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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悦笑着摇了摇头,莞尔道:“我的立场,确实应该不希望你和云筹夫妻情深,相反,更应高希望你们夫妻不睦,希望裴家和云家结仇,可是阿笙你忘了么?我说过,我把你当妹妹,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好过,何况,事已至此,你和他好不好,于我们而言其实也没区别了,可对你却是截然不同的,我希望你能与他情投意合白头偕老,而不是形同陌路相敬如宾,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晓得,前者才应该是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对你自己最好的处境,后者,其实只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最好的退路,而你现在,尚且用不着为自己准备退路。”
听着傅悦的话,裴笙愣神下来,垂眸沉吟许久,似乎都听进心里去了,但是做不做,能不能做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置可否,只忽然歪着头问道:“悦姐姐似乎对云筹很赏识?”
“何以见得?”
裴笙笑道:“若非悦姐姐欣赏他,是绝对不会劝我放下对他的成见与他好好相处的,所以我猜,悦姐姐对他印象是极好的,好到觉得可以让我托付终身,对么?”
傅悦对她好的心,裴笙是全然看在眼里的,虽然认识不过两个月,可俩人从开始的一见如故,到这段时日的相处和深入了解,她坚信,傅悦是真心待她不会害她的,既然觉得她可以和云筹好好处着,定是相信云筹的为人的。
可……为什么呢?
如果她没记错,傅悦是前两日的满月宴才在裴家见到云筹的啊。
傅悦点了点头,坦言道:“是,我很赏识他,虽然只见过一次,对他知之不多,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嫁给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许是出自于直觉,我看人一向很准,没道理会看错他,也或许因为我相信你的父亲,不管如何,裴侯始终是在意你这个女儿的,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何执意让你嫁给云筹,可我坚信,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为你好的基础上的,如若不是他笃定云筹会是你的良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
尽管她对裴侯颇有揣测,可客观来说,她一直相信裴侯是个好父亲。
裴笙淡淡一笑,幽幽道:“或许吧,或许云筹很好,或许父亲都是在为我好,可那又如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阿笙……”
裴笙上前一些,拉着傅悦的手,浅浅笑着,眼底却透着丝丝哀婉与淡然,低声道:“悦姐姐,你不用再为我的事情伤神费心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些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我现在只想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去奢求,不抱任何期望,安度余生便可。”
“可是阿笙,你如今正值芳华,如何能这般心如槁木啊?”
明明在不久之前,是那么活泼娇俏神采飞扬的姑娘,可如今,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活力,反而死气沉沉……
裴笙摇了摇头,无喜无悲的样子,轻声道:“悦姐姐,我并不是心如槁木,我只是心里很彷徨,也很迷茫,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以何种心态去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桩婚事。”
所以,只能以这样无欲无求的姿态来面对了。
傅悦看着裴笙许久,终是只长叹一声,无奈道:“也罢,你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以后的事情尚不知如何,我也不能保证云筹当真可信,所谓日久见人心,你如此聪明,日后相处起来慢慢看,总是能看得懂的,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只要你记得,永远不要亏待你自己,明白么?”
裴笙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都记下了。”
……
两日后,傅悦开始了新一轮泡浴疗毒,如燕无筹先前所言,倒是没那么难熬了,她也静养府中,没有必要皆不再出门。
不过虽然不出门,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也都第一时间传到她耳边。
五月底的时候,东越第二波使臣抵达暨城,带来了东越皇帝亲笔所写的求娶国书,此事虽然这段时日已经商讨完毕,可也实在国书到了之后才公诸于众,东越以皇后之位求娶秦国真定公主,于两个月后,也就是八月初一举行封后大典。
此事原本知情的人不多,所以传开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与东越的结盟一事在寿宴之后就搁浅下来,两国一直僵持着,这次东越却忽然妥协退让,让人身为困惑,而最让人疑惑不解的是,东越使臣送回了和安公主,却没有再送来一位公主,也没有提及此事,显然是不打算双向联姻了,只求娶秦国公主为后,不过,虽然让人诧异不解,可到底是一件喜事,要知道,秦国的公主嫁过去是妃子还是皇后,对秦国的意义可是天差地别。
东越皇帝宇文煊早年曾有过一个皇后,说是难产而死,此后数年,宫中只有妃嫔再不曾立过皇后,这位皇后死得早,所以除了东越,其余几国几乎不曾听闻,如今真定公主嫁过去,只要诞下嫡长子,日后便是继承人……
此事一经定下,宫中便开始筹备为真定公主的嫁妆和送嫁仪仗,因为两国都城相隔数千里,如今离大典只有两个月,路上行程不下一个月,还不能保证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岔子,所以,要提前启程,便定下了六月中旬启程,至于送嫁的人,官员倒还好,一切自有章程,不过是礼部那些,再派两个权高位重的大臣去,可皇子要两个护送,究竟要谁去,尚未定下。
只知道,商议此事期间,荣王病倒了。
也不知为何,这段时日,荣王一改之前和太子明争暗斗的行事,竟变得格外地调,凡事都不与太子争执,朝中的事情也鲜少插手,与东越的一切商谈,他也不予插手,除了非得他参与的事情,其他的都不理会了,说是荣王妃病了,他在府中陪着,这次病倒了,也是因为太过担心荣王妃,且过了病气,才病来如山倒。
不过也因此,送嫁的事情,就与他没关系了。
皇帝一直称病,太子要监国,自是去不得,二皇子明王赵祎去了北境,四皇子惠王赵袛病弱,六皇子宁王赵褚六月底即将大婚,所以,此事就落到了裕王赵禩和晋王赵祈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