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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枕上,在她惊呼的瞬间便趁虚而入,急切又温柔,一遍又一遍地捉弄她舌尖。
苏锦烟只觉得今天的尉迟瑾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他今日似乎格外喜欢亲吻,就这么摁着她都亲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直到后来苏锦烟实在是受不住了,眼见他又要覆上来,赶紧抵住:“别...麻了。”
尉迟瑾见她红唇润泽红肿,侧着脸羞臊的模样,忽然埋进她脖颈间低笑。
苏锦烟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过了许久,尉迟瑾才抬头,也不做什么,就这么伏在她身上看她。那眸子里仿佛酝酿着什么东西,深邃且明亮,犹如璀璨星河。
苏锦烟不知不觉也看迷了进去,撞入那星河中,恍恍惚惚。连他的唇什么时候压下来的也不知道,只本能地回应着。
这一次,尉迟瑾吻得格外温柔专注,仿佛品尝美味珍馐似的。沿着脖颈至锁骨间停留许久,最后缓缓游离而下。
苏锦烟秉着呼吸,失神地看着帘子外的幽幽烛火。一阵夜风吹来,烛火颤栗,她的身子也跟着颤栗。
而尉迟瑾像个旅人,在山岚美景间流连忘返,又像个拨弄琴弦的高手,指尖所过之处,令人如痴如醉。
过了许久,他才抬头,伏在她耳畔不怀好意道:“怎么这般敏感?”
苏锦烟颤栗不已,连呼吸都乱得一塌糊涂。闻言,她闭着眼装死。
但尉迟瑾这个男人,实在太坏,但凡他占了优势,那便是要可劲儿的得寸进尺。这般调侃了还不够,他含着她的耳垂,轻轻浅浅地道了句:“粉蝶迷花,戏水鸳鸯,只恨夜短情长。”
苏锦烟顿时羞得脸颊通红,侧过脸,看也不敢看他。
倒是尉迟瑾,越来越得趣,兀自捉弄了许久,才微微抬身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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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般,又是闹到半夜,待第二天苏锦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了。
想起今日是去给婆母请安的日子,她懊恼得很,见霜凌进来,责备道:“为何不叫醒我?如今请安都这般迟了。”
霜凌回道:“是世子爷不让叫醒您,国公夫人那边他已经派人去说了。”
“......”
他行事这般张扬,想必不出午时,整个府上都晓得她赖床的事了。
“世子夫人现在可要沐浴?”霜凌边挂帘子边说:“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热水了。”
“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苏锦烟说道:“帘子先别挂,你先出去。”
霜凌狐疑,平日里她家小姐起床第一时间就是要沐浴的,今日为何这般奇怪?
但她也没多问,拉下帘子又退了出去。
苏锦烟缓缓地又躺了下去,身下一片黏黏糊糊,也不知那人弄了多少进去。想起之前去大安寺嬷嬷在耳畔的提点,她伸手扯了个枕头垫在腰下,然后就这般望着头顶。
或许,给他生个孩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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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瑾在受伤的第四天总算出了门,苏锦烟也终于得以清闲下来。
这日,刚睡午觉起来,就见霜凌让人抬了个箱子进来。
“这是何物?”她问。
“世子夫人,这是素芳阁掌柜让人送来的,”她边打开箱子边说:“您嫁来京城不久,许多衣物都得赶着这边时兴的样式定做。奴婢之前吩咐了掌柜,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
苏锦烟蹲下去看,满满一大箱子,在旁边角落还放着个精致的花梨木匣子,里头都是今年上京最时兴的首饰朱钗。
“小姐试试如何?”霜凌道:“若是有不合适的,奴婢让人改一下。”
绢、纱、绫、绸、锦、缎,都是上好的布料,做工精致,且花样子繁多。苏锦烟在镜子前都试了个遍,还颇是满意。
霜凌在一旁给她系带子,嘴里嘀咕:“奇怪了,我月初才给小姐量的尺寸,怎的就不合适了?”
苏锦烟垂眼看了看胸口,确实是紧了些,但也不妨事。
“小姐,可要再改改此处?”
“无碍,”她不在意道:“这些衣裳估计也鲜少有机会穿。”
“为何?”霜凌不解:“做好了不穿多可惜啊。”
苏锦烟解释道:“你家小姐我整日在府中还是低调些为好。”
但她话刚说完,就有个婢女拿了张帖子进来:“世子夫人,前院婆子送来的,说是给您的帖子。”
苏锦烟接过来看,是婉仪公主写的帖子,邀请她后日去府上吃茶赏花。
霜凌又高兴起来:“这下好啦,您总算有机会穿这些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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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苏锦烟跟尉迟瑾说了这事,尉迟瑾这次倒没拦着她了,还颇有兴致地跟她说了些婉仪公主的事。
婉仪公主是圣上的第四女,早在三年前就赐婚给了镇国将军府的第三子。两人最开始也颇是恩爱了段时日,但后来有一天发现驸马在外头还藏着个外室。那外室是一落难农家女子,姿色身段到颇是撩人,娇娇柔柔如小白花,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款儿。
婉仪公主一气之下带人杀到别院,将那外室活活打死。驸马气得大骂她善妒,并扬言要和离。
婉仪公主彼时冷笑三声,让侍卫绑了驸马将其痛打了一顿,最后也不等驸马提和离,当晚直接进宫求了和离圣旨。
后来,婉仪公主兴许是看淡了情爱,对于其他人的求娶频频拒绝,反而在府上养起了面首。
当然,这面首之说也不大确定,只不过据有些人传言,公主府上养了好些戏子,个个都是白白净净的年轻小生,日日讨她欢心,所以才有此猜测。
苏锦烟听完之后,大为敬佩,没忍住叹了句:“婉仪公主乃吾辈楷模。”
尉迟瑾顿时脸色不大好,搂着人又好生地“罚”了一顿。
*
去赴宴这日,春光明媚,苏锦烟领着霜凌还有几个丫鬟出了门。
公主府的丫鬟们上前来领着她进门,兴许是以前没见过她觉得面生,暗暗打量着人。领到月洞门处说道:“夫人,小姐夫人们都在花厅里头。”
苏锦烟颔首,穿过游廊小径便上了台阶。才走到门口便听得里头欢声笑语,不知是谁说了笑话,众人笑倒成一团。
见她进来,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她。
世人总是如此,若是群体中突然来了个姿色比她们好的,不消说,便十分默契的排斥起来。
苏锦烟自然也感受道了这些打量中带着嫉妒的目光。她在门口站了片刻,微笑地看向众人,视线却在寻找今日宴会的主人婉仪公主。
出门前她是特地打听了婉仪的长相的,但此时花厅内却没见着她身影。
有个婆子迎上来正要领她入座,却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掠过她身边时还略微闻到些酒气。
“姐妹们,我来晚了,莫怪。”这人正是婉仪公主,她也主意道了苏锦烟,顿时眼睛一亮:“莫非这位就是世子夫人?”
苏锦烟也猜到了她的身份,盈盈行了一礼:“苏锦烟见过公主。”
“百闻不如一见啊,”婉仪公主绕着她转了一圈,拉着她做到椅子上:“原来世子夫人长得这般好看,难怪尉迟瑾喜欢。”
婉仪公主说话很是直接,但苏锦烟却不讨厌。她口中的“百闻不如一见”,并非像那日段淑然口中“刮目相看”那般阴阳怪气,反而字里行间透着股自来熟的热情。
段淑然说话是带着轻视的,但这个婉仪公主却是发自内心欢喜的。
但花厅里有人却恁是曲解了婉仪公主的意思,捂着帕子嘲弄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长了这副模样,便是不消什么门楣,我也愿意娶了。”
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大儿媳乔氏,出身高门。这话听起来是褒奖,但实则贬低苏锦烟长得狐媚,难怪一个商户女可以嫁入国公府,不就是因为这容貌迷了男人眼吗。
有人也附和:“瞧你说的,你一个女人家娶什么娶?也是尉迟世子动作快,若是我早先见着,定然帮我那弟弟讨做媳妇去。”
在场众人听了,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柳侍郎夫人的弟弟谁人不知,就是个整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混子。拿这样的人来配苏锦烟,话里话外自然就是对她的轻蔑。
但这话听着却又挑不出错,不是还有句伸手不打笑脸人么?难道调侃也调侃不得了?
因此,大家也暗暗打量苏锦烟,想看她听了这些话会如何接招。
不过苏锦烟淡然得很,一来她不认识这个什么柳侍郎夫人,更不得知她有个混不吝的弟弟。顶多将这些人的话当作是羡慕嫉妒罢了。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从婢女手中接过茶,四平八稳地品茶。
众人见她没接茬,突然也觉得怪没意思起来。
有女人在的场合,免不了的话题便是衣裳首饰,很快,大家又聊到了今年时兴的衣裳款式上去。
柳侍郎夫人娘家是个暴发富,平日里出门喝茶,也惯爱炫耀这些。她起了话头,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可听说了,素芳阁前些日子又到了许多时兴的花样子,尤其是薄如蝉翼的烟罗绮,柔顺细腻,轻盈如云烟。”
“只可惜,”她故作叹息道:“听掌柜的说,拢共也就只有一匹半,另一匹不知被哪位贵人得了去,我便只得了这么半匹。”
“半匹已经不错了,我们总归是连见都还没见过呐。”
“这有何难,”柳侍郎夫人得意道:“我今日就带了张烟罗绮的帕子过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地帕子。质地轻轻软软地,看着只是那么一小块,展开之后却颇是宽大。果真如柳侍郎夫人所说,薄如蝉翼、轻盈如云烟,在阳光下看,还能见到百花金线。
有人不禁赞道:“素芳阁的工艺果真精妙啊,这么一匹布得值多少钱?”
“这哪是钱的事?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正是这个理。”
“诶?”这时,突然有人惊讶了一声:“我怎的看柳夫人手上的帕子跟世子夫人身上的衣裳很像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苏锦烟。苏锦烟因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望着廊下挂着的一笼雀鸟神游天外。
见众人突然看过来,她缓缓回过神:“怎么了?”
有人问:“世子夫人里头穿的那件衣裳可是素芳阁最新的烟罗绮?”
苏锦烟低头看了眼,略微迟疑地点头:“是素芳阁的没错,但是不是烟罗绮我不知道,衣裳是婢女给我准备的。”
烟罗绮花样纹路料子都极为特殊,也甚好分辨,这么一看,可不就是跟柳侍郎夫人手上的那块帕子一模一样吗。
然而,苏锦烟这不以为然的语气,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却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柳侍郎夫人。
柳侍郎夫人面上的笑僵住,手上那块帕子也仿佛有千金重一般,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收起来好,还是该怎么样。
亏得她得了张帕子还来炫耀,人家苏锦烟却穿着一整件,而且还当成里衣来穿,若不是膝下裙摆露了些出来,还当真没人发觉。
这般一对比,脸就格外的疼。
婉仪公主看了眼柳侍郎夫人局促尴尬的神色,又看了眼淡定自如的苏锦烟,觉得苏锦烟这性子是在对她胃口得很。
她对着苏锦烟促狭道:“你怎的这么拿宝贝不当宝?”
言下之意是说她居然这么低调。
苏锦烟也笑:“今日这衣裳是我从衣橱随便选的。不过,说起宝贝,我那里确实有很多,公主若是不嫌弃,回头我让人送些过来与你。”
“这可是你说的。”婉仪公主说道:“那我可等着了。”
有时候人的缘分就是这般其妙,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毫不相干的人瞬间结成好友。
两人的谈话带着点高山流水的味道,虽只是三言两语,却透着股自然亲昵。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暗想,这世子夫人才来上京没多久,何时与婉仪公主这般熟稔了?
婉仪公主对苏锦烟的热络态度,众人或羡或妒。但不论如何,经过了这一茬,许多人又开始调转方向,巴结起苏锦烟来。
倒是一旁的柳侍郎夫人和乔氏被冷落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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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宴结束,婉仪公主亲自送了一段路,然后才派人送她出门。
苏锦烟经过园子小径时,突闻身后有人唤她,转身看去,是个身着碧绿长裙的女子。
之前在花厅时苏锦烟也注意到了她。此女子文文静静,坐在婉仪公主下首不大爱说话,偶有人与她说两句,也只是矜持地点头。
但是那双清冷高傲的眼睛会时不时打量苏锦烟。
婆子们认得此女子,见她走过来,行礼道:“萧小姐安好。”
“你们先下去。”她吩咐道。
“这......”婆子犹豫,因为公主吩咐了要将世子夫人安然无恙地送出门的。
“无碍,”苏锦烟说道:“想必这位姑娘有事与我说,你们先回避一二。”
等婆子们一走,苏锦烟问:“不知萧小姐有什么话?”
“世子夫人果真冰雪聪明。”萧倩淡淡地冷笑:“我还未开口便知我所为何事。”
萧倩是萧丞相之女,也是段淑然的手帕交,两人在上京都颇有些才女名声。骤然得知自己的闺蜜被人羞辱,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之前茶宴上,她静静地看着苏锦烟春风得意了一把,然而却一点也不心急。因为此刻,她就要戳破她的美梦,让她知道自己所嫁之人心里爱的是别的女人,而她苏锦烟,只不过是权宜之下娶的利益妻子罢了。
“萧小姐倒底想说什么,”苏锦烟没多大耐心地问。
“世子夫人,”萧倩脸上挂着浅浅的嘲弄:“你恐怕不知,你的丈夫尉迟世子早在娶你之前,便许了他表妹白头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