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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身前那个长相依旧熟悉的年幼女儿，他发现，就算是被警方接连审讯了一个月。
那种压抑和恐惧依旧比不过颜晗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
顾辰害怕的直发抖，但是又觉得不甘心，明明这个家里所有的钱都是他挣的，凭什么他现在拿自己的钱却还要看人脸色？
“小，小希，金条数量太多，你出手也不容易，不如我们对半分，我帮你找出货的渠道，换成了账户里的钱，怎么也比那用不出去的金块要好啊，你，你说是不是？”顾辰努力咧开一个笑脸。
眼见颜晗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顾辰心中慌张更甚，连忙继续嚷道，“不对半了，三七分！我们三七分也行！”
“二八！二八！我拿两成，剩的都给你！”
“一九！我就只拿一成可以吗！再少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颜晗就这样看着这位老霸总，一个字没说，对方却已经嗷嗷叫着把底线一降再降，颜晗想着自己要是继续沉默下去，他会不会还要反过来到给自己钱？
“你还没说你要钱干嘛用呢？难道是想携款潜逃？”颜晗歪了歪脑袋，真是那样可就有点太小瞧警方的能耐了吧。
顾辰现在是保释回家，本来出行就受到严格的限制，更别说现在别墅外面还有着一批专门“保护”颜晗的小队。
顾辰要是真敢乱跑，相信外面那些人不会介意顺手把他给按回去。
“顾，顾氏现在现在遭到大面积的彻查，”顾辰跪坐在地上，不受控制的说出心里话，“继续被调查下去，我肯定要被扫地出门，顾氏的一切都会跟我没关系了。”
“我拼搏了半辈子，那么多的产业和资金......”顾辰的眼中闪过痛苦，“但我现在要是找些门路好好打点，可以让顾氏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其他公司给收购，这样就算是顾氏没了，至少我还能换到大把的资金。”
“是卖公司？”颜晗惊讶，“还能这样干？警方允许吗？你不是暂时被严禁触碰顾氏的一切业务吗？”
顾辰无力闭了闭眼，明明他沦落到现在的这个下场全是拜颜晗所赐，他不管是有什么计划都不该再说出来，但不知为何，他此时好像只能说真话。
“警方不允许，但我有门路，现在需要钱打点。”
“有门路？”颜晗顿时眼前一亮，“来来来，详细说说。”
看来上次让顾辰主动交代的那些东西并不完整啊！果然是在商场驰骋多年的老霸总，手段就是多。
两个小时之后，顾辰双手颤抖的捧着一个u盘。
“这次不会再有什么遗漏了吧？”在顾总裁整理资料的时候，颜晗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上次顾辰心甘情愿的录口供时，颜晗只是问了他和顾氏集团有哪些不法行为。
却是忽略了顾辰一个霸总活到四十岁，所知道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有自家的，其他的一些人，有钱的，甚至是有权的，他都能知情一二，列出了长长的一份名单。
颜晗拿起了这份注定会给整个a市造成巨大震荡的资料，警方那些人看到只怕又要惊掉下巴了。
“我怎么好像当上了判官一样？”颜晗嘀咕了一句，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但各种刑法之外的人和事可真是被她挑出来不少。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座城市，真的是有太多的黑暗了啊。
“小希！”顾辰眼看着颜晗已经准备拿着u盘离开，发出最后的咆哮。
“你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只要名单上的人知道他们的资料是我泄露出去的，完蛋的不只是我，所有跟顾家有关系的人都会完蛋啊！”
颜晗甩了甩手里的U盘，“嗯，他们看起来确实像是有这种能耐的。”
虽然那长长的名单上的人，颜晗一个也不认识，但就是那些名字后面跟着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表现他们的不一般了。
见颜晗似乎愿意听他说话的样子，顾辰心头一喜，“那我们把资料销毁好不好？我不会再去找他们动任何歪点子了，我老老实实的去坐牢！”
想到被那些人知道自己出卖他们的下场，顾辰只觉得一阵惊恐，这种害怕的情绪不比颜晗殴打他时少。
那一定会是生不如死的炼狱。
“交了资料也不妨碍你去坐牢。”
“那不一样！”顾辰一边叫着一边往前膝行了几步。
“你看到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名单，和他们做过的一些事情，你并不知道那些人背后到底有着怎样强大的势力，甚至就连警——”
顾辰咬了咬牙，“总之，这份资料只要是从我手上交出去，那么跟我有关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包括你哥哥顾知瑾，也包括你！”
“是吗？”颜晗轻笑一声，“这样说的话倒是有趣起来了。”
“之前警察叔叔问我以后想做什么，当时我没想出来答案，但我现在倒是有点想做的事情了，”颜晗点了点头，“似乎就当个判官也不错。”
“判，官？”顾辰愣了愣，一时间没听明白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她说要当判官，难道是想要凭一己之力来评判这世间的对与错吗？
可是她凭什么呢？就算是她的拳头能够一个打十个。
但这座有着自己规则的城市，这个从来就不平等的社会里的所有事情，难道是可以用武力来解决的吗？
明明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满，但顾辰竟不知为何突然想发笑。
他畏惧这个占了自己女儿身体的存在，却又忍不住想要笑她天真。
“那是不可能的！”顾辰大声叫着，“你根本就不可能评判的了那些人！”
“他们会杀了我！也会杀了顾知瑾和你！甚至就连监狱里的乔菲他们都不会放过！顾家所有人都会玩完！”
“这个社会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辰不顾一切的放声咆哮，像是在嘲笑颜晗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