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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冷冷微笑,“来人,拿个镜子给皇上看看,我俩谁比较像鬼!”
宫婢们一愣,退至边上,都没有说话。
萱草才不会可怜梁武帝的现况,他活该!
她来,只是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了。看过了,知道他现在生不如死,也就解气了,她转身想要离开。
梁武帝大笑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用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竟然落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那么凄厉的笑声让萱草听了也不禁一颤。
梁武帝真傻假傻都无关紧要了,他如今都动不了,还能造成什么威胁?不过等死罢了。
萱草冷哼而笑,拂袖离去。
站在御花园中的湖心石桥上,她眺望远方,心思成麻。
她这一生,做过很多坏事,但唯一一件令她后悔的,就是害死了萧综。
萧综是那样爱着她,她却把他害的那么惨。
不知道到了那边,萧综是不是在咒骂着她。
“在想什么?”
萧纲的声音突然闯入,吓得萱草一怔。
他故意学萧统的那副样子让萱草感到很恶心。
萱草不客气的骂道,“你能不能不老装成他的样子?不觉得恶心么?”
萧纲蹙了蹙眉,“你喜欢看我这个样子,不是么?”
萱草不想和这个人争论什么,她欲走,萧纲却一把拦住她,将她压倒石桥的围拦上。
萱草扬起手掌,很用力给了萧纲一巴掌,“放开我!”
萧纲恳求,“让我抱一下你好不好。”
他被打了脸也没有动怒,只是低声下气的求萱草。
这样没志气的男人简直无药可救,萱草猛地推开萧纲。
“我答应留在你身边,却没说过要做你的女人。想找乐子?找别人吧!”
萱草很不客气的甩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纲颓然地垂下眼眸,他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博得萱草一星半点儿的爱。
正如萱草所料,萧纲和侯景之间果然有着密切联系。
萱草在萧纲书房中发现了他们往来的信件。
萧纲根本没想过要瞒住萱草什么,她进出自由,比之前萧综在时还要不受限制。
萧纲日日来看萱草,今日来了,竟还提出要安葬萧统。
“大哥暂被埋在了大明府,我想着,确实有些草率,不如将他移到皇陵里……你看如何?”萧纲坐在下面,试探的问着萱草。
萱草听了,不由得冷笑道,“萧统当年可是逼宫篡权,他一身的骂名,怎么能葬到皇陵里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萧纲没能摸清萱草心思,他低着头,没再说话。
萱草眸光硬冷,她心思百转,总觉得萧统之死没那么简单。
萧纲能够在萧统死后那么快的接管了朝政,说明他早有准备。
再说了,他是怎么从大明府里逃出来的?
哑药的解药,又是谁给他的!
全都是疑问。
如果问他,他指定不会实话实说。
萱草冷静下来,她软下语音,将手指放到茶盅杯沿处,温热雾气就打在她指尖上。
“现在外有北魏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还未闹清,你这个太子,不会坐得太稳。”
虽然他现在是唯一的一个顺位继承人,可是难保不会有外戚觊觎这个皇位。
她声音幽冷,听得萧纲一阵迷乱。
萱草说得很对,这也是萧纲所担心的。
可是萧纲早有计划,他没打算和萱草如实讲。
即便他不说,萱草也猜到了一二。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萱草对政事不闻不问,安心在皇宫里享受。
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培养欢儿身上。
萱草请了当世名儒殷云为欢儿授课。
殷云也曾是太子萧统生前好友。
萱草拉着欢儿的手坐在高处,殷云被传召入宫,他恭敬跪下。
萱草轻轻抬手,免了那些虚礼。“殷先生别来无恙。”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问候的话。
物是人非,萱草成了太子妃,却不是萧统的妃。
真真可笑的一种命运。
殷云年逾三十,看起来很儒雅,风度翩翩。若不是萧统在那里摆着,让所有人都逊色三分,这个人,到可称得上第一名士。
殷云不似其他人,他专心做学,向来远离朝政。
这也是萱草找他当欢儿老师的原因。
总得先学做人,再学做事。
殷云与萱草私交不多,他只知道萧统生前非常宠爱她。后来的事,他心里清楚,嘴上却不能说。
毕竟,萱草和三个皇室之子的纠葛与他并无关联。
在这个世道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殷云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
面对萱草寒暄问候,殷云只是微微欠身,并未出声。
萱草喜欢这个人的沉默,她轻轻笑了下,“欢儿的学断了不少时日了。原先的先生我看也不中用,以后,还请先生来亲自教导欢儿吧。”
萱草也不再是那个小女孩儿,她有她的妩媚风情。经过这些时间历练,她更加成熟,美丽。
殷云迟疑的看了看萱草,“这……”
萱草横眉冷目,“先生很为难么?”
她语音徒地凉了下来,她以为是殷云害怕受到太子牵连,不敢教导欢儿。
殷云赶忙摇首,“不为难。欢儿能够逃过那一劫,在下已经很为太子在天之灵感到安慰了。如今萱姑娘能把欢儿交到在下手中,也就是相信在下,定不辱命。”
他依旧称呼萧统为太子,萱草为萱姑娘,言语中就已经表示了他的忠心。
萱草这才放下心来,她点点头,拉了拉欢儿手,对她柔柔笑道,“欢儿,去拜见你的师父。”
欢儿很乖,却冷漠的很。
他走到殷云身前,拜了拜。
殷云赶忙扶起欢儿,他蹲在地上,与欢儿平视着。
“好孩子!我一定会用心教你的。”
这也是殷云对萱草的一种承诺。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召来侍女带着欢儿下去。
欢儿临走前,回眸看了看萱草。
萱草皱眉,她在欢儿的眼中只能找到冰冷一片,没有一点温度。她不知道她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殷云陪着萱草在冷僻的院落缓缓走着。
这里是宫内一处冷落的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
殷云看得到萱草对萧统的用心,他对萱草只有尊敬。不过有些话,他还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萱草一眼看穿了他的犹豫,笑了下,伸出手捻住一条柳枝,侧眸说道,“先生有什么话不防直说,萱儿信任你,你也该信任萱儿。”
殷云惊异于她的直白,遂点了点头,说道,“不知萱姑娘让在下辅导欢儿,是不是别有用意。”
现在太子已去,萱草身在禁宫,恐怕是有意颠覆皇城,立欢儿为君。
萱草放开手中柳条,笑意深深,“你和太子生前交情匪浅,你来说说,欢儿和誉儿,这两个孩子,谁更像太子。”
殷云不假思索,“当然是欢儿!”
那孩子有着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性子,与太子如出一辙。
萱草也点头,“这就对了。这个天下,该由太子的人做。”
萱草想起萧统,蓦地惊痛起来。她轻轻捂住胸口,皱眉回忆萧统曾说过的话:我心中自有抱负,希望这苍生更好。
他的苍生终究没能等到他来掌控。
错失了帝位,到底是谁的错?
萱草沉默不语,殷云也不敢打扰。
就这样过了片刻功夫。
萱草松下一口气,“现在宫内有我,自然不会有人敢欺辱那两个孩子。但是人心叵测,我不敢拿太子最后一点血脉开玩笑,我希望先生可以带着欢儿和誉儿去太子生前封地,兰陵。”
兰陵那里是萧统的地盘,早些年,萱草也在那里置办过土地,现在该是还有人在打理。
至少,兰陵远离是非,欢儿和誉儿也可以在那里安稳成长起来。
未来的事,就由萱草为他们兄弟二人操心吧。
殷云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在下明白了。萱姑娘放心,我会保证他们两个平安成长的。”
萱草笑了,“那就拜托先生了。”
后来,萱草修书一封,交由殷云带出。那里面详细交代了兰陵的情况,带着萱草亲笔所书,及一点信物,殷云在兰陵衣食不愁,一切都会妥妥当当的。
当天夜里,萱草就为欢儿和誉儿准备出宫的事情。
她亲自收拾着东西。
誉儿还小,早早睡了。
欢儿只是坐在一边,看着萱草忙活。
萱草把自己一直戴在头上的金簪摘了下来,放到欢儿手中。
“欢儿,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和誉儿会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个江山,我也会为你夺来。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胸怀抱负。用你手,把这苍生变得更好。”
寝殿内一片幽暗,只有一盏宫灯,无法把诺大的宫室照亮。
欢儿却能够看清近在咫尺的萱草。
她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就连欢儿母亲蔡氏也说过:那个狐狸精美得能够气死所有女人。
欢儿接过金簪,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抬头,用略显稚嫩而冰凉的声音问萱草,“父亲是好人还是坏人?”
萱草被这孩子问住了。
她的表情就僵在那里,一时无言。
萧统一生笃信佛法,可也做过许多有违佛家信仰的事情。他信佛,却杀生。
他对义阳百姓的苦难无法装作视如无睹,即便他知道,冒然赈灾,会使得他在梁武帝面前失去好感。
也会让他身处危险。
可他还是去做了,这就足以说明,他性本善良。
他做过的坏事,也不过是这皇家中的生存手段。
萱草不怪他。
更爱他……
她暖暖的笑着,将欢儿抱进怀中,“你父亲是传奇。他会青史留名。”
这点,萱草可以向欢儿保证。
昭明太子的大名就是她这个历史文盲都听说过。
欢儿在她怀中摇头,“可是父亲却想杀掉皇祖父。”
好人怎么会想要杀自己的父亲呢?
萱草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解释,她捧住欢儿的小脸,认真说道,“这是皇宫,这是世间权力的顶峰。在这里,要想活下去,就要做些违心的事。你父亲的所作所为,都是被迫的。”
萱草自己都觉得,她在为萧统狡辩。
可是她不想萧统在自己儿子心中变成坏人。
欢儿还很小,她要在他心中,为萧统画一幅高大的人像。
萧统该成为他儿子心目中的英雄。
“欢儿你记住,你父亲是好人。我爱他,你也要爱他。现在他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会为他讨回公道,更会把这江山夺回来。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
萱草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她一字一顿,只求他能够记住。
欢儿点点头,萱草柔笑,“还有一件事,你今天也要答应我。”
萱草看向一边熟睡的誉儿,继续说道,“你和誉儿这一生,都不可以为了争夺权势而自相残杀。”
尽管这就是皇室的诅咒:兄弟相残,父子成敌。
欢儿回答萱草,“我会保护誉儿,不让他受到伤害,包括我自己,也不能伤害他!”
小小的承诺……
萱草轻笑,她愿意相信。
烛光愈来愈微弱,萱草索性吹熄了宫灯,她侧卧在床的外侧,抱着两个孩子一起睡着了。
萧统,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你会看到这一幕吧?
泪水满满的在她眼中打转。
我一直讨厌蔡氏,一直嫉恨她是你正统的王妃。
可是如今,我却好感激她。
感激她为你生下了两个孩子。若不然,你那三千抱负,该由谁来代你完成?
请你保佑我,让我替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
夜色无尽漫长,萱草心神俱碎,闭上眸,全是当年萧统的翩翩风姿。
第二日一早,萱草就送别了那两个孩子。
她看到欢儿从车窗中探出头来,他手上还握着那只金簪。
萱草心头一紧,她提着裙子追了两步。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身为人母的不舍之情。
只可惜,她这辈子,恐怕是做不成母亲了。
前途路漫漫,她恳求上苍,一定要守护着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
殷云骑着马跟在马车之后,也回过头看了看萱草,对她点点头,以示放心之意。
萧纲对萱草所做很清楚,只是他无心去管。不过是两个毛孩子,随了她高兴,又有何妨?
再说,萧纲眼下正在忙着另一件事。
第二年春,侯景和北魏丞相高欢闹翻,率领所部三万精兵投奔了南梁。
当初见到侯景,他刚刚掌权,地位未稳,如今他已有三万忠心将士的跟随。
他背叛高欢这是一定的。
高欢那个人是个小人,即便自称卑鄙的侯景也是十分看不惯高欢。
侯景给南梁不仅带来了三万人马,更带来了四座城池。
有先前夺走的义阳两地,还有北魏边陲两座小城。
北魏损失重大。
侯景的叛逃让高欢大势顿失,他在朝堂上无法再掌控大权,很快,就被人踢了下去。
北魏,乱成一团。
只是南梁这里也不会安静多少。
萧纲意欲亲自迎接侯景入宫,他走到萱草寝宫,邀她同去。
萱草只是冷冷笑了下,“萧纲啊萧纲,你真是在自掘坟墓。”
两年多过去了,她还是如此厌恶着萧纲。
对于她的轻视和不尊重,萧纲似乎习以为常了。
他见萱草不愿去,便自己走了出去。
萱草身边的贴身侍女兰儿递上一杯凉茶给萱草。
萱草喜欢这个叫兰儿的姑娘,她最细心,最懂事儿。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连个影儿都见不着。
皇宫里,也该有一个她的人伺候在身边。
萱草懒懒的接过,若有所思的啜饮一口,突然笑了下,对兰儿说道,“去,给我找件亮一点的衣服。”
兰儿一愣,“娘娘不是说不和……殿下一起去么?”
兰儿差点把萧纲唤成太子。
萱草最忌讳她身边的人管萧纲叫太子,她的太子只有一个,就是萧统!
谁都不能辱了这个称谓!
所以兰儿他们这些人只称呼萧纲一声殿下。
萱草只是笑,“我说不和他一起去,但是没说不见那个人。你只把衣服找来,别的不用多问。”
兰儿赶忙敛住自己的声音,萱草平时不责怪侍婢,但是她一发起脾气来就是大事。
兰儿的眼光倒是不错,她给萱草找了一件白色和橘色相搭配的长裙。
橘色很亮,上面用丝线绣了精致花朵。
萱草很满意,她精心打扮,染上红唇,坐在园子里等待着。
当初,虽是侯景害的她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
可那夜里,侯景却没有再为难她和凌悔。
侯景这个人是一个很复杂的男人。
他要是犯坏,就坏到彻底。
他要是认真,也认真到底。
想来,这就是枭雄本色了吧。
萱草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魅力。虽然对他心动,却并不是爱。
她的爱,给了萧统。
之后……又转交了一部分,给凌悔!
凌悔……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那天一别,竟然两年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她都用来工于心计。
快了,眼看着这出好戏接近尾声了。
她只要暗暗忍耐住,就可以把那些人一举铲除!
为萧统报仇的大计也可以完成了!
不过说实在的,她真的好思念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