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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喝牛奶了么?”
“给你的。”
陈修泽看看肖逍的素白小脸,喝了牛奶去换衣服。
肖逍喝了热汤舒坦不少,暖意从胃延伸到小腹,不过上来一阵还是坠的疼,她都想蹦高蹿起来,反正那阵是躺不住也坐不住,难受的要命。
浴室门开了,肖逍往旁边挪了挪,掀开了被子。
白天她趴陈修泽耳边说的话是想抱着陈修泽睡。俩星期了,陈修泽一直在隔壁床休息,但她没见陈修泽休息过。
许意说的一点儿没差,陈修泽的睡眠问题又来了。
陈修泽盖好被子躺下,把人轻轻捞怀里抱着:“好点了?”
肖逍刚嗯了声,腹下一疼,她吸了口气,动作僵硬。
乌黑长发从指缝滑落,陈修泽松开手,低头正色道:“疼就告诉我,不准撒谎。”
肖逍揽上他的腰:“第一天就这样,熬过去就好了,我不是那种一疼两三天的类型。”
“以前也这样疼过?”
“十五六的时候挺疼的,后来就没有了,除非是快来的时候不注意吃了凉的或者寒性的东西才这么疼,不过我都挺注意,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肖逍说着更纳闷:“我没吃什么也没受凉,怎么延迟了两个星期,奇怪。”
头顶没了声,肖逍抬头撞上略略失神的黑眸,拍拍宽阔的后背:“怎么了?”
陈修泽回神,与一双明亮无忧的眸子对视一瞬,温声抚慰:“我问过医生,偶尔一两个月不准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
“嗯。”肖逍又窝回他怀里,闭上眼打了个哈欠。
这半个月她都自己睡,半个多小时才会有睡意,现在往陈修泽身上一窝就想睡觉,要不说习惯可怕,陈修泽不在身边,她也没法入睡了。
陈修泽关了床头灯,拥好怀里的人很长时间没出声。
实际上,他主要问的是另一件事。
安全期并不是绝对安全,排卵谁也说不准,按时间算,应该是上个月在浴室的那次。肖逍结束例假第五天,按理说是在安全期,他没做措施,又是在浴缸里,结束后都冲洗干净了,没想到……
肖逍怀疑不到那方面也正常。
“明天章聿要过来,可能还那表情,你别往心里去。”肖逍迷迷糊糊地说,“从小到大,他都护着我,生气难免,过一阵就好了。”
小腹忽然变得热乎乎,她睁了眼。
陈修泽把手搁在她小腹上,掌心的热量不断传递,像敷了暖宝宝,涌上来的痛感都化解了。
难怪当初大学卧谈会,同寝室的姑娘说男人的手比什么都好用,她这会儿信了,确实很舒服。
陈修泽换个姿势让她平躺,侧在一旁抚摸平坦小腹,音调平缓:“生气才正常。”
挺慷慨的,肖逍还是感觉哪儿不对:“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章聿。”
陈修泽倒不避讳,直接应声。
肖逍好奇:“为什么?”
“整天有个跟你没血缘关系的男人在我跟前强调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会喜欢?”
“……”肖逍仰眸看他:“你跟事实较什么真,他就是我哥。”
“嗯,没血缘的哥。”没温度的回话。
肖逍扑哧笑了:“这种醋你也吃,没人规定青梅竹马必须走到一起,我和章聿是一类人,最多当姐妹。”
姐妹这种说法,陈修泽无法理解,不过也不怪他有其他想法,青梅竹马本来就是个暧昧的词儿,章妈妈的确拿肖逍当儿媳照顾了十几年,但是每当肖逍和章聿受别人撮合,两人必起鸡皮疙瘩。
能想象么,和另一个自己走入婚姻围墙,恶……这墙用不了多久就塌了,闹塌的。
陈修泽记起肖家墙面上挂的一张照片,拢了拢胳膊,话音低缓:“你出生他就可以抱你,我要等二十几年。”
肖逍更乐了,有时候陈修泽莫名的执拗,但是挺好玩。
五岁半的陈修泽抱着她?有些喜感,倒也温馨。
肖逍翻个身趴在陈修泽胸前,黑暗中隐约看到高挺鼻梁和平直薄唇,她认真地问:“你会抱孩子?”
陈修泽挑开散在胸前的长发,手一停说:“不会。”
“啧,三十一都不会抱,五岁半就能抱我?”肖逍不厚道地笑,“再说了,你那时候才不稀罕我呢,有多少漂亮小姑娘可以抱……哎!干嘛掐我。”她一下子起来坐端正了,摸了摸后腰。
“让你胡说。”
陈修泽的声音在昏暗光线里沉甸甸。
肖逍撇嘴,本来就是么。
“想抱自然会。”陈修泽拉回她一起冲向窗户侧躺,左胳膊垫到她脖子下面:“明天我在隔壁楼开会,碰不着他。”他掖好被子把手放回小腹上,“睡吧。”
肖逍缩在被子里,伸出右手与陈修泽的左手十指相扣,没多会儿进入了梦乡。
绵长呼吸扫着陈修泽手肘,他拥紧肖逍圈进怀里,由扣变成包着肖逍的手,望向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毫无睡意。
今天下午在经侦大队的商谈不太顺利,赵队长没料到一直追的地下钱庄案子还牵扯了大规模的非法集资,当即犯难,没立刻答应陈修泽的要求。
赵队跟队里的人商量后,这样答复陈修泽:“据我所知,赌场和地下钱庄不止岭城有,想一锅端要跨市合作,目前分不清他们有多少据点,查起来很耗费时间,难度也大。而且您罗列的这些罪名证据不全,非法集资这项我们未涉及,两个月内结案不太可能。”
陈修泽预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给赵队一个信封:“这家的业绩不好,只要有人给他们送钱,很快就能融进去。以你们的能力挖到这条营业链的主干不难,钱由我出,但要把背景做好,他们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赵队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有一个地址和几张偷拍的赌场照片,还有一张支票。
支票上一连串的零让赵队当场懵了,赶紧退回去:“这钱我们不能收,违反规定的。”
陈修泽没接,轻声慢语道:“我想这笔钱会原封不动回到我这儿,您说对么?”
“这……”赵队更犯难,传言中的陈修泽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轻飘飘一句话给他绕了进去。
聪明人听的出来,陈修泽要用这笔钱快速深入赌场和地下钱庄的核心,但又没说给,是借,那相当于他资助经侦大队结果这起案子,如果赵队不接受,案子会无限期拉长,到时候出现任何变动都将是经侦大队的失误,尤其这种案子转移财产逃离海外的情况很多,赵队现不能控制嫌疑人,一旦人跑了结案更遥遥无期,赌场和地下钱庄还会遍地开花。陈修泽无疑给赵队施加很大压力。
赵队再三考虑后表示:“这么大的数额,我需要上报领导再答复您。”
“是刘局?”陈修泽问。
赵队蒙怔,陈修泽又说:“好久没见了,听说正在省里开会。六点前请您回个信儿,我好做下一步安排,谢谢。”
有礼有节的回复,赵队却从淡漠俊容上感到无形的震慑力。
刘局调过来仅三个月,赵队听话音不如陈修泽和自己的直属领导熟悉,陈修泽说是给信儿做安排,恐怕已经安排完,他不能有异议。
果然他向刘局汇报后,不到六点就给了陈修泽信儿,开始联系临市和w市做部署。
跨省市的联动又限制在两个月内,任务艰巨。
一个星期前,陈修泽安插人混入地下钱庄放贷,又特意找了几个背景极为普通、经济条件不佳的人去赌钱,有一个放贷人甚至在第二周加入了集资队伍。
这人虽是进的一家理财小公司,仍是受到各种考查,靠着收买砸钱即将升职到中层,接触了集资公司的第二层人物,赵队的人将会以发展下线的名头进入这家公司。被安排的赌徒也将以带亲友玩的形式将赵队的人安插到各个赌场里搜集证据。
陈修泽的安排像一张网,悄无声息地没入水里,慢慢张开,等待时机捞起,一条污鱼也跑不了。
赵队得知后对陈修泽缜密的布局感到惊讶,要知道只有一个星期,陈修泽就织好网,等着他们扯开,让这些个污鱼自动游进去。
不过赵队也了然,污鱼们无非是为了钱走上违法的道儿,只要有钱再强的反侦察也会出现漏洞。陈修泽到底投入多少,他不能估量,他只知道这位商界翘楚的手腕要比媒体报道的强硬。
直掐要害,快又准。赵队接触过不少亡命的经济罪犯,但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有些打怵……
深夜的病房透着晚秋的凉意,陈修泽裹了裹被子,怀里的人翻身贴在他心口。
“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肖逍含糊说着,一下又一下拍他的肩胛,拍了挺长时间,顶不住瞌睡虫又睡了。
陈修泽低头落下轻吻,环住她感受浅绵呼吸和平稳心跳,直到凌晨。
第二天早晨,肖逍怒了,放出大招:“反正你晚上不睡觉,今晚分床!回去还这样,分居!”
门外俩送早餐的小护士石化,想歪了,脸红的像充血,呲溜跑了。
病房里,陈修泽摘了睡眠手环,倚靠床头神态自若:“分居连这两个小时都不会有,你确定?”
肖逍气:“睡俩小时跟没睡有区别?我也治不了你了,分居吧!”
陈修泽挑眉:“分居你去哪儿?”
“回家!”
肖逍胡乱一挽头发下床去厕所,出来见陈修泽还倚在床头,整个房间气压很低。
本来这一晚睡的挺好,七点她就醒了,陈修泽也醒着,她起来就翻看昨晚睡前给陈修泽戴的手环,上面显示的数字简直了。
两小时十七分啊,她能不生气么,天知道陈修泽一周的睡眠时间能不能赶上她一晚的。
陈修泽不看她,拿过腕表扣到手腕上,还没系好就下床。她走过去想帮着扣表带,陈修泽却径直越过,她仰着脸目送陈修泽进了浴室。
“……”
门响了几声,肖逍从口袋里拎出眼镜去开门,章聿站在外面。
“这么早,吃饭了?”她戴上眼镜让开路。
章聿递上小方纸盒和纸袋,不进屋:“你最喜欢的点心。”
肖逍接过纳闷:“不进来?”
“不了。”章聿扫一眼屋里,回眸问:“他呢?”
“呃……”肖逍瞧瞧紧闭的浴室门,回道:“换衣服呢,合着不是来看我的?”
“这不看完了么,等你做检查再过来。”章聿侧了侧身,“找了个人跟你作伴。”
一个短发小脑袋从章聿身后冒出来,肖逍惊喜:“胡胡?”
胡瑙伸出手摆了摆,跳到肖逍跟前,挺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在准备考试,我说来看看你,章大人说……”她偷偷瞄章聿,又赶紧收回眼神道:“不要给你添乱。”
“我在这儿都闲死了,添什么乱。”肖逍不满地瞥章聿,这厮又欺负老实人。
“闲死了?不对吧。”胡瑙转了转圆咕噜的大眼,“总裁姐夫不是陪着你吗?护士们刚还跟我说要被狗粮噎死了,每天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肖逍额头挂上三根黑线,无语了。
章聿弹了弹小脑袋瓜:“都什么辈分,还总裁姐夫,哪儿来的词儿?”
胡瑙捂着额头干瞪眼,章大人又欺负人。
浴室门轻开,陈修泽换回衬衣西裤走出来,章聿出声:“有事来聊一下。”
“总裁大人好!”胡瑙声音洪亮,就差敬礼,又挨一记爆栗。
肖逍拍掉章聿的手:“下手轻点。”
“就是!我这鬓角都剃了,没头发缓冲,可疼了!”胡瑙抗议。
章聿&肖逍:“……”
陈修泽望了眼门口,又看了看肖逍手里的东西,拿起外套往外走。
肖逍挽住陈修泽胳膊:“吃了饭再聊吧。”
“就两分钟,把你心疼的。”章聿轻啧,掉头就走。
陈修泽没说话,手机来电,他接起来出了病房。
肖逍手一空,低声咕哝:“至于么。”她返身回房,把东西搁桌上,没胃口吃。
胡瑙左右瞅了瞅,轻手轻脚关门,坐肖逍边上往外拿早餐:“总裁大人生气啦?”
“不知道说哪句惹毛了。”肖逍舒口气,想了想还是拿了块点心吃起来,反正她觉得不至于。
胡瑙惊奇:“咦,总裁大人不是可迁就你了么,亲自去买小面包,说喝热汤半个小时内送到。”
肖逍噎了一下,赶紧喝口水顺顺,轻咳两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护士站。不对,是医院所有护士站。”胡瑙相当诚实,“现在你是她们心中的偶像,能让商界大佬服服帖帖,虽然嫉妒还是有的。她们还想跟你要秘籍呢,不过依咱俩的交情,先透露给我吧,我都被章大人欺负的长痘了。”她眨巴眨巴眼,可怜状。
“……你还真……”肖逍突然想不出词儿来了,吃下半块点心压压惊,补全下句:“在医院混的如鱼得水,我放心了。”
“嗨,混口饭吃而已。”胡瑙大喇喇摆手,推过来一碗粥:“快吃吧,一会儿我陪你去检查,顺便传授点秘籍给我。”
瞧这当真的架势,肖逍不再搭腔,默默喝粥。
胡瑙安静地坐着等,望望外面阴沉的天儿,再望望身边温婉的人儿,流露惋惜的神色。当肖逍抬头,她迅速隐去了表情。
今天她可是带着章大人布置的任务来的,不管谁说漏了嘴,她也能给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