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八节 怀疑

皇帝出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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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子赶着牛车经广武到新密往登封方向走去。

    在路上蜂子对陆文夫说:“我们今晚就住在密县,明天一大早我们便赶往登封,你在路上莫要声张,听你口音是山西人吧?”

    陆文夫:“山西沁水人。我这条命既然是你救的,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可要好好的报答你。”

    蜂子不语。心中想,人皆有慈悲之心,否则怎会救你,但这八路中队长也很勇敢,这种人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脊梁。特别是在日军追来,他能在身处险境之中,舍身救人,舍已为人,这种精神是伟大的。这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在历史上屡遭磨难,愈挫愈坚的原因。眼下,日寇迫我日紧,有这些真正的勇士在,中国就是有希望的。

    路上,大多时候两人都是悄无声息,陆文夫讲五句,有时蜂子会接一句,多数时候是一言不发,不到必说话的份上,蜂子一言不发。

    陆文夫有时就认为蜂子就是一个闷葫芦。到后来,干脆他也不再不说话了。在闭嘴之前还嘟囔一句,都认识八九天了,连个名子也不说,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那蜂子依旧是一言不发。

    但陆文夫有一件事无论如何忍不住,他必须得把这件事搞明白。

    陆文夫闻言便说道:“我们在济源遇到鬼子兵时,我好歹手中还有一把枪,而你竟然是赤手空拳就杀死了5个日本兵,这5个日本兵可是个顶个的厉害,是日军甲种师团中最牛一个联队的兵,个个都是老兵。你可比我要厉害多了。对了,小兄弟,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你那个黑袋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我看着就像是一个黑胶带,那黑胶带在你的手上,怎么能够对五六十米远的目标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刚开始陆文夫问这个问题,蜂子总是一言不发。这种话问多了,也觉得不好意思,两人毕竟都是老熟人了。但依然还是不回答问题,但接话了。

    “小老弟,我这伤,你估计再过个月把子,你也没法把我扔下不管吧。我天天问,你烦不烦。告诉我,那是什么?像是弹弓又不是弹弓,我也玩过,我打弹弓还准的很,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去上海做工,回村的时候,带回来两个汽车内带,本来是让小孩子游泳时用的,烂了一个洞,也不知道怎么补,我就用剪子把内带剪成条,绑在树叉上,就做也弹弓了。”说道还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小老弟,咱们俩一个月之内一定分不了手,我只问这一个问题,其它都不再问。”

    遇到这样的问话,蜂子不再用沉默的办法应对,换了转移大法。说:“你的枪法不错,我看枪枪有人倒,但你的子弹好像不多,听到你只放了四枪,我亲眼看到后三枪。”

    陆文夫听蜂子这样说,开始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就严肃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眼前这个孱弱的青年人,是怎么知道他的枪里只有四发子弹呢?自己的枪里在遇到鬼子之前,明明是有五发的呀。

    陆文夫陷入了深思。

    那边蜂子也叫苦不迭,特别后悔自己多说话。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出息,憋不住话。因为这句话暴露了自己可以听枪声辨出枪的型号,有这种能力的人,一定是战场上的老兵,他一定会这样想。

    果然,陆文夫长久地沉默下来,他心里在盘算一件事:自己遇见鬼子前,枪里确实只有五发子弹,但其中一发是枚臭弹(哑弹,打不响),自己打出去的确实只有四发,当时双方互射,自己为了省子弹,很长时间才打出一发,从开始接敌到这个小伙子出现,足足有十分钟左右,这么长的时间,敌我双方至少打出30多发子弹,他怎么可能听出我只有四发呢?不太可能,难道……

    想到这儿,陆文夫心中害怕起来,难说这个小伙子是阎老西的人,或是老蒋的人,会不会是老日。

    不会是老日,这小子下手这么狠,不是老日。

    是老阎的人,也不会吧,老阎的手下不会有这么利索的人。那一定是老蒋的人了。对。一定是。

    陆文夫想到这里,心里满满的是不通快,说是国共联合,连八路军的枪弹都不给配齐整,害得自己每次出战,最多只能带5发子弹,怕自己那一天,一时兴起,打光了。万一有更重要的任务不是就抓瞎了。

    对,他一定是老蒋的人,要不,怎么故意装深沉。

    管他是谁的人,只要打鬼子,都是中国人。但以后也不给他多说话了,自己已经把自己中队的副队长的名子都告诉他了,真是不应该,以后要少说话。

    这倒好,一路之上,除了车上蜂箱里蜜蜂的嗡嗡声,一路之上,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那头老牛放出长长的屁音,不绝于耳朵。

    陆文夫村里地少人贫,从小很少见牛,因所住的山区,成块的土地很小很小,也用不上牛,村里有钱人家多会有头毛驴,平里拉拉磨,走远路还能骑。牛是很少见的。

    陆文夫躺在车上,两边是蜂箱,中间是自己,那牛一放屁,因那小伙侧坐赶车,这牛屁就真总自己而来,分量很足。陆文夫心中数了数,从霸王城到登封,那头牛至少放了百十个长长的屁。这让他更加郁闷。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密县,住宿。还是一路无话,陆文夫见那小伙(自从有了他是老蒋的人这个认识之后,陆文夫也不再叫蜂子为小老弟或小哥了,而是称其为小伙。)办事有板有眼。下牛套,饮水,在饮水前还要了一把麦杆掰断,洒在在水桶上。这一点,陆文夫知道,是这怕牛走了一路,十分渴,见水猛喝,呛了肺。这还是自己当了八路之后,听骑兵连长说的。这小伙看来确实不一般咧!我要瞪大眼看好好看,他这葫芦里到底放的是什么药。

    蜂子喂完牛,自己先是洗漱一翻,然后,洗脚,就坐在油灯下面,用温水化开毛笔,往纸上写字,写了约摸半个小时,收拾好,吹灯睡觉,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