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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门口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将陆家上下都吵醒了来。雨彤哇哇的哭闹的,杜玥安赶紧将孩子抱起,搂在怀里安抚着。
陆玥的动作最为利索,一个健步的就从楼上飞了下去。这按铃的节奏,让她心里不由的慌张了起来。一打开门,正是弟弟陆禹安发着抖,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姐……艾恋在不在……”
“不在啊,怎么了?”陆玥还没反应过来状况,惺忪的睡眼让她也看不清弟弟此时惊恐的模样。
“怎么了?”杜玥安这才缓缓的将雨彤抱着走到了门口,“这大半夜的,可把孩子吓着了。”
陆禹安咬着牙,面部表情不由的抽搐起来。一听到艾恋不在家中,满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顶,原本苍白的脸也一下变得血红。他篡着拳头,冒着汗。
“怎么回事?”陆玥和杜玥安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异口同声地问。
只见陆禹安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站着。这模样,竟像是多年前那个苏墨出走的夜晚。可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绝望,还要比过去添上好几分。
大概这样过了几分钟,当陆玥和杜玥安都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陆禹安猛地转身,冲了出去。只留下之前他手上篡着的,被他揉成团的纸张,落在了地上。
“欸!”杜玥安上前迈了一小步,可手中抱着孙女儿,她又不好做大的动作。“这孩子怎么了?”她不免担心着,“玥儿,你快上前去看看啊。”
陆玥注意到了地上落下的纸团,她弯下身子,捡了起来,将皱巴巴的纸团摊开了来看。一瞬间,大惊失色,“妈……艾恋她……”
……
“孽子!”陆启雄一巴掌打到了陆禹安左脸颊,留下了一个深红的掌印。
“启雄!”杜玥安赶紧上前阻止,不料却被推了回来。“如果咱们家真摊上了一条人命!你也有一份!”陆启雄指着她,说。
“妈。”陆玥连忙上去扶着差点被推倒的母亲。
“陆禹安,你这个混账东西!”陆启雄双手背后,“这么多年来,只知胡闹,不仅没有长进,简直就是不进而退!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母亲就已被你逼得死生难料!我陆启雄是造了哪门子的孽,生下你这么一个杀人恶魔!”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咱们儿子。”杜玥安委屈的在旁边哭得直抽抽,“艾恋此番,我们也未曾预料。现在只是不知去向,并不一定出了什么意外。现在大家都着急着寻找,你……你怎么能现在就给儿子头上扣一个杀人的罪名。”
“此子有今日,多亏了有你这个良母!”陆启雄的气不打一处来,“我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中琐事。谁料你一把年纪了,尽做糊涂事!正经的儿媳妇你不好生照料,出走多年的苏墨回来倒是让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各个儿不要以为这么多年我都被蒙在鼓里,她既然这么久不愿意回来,还自己在国外重组家庭,那便由了人家去!咱们家又不是客栈!想回就回,想走就走!”
“什么?”杜玥安听到丈夫这话是百般的不解,“你从哪里听得胡闹话?苏墨可从未另组家庭。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他,才把咱们孙子带得白白胖胖的!”
“你倒是问问你的两个宝贝孩子!”陆启雄气急败坏。
杜玥安一脸迷茫的看着旁边站着的陆玥和陆禹安,“到底怎么回事?”
“唉!”陆玥鼓起了勇气,“妈,我坦白了吧。苏墨后来是组了家庭。我也不知道她后来又生了什么变故。也没个消息,说回来就回来了。她回来以后,我看你欢喜的样子,也不忍心告诉你他们几个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知道,谁知道最后会把艾恋逼成这副模样。其实,其实我早就已经尽力阻止了。只是……唉……”陆玥叹了一口气。
“说清楚。”杜玥安自己从不知晓的秘密惊讶得是瞠目结舌,“苏墨再婚了?在哪儿?和谁?”
“是……”陆玥难以启齿,“是个女的!”
“什么?”杜玥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什么女的?”
“哎呀!就是苏墨当时和禹安分开以后,就和一个女的在澳洲领了结婚证。那女的,后来就一直住在咱们家在澳洲置的那个房子里。我回去过几次,看他们日子过得也都挺顺。我琢磨着,既然是苏墨的选择,咱们怎么说有些事儿也对她不住,那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谁知道她回来之后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我真是……”
这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怎么经得住这一派新青年观。像同性之间的那种事情,在那个时候,都是被不齿的。哪像现在的孩子们,这么豁达开放?
这忽然公开的事实,给了杜玥安重重的一击。她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一时间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她只觉头脑昏昏,用力的用手撑着沉沉的脑袋。
“你当我真能放着孙子不管,不派人去澳洲探情况?”陆启雄说,“陆禹安对苏墨不住,我们做长辈的是尽心弥补。多少次我们想请她回来,可人家自己有了新的生活,不愿意!这些年来,咱们这旧儿媳花钱那是流水一般。那狮子开口,动辄几百万!咱们陆家,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可我们的弥补,不仅没有让她心中有任何释怀,反而铸就了她如今的娇佞!”
“呜呜——”杜玥安摸着眼泪,“我真是糊涂啊,糊涂!”
“妈……”陆玥安慰着母亲,“艾恋不会有事的,您……您想开一点儿……咱们再多叫些人去找,铁定能找到。”
“妈……”陆禹安扑通一下的跪在了地上,眼眶涨红,却干涸无泪。“妈,我怕。”
……
陆玥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接起电话,“喂,有消息了吗?”
“没有。”尹城回答,“你那边呢?报警了吗?”
“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我爸妈他们已经去托人去了,我们这边还是抓紧时间,尽可能全面的在能及的范围内找找。如果警察那边非要走程序,那我真怕那丫头出什么事……”
“别急,不会有事的。”尹城说,“我先挂了,好安心找人,你那边注意安全。”
“行,你也是。”
“红灯!”陆玥一声惊叫。乐正宇猛地踩了刹车,“你别叫啊,吓死人了。”
“我不叫你能看见那是红灯吗!”陆玥也是惊魂未定,责怪着。
“我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在看呢,没有人!这没人还亮红灯,真是……”
“少爷,这是中国!红灯都是按时间设定自动亮的!您既然对国内的交通规则生疏,那就放慢点速度。我的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行了,我不是着急吗?这别说艾恋想不开做傻事儿了,这半夜黑灯瞎火的,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跟上了,情况一样遭。”
“唉,是啊。”陆玥失落的看向窗外,“老天爷保佑,艾恋可千万别出事了。”
……
“喂。”电话里面传来的女声低沉又柔和。
南泽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的洗手间里,锁上门,“艾恋?”
“是我。”
“你怎么了?”南泽听着艾恋的声音,觉得不太对劲儿。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出来,我一定帮。”
“我现在在去W城的路上,你什么时间如果有时间,来W城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