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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怔楞片刻。
慕容晓抬眸淡漠的看着在她眼中如同小丑的两个人,京都还真是小,在一间茶楼里都能碰到,不过,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插手的,需要让柳四娘自己面对。
见柳四娘并未出声,左小青气焰更胜,“柳四娘,你的面色倒是红润了一些,不过容貌不复以往,你就算穿再华贵的衣服也无法遮掩你丑陋的容颜?不过,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再伺候哪一个老头子?所以才过的这般风光?啧啧,真是不要脸,这才离开了相公几日,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中?”
在左小青的眼中和心里,她无法接受柳四娘过的好,她一直认为,柳四娘就该是过着沿街乞讨,见到她然后要求着赏口饭吃,可一下子见到柳四娘穿的也不错,且还有闲情逸致在茶楼里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她就生气了,满心的愤恨,所以说起话来完全的刻薄不留情面。不,应该说早就没有了情面。
王洛晨也刻薄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要脸!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以后你见到任何人都不要说你曾经与我有过联系,否则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他现在越看柳四娘就越觉得讨厌,总觉得柳四娘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虽说后来帮着他一起爬起来了,但是他在柳四娘的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柳四娘着实太过可恶!
柳四娘渐渐回过神来,听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顿觉十分好笑,时至今日这二人仍旧是如此自以为是,且还有那般龌龊的心思前来讽刺谩骂于她。他们真当她还是以前的善良无比的柳四娘?还是以前为了相公和名义上的妹妹尽心尽力的柳四娘?
她早就已经反省了!
望着其他座位上的人交头接耳的看着这边,她冷笑一声,便悠然的回道:“最不要脸面的应该是二位吧?口出狂言污蔑于我,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当真有些好奇二位,是不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活在自己编造的梦里?再者,你们一个背弃年少妻子另娶他人,一个救你一命并收留下后作为妹妹般对待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厚的脸皮,站在这里指桑骂槐?”
“在座人双眼明亮,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你们自欺欺人觉得有意思吗?当真以为自己那点儿龌蹉事儿被掩藏的极好?王洛晨,左小青,你们在我重病仍旧是在外跑来跑去为你们谋取荣华富贵的时候勾结在一起,然后又不知羞耻的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当真以为日后不会有报应?我告诉你们,报应要来了,不是你们的,用了肮脏的手段夺过来,始终也保不住!希望不久以后,你们还能有力气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昂。”柳四娘一番话说的极为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
四周的人更是对王洛晨和左小青指手画脚,其中还有认识王洛晨二人的,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着关于王洛晨二人忘恩负义将他们的事情描绘出来。
一个个投递在王洛晨和左小青身上的眼神都是鄙视的。
王洛晨面红耳赤,颤抖着手指着柳四娘:“几日不见,你竟然变的如此伶牙俐齿!”
“就算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又如何?你觉得凭现在的你有资格享受这一切吗?将我当成妹妹一样对待?这句话不知你是如何说出口的,你早就知道我喜欢相公,我曾不止一次的向你提起,只要让我做相公的妾就可以。我会将你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可你呢?却恰恰相反,想要将我嫁出去。若非你如此待我,我又怎会到最后将你撵出去?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们何干?”左小青气愤不已的说道。
与无赖的人讲道理,绝对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柳四娘气节,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有些浮躁。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条狗咬了从小养它的主人,将它主人咬成了重伤,却丝毫没有忏悔之意,反而缝人便说是主人没有主动将大腿给它咬,所以它才将主人浑身咬了个遍来报仇。”慕容晓忽然出声。她面带轻柔若春风般的笑意,所有的话都带着笑意缓缓而出,四周看笑话的人听了愣了一下后,便是反应了过来,原来刚才那几人的事情其实是一出狗咬主人的戏码!
柳四娘在慕容晓的轻柔话语中也再次稳了稳心神。
紧接着慕容晓又道:“想知道最后狗的下场吗?”
左小青和王洛晨面色发黑,因他们拿捏不准慕容晓的身份,能够污蔑柳四娘的话,却万万不能来谩骂慕容晓,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狗因为背弃主人,还将主人咬的半死,虽然得到了满屋子的肉,但是狗太贪婪,每天都将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没过几日肉全没了,狗便将已经烂掉的菜叶都吃光了,最后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它又将半死的主人吃了,连骨头都吃了,直到什么都没有后,它开始走街串巷,可它的事迹所有的狗,所有的人类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会给它食物?所以它只能一天天的消瘦,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有主人疼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是它将这一切都毁了,最后它饿死了,死了后尸体被各种动物分食,连个骨头都没有留下。以为这就完事了吗?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知道它做的事情后,将它的魂魄碎尸万段,下十八层地狱,再下油锅,每日皆如此的折磨。”
慕容晓说的特别的平缓柔和,可听在某些人的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
虽说是狗的故事,但却是在含沙射影的说王洛晨二人。茶楼里的人若是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多的人开始指责王洛晨和左小青。
柳四娘感激的对慕容晓笑了笑,然后对着王洛晨和左小青道:“放心,她不过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若是你们为此计较,便是承认了你们是故事里的狗。”
“你!柳四娘!你很好!你现在就是嘴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挺过几日!”左小青面红耳赤,对慕容晓有怒,但是却不敢骂,骂了岂不是就承认了她是那条狗?但是柳四娘却对她如此冷嘲热讽,她日后绝对不会让柳四娘好过!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日后柳四娘日子过的凄惨,前来求助于她,她也绝对不会可怜,甚至是连一口水都不会给柳四娘。
王洛晨紧紧拉着柳四娘,“别与她废话,她不过就是嘴硬。”这里人多,说话多有不便,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后,对他的生意肯定有影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与以往不同的柳四娘,眼中越发的冰冷。
柳四娘微微一笑,“是吗?”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王洛晨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对她趾高气昂的谩骂。王洛晨虽然现在得到了一切,但是之前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她在掌控,当真以为生意是那般好做的?用了手段夺过去了,是否能够守得住?
之前是她一直黯然神伤,被他们的背叛刺激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如今她俨然是换了另外一番心境,绝对不可能再因为他们而让自己难过。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活着!
王洛晨望着柳四娘那诡异的笑容愣了一下,觉得柳四娘似乎是话中有话,便防备的看着柳四娘道:“现在的你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做什么?”
他在试探!
柳四娘一眼就看穿了王洛晨,他难道是怕了?怕了吗?
左小青一向是沉不住气的,看着柳四娘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管现在茶楼里有多少人,便是扬声骂道:“以前最起码你还是个有下人伺候的正房夫人,现在不过就是别人身边的下人,还当自己可以叱咤风云?别在胡思乱想了,贱人永远不可能翻身的。”其实她表面看上去对柳四娘不屑一顾,甚至用各种言语侮辱,但是当她看到柳四娘过的并不落魄的时候,她其实有些慌了。
柳四娘之所以被打倒,是因为柳四娘以前最重情,而且很善良,但如果一个人有了变化,那么或许就会变得有些可怕了!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柳四娘这一笑之间,都有些胆怯了。
“她并非是我的婢女,而是我的朋友。”慕容晓语气极为慎重而响亮。
柳四娘心口一颤,眼睛略微发红的望着慕容晓,未曾遇到慕容晓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不过几日,最后的下场就是在衣不蔽体,房不遮雨的地方乞讨的活着,永不见天日。可在她最为狼狈,即将沦落于监牢的时候,慕容晓却站了出来!
如今重遇王洛晨和左小青,她虽说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底一直在流血。慕容晓仍旧是在她难以招架的时候帮她,护她。
她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她没有资格埋怨一切。
左小青面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晓,不甘的说道:“救了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当真以为她是一个宝?她是不是没有将关于她的一切告诉你?我现在就将她那恶心的事情告诉你,看看你是否帮错了人。当年相公病重,家里刚刚有起色,却因为相公药费昂贵,柳四娘当时还有些姿色,所以……”
“闭嘴!”柳四娘站起,目光阴狠的盯着左小青,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左小青!
“让我闭嘴,凭什么?我现在就要让大家知道,你是如何背叛相公的!当时你为了能够让生意维持下去,竟然与一个富商勾搭在一起!你美其名说是为了相公,其实是你在掩饰你与那人的奸情!”左小青挑衅的回望着柳四娘。
王洛晨同样面色发黑,冷冷的望着柳四娘:“是你先背弃我,而非我背弃你。你在与人偷情的时候,可曾想起过我?我虽然重病,但是还没死!”
柳四娘紧张的看着慕容晓,就怕慕容晓会嫌弃她。
左小青得意洋洋,似乎已经看到了柳四娘被众人谩骂,导致以后仍旧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可惜,要让左小青和王洛晨失望了。
慕容晓起身鼓掌,目光清冷的游走在左小青和王洛晨的身上,笑意盈盈的说道:“精彩,真精彩!”
“你!”左小青有些不可思议。
柳四娘心中狂喜,慕容晓没有看不起她!若说她最后悔的事情还有什么,那么就包括这件事,当时王洛晨重病,每日耗费大笔银子,早就已经入不敷出,将面临着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危险,她一人**撑着一切,最后为了救王洛晨的性命还有他们一起创造起来的那间铺子,她含着泪答应了那富商。
可没想到的是,她如此付出,王洛晨竟是不领情,反而恨了她!
时至今日,她后悔不已!更加觉醒,今生不会再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的牺牲自己,因为不值当!
“这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故事,王公子,王夫人,你们为了能更加的抹黑柳四娘,不惜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编造谎言,当真以为你们的谎言如此高超,可以欺瞒世人?”慕容晓轻笑一声,反问。
在左小青要辩解之前,慕容晓对柳四娘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柳四娘立即点头,“好。”
接着,二人无视气的脸色发青的左小青和王洛晨离开。
慕容晓和柳四娘前脚离开,茶楼里的客人便开始更加不客气的议论着王洛晨和左小青。
左小青扬着脖子,解释道:“我说全部都是事实!”
谁知,其中有人大笑回道:“这位夫人,我还未从见过像你这般不知羞耻,更不知道如何知恩图报的人!她毕竟曾经救过你,可你抢走了人家的夫君,如今又要毁人家的名声!你的心肠可真是狠毒啊!”
“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我……我……所有的一切本该就是我的。”左小青小声的辩解着,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的辩解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见状,左小青更是恨柳四娘,该死的柳四娘!
王洛晨则是紧抿着唇,面色难堪的拉着左小青离开茶楼。
从茶楼离开的慕容晓和柳四娘乘坐着马车在赶回府里的路上。
柳四娘一直低着头,似无法面对慕容晓,左小青的话让她重新面对着不堪的过去,那段过去,她一直想要忘却,以为自己终于忘记了,可始终都未曾忘记过,那是一道太过深刻的疤痕,一辈子都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做过的最肮脏的事。
“怎么了?”慕容晓忽然开口。
柳四娘抬头看向慕容晓欲言又止,“我……我……”
“那只不过是一段过去,是你为了一个心狠歹毒的男人做过的最最愚蠢的事情而已。若你为此神伤痛苦,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慕容晓柔声道。
“不,我很肮脏。”柳四娘将脸别过去,努力抑制着眼中的泪水,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也足够心肠硬了,可左小青还是能够轻易的让她痛苦,让她害怕最后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会失去。
慕容晓握住柳四娘的手,从手上传过去一点点的温暖,“你的灵魂比任何人都干净,身体算得了什么?柳四娘,若是自怜自哀,那么,你就不是我认识的柳四娘了,我认识的柳四娘在经历如此多的打击后,坚强的心无人能够再伤半分,更是能够让曾经让她受过痛苦的人付出代价。而非此刻要忍耐着泪水。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时间舔舐着过去的伤口流着泪去生活,我们需要的是有一颗坚强的心,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到,让自己过的开心,过的快乐,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算对的起自己,也不枉在世上活一回。”
“我给你机会,痛哭流涕的机会。等到了家后,希望你能收起眼泪,带着笑面对以后。”慕容晓轻声说着。
柳四娘转过头来,眼中泪夺眶而出,她靠在慕容晓的肩膀上,默默的流着泪,心中将慕容晓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当天夜里。
慕容海得到了五百两的银子后,只用了十两的银子将李梦下葬,然后又将慕容昕卖了一家青楼里,原本青楼的老板不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只是见到了慕容昕如花似玉的美貌的时候,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给了慕容海五两的银子算是买了慕容昕。
对于慕容海而言,慕容昕是累赘,他可不想日后要花费巨额的费用来给慕容昕治病。
深陷于青楼的慕容昕因为疯疯癫癫的,被老鸨当天晚上就是一阵鞭打折磨,终于害怕不敢再闹。
慕容海揣着仍旧是五百两的银子回府后没过多久,慕容晓就来了。
他将银子摆放在案桌上,闪亮亮的,有些晃眼。
慕容晓望着那亮光闪闪的银子,眼底似划过一丝笑意,“看来爹如愿以偿了。”
慕容海防备的看着慕容晓,他算是见识到了慕容晓的不简单,随意的想个法子就能让他暂时脱离险境,不过,他的这些银子可不想给她们分割去,他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慕容晓并不在意他的冷漠,接着又道:“我听说爹将二妹卖给了青楼?”当她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时,着实惊了,意外了,她知道慕容海是个混蛋,但是却没料到慕容海竟是比混蛋更混蛋!在自己已经得到了大笔银子今后生活都无忧的情况下,竟然将已经疯癫的女儿卖入青楼,怕是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只有他能够做得出来!
时至今日,慕容晓可以肯定,慕容海眼中只有自己,其他的人只要没了能够利用的可能性,全部要丢入尘埃里!
真是一个可恨,其实还有点儿可悲的人!因为他怕是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如何利用五百两的银子还有卖女的银子让日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儿。
慕容海理直气壮,一点儿惭愧的表情都无,他立即回道:“她如今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况且家中已无钱为她治病,到了青楼,若是她听话,没准老鸨会给她治病。最重要的是,她与乞丐苟且,想必不会介意沦落于青楼。此事,你没必要担忧。”
呵!慕容晓嘴角边的笑意冷了几分,真是为慕容昕可怜!这些年来一直为慕容海尽心尽力,所有的一切都听从慕容海的吩咐,最后竟然沦落到青楼中!不过,也算是罪有应得,一切都是报应。
“若没有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慕容海实在是不想与慕容晓多说一句。他有了这些银子,就完全不在意慕容晓与楚王取消婚约的事情了。
慕容晓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笑道:“爹,我的确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慕容海不耐。
“娘看病没有银子了,如今爹有五百两的银子,而娘看病买药差不多需要两百两左右的银子。”慕容晓浅笑盈盈的说道。
此话一出,慕容海圆瞪双目,“什么?两百两的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娘是爹的结发妻子,如今娘重病也有爹的责任,难道爹想推卸责任?”慕容晓朝前走近一步,气势逼人的质问道。
“我只能给你十两的银子!既然是重病,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还如此浪费银子做什么!”慕容海从桌子一角拿出十两给慕容晓。让他拿出两百两银子绝对不可能!有两百两银子,他都可以买好几个美妾了。
慕容晓眸子一暗,冷笑道:“爹怕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娘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只要娘一天是你的夫人,那么,你就必须为娘治病!难道你要让你薄待结发妻子的名声传遍京都?其中利弊爹还是自己衡量清楚吧。”
“什么?那可是两百两的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我与你娘早就没有了夫妻情分,如今你们竟然如此逼我,那么就别怪我心狠!原本还顾念着曾经的夫妻情分,现在别想我再心软。我要休了你娘!”慕容海气愤不已的说道。
原本慕容海以为慕容晓会求他,谁知慕容晓竟然回道:“不是你休了我娘,而是和离。”
“和离就和离!以后我们之间毫无关系,到时候你可别求我。”慕容海冷笑,看着慕容晓简直是在看一个疯子,他现在有了五百两的银子,日后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而女人一旦离开了男人,还想有好日子过,怎么可能?
望着慕容海那得意洋洋布满皱纹的脸,慕容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语气出奇的柔和,“既然如此,便麻烦爹在和离书上签字。”她从袖口间拿出一张文书,看过去,竟是青山国的和离书。
慕容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你竟然准备好了和离书?”
“是啊,在我准备来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你绝对不会拿出两百两银子。”慕容晓轻笑一声,不怕慕容海临时反悔,此时的慕容海完全被不用劳动分毫就能得到的五百两银子迷昏了眼,哪里会想那么多?
“若你以前也有现在这般聪明的话,我必定会对你不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慕容海冷笑一声,执笔痛快的在和离书上留下慕容海三个大字,又按下了手印。
慕容晓仔细的看着和离书上的字和手印,确认无误后,抬眸看向慕容海:“既然你现在与娘没有关系了,那么,现在,立刻离开!”
“什么?是你们离开!这里是我的宅院!”慕容海大惊,不可思议的反驳道。
闻言,慕容晓含笑望着慕容海,轻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娘的陪嫁,地契还在娘的手中,怎么可能是你的?若不想我去报官告你私闯民宅,现在带着你的儿子立即离开。”
慕容海大惊!突然想起来了,当年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唯一有的就是这座祖上留下来的宅院,然后为了能够迎娶陈蓉,就将这座宅院的地契当成了聘礼送过去,等陈蓉嫁过来的时候,这座宅院也成为了陪嫁。
可当时他想的太多,而且不久后还与李梦勾结上了,早就忘记了要回地契,并更改地契上的名字!
“你!我可是你爹!”慕容海大怒。他可不想再用不菲的银子再去买宅子,他刚才还在窃喜,能让碍眼的陈蓉和慕容晓离开,可没想到眨眼之间被撵出去的人竟然成为了他!
慕容晓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和离书,“现在已经不是了,莫要让我说第二遍。”
扔下这句话后,慕容晓头不回的离去,任由着慕容海在背后口出污秽之言。
一切都不重要了!陈蓉有了自由之身,与慕容海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接下来慕容海必定会为他这些年来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海矗在原处,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他还在失神之时,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嚎啕大哭声由远至近。
慕容宇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煞白的脸上都是灰锵锵的泪,“爹,慕容晓那个贱人竟然要赶我们走,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里可是我的家,她凭什么赶我走?”
慕容宇从小到大被李梦呵护的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即使知道自己以后不能传宗接代了,但他仍旧未曾收敛过,仍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个美婢。可,竟然让他离开这里?
“哭什么哭!看你那个鬼样子!”慕容海怒斥一声,面色发黑,越是看着慕容宇越是觉得慕容宇不成器,玩女人玩的都亏空了身体!可他可以对女儿不看在眼中,但是毕竟他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不能传宗接代了,但是还能给他养老。
“爹,我们可怎么办啊?你去打慕容晓那个贱人,她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敢这般对爹!”慕容宇眼睛发亮,劝着慕容海。
慕容海深吸一口气,踢了一脚慕容宇,“给我长点记性,慕容晓已非以前的慕容晓!”他知道,若是现在不离开,慕容晓当真会说到做到!她一定会去报官,到时候他就算是丢尽了脸面!
“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跟我一起走!”慕容海冷声命令道。
半个时辰后。
慕容海和慕容宇一同离开了。
用的时间倒是不长,下人来报,他们走的时候只是随意的拿了几件衣服,其他东西一概都没有拿,慕容晓忍不住笑了,“看来,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依我看,大概是因为那五百两的银子,所以才会离开的如此痛快,就连走也不想带一些太重的东西。”柳四娘轻掩着嘴笑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她要感谢李府如此大方,拿出了五百两的银子打发慕容海,否则她想要做的事情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达到了目的?
“日后他会不会找上门来?”陈蓉担忧的问道。
“若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他会的。只不过娘无需担心,就算他找上门来,他已没有资格进来,只要他胆敢闯进来,便去报官就可。从他踏出府门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见到娘。”慕容晓向陈蓉解释道。
“是啊,夫人,你别担心。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上门闹事的。就算是上门闹事也可,只不过到时候我们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柳四娘笑道。
“为什么?”陈蓉疑问。
慕容晓轻笑解释道:“我在寻找另外一处宅子,过段时间我们就搬过去,到时候这里已经卖出去了。”
“好!娘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陈蓉立即激动不已。其实子啊这座宅院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许多事情都是不堪的回忆,有时候会触景生情,不如离去。
“娘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争取这几日就搬走。到时候其他的下人重新发卖了就可,只留下顾青娘两个就可。”慕容晓点头回道。
陈蓉立即点头,无论慕容晓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
太子东宫。
南宫云墨按照以往的希望喝下一碗养神汤后,命宫人传了他的通房侍婢前来。
在美婢刚刚脱下衣服,他走近的时候,美婢竟然一下子晕倒了!
“怎么回事?”南宫云墨蹙眉问道。
门外宫人听到声响后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南宫云墨指了指晕倒在眼前的美婢,“她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晕倒了?殿下还想让谁伺候,奴才这就去传人。”宫人立即问道。
“先将她带出去吧,今夜不需要人来伺候了。”南宫云墨蹙着眉命令道。
宫人领命上前,可刚刚有些靠近南宫云墨,便是被一阵阵恶臭险些要熏死!他立即紧紧捂住鼻子。
“怎么了?”南宫云墨两眉蹙的更深,美婢忽然晕倒,就连眼前一直随侍跟前的宫人怎么会忽然变了样?为何捂住了鼻子?
宫人哭着脸回道:“殿下,您身上,不,是这个屋子里好像有股子怪味道!”
“什么?”
半个时辰后,御医小跑前来,当他进了南宫云墨的寝宫时,那股子恶臭味道更加浓烈,似乎整个寝宫里都是那股子味道,幸而御医之前听到宫人的话后,准备了一个口罩,连忙带上,才敢踏入寝宫。
此时,南宫云墨黑着脸坐在床榻上,他到现在都不解这股子臭味为何他会闻不到?最重要的是,他一向爱干净,怎么可能身上会有臭味?
御医忍着想要呕吐的**小心的诊着脉。
过了好一会儿,他震惊的高呼道:“殿下中毒了!此毒微臣从未见过!殿下身上有恶臭也是因为此毒而起。最重要的是,此臭味可能要跟随殿下整整三个月左右。还有……还有……”
南宫云墨面色顿时发黑,三个月?竟然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他哪里都不能去!那么,这三个月内必定会发生许多变数!是谁?竟然对他下如此阴毒的毒?难道是南宫云城?“还有什么?”
“还有此毒伤了殿下的根本,殿下怕是三年之内都不能宠幸女子,否则一旦碰了女子就会立即精尽而亡!”御医低着头回道。
太子殿下三年内不能碰女子,那么就势必不能在三年内娶正妻剩下子嗣!这可是危及太子之位啊!
南宫云墨僵硬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而,此时房顶上,身着一袭夜行衣的无影听到里面的对话后,嘴角上扬,在夜里嘿嘿的笑了两声!好久没有害过人了,太过瘾了!
接下来去惠妃的宫里!
他该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惠妃!
嘿嘿,怎么整能一鸣惊人,让主子满意,最后称赞他?
这事儿,要慎重,要好好想!
……
翌日清晨。
天刚亮,惠妃的寝宫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叫声。
在外守夜的宫人闻声立即闯了进来。
“皇上,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又听见惠妃娘娘一声惊叫,几名宫人看向坐在铜镜前的女子,一下子都惊吓住了。
就连躺在床上的皇上也是一脸的震惊。
惠妃娘娘一项最珍视的头发没了!而且……而且,简直是让人难以企口。那头顶被剔出了一个骷髅头的样子!是骷髅头,一张嘴大张着血盆大口!嘴巴那一块头皮是彻底被刮掉,所以看上去极为骇人!
目光再下移,一下子更是让众人险些吓晕。
惠妃娘娘那曾经黑亮如绸缎的头发竟然长在了腰上!
是长在腰上!
惠妃娘娘惊慌的想要拽下去,可偏偏拽不下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昨晚还是美若天仙的惠妃娘娘,这一刻竟然完全变了!因为太过无法入目!
……
无影将一晚上的丰功伟绩得意洋洋的向赵荫禀告。
赵荫闻言,红润的唇上带着一抹笑意,“做得好!”
“主子,还有谁需要整顿?”无影眉梢上喜意洋洋,摩拳擦掌的还想大展身手,他刚才又想出了很多整人的招!
赵荫抬眸扫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无影神色正了正,收了心思。
……
当南宫云城出现在惠妃的宫中,见到惠妃娘娘现在的模样后,大惊!
一动不动的望着惠妃。
良久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云墨闭门不出,据说是吃错了东西,浑身恶臭,得三个月才能恢复,那么,为何惠妃会变成这番模样?!
其实,南宫云城见到惠妃时,惠妃已经做了修整,将腰间的头发剪掉了,等剪掉了她才发现,那些头发都是被缝在了腰上的肉里!至于头顶,只能剃干净。
惠妃含着泪摇头:“不知道。”
皇上早上落荒而逃,到现在都未曾再出现,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留下。
“给本王查!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宫里动手!”
……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慕容晓与柳四娘一早就出了府,命人找了几处宅子,她们来一个个看看,哪一个比较合心意。
看了一个上午。
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都看的眼花了,随意找了一家酒楼准备用些午膳后,再做决定买租下哪一个。
一边走进酒楼,二人一边聊着。
“最后看的那宅子不错,四合院,不大不小,正好适合我们几个人住。”慕容晓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看的最后的宅子,那宅子里种着一颗桃树,她最是喜欢吃桃子。
柳四娘点头:“我也很喜欢,若是大小姐也喜欢,那么今日下午我们就去订下如何?”
“好。”慕容晓点了点头。
酒楼的店小二迎上来,“二位客官今日酒楼被人包了!”
闻言,慕容晓这才注意到酒楼里很安静,除了不远处有一桌坐着两个人,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等等。
那两个人她认识,其中一人带着那冒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另外是一名女子,是那日她无意闯入马车里见到的绝美女子。
“主子,是慕容小姐!”无影听闻声响看过去,一下子愣了,竟是慕容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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