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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肃胜洲本想当个透明人糊弄糊弄就过去,没想到魏王谭崇这个老狐狸竟然当众点名自己。在面对中军帐中数十道目光时,容肃胜洲也随即淡然微微一笑,对着主帅位置上的秦王谭柯说道:
“秦王殿下,清流江南岸有没有我容肃家的人老臣不知道。但是既然老臣我归附你们后,就已经交出了兵权,就连老夫容肃家直系的容肃铁骑的虎符也都交给了陛下(昕高帝谭岳)。若是像魏王说的那样,清流江南岸有容肃铁骑的身影,那么老夫也没有办法,毕竟虎符老夫已经交出。”但昕高帝以及谭氏皇族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容肃铁骑除了虎符之外,就只有容肃胜洲和世子容肃烈能够指挥。
秦王谭柯闻言看了眼皇叔魏王谭崇,沉思片刻后说道:“但据本王所知:护国公你家的世子——容肃烈,貌似在那晚暴乱中就逃离了天禄,南下云州。说不定此时清流江对岸正是容肃世子本人在驻防呢。希望护国公也给我们解释一下。容肃世子究竟是死还是生?”
“秦王殿下,此事之前在正泰殿,陛下已经做出了判断。”容肃胜洲流着泪说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我容易吗?我儿死于混乱之中,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报仇都不知道找谁;你们现在又拿我儿之事来挤兑老夫,老夫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就作势拔出身边一将军的佩剑:“与其这样,老夫还不如下去陪我儿,这样我们父子俩就能够团聚了。”当初容肃胜洲找了一具和容肃烈身形相似的尸体,对昕高帝说容肃烈已经死于混乱中。
就在容肃胜洲准备抹脖子时,魏王谭崇迅速夺过佩剑,陪笑道:“护国公别冲动,是本王和秦王鲁莽了。千万别跟本王俩计较。”随即给主帅位上的秦王谭柯使了一个眼神。秦王谭柯也立刻会意道:“护国公,是晚辈鲁莽了,这里给您道歉,还望别跟晚辈计较。”
南下云州之前,昕高帝也还特意叮嘱过秦王谭柯:容肃胜洲可以给他施压,但是却不能杀了他,毕竟,如果容肃胜洲真的死了,那么天下接着又会大乱。毕竟朝堂上有很多人都跟容肃烈的关系非同寻常,只能一步一步的蚕食。
容肃胜洲看着秦王谭柯和魏王谭崇二人的双簧,心中不由的冷笑,但是表面上却风言风语道:“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老夫我不在乎骂名的跟你们来征讨舞阳,本想获得一些功绩来洗净自己身上的“污垢”,但是却遭到你们的猜忌;这样也罢,老夫想下去陪我儿,你们又为什么拦着老夫。你们这是想让老夫生不如死吗?”最后甚至指着魏王谭崇和秦王谭柯的鼻尖怨骂道。
“护国公息怒,是在下不对。”魏王谭崇心里都要骂娘,但是放低身段赔礼道:“秦王年龄小,说话不分轻重,还望护国公谅解。不过这次南征,陛下也希望护国公您遇到熟人了,也帮忙劝解一下,陛下也很想冰释前嫌,开一盛世王朝。”魏王谭崇一边道歉,又一边引诱利用着。
容肃胜洲捂着胸口缓缓坐下,暗探总算糊弄过去了,没想到最后“熟人”二字又把他摆了一道,不由得推脱道:“老夫身上还有伤呢,可上不了战场杀敌。况且老夫还处于伤子之痛当中,不宜见血光。”
魏王谭崇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还是平和的说道:“护国公不用担心,不让您上阵杀敌,只是想让护国公代表陛下跟南岸谈判谈判。若是遇到‘熟人’,正好也可以劝他投降我们,这样也可以使我们节省大量时间进攻舞阳郡府。”
容肃胜洲继续佯装捂着胸口痛苦摇头拒绝。
“老匹夫,你就别装了,魏王殿下让你去谈判那是给你台阶下,你可别不识好歹。”龙华传军看着容肃烈这做作的样子,不由得跳出来。
“你行你去!”龙华传军顿时哑口无言。容肃胜洲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边思索的心中的计划,觉得也不能一直做着透明人,还是得做些什么:“秦王殿下,老臣可以代表谈判,但是老臣希望谈判地点选在江心岛上,这是老臣最后的让步。”
秦王谭柯看着魏王谭崇点头,些许过后道:“可以,那么就让山川承祚和龙华传军二人,明日午时陪您一起走一趟。这样本王也放心护国公的安全。”
午夜,云尧竣和容肃烈带着约2万的将士连夜赶到三江渡口后,正在中军帐了解着三江渡口现状时,一只箭羽从中军帐正门直插云尧竣身前的桌案上,可谓离云尧竣只有一尺之距。不过,也就一瞬间功夫,第二支箭羽又从中军帐左方破帐而入,直插帐内的柱子上。
“抓刺客,保护宇王。”玉辰忌立即召集龙影卫将中军营帐团团包围。
“莫追,玉辰忌,容肃寒川你们俩带人常规巡视即可,半个时辰后再回来。”云尧竣发现在桌案和柱子上的箭矢都分别有一份信件,旋即也猜到了什么。分别取下两只箭矢上信件后缓缓打开。
桌案上的箭矢信件:
容肃世子,好久不见,想必该知道的你也已经知道了。你的父亲:容肃大将军容肃胜洲已经归降我大昕,若是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归降的原因,请于明日午时,孤身一人前往江心岛,到时候你就能明白其中原由。
柱子上的箭矢信件:
烈儿,为父知道你在军营中,但是接下来为父说的话,还望我儿铭记于心:
一:明日江心岛谈判,为父相信他们已经通知你了,他们会在暗中潜伏人手,你最好不要参加。
二:若是你不得不参加谈判,切记提前让宇王殿下撤离舞阳郡。
三:此次随为父谈判的随行人员中,切记提防龙华传军。
四:昕廷大军的三军统帅是谭岳的三子秦王谭柯,此人无大谋,不足为虑;需要留意的是:昕皇二弟魏王谭崇也在秦王身边,此人表面和善,内心阴险狡诈,是个难缠的对手,你且要注意。
“看来父亲并不是真心降昕,苟且偷生啊。”容肃烈和云尧竣分别看完两份信件后,望向清流江北岸。
云尧竣拍了拍容肃烈的肩膀,然后一边分析着两封信件的关键内容,一边思索着应对策略。
“没想到这小子竟成了三军主帅。”一旁的左清澜看见“谭柯”二字时,不由得露出恶心,嫌弃的神态:“当初仗着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可没在天禄西外城作威作福,而如今鸡犬升天,看来这天禄城得怨声载道了。”
“你认识他?”云尧竣指了指秦王谭柯的名字疑惑的问着左清澜。
“也不算得认识,只是有一次和家主去办事,遇到了他。”左清澜回忆了一下,简要概述道:“大概一年前吧,我和家主办完事正准备返回家族,就被他在西城门(景渊门)给堵截。其原因就像虏我回去做妾,但却被家主以左家威望拦截下来,这事就不了了之。再往后,就听到坊间传言:丞相府三公子经常强虏姿色不错的民间女子,但等那些女子离府之后:要么疯了,要么就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年前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案件。”云尧竣听左清澜这么一说,云尧竣也想起了当初发生在天禄这事,只是当时不是自己负责,就没有太多关注。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看向了云尧竦。
云尧竦听到左清澜的话语,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案件中回忆着。但突然被云尧竣这冷不丁的一个眼神,吓得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这么一个眼神,云尧竣突然想到了一个破解之法。一边拿过三江渡口的地形图,一边观察起来地势:“这次谈判本王和容肃世子亲自参加,你们都做好相应的准备,随时进攻北岸。本王要把这10万大军全部留下!”
“殿下,你不能去,我和玉辰忌二人去就可……”容肃烈一听云尧竣要亲临江心岛,率先反驳道。
云尧竣微微挥手打断了容肃烈的话语:“此事本王心中自有判断,再者:本王也想从容肃大将军那里知道那晚我等逃离天禄后,天禄城里的状况。”
旋即云尧竣也坐下了此次的作战计划:
一:玉辰忌连夜带领龙影卫的将士,秘密清除掉江心岛上谭柯潜伏的人员后,就各自隐藏,等本王和容肃世子到达江心岛后,听本王命令行事。
二:容肃信崟章,你和云尧竑带领剩下1万容肃铁骑和各县集中的2万崟(旗,县)兵,防卫南岸,明日午时三刻,对北岸发动进攻。
三:邢王,你去投诚谭柯,待明日午时三刻之时,斩杀谭柯,至于如何投诚,本王已经给你想好了;另外,刘毅章卿将,你带领2万容肃铁骑,经清流江上游,在天亮之前潜行到昕廷大军后方,待明日昕廷大军前营大乱之时,你们从后杀出。
话毕,只见两名龙影卫的将士就架着云尧竦离开了中军帐,不一会儿,外边就出来了云尧竦的惨叫声。
“容肃兄,稍后就麻烦你在交代他几句。”容肃烈注视着云尧竣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对于云尧竣的这个计划,诸将都没有觉得不妥。因此,改变历史走向的车轮,也在这个夜晚渐渐地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