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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的久了以后,就会发现这世上的话似乎没有对与错。只有相对的对与错,而无绝对的的对与错。就比如说一个人,出生之时就注定了死亡。只是说话的时间点是否存在争议,新生儿刚刚诞生,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有个人说这孩子将来会死的,肯定是大家不乐意听得。
没有人一辈子走顺字,也没有人一辈子走背字。就如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保罗对杨摩西讲,未来将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原因无他,就是人类的生产效率经过工业革命之后迅速提升。也就产生了大量的劳动剩余,而这些劳动剩余无处消化。不能流通的财富是财富吗?恐怕不是,假设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馒头,每个人也只需要这一个馒头,那么这个馒头不存在流通,就不存在价值。
人类从农耕文明进入了工业文明,由生产力不足转换为生产力过剩。如果说工业革命之前,人类思考的是如何吃饱的问题,那么在工业革命完成之后,思考的就应该是吃好的问题。但是现实社会的发展总是滞后于经济的发展,也就是说社会制度发展滞后于经济的发展,所以欧洲爆发了资本主义革命。现有的社会制度是按照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以前的劳动生产率来制定的分配法则。
比方说资本供给方在分配当中占七成,劳动供给方在分配当中占三成。在工业革命初期,资本供给方本来也不是特别富裕,只是相对的富裕,这时候由巨大的产品需求。当资本供给方的需求得到了相对满足,或者说生产效率的增长速度大大超过了资本供给方的需求的时候。这个时候社会上就形成了一种供大于求,或者说有效需求不足的状况。
劳动供给方在分配制度当中的所得,仅仅够维持基本的生活需求。即便对于更高的生活水平有着极大地向往,可是现有的劳动所得不能够支撑自己的欲望。也就是说市场上存在的绝大多数需求是无效需求。
不管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社会而言,最优的状态应该是盈亏平衡而略有结余。无论是结余过多还是需求不足都是分配机制出了问题。
美国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大受益方,在一战中本土没有任何损失,导致工业建设如火如荼,成为世界上的基建狂魔。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于1914年,美国的经济危机爆发于1929年。矛盾到了1929年彻底无法调和,整个社会步入了畸形,生产汽车的工人无法消费汽车。每个人似乎都在高速发展当中得到了好处,由于分配机制的调整远远滞后于生产力的飞速增长,最终不可调和的生产与需求的矛盾爆发。
德国在狂人希特勒的领导下进入了国家社会主义阶段。简单来说与中国战国时期商鞅为秦国百姓制定的规则差不多,秦国是耕战,种地有了粮食就出去打仗。德国的模式也差不多,一切都在国家的控制之下,国家直接参与劳动分配。
这样讲起来,经济危机应该有两种解决方式。第一种是改变分配机制,通过提高收入来提升需求,达到新的供需平衡。第二种就是分配机制基本不变,通过降低生产成本来提升需求,达到新的供需平衡。显然德国采取了第二种,通过对外掠夺,简单来说就是低价获取生产资料,降低生产成本。可是对外掠夺就会有反抗。不单单是反抗的问题,更加让人难受的问题是,生产量因为战争消耗要迅速提升,这就导致需要持续不断的掠夺来降低生产成本。就如同一条贪吃蛇,根本停不下来。
我们的邻居日本面临的问题比起德国更加严重,通过明治维新迅速崛起,形成了财阀集团掌控社会财富。日本迫切的需要廉价工业生产资料以及广阔的市场。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是必然的,全球的资本分配机制都没有匹配现有的劳动生产率。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被时代裹挟着前进。杨摩西也是如此,中国的战争已经打了近百年了,鸦片战争,太平天国运动,义和团运动,军阀混战,民国政府北伐等等。战争进行的越久,杨摩西对战争双方的印象越是模糊,到底谁对谁错?如果说满清政府错了,那肯定封建帝制错了,要说封建帝制错了,袁世凯当了民国大总统之后,发现政令不出门又想着恢复封建帝制。如果说民国是对的,那么现在地方割据,军阀混战,整个一锅粥。
生在乱世,命运全不由自己决定。从离开刘家洼开始,人生就注定了与政府的浮浮沉沉发生纠葛。如果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山高皇帝远,种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相对比起来,生活要平静的多,满清的时候自己在种田,满清亡了还是要种田,军阀混战要种田,民国统一还是要种田。
杨摩西与保罗攀谈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于杨摩西来说并不重要。现在的清平县人口已经减少了足足一半,难道民国走了,来一个新政府能比这个更糟糕吗?这些年清平县也就是范老爷子当政那会,看似是土匪的严苛治理,可是索取有度,反而是近百年以来最好的时光。
保罗加入了共产国际,觉得公有制应该可以解救人类。世上的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人人都是平等的。既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上帝的。可能他并不知道中国的一句老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既然财富是大家的,那么财富总要有人来管理分配。
其实保罗看到了这个世界分配的不合理性,也意识到分配的不合理是导致经济危机,进而导致战争的爆发。可是他也是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方式,如果是德国是通过掠夺降低生产成本。那么保罗的公有制就是把劳动剩余全部集中起来,这样就不存在劳动剩余了。掩耳盗铃就真的能成功吗?
为什么集中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生产效率与分配机制的不匹配。全世界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讨论,各种各样的思潮也层出不穷。一切所得归上帝,可惜上帝不直接参与分配。
日本人占领青岛之后,开始向山东倾销纺织品。机器生产的布匹不仅质量过硬,而且价格美丽,很快就将山东省内的各种小作坊冲击的一塌糊涂。在工业文明面前,手工业文明完全不堪一击。两只手日夜不停地纺线织布也干不过机器。可是由于中国特殊的社会环境,日本人还真就没占到太大便宜。为什么这么讲呢?中国人太穷了,大部分的收入都交了各种苛捐杂税,能有口吃的不饿肚子就算是有本事的了,一年下来能扯二尺布做件衣服就算是办了一件大事。
既然相对文明的商业侵略无法达成目的,那就只有更加暴力的战争了。其实日本人占领了东北之后,觉得中国南方的资源并不丰沛,就看上了广袤的西伯利亚。这里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如果抢过来,就不用从俄国人手里买了,也就不用俄国人再赚自己的钱了。可令日本人没想到的是,虽然苏联是一个新兴国家,工业基础薄弱。但是体量在那里摆着呢,日本人派出了自己的精锐与苏联的朱可夫领导的苏蒙联军在诺门坎大战,被苏蒙联军击溃。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钢铁洪流,摩托化部队。
1932年日本人悍然发动了一二八事变,入侵中国上海,在国民政府的有力抵抗之下,经国联协调双方在英领事馆签订了停火协议。同年美国罗斯福实行新政,不得不说美国的战略定力太强大了。与英法德日苏等等国家交易,坐收渔翁之利。
1933年国民政府为抵抗日本侵略军爆发了着名的长城保卫战。
战争在这时已经是日本的必选项了,日本国内的各方势力经过博弈之后,战争派已经占据了完全上风。
世上的事情风云变幻,1934年苏维埃共和国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只能被迫突围,这才引出人类战争史上旷古未闻的长征。也是从这一刻起,中国历史选择了毛主席,选择了共产党。
杨摩西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刚刚结束了剿匪行动。随着江西瑞金的临时政府失败,保罗也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虽说现在保罗以及信奉公有制必将是未来社会的选择,可是当下的临时政府失败也让他陷入了痛苦之中。狗娃儿也被保罗叫回来在山东境内组织武装力量与国民政府,以及未来的日本人作战做准备。
杨摩西管不了这么许多,休整了数日之后,决定带着人找范大成索要战争经费。
从加强营调了大概一个排的人,这些人是新成立的侦查连的成员。个个枪法精准,装备了二十响盒子炮,一个排顶普通连队一两个连的战斗力。
有了这帮人,杨摩西现在特别硬气,心里想着就算是今天拿不到钱,也得吓唬吓唬范大成这狗日的。背后使绊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回了县城以后,杨摩西没去找范大成,范大成也装糊涂,这些日子从没有与杨摩西打过照面。今天不一样了,杨摩西觉得是时候出这口恶气了。
提前打听好了,范大成在县政府办公室里接待客人。杨摩西才不管你是接待什么人,要是上级领导那正好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件事掰扯掰扯,让领导给评评理。要是不重要的客人,从哪来到哪去。
就杨摩西这些人荷枪实弹的往里一闯,谁敢拦着啊。县政府的人早早地就躲起来了。杨摩西等人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的进了县政府。进来之后,直奔范大成的办公室。上来一脚踹开。
屋里面是两个人,一个是范大成没有错,另一个是一个矮胖的白白净净的小个子。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光瓦亮。这个人杨摩西不认识,不晓得这小白胖子来干什么。
保安团的人进来以后就把各个出口给堵上了。这下谁也跑不了了。
“姐夫?我当是谁呢,你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人?有啥事你言语一声,我到你那里去谈就行,还劳你大驾跑一趟。”范大成打着哈哈。
“滚犊子,这么多天了,我也没见你去找我啊。我他娘的出去跟人打仗,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你他娘的日子倒是过得舒坦啊。”
“哪能啊,姐夫你听我说,我也有我的难处。你来找我是不是上次军费的事。”
“啊,算你小子识相。上次说好了一百万现大洋,你他娘的给了三十万就没了下文了。我让你送补给,你也装不知道。”
“不是我不知道啊,是我确实没有粮食啊。”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别跟我装糊涂。还有你他娘的把牛大猛给杀了,你小子诚心想要我命是吧?”
“这你就冤枉我了,是牛大猛那小子中了几枪,没扛住死了,不关我的事。”
“好小子啊,到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糊涂。你要不是诚心的,为什么要挂在城门上示众?为什么要到处贴告示宣传这件事?不就是为了让西山后的人知道,让他们找我报仇吗?我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发财我也没拦着你吧?你他娘的为什么非得要我的命呢?”
“姐夫,你听我说,你真误会我了,我当时真没想到,算我做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去?就这么过去了?我答应,我那帮弟兄能答应吗?他们能答应,我那些死了的弟兄能答应吗?”
“这位先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如果是钱的事,我觉得无非是给钱的事情嘛!”那个小白胖子站起来插话,站起来感觉跟坐着差不多高。
“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范大成!这狗日的是谁?”
“姐夫,说话注意点。这是我的日本同学。现在是日本商会驻山东的代表,这次来是想谈谈在县里开商行的事情。”
“范大成,不是我说你,别觉得自己去那东洋国念过几天书就把祖宗都忘了。你是个中国人,现在日本人可不安什么好心眼子。”
“姐夫,你坐下咱们慢慢聊。钱的事情好办。”
正是因为这位日本商人,才引出杨摩西火烧日本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