中必有玄机。
他放下符纸,起身对风以烈道:“师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师尊有所不知,慧静师太临终前特意嘱咐我们,师妹来历不凡,体内真气一直被压制着,想尽办法也不能解开。”
“竟有此事?”风以烈惊讶地道。
他捉过叶采的手,将真气探入她的少商穴,才只注入了一瞬,就感受到了阻滞。
就算是根骨平平之人,也不过是经络不畅,输出真气时会有所损耗,可断不至于受阻到这个地步。
更重要的是,阻塞的不是她的经脉,而是真气的出入口,仿佛是有人强行锁住了她的天资。风以烈探了半天,什么都没探出来。
他身为师父,当然不能放任弟子如此。遂嘱咐东方白和何树枝继续练功,自己则带着叶采回到房内,用木系治愈术替她疗伤。
可叶采这根本不是伤,施术之人只想封锁她的修为,却并无半点想伤害她的意思。
风以烈徒劳无功地耗了数日,只有不了了之。连慧静师太那样的仙君都毫无办法,他比人家低了三个等级,解不开也是应有之事。
几日后,连何恕之都试燃成功,叶采却还在不停的爆炸。风以烈别无他法,只有带着他们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使用法诀。
所谓的法诀,就是通过不同的手势组合,来凝聚精神、激发真气,从而使出法术。
手势总共分为八种,脱胎自周易八卦,分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上古时代惯以周易占卜,而自三千年前两忘峰始祖李不言悟道,从这八卦演变中参详出了奇幻变化之术,这便是本世界的仙法的由来了。
每个卦象都可以以一种手势来表示,通过不同手势的组合,加之人体内部的真气运行,便可以使出仙术。
到了道士这一层,首先就是要学会使符。开启符咒是需要用到“启封诀”的,按照灵符所承载的法力高低,所需要用到的启封诀也不同。
最低级的灵符,只一个手势便可以启封。而最高级的灵符却需要连掐六个手势,组成一道高等启封诀。可见做道士也不是易事,也需要牢记很多东西。
按照罗自非的修习方式,是做了许久的道士,学会使用各种各样的符,之后才抛开灵符,学着使用招式的。可风以烈却对这种方式不以为然。
“不停地学习使各种符,说白了就是练习对真气的控制。但我认为,在学习法术的过程中,同样可以不断地强化这种训练。你们既然能将燃烧符启封,也就够了,何必来来去去地反复用各种启封诀呢?这一阶段,不过是浪费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等于是糟蹋钱啊!”
风以烈语出惊人地道:“我决定现在开始教你们使用招式。”
这种跳跃式的学习方法,很适合优秀的学生,风以烈自己就是这么学的,于是理所当然地在徒弟身上炮制。
东方白天赋高,自然如鱼得水;可何恕之就比较痛苦了。他资质平庸,等于是有人对一个婴儿说,反正你以后总是要走的,干脆别学爬了,直接跟我学走路吧。
这对何恕之的打击是致命。直到东方白学会了好几种低级法术,何恕之仍然连一样都使不出来。
好在有叶采与他作伴,她连符纸都用不好,直接施法对真气控制有着更为精细的要求,她只会暴力流,自然什么功法都发不出来。
东方白进度太快,风以烈拖了又拖,实在不想等这两只笨鸟了,决定先顾着最争气的徒弟,继续传授其他的功法给他。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风以烈教,东方白边学边练,何恕之和叶采沦为了两个旁听生。
叶采生性聪明,又报仇心切,虽然无法使出功法,却努力记下了它们的出招模式。力求封印一旦解开时,她便能直接使用,不必从头学起。
这一日,东方白正在山崖上练习基础法术“飞檐走壁”。何恕之却仍在练那招“十箭齐发”。
他总也练不好,要么辛辛苦苦,只憋出来几支残箭断羽,毫无杀伤力,要么控制不了方向——别说像东方白那样朝四面八方打了,他连统一朝前都做不到。
何恕之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望着仍在默记默练的叶采,调笑道:“师妹,你又使不出法力,光在那里摆姿势有什么用?”
叶采没有抬头,闷闷地说:“那总要找点什么事做吧。”
何恕之咧开嘴,安慰她道:“没关系,以后师哥保护你。”
“二师兄,你恐怕自身都难保吧,”叶采顽皮一笑,“到时候说不定咱们都得寻求大师兄的庇护,人家都已经会十几个法术了。”
提到东方白,何恕之便是一阵愤愤不平:“师尊也太偏心了吧,专门去山崖那里指导大师兄练习,却把咱俩丢在此处,叫咱们自己练!”
叶采却有不同的意见:“飞檐走壁毕竟危险了些,师尊去那里看着大师兄,倒也没错。”
何恕之无语,只能一个劲嚷着:“反正就是偏心!偏心!偏心!”
叶采摇摇头,不愿与他争执。罗自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长叹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山崖。
东方白正在那里练习。他腰间拴着一根藤蔓,另一端由风以烈的法力维系着,若是不慎失足,藤蔓便会将他提起来。
“此招数的要点,便是在于对足部真气的维系。普通人用双手捏法诀,极少数人天赋异禀,可以用单手甚至舌头成诀。
“但无论哪种成诀方式,真气由丹田生起,从手掌击出,其流动的路线都无须经过下半身,因此脚部对真气的控制就会尤其薄弱。像飞檐走壁这样极少数需要脚部控制真气的招式,可以极好的锻炼你对真气的掌控。”
听完风以烈的一番话,东方白点点头,将真气聚于涌泉穴,极力保持稳定,感觉自己脚上犹如生出了一双利爪,牢牢的抓住了地面。
他不再犹豫,对着陡峭的山崖直接俯冲了下去。不料才跑出几步,望见底下黑黢黢的一片深不见底,云雾间隐约有猿声哀鸣,他不由得心中一寒。
就这么一个分神,他便感到身体一轻,脚底的真气已经不能拉住自己了,巨大的惯性像是要将他抛出去一般。
东方白急忙加大了真气的用量,孰料用力过猛,脚底的岩石直接炸裂,他如同一只折了翼的大雁,笔直地摔了下去。
腰间的藤蔓猛然收紧,及时将他拽了上来。
风以烈将东方白扔在地上,见他惊魂未定,温言安慰道:“没有第一步就掉下去,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的火候还是拿捏得不准,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真气用量一定要稳定且得当。做到这一点,你必须专注,首先便是要克服心中的恐惧。”
东方白认真听着,默默地记在心里。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人正远远地注视着他们。风以烈虽然察觉到了,但并没有理会。
罗自非欣羡地注视着他们,“飞檐走壁”这一招,他已经练了很久了。以前只听说过,此招数练到终极,便可以自由地在垂直的峭壁上奔走。
他以往只在家里的墙壁上、较粗壮的树干上练过,即使已经练得颇为纯熟了,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悬崖上一试。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孩子竟然一上来就在山崖上训练。
悬崖峭壁是最凶险的环境,一旦学会,便直接到了大成之境,墙壁树干自然不在话下;倒不像自己,费了这么多工夫,还没有练到最高层次。
罗自非不禁开始羡慕这名后生,一是为他的天赋,二是因为他有个好师父。
他望着风以烈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把东方白从悬崖处拉起来,手把手地示范,甚至最后与弟子并肩在悬崖上行走,一直走到落日熔金,余晖将二人的影子在崖壁上拉得老长。
罗自非感慨万千,不由想起自己从前的那些师尊,收了高额的束脩,却对自己爱答不理,教什么还总是留一手。
他能有今天的本事,一大半都是靠课外琢磨。
修仙了道,岂是寻常之事?大天资,大毅力,大机缘,缺一不可。他徒有毅力和一点点的天资,机缘却从不曾光顾于他。
人生从来就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