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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院与城区街道有相当一段野外距离,孟繁悠跟那小王爷楚阳起了正面冲突,为了避免路上出现可能的麻烦与危险,直接使用了天阶传送术法,带着沈欣曼传送到了沈家大院自己居住的破旧屋子前。结果,两人还未站稳,就被不远处站立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沈欣曼的父亲。沈兴延。正背身站在孟繁悠的屋前。
嗯?
沈兴延骤然感到两道微弱气息出现在他身后,他奇怪地回过身来,随后便看到了又要让他肺都气炸的一幕。
他养了十多年的心爱女儿,正依偎在那几次三番让他郁闷吐血的小兔崽子怀里。
孟繁悠赶紧放开了沈欣曼,甚至还畏惧地躲到了沈欣曼的身后。他最怕的就是这随时会要他小命的老丈人了。他既不能神魂先制攻击,又没有修为可以自保,只能躲在沈欣曼后面了。
“哼,没用的东西。”沈兴延忍不住冷哼出声,脸色阴沉地看了孟繁悠与沈欣曼好几秒,平复了体内上涌的气血,才向孟繁悠冷声说道:“出来吧。我不杀你。先进你屋去,我们好好谈谈。”说完,当先迈步向屋里走去。
“额……”孟繁悠与沈欣曼对视一眼,点点头,两人携手跟着沈兴延走进了破屋子。
屋内,月儿正坐桌前发呆,突然看到沈家大爷带着少爷和沈家二小姐进来,赶忙起身,站到了墙边,让开了位置。
沈兴延在桌边坐下,望着孟繁悠与沈欣曼紧攥着手,皱眉。
孟繁悠与沈欣曼似乎已经坚定了决心,迎着沈兴延的目光,紧攥着手不分开。
沈兴延沉默了数息,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冷静地说道:“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你们现在是铁了心要罔顾家族名声、背弃人伦、接受世人唾骂?”
孟繁悠想说什么,沈欣曼抢在前面说道:“没那么严重,爹。溪韵姐姐说她做大我做小。姐妹俩同嫁一夫,也还算常见、不至于说背弃人伦吧?那些人充其量背后嚼嚼舌根也就是了。”
啪!!!!
沈兴延一掌将桌子拍得四分五裂,粗瓷碗和茶壶碎片碎了一地。竹筷飞出了老远。吓得孟繁悠又躲到了沈欣曼身后。
“你、你、你……”沈兴延指着沈欣曼,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说道:“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你堂堂沈家二小姐,去给一个上门女婿做小?”
沈欣曼抱紧孟繁悠的手臂说道:“管他什么沈家二小姐,我哪怕要饭一辈子也要跟小混蛋在一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沈兴延终于能体会他老父亲对子女深深的绝望那种心情。女大不中留。精心呵护了十几年的花朵,两天不到就被小兔崽子连盆搬跑了。
沈兴延望向怯懦地躲在沈欣曼身后的孟繁悠,无力地说道:“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没有继任家主,欣曼、溪韵就都成旁支了。你们能继承的财产都很有限。以你一个软弱无能的上门女婿,能给她们姐妹俩过上好日子?你是要让她们一辈子活在闲言碎语中?”沈兴延面色疲惫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如同小圆镜一般的平面石头,扔给了孟繁悠,说道:“现在你俩的事在大院里已经人所皆知,遍地风言风语了。”
灵镜石?
一种通过控制灵气可以记录事件影像并回放的低阶法器。价格低廉。几乎每人手里都有很多。用于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之用。
孟繁悠将灵镜石放在手心,微微输入灵气,一幕幕影像登时浮现在镜面上。
孟繁悠一看顿时就尴尬了。这不正是晨时通过前额接触、给沈欣曼传授初云丹心诀的画面吗?以为偷偷的没人看到呢,结果陆冰卉就看到了,现在更是被人用灵镜石给记录下来。这下好了,这种八卦事情在人群里传播可快了。
“哇!拍得真清楚。看上去好幸福。我的侧颜真好看。小混蛋可惜早上没有打理,哎呀头上还有稻草。”沈欣曼抢过灵镜石,看着两人肌肤亲密接触的画面,脸上带着些羞红,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和高兴,半点尴尬和惊怒的表情都没有。
沈兴延看的目瞪口呆。灵镜石里记录的沈欣曼与孟繁悠亲昵的场面,在沈家大院那些七姑八婆嘴里传的神乎其神,几乎已经是把他俩说成是不知廉耻、奸夫[--]妇就等着宗族议事堂审判完拉去浸猪笼了。这女儿却完全不当回事。他实在想把自己女儿的小脑瓜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浆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养了女儿十几年,对她的个性却是完全不了解。
“喂喂小混蛋!”沈欣曼满怀笑意地向孟繁悠说道:“你的神奇法术那么多,肯定有法术可以把这个画面长期保持下来的对不对?”
“有。”孟繁悠爱溺地笑着,左手凌空划出十多个咒文,一道乳白色的光晕缓缓覆盖住了灵镜石,随即镜面如水波纹般轻微荡漾了瞬息,将光晕完全吸收了进去。
孟繁悠笑道:“一万年够不够?不够到期再续。”
“切,张口就来,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沈欣曼撇撇嘴,说道:“而且,我们哪能活那么久。”
“可以的。”孟繁悠笑。看着沈欣曼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溺爱。
沈兴延没眼再看下去,沮丧地起身,说道:“只要欣曼高兴,你就多骗她一会吧。随得你们去了。”说完,无力地朝门口走去。他都不知该怎样向再次被气昏了头的老父亲解释……
与此同时,城区街道正中的下邳王府,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王府内的一个奢靡房间中,小王爷楚阳向着身侧的中年文士冷声说道:“你说我不能对那小子下手?”
中年文士平静地说道:“是的,小王爷,那小子虽然只是孟家穷困潦倒的旁支,入赘、甚至是沿街乞讨,都不会有孟家本家的丝毫眷顾。但是,他一旦被人虐杀,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等于是公然打千年世家孟家的脸。孟家先祖肉身成圣,家族数千年传承积淀,修为超凡者不可胜数,即使是万楚王朝也只能怀柔安抚。一旦孟家本家稍稍向万楚王朝施压,王爷的下邳一脉就将不堪重负。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万不得已,小王爷不但不能直接动孟家后人,连间接也不要去做。”
“难道就让我忍气吞声咽下那个练气一重的渣渣的挑衅?我楚阳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楚阳咬牙切齿。
中年文士阴恻地说道:“只要不死不伤,其他都是可以的。”
楚阳冷声说道:“看来该对沈家来点真格的了。至少让那小子趁早要饭去。”
孟繁悠还在奇怪那邪恶凶残的小王爷怎么没任何动作,他都不知道重生的废物二少爷、所在的孟家以家族余威替他挡去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