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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齐看向柳环子,只听其说道:“诸位,请听在下一言。当今武林举世混浊、世扰俗乱。先有恶鬼当道,二十四鬼祸乱江湖,灭丐帮、攻少林,搅的鸡犬不宁,闹的人心慌慌。
现有小丑跳梁,廖恩区区草莽流寇,武功低微,才疏智浅。如此人物竟能带着人把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挑了,放在从前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可当日,火烧少室山之时,正邪两道有谁敢出一声?若非佛爷大显神威,以盖世神功荡平巫山,这廖恩还不知要狂妄到几时。”
柳环子清了清嗓,续道:“这些还只是表象,内里更是暗流涌动。踏山震岳‘熊剑唯’,人称侠义勇武天下第一,被尊为江赣武林盟主。然而此人名声虽大、威望虽高,背地里干的却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他的九江盟广扩势力,近来更是欺到我等的头上,真不知有何蓄谋。”
玄空心想:“熊剑唯是铁佛爷的死敌,我此时若毫不在意,岂不惹人怀疑?”当下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熊剑唯不过是个伪君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里的豪杰大多性子倨傲,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大侠,纷纷附和道:“不错!熊剑唯算哪门子大侠?”“熊剑唯卑鄙下流,连佛爷一根小指头都不如!”
这些人越喊越欢,把柳环子的说话声都盖了下去。人仆连忙维持秩序,朗声道:“众家兄弟,还请让柳掌门说完,再各抒己见。”人仆在众人眼里威望极高,仅次于铁佛爷,这一出声,众人果然不再喧闹。
柳环子继续说道:“众位!当此乱世,少林、丐帮尚且难以自保,似我等小盟小派如何存活?”
夏天成忍不住插话道:“柳老兄,你就别卖关子,有什么高见,快快说出来。”柳环子淡淡一笑,仍慢条斯理地道:“可不是我危言耸听,众位倘若各自为战,那等到大难临头之时,必定难以幸存。依我看大伙要么臣服于魑魃二鬼,要么归顺于九江盟,要么嘛,就归于佛爷的麾下!”
他稍稍停顿,接言道:“然魑魃二鬼不耻于江湖,我辈虽非正派,却也不愿同流合污。熊剑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居心叵测,也非善类。而佛爷四十年前就是我等的领袖,当今之世更找不出第二个人有此声望,因此唯有佛爷才是我等真正的靠山!”夏天成、温芊芊、许叶非、无根子等人纷纷点头,似乎心中早已定下主意。其余小帮小派的掌门舵主听他侃侃而谈,大有茅塞顿开的意思。
吕若海眼光一亮,言道:“照啊!柳兄所言深得我心。”转过头便向玄空恭敬问道:“佛爷,倘若我等以您为尊,那些妖邪却为难我等,这可如何是好?”他说到这里,由怀中掏去一枚铜牌,上面刻着一幅鬼面。
众人识出铜牌来历,大惊失色。许多人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更有几人失声叫道:“魑鬼令!”?夏天成等人一脸的苦涩,随即从怀中也掏出了一枚。
玄空眉头一蹙,心道:“江湖传言,接魑鬼令者,要么在人世为鬼,要么下地狱做鬼,从未例外。难怪这些人会主动来投靠我,果真是因魑魃二鬼。”
吕若海眼神扫了扫其他人,苦笑一声,再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铜牌,只见上面写的“英雄”两个字。众人心头一惊,认出这竟然是熊剑唯的“英雄令”。此物虽不及“魑鬼令”烫手,但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东西。
夏天成奇道:“我只道大伙都收到了魑鬼令。吕兄,你竟还接到了英雄令?”
吕若海嘿嘿冷笑,道:“众位别笑我姓吕的倒霉,说不定这枚英雄令转眼也会送到众位的手上。”
夏天成道:“岂敢!岂敢!大家都是同病相怜,谁也笑话不得谁。”转过身冲着其余人说道:“众位,须知唇亡齿寒,我等若是被人逼死了,你们的日子还能安稳吗?”
此言一出,余人幸灾乐祸的神情收敛了不少,转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吕若海掂着手中令牌,低头言道:“佛爷,在下的难处正在于此。二十四鬼要我摩云洞归顺,九江盟也要我入盟。若是不答允,这两伙人都想要我的命。我姓吕的武功低微,哪个都得罪不起。”
玄空心想:“熊剑唯多半与二十四鬼是一伙的。如此一来,这些江湖武人无论是屈从于二十四鬼,还是倒向九江盟,都将听他一人的号令,当真是好手段。”
只听吕若海续道:“可大伙在江湖上混,谁不想图个逍遥自在?谁又愿意给恶鬼当爪牙,替伪君子卖命?在下思来想去,只有投靠在佛爷的麾下才能有个安生,不知佛爷能否收留?”说话间,他将两个铜牌狠狠扔在地上,微微屈身,拱手抱拳。
众人将目光投向玄空,均想:“佛爷若是答允吕若海,不异于同时树立三大强敌。仅那熊剑唯人称天下第一,魑魃二鬼也是深不可测,均不在铁佛爷之下。”
玄空心中一喜:“我正愁势单力薄,对不了这两伙人,如今平添这么些帮手,简直是天助我也!”
他素知铁佛语言粗鲁,便粗声粗气地道:“他妈的!难道老夫会怕了熊剑唯和那两个恶鬼?今日便是天王老子要你的命,我铁井生也要保下你!”这番话掷地有声,众人都为之一震。
吕若海面露喜色,深深下拜说道:“谢佛爷!”玄空摆了摆手,又道:“众家兄弟,老夫本来年事已高,大可以安享晚年。而今重出江湖,不外乎要对付几个人。熊剑唯当年设计致我跌下万丈悬崖,害我身患残疾,此等大仇焉能不报?因此,这姓熊的狗贼是我第一个对头。再者,那个什么二十四鬼,在江湖上恶事做尽,却连真姓真名都不敢露,此等奸佞之辈,老夫最是看不惯,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
他此言一出,群雄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夏天成也将“魑鬼令”扔在地上,言道:“在下也愿随佛爷大干一场!”随之柳环子、温芊芊、无根子、许叶非等人纷纷效仿,齐声说道:“在下也是一般心意。”
天地二煞兴奋至极,大喊道:“众家兄弟,还有谁愿随佛爷一同斩恶鬼、杀奸雄!”此言一出,当真一呼百应,殿内殿外上千英豪齐声呼喝道:“我等愿随!我等愿随!”响彻云霄,声震四野。
众人欢呼许久,才平息下来。人仆见大势已定,走出一步,说道:“众位英雄,既然大伙都已经下定决心,那我等现在就歃血为盟如何?”吕若海道:“正该如此!”其余群雄纷纷附和。
玄空朝众人微微颔首,又由身后拔出“云娥刺”来。众人只见他手中宝剑青光凛凛,刃薄如纸,端的无比锋利,如同青鸾的一根羽毛,心中均想:“想不到铁佛爷随身还有这等宝物!”
旁人识不得云娥刺的来历,黑风上人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惊呼道:“是云娥!”不少人便寻思起来:“云娥是个什么东西?”吕若海等人见识甚广,哪怕没见过十大神器,也略有耳闻,闻听之后更为惊佩暗叹。
玄空道:“不错!就是云娥!”黑风上人道:“看来赵公…,姓赵的小儿已被佛爷教训过了。”玄空道:“那小子仗着有宝剑护身,在老夫面前张狂妄为。老夫只得抢下他的兵刃,让他吃吃苦头。”
他边说着话,一边将手划出道口子,攥起拳头,将鲜血淋在地上。其余人也掏出兵刃,跟着割手淋血。
便在这时,猛听得山下有人叫喊道:“邪魔外道在此聚会,鬼鬼祟祟,蝇营狗苟,当真贻笑大方!”众人心头一惊,均想:“这人是谁,内力相当了得!”
紧跟着,几个弟子慌慌张张奔进了天王殿,口中急喊道:“报!山下来了不少武林正派中人,叫嚷着要打上山来。”
群雄无不震怒,呼喝叱骂之声,响成一片。吕若海由身后拿出一把如意钩,叫喊道:“他妈的王八羔子,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闹事。”天地二煞脸色微变,森然道:“佛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这就杀下山去。”便听哗哗一阵响,其他人也纷纷亮出了兵刃。
人仆却摆了摆手,说道:“众位暂息怒火,稍安勿躁。还是应该先礼后兵,让他们上山来。”淡淡微笑,又道:“我们此时打下山去,这伙人敌不过,势必要逃走。倒不如将他们请上山来,瓮中捉鳖,到时候是杀是擒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众人一听,大多心下暗服。天地二煞竖起大拇指,坏笑道:“师叔果然还是老谋深算。”人仆哼了一声,转身看向玄空。玄空点点头道:“就依你的意思。”
随即,柳环子带着门下弟子去山下请人。其余人留在天王殿中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