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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季恒这天回来得很晚,因为很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很多事情必须要安排好,这样才能后顾无忧地好好度一个二长假。
打开门时,一室漆黑,静悄悄,连一向听到门口动静喜欢跑过来黑丑都没有来迎接。他摸到灯掣打开,不由心下奇怪。下班时他给萋萋打电话,电话却占线。他知道她近也很忙,便给她发了条短信告知自己要加班。这时拿出手机查看,短信仍旧没有回复,他再次打了她电话。
这回电话却是关机状态,他茫然地听着那头一个机械女声,站玄关发怔。
半晌后,似乎是有一声“喵”叫传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又一声“喵”叫寂静夜里清晰传来。他换上拖鞋,循声朝卧室走去。打开灯后,明亮光线下,他视线很就被床上笼起被子吸引了,而黑丑也慵懒地蜷缩他床位。
他不觉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低低叫了一声:“萋萋?”
她脸几乎埋进了枕头里,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他等了一会儿,探身摸她额头,手心刚刚贴到她肌肤却被她伸手推开。她翻了个身,背朝着他,简直跟早上赖床一样。
他忍不住好笑:“怎么这么早就睡了?”现才晚上九点多,她早上喜欢赖床,晚上却又恶习难改不肯早睡,向来很少这时候就上床睡觉,除非是他也床上,而那时候却也是睡不成觉。
萋萋没有答应。
姚季恒不放心,又伸手过去抚摸她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一次萋萋没有推开他手,他把手心贴她额头上,一时也察觉不到手心里温度是睡出来温热还是发烫。
隔了一会儿,他以为她又睡去了不会理他时,她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似乎带着睡眠低哑:“就是想睡觉。”
他手她额头上停了停,放弃了拿体温计想法,终于笑道:“那睡觉。”
姚季恒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心,走出卧室后,径直到了厨房,然后不知道多少次拉开那只秘密橱柜。里头还有四瓶酒,还是保持她上回自餐厅回来后一个躲卧室喝掉一瓶酒后数量,所以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私下喝酒了。而醒酒器也原来地方,没有任何刚刚被使用过痕迹。
然而,他明白酒可以再添,不一定会完全对得上原来数。他又仔细谨慎地拿起醒酒器闻了闻,里头几乎已经没有残余酒味了,不可能近使用过。
后关上橱柜门时,他舒了一口气想,她也许就是昨晚没睡好,想睡觉而已。
萋萋睡觉了,他也早早沐浴洗漱。
再次走到床边时,萋萋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拎下大摇大摆占领了自己床位黑丑,掀开被子上床。黑丑地板上仰望大床“喵喵”叫。
姚季恒不为所动:“黑丑,去窝里睡觉!”
黑丑也不为所动地继续“喵喵”叫。
姚季恒担心它吵醒萋萋,只得探身一把捞起它,让出一点自己床位。自从进入冬天,黑丑主纵容和娇宠下,俨然和他抢床位已经成了习惯,自动自发地调整了一个舒服姿势,窝枕畔。姚季恒索性让出半只枕头给黑丑,自己朝萋萋那边挪动,也习惯性地一只手穿过她颈下,侧身紧贴她背躺下。
萋萋终于动了一下,他她耳畔低喃:“好好睡觉,今天晚上不打扰……”
第二天早上,姚季恒运动完毕进入卧室时,萋萋已经起床,正坐梳妆台前细细描眉。他难得见她不赖床,以为是睡得早,走过去情不自禁把手搭她肩上,问她:“昨晚睡好了?”
萋萋肩头一颤,眉笔也跟着画偏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突然出现吓到了。他看着她眉毛上多出来那一点淡淡咖啡色,忍不住笑了:“给擦……”
然而,她立即放下眉笔,自己拿起化妆棉几下擦净了。
他怔愣间,她后对镜检视了一遍妆容,站起身拿起自己包,说:“去上班了。”
“不吃早餐?”
“早上有事,不吃了。”
姚季恒笑容渐渐隐退,看着她背影走出卧室,莫名地想到头一天早上这间卧室被黑丑叫醒时,她也是妆容脱俗、衣饰整洁,拿着包就可以出门上班样子。后来她也确扔下他很就出门上班去了。
客厅里传来黑丑“喵”叫声,他走过去时,大门刚刚关上,而黑丑猫碗里已经倒好了妙鲜包,黑丑叫了几声,低头吃自己丰盛早餐。
姚季恒也提早了半个钟头到达公司。向来比他早半个钟头上班Jenny看见他来了,虽然没忍住面露讶异,但很也微笑道一声:“早,姚先生!”
姚季恒微笑应答:“早!”
Jenny反应过来后,并未因为他提前上班而手忙脚乱,照例他进办公室不久,给他煮了一杯咖啡送进去,然后例行汇报今日行程。几分钟后,她又把整理好今日待阅文件放他写字台上,上面却是一本像是画册厚重铜板书。
Jenny留意到他视线,解释:“这是世通送来上回周年庆纪念画册,因为您也有参加,所以送给您一本留作纪念。”
这种精美华丽纪念品向来是宣传意义大于实际作用。姚季恒点点头表示知晓,压下一早上脑子里纷杂念头,强迫自己暂时专心投入工作。
两个会议后,他有了片刻放松时间,啜饮咖啡时,视线不经意又看见了那本放文件上面画册。他放下咖啡杯,拿起画册漫不经心地翻看,很地,视线却定定地停留一张照片上。
那幅画面他并不陌生,此时此刻再次相对,暗黄色光影里,他恍惚看见她举起酒杯对他笑。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宴会厅角落里,她旁若无地斜倚沙发,频频举起酒杯饮酒,动作很肆意,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优雅,像她身上酒红色细肩带裙子一样,没有任何违和感,妥帖而自然,仿佛天生就是属于她,令转不开视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而她忽然一抬头迎上他视线,没有任何被窥视不自然,仍旧举起酒杯,笑容也旁若无:“先生,要来一杯么?”
她头发挽起,肤色雪白,唇色嫣红,脸上是笑,大眼却似笑非笑,酒红色细肩带裙子璀璨华灯下如水荡漾,暧昧而迷离。
明明是很有风尘气息画面,可是他看着那样她,却只有漫不经心优雅,肆意而高傲。
那时他瞬间怔忡后就想,这是一个经常借酒浇愁女。
晚上,萋萋回来得很晚,打开门时,一室暖黄色光芒映眼底。
姚季恒坐茶几边沙发上,面朝她而笑:“萋萋,们来喝酒。”
她视线移向茶几,上头放着她熟悉醒酒器,里头有她熟悉酒,旁边还有两只酒杯,两盘水果沙拉。这本来是她很熟悉场面,可是那多出来一只酒杯和由他嘴里说出这句话令她匪夷所思,半晌后不冷不热笑了一下:“为什么要陪喝酒?”
“陪喝酒就告诉一个秘密。”
萋萋本来想说“秘密跟没关系”,可是动了动嘴,终于没有说出口,反而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醒酒器就倒了一杯酒。她拿起酒杯时,姚季恒握住了她手腕,“等等——
萋萋问:“不是要喝酒?”
姚季恒笑:“但不是这种喝法。”
他拉她坐下,把一盘水果沙拉推到她面前,“还没吃晚餐吧,先吃点垫底。”
萋萋又笑了一下,却是嘲笑:“姚季恒,喝酒没有那么多讲究,想喝就喝。”
姚季恒仍旧紧紧握住那只酒杯,坚持说:“先吃点水果。”
萋萋拿起叉子胡乱吃了几口。
姚季恒把另一只酒杯也倒了酒,这才松手把这杯酒递给她,自己举起另一杯,朝她而笑:“萋萋,还记得们第一次见面吗?”
萋萋举起酒杯动作一顿,下一刻还是把酒送到嘴边一饮而,放下酒杯,一边倒酒一边说:“不就是相亲吗?”
“不记得请喝过酒吗?后来把酒淋了身上……”
萋萋愣了一下,忽然笑道:“那有没有很生气?有没有道歉,有没有问衣服尺寸?有没有不要衣服,送回家?”
“不,后来不是这样。”姚季恒看着她脸上若有似无笑,继续认真地说,“说是波士顿编给余锋听故事,真正事实是,把酒淋身上后,没有生气,也没有道歉。”
她只是放下酒杯,笑吟吟地伸出手指头他胸前擦了几下,动作仍旧肆意,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优雅。然后,还不等他意识到,她又拿起自己酒杯塞到他手里,笑着对他说:“今天已经喝了很多酒,自己喝,再见!”
然后,他就那样看着她转身,摇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