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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轩第一反应就是十分嫌弃地推开正死抓着自己不放的秦氏姐妹,赶紧跑到齐蕊面前解释。
“你别误会、别生气,你听我说,我是清白的,不知道她们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真的,小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怡轩急得满脸通红,说话语速特别快,怕齐蕊生气跑了就干脆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堂堂小王爷居然放下身段如此讨好一个女人,不用问傻子也看得出来怡轩很喜欢齐蕊。就算心里不愿承认自己不如人,但身为‘江湖第一美人’的齐蕊可不是虚名来的,秦氏姐妹心里迸发出嫉妒和不甘。
“王爷,我们秦家怎么说也是书香名门,祖父对我们姊妹管教甚严。刚才分明是你抱着我们姐妹不撒手还要一亲香泽,可你现在却忙于撇清自己不顾我们的脸面,你这样置我们姐妹于何地啊?”秦沐秋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让齐蕊误会。
秦沐春则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拿着帕子抹起眼泪来:“刚才王爷确实与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女人的名节比生命还重要,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活下去?我们——我只好以死明志了!”说完就转身深吸口气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二姐!”秦沐秋当下就傻眼了,她完全没料到秦沐春竟然敢投湖,这么大的勇气自己可没有。
怡轩则是认为这是她们姐妹耍的手段而已,可能人家会水跳下去也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自己罢了,故而就没动。
倒是齐蕊最快反应过来对怡轩道:“你马上去找几个婆子和丫环过来帮忙,我去救她。”
“快去啊!再耽误一会儿她就彻底没救了,还不赶紧放开我!”齐蕊生气归生气,但不会见死不救,她认得这姐俩是沐月的堂妹。
眼看秦沐春的脑袋已经没进了水里,怡轩也不敢再迟疑,放开齐蕊后马上喊下人来。
秦沐秋看着齐蕊利落的入水直奔秦沐春潜了下去,总算是把人给找到了。
王府的人也赶了过来,怡轩指挥大家帮忙。齐蕊带着秦沐春游到了岸边,两个会水的家丁跳下去把秦沐春拖上岸,丫环们赶紧拿被子给她围上。
连看都没看秦沐春一眼,怡轩的眼睛锁定在齐蕊的身上,忙伸手去拽她:“水里凉,快上来!”
齐蕊也不是矫情的人,抓紧他的手跃上岸来,她身形轻盈,可没秦沐春那么费劲儿。
怡轩直接从丫环手上抢过被子来,亲自给齐蕊围上,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冷不冷?我已经命人烧了热水,走,赶紧回去……”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二姐,你快醒醒啊!我害怕,你不要死啊!”秦沐秋虽在堂姐的身边,但余光瞄着怡轩呢!见他们要走,便呼天抢地的哭起来。
“可能是呛水了,我去看看。”齐蕊将身上的被子丢给怡轩,就跑过去给秦沐春做急救。
折腾一番后,秦沐春总算是缓过气来吐了几口水,齐蕊这才停下来道了句:“好了,她没事了。”
怡轩赶紧上前把齐蕊再用被包裹严实,临走前吩咐下人把秦沐春抬回去。
“王爷……”秦沐秋不死心地唤了一声,没换来怡轩的回眸,就想要追上去却被怡轩的随从三元给挡住了:“秦三姑娘,请回吧!”
别看她在家里是主子,但在这里她还不敢喝斥王府的下人,于是秦沐秋只好三步一回头地和堂姐一起回去她们住的小院了。
秦二老爷睡得不沉能感觉到妻子的动静,他睁眼看到曹氏坐起来披上外衣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户那边开了个小缝偷窥着外面。
“怎么了?”二老爷好奇好起了身悄悄走了过去。
曹氏看着外面过于专注以至于没发现丈夫靠近自己,惊闻二老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她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儿叫出声来:“相公,你——”
不等她说出下面的话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曹氏心想女儿一定是成事了,否则不会弄得这么热闹,也不管夫君了,急不可待地推门出去,结果看到的事实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春儿……”曹氏见女儿被人抬回来顿时心慌了,赶紧跟着众人进屋去。
二老爷这时也追了过来直问:“出什么事了?春儿?”
王府的婆子把秦沐春抬到床上,紧接着一个小丫环从净房跑来禀报说热水烧好了,在这儿主事的嬷嬷又命人把秦沐春抬去净房。女儿洗澡由母亲陪着,当父亲的自然要回避。
“秋儿,你告诉我,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二老爷站在院子里问侄女。
“二姐、她、我——”秦沐秋吞吞吐吐显得很紧张。
秦二老爷见女儿这般回来当然担心,对侄女说话的语气也就急了些:“你倒是说呀!”
“大半夜的闹闹哄哄,怎么这是?”小朱氏也知道今晚女儿去做什么了,只是护女心切的她不管对错,绝不会让她受委屈,于是走过去环抱着女儿:“秋儿,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爹娘都会为你做主。”
秦三老爷紧跟着妻子小朱氏走过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秋儿,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出来,别让我们着急。”
三位长辈得到的不是秦沐秋的答案,而是看到她突然抱着母亲哭起来。
“秋儿,你这是要急死娘吗?快告诉娘,你受了什么委屈了?”小朱氏只当是配合做戏给别人看。
现在别说是秦二老爷了,就是秦三老爷见了都急了,用命令的语气冲女儿大声喝道:“别哭了,说话。”
秦沐秋心里还是惧怕父亲的,正当她抽泣着从母亲的肩头起来才说了一个:“是——”
就被从净房出来的那个主事嬷嬷打断了:“老奴奉小王爷之命来跟各位说一声,住在这里就要守王府的规矩。两位秦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花园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这得亏我们小王妃及时出手救了落水的秦二姑娘,要不然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受牵累呢!”
她带人离开,经过秦沐秋的时候故意停下脚步,一脸的不屑:“雀鸟也有三六九等的,不是每只都能登上枝头的!”
秦沐秋被这位主事嬷嬷的一番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换做以前秦家人也不敢越俎代庖去教训王府的奴婢。
等到曹氏把洗完澡的秦沐春扶回房,秦家人都聚了过去,尤其是两位父亲誓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沐春跳水的时候挺决然,可真的沉进水里了也是忍不住的恐惧害怕,这会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掩在被下还在发抖,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曹氏和小朱氏想劝秦二老爷和三老爷先回去,可两位父亲今儿是铁了心要问出个原因来,他们好歹出身书香世家官宦门第,还从来没被一个奴婢奚落得如此丢脸。
长辈逼问,秦沐秋咬牙继续演:“事情是这样的,大姐和姐夫就这么没了,我和二姐心里很难过,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关在屋里更加烦闷,便想着携伴出去走走或许心情会平复些。”接着她看了看秦沐春,话锋一转:“岂料我们正坐于花园小湖旁的大石上望星赏月突然被一个男子抱住非礼,我们自然都吓坏了,后来才看清楚是小王爷。”
“你是说小王爷与你们姐妹有了肌肤之亲?”秦三老爷比较敏感这个,若是女儿成了郡王爷的妾室,那于他而言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沐秋怯生生含羞垂眸,低头应道:“是。”
“太好了,太好了。”秦三老爷的脸色马上多云转晴,小朱氏暗笑,看来夫君也是赞成攀上怡郡王这个高枝的。
唯有秦二老爷满脸地不悦:“她们现在被人家嫌弃恶心,有什么好的?”
“二哥何必跟一个奴婢计较呢?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小王爷对她们姐妹负责到底,不然此事传出去让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呐?”秦三老爷当初就不想辞官,现在有机会再当官,他可不想放过。
曹氏非常了解自家相公是什么样的人,二老爷没三老爷那么大心思,但眼下女儿的未来最要紧。于是她上前问秦沐秋道:“那春儿是怎么落水的?不会是她宁死不从自己投湖的吧?”
秦二老爷一听这话眼神都变了,他再不想招惹高门王府,可也不会让自家闺女被人欺负得要自尽啊!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一切发生得太快,我眨眼的功夫二姐就投湖了。反正二姐已经醒了,你们还是问她吧!”秦沐秋也不傻,凭什么让她舒服地躺着。
然而秦沐春只默默低呜哭泣也不说话,就像之前秦沐秋被长辈问一样。
“你们一个两个这是要急死我们吗?事情已经出了,就算你们把眼睛哭瞎了又有什么用?”秦三老爷毕竟以前虽官位不高,但也是有几分官威脾气的。
见长辈耐性快要耗尽之时,秦沐春这才试了泪总算是开了口:“二姐和我,一个寡妇,一个弃妇,这些年全仰仗娘家才得以为生,平常无论出门在外还是在家里皆是处处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就怕令秦家蒙羞让外人笑话。今晚若不是小王爷欺人太甚,我也不会一时气极做了傻事。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她这番话说得很圆滑,主要是说自己是个可怜人,后面与怡轩相关的就一带而过了。
秦二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紧张她的,转头对秦沐秋道:“秋儿,你快告诉二伯,小王爷到底把你们怎么着了?”
得,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秦沐秋这儿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做这个恶人了:“小王爷轻薄我们在先,事后又拒不承认,还暗讽我们是地洞里的老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别说二姐气不过,就是我听了那话也是气得直发颤。”
呯!的一声,两位父亲夺门而出,两位母亲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便急忙追了出去,扔下姐妹俩在屋里。
秦沐秋神情一松,慢步到床边坐在了绣凳看着堂姐道:“现在只剩咱们两个人了,堂姐就不必再装了吧?”
“三妹,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别忘了小王爷那关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过的。”秦沐春这会儿也不虚弱了,自己起身靠坐着,用手理了理头发。
秦沐秋顾不了那么多,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做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就算爹娘说话不管用,祖父也不会看着不管的,九王爷多少会给祖父几分薄面。”
但秦沐春没她乐观,尤其今晚见到了齐蕊:“小王爷好象很在乎那个女人。”
“听王府里的嬷嬷说那是小王爷的未婚妻,二姐,你觉不觉得看着她有点儿眼熟呢?”秦沐秋肯定自己曾见过齐蕊,只是还想到什么时候在哪里。
秦沐春杏眸微微转动,突然眼前一亮,看着堂妹道:“我想起来了,你可还记得多年前将军府秦老太太过大寿,当时她突然拜访,似乎与大姐夫熟识,而且她的容貌过于出众给人印象深刻。”
“对呀!就是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秦沐秋不明就理:“我怎么记得她好象是什么慕剑山庄的大小姐,一个江湖女子居然高攀皇族,还真是痴心妄想!”
秦沐春跟堂妹的想法可不一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不过就算是小王爷宠她,顶多也就是给一个名分罢了。以她的出身,又怎么可能做王妃呢?”
“是呀!皇上是小王爷的皇叔,将来肯定会旨给他一个门当户对的郡王妃。到时候那位齐姑娘必定会成为郡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哼!”秦沐秋只顾着嘲讽齐蕊,全然忘了自己连当钉刺的资格都没有呢!
而怡轩那边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反倒是因齐蕊洗完热水澡后打了两个喷嚏就紧张得带着齐蕊去找沐月:“表嫂,你快给小蕊把脉看看。”
沐月见怡轩如此紧张,还非要给齐蕊披着棉被,不禁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齐蕊站起来把被子一丢,看着沐月道:“我没事,啊啾!”才说仨字就又打了个喷嚏。
“你还说没事,这大晚上的跳进湖水里不着凉才怪呢!”怡轩赶紧又把被子给她披在身上按着她坐下。
沐月见齐蕊的样子真不像没事的,便伸出给她探脉:“你们别争了,有事没事等我把过脉就知道了。”
夏侯烨把怡轩拉到一边,本来这些天奔波劳累很是辛苦,好不容易皇上放了秦家人,娘子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岂料这俩讨债的居然找上门来了:“好好的齐蕊怎么会掉湖里呢?是不是你?”
怡轩忙摆手澄清:“不……不是我,都怪秦家那两姐妹。”
沐月闻言立刻抬头问道:“说,她们又出什么妖蛾子?”正因心中不悦,连带着语气也冰冷了几分。
怡轩只好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跟他们夫妻复述了一遍,见齐蕊又打了个喷嚏便紧张地问沐月:“表嫂,你赶紧给小蕊开个药方,我马上命人去熬药。”
“我才不要吃那苦药汤呢!”齐蕊乃是习武之人,从小到大身体还算康健,很少吃药,也最讨厌中药的苦味了。
怡轩只能好脾气地哄着:“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那样会越来越难受的,你快点儿吃也能快些好。”
“我不吃,就不吃!”
“听话,听话啊!”
夏侯烨自己宠妻没边却看不惯表弟这般,没好气地打断人家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情调:“够了,都闭嘴。用不用吃药,你们谁说的都不算,得听娘子的。”
老实说沐月对那两个堂妹真是无语了,对着怡轩和齐蕊心里也更加抱歉,立刻执笔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怡轩:“齐蕊的身体底子好,这药吃两顿发出汗来就好。”
怡轩赶紧接过方子让随从四喜抓药:“你去。”
“小蕊,我相信怡轩的眼光不会差到对那俩姐妹有什么意图。虽然她们也姓秦,但在我的心里秦家只有娘亲、祖父和沐月一家三口才是我的亲人。多年前秦沐春和秦沐秋就曾在将军府的寿宴里对怡轩下过迷药,只不过那时未能得逞,事后我对她们当面训诫,如今看来她们故伎重演不思悔过。对这样安分的人,以后你不必理会她们。”
沐月是告诉齐蕊和怡轩,秦氏俩姐妹与自己毫无关系,不必看她的面子对包容那姐俩的过错。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沉进湖底吧?”齐蕊虽然娇纵,但本心非常善良。
夏侯烨可没多大地耐心,直接问齐蕊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等你以后嫁给了怡轩少不得会再遇上这样的事,难不成你要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我——”齐蕊语顿,她看着怡轩那张俊脸,心底里有一种唯我独有的声音叫嚣着。
夏侯烨却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赶人道:“好了,娘子已经给你们药方了,至于秦氏姐妹无论怎么样也随你们处置,我们不会过问,赶紧回去休息吧!”
怡轩和齐蕊也不好再打扰他们夫妻,谁知才踏出门口就见三元跑来禀报说是九王爷急找怡轩和秦老太爷过去,原来被蒙骗的秦家两位老爷气冲冲地向九王爷告了状。
秦老太爷和大夫人以及沐阳夫妇自然也被惊动了,听沐月说完以后,觉得惊诧之余,对那俩姐妹更是气愤,真是有辱家风。
“祖父,我陪您一起过去。”沐阳不放心现在身体有些虚弱的老太爷,让妻子玉雯回屋看好孩子。
沐月在怡轩临走之前对他说:“齐蕊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对她们不必留情面。”
她没想到两位叔叔会为了女儿找上九王爷,难不成非要粘上人家不成?真要是这样,那么怡轩无论对他们怎么样都无可厚非,那是他们活该。她和夏侯烨一样把怡轩视为表弟,在她心里怡轩远比秦家那些人份量重。
“九王爷父子对咱们秦家有恩,那俩孩子怎么能那样做呢?”就连最慈悲的大夫人穆氏都看不过眼了。
沐月走上前扶着母亲:“娘,为她们生气划不来的,我送您回屋吧!”
大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点点头,由沐月扶回房。
而王府的正厅里,秦老太爷一到没等两个儿子说话就直接向九王爷跪下:“今晚之事老朽刚刚知晓,秦家出了她们这样的人,老朽实在愧对王爷!”
两位秦老爷同时皱眉异口同声:“父亲!”
“小王爷欺辱了春儿和秋儿,咱们得为她们讨回公道啊!”秦三老爷站出来去扶秦老太爷,却被父亲甩开手。
他最了解父亲的脾气,现在为了自己也为了女儿只好出言顶撞了:“春儿今晚为保名节决然投湖自尽,秋儿也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您若不为她们做主的话,本就可怜的她们那还有活路吗?”
相比较秦二老爷说话还算婉转,他跪在了老太爷的跟前:“父亲,春儿是我的独女,刚才我看到她有气无力的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满满的心痛。春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婆家赶她出来却不给休书,她还是个有夫家的人,平常老老实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又怎么会做出逾矩之事呢?请您相信自己的孙女。”
怡轩真是听够了他们的谎言,走到前面,不屑一顾地看着秦家人:“你们非要指鹿为马,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对此事我只说一遍,你们给本王听仔细了,王府不是你们可以兴风作浪的地方。
今晚本来我与未婚妻齐氏正在花园里赏月垂钓心情愉悦,谁知你们的女儿突然冒出来抱住本王,着实吓坏了我的准王妃。更加过分的是其中一人投湖还要连累我的准王妃去救,弄得王妃现在受了寒。我看在表哥和表嫂的面子上才没追究她们的罪过已是宽恕了,没想到你们现在来倒打一耙,真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九王爷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况且怡轩喜欢齐蕊的事他是知道的,故而并不觉得奇怪。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春儿是不会轻生的。”秦二老爷只要一想到女儿那虚弱无助的样子心里就难受。
秦三老爷则是有点儿心虚地说道:“秋儿,她和春儿不会骗我们的。”
怡轩完全不以为意,随意坐在了椅子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俩:“姑且先不提本王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过,今晚本王的未婚妻就在我身边,齐氏是本王此生唯一的挚爱,本王与她成亲以后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又怎么会当面让她难堪?回去看紧你们的女儿,别再让她们跑出来攀扯男人了。”
秦二老爷和三老爷对怡轩的话无言以对,想想也是,就算是偷腥也不可能当着正室干傻事啊!他们暗怪自己被女儿骗了一时冲昏了头,现在才会被人家如此讽刺。
“王爷、小王爷,你们是我秦家的恩人,老朽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秦老太爷是个明白人。
直到这时九王爷才开了金口:“老大人言重了,管家已将收了两位秦姑娘银票的那个护院绑了关在柴房里,明天就打发人牙子发卖出去,断不会坏了秦家的名声。”
怡轩也表示了一下:“交待就不用了,反正明天你们也要回去了,老大人不必为那些不长进的儿孙动怒,还是养好身子要紧。沐阳,扶老大人回去歇息吧!”
沐阳应声是,和老太爷一起向九王爷父子鞠躬致礼后转身出去,经过秦二老爷和三老爷的身边时,老太爷语气冷硬地对他们说了四个字:“丢人现眼。”
两位父亲一个希望破灭,一个怒火浇熄,皆是灰头土脸的消失于九王爷父子的眼前。
“若表嫂不是秦家人,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们这些人不可。”怡轩看着他们的背影愤怒地挥了挥拳头。
九王爷也坐下来,叹道:“幸好秦家长房一脉随了秦老大人,要不然烨儿就惨了。”
怡轩转身坐回椅子,脸上除了不屑还是不屑:“她们什么东西?根本不配与表嫂相提并论!”
次日一早秦老太爷就带着全家人拜谢过九王爷父子后就回了秦府,一进家门就开始教训这些不成气的儿孙了。
“都给我跪下!你们一个个的真是越发的胆大了,连小王爷都敢算计污蔑,你们这是想诚心气死我啊!”老爷子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脸色铁青得指着他们。
沐阳见状忙过去扶老太爷坐下,一边帮他摸背顺气,一边眼色愠怒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二叔和三叔这两家子人,自己倒是没说话。
大夫人则是赶紧把茶送到老太爷嘴边:“父亲,身体要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还好这事儿是出在九王府,小王爷看在月儿的面子也包容了。只要他们保证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您就饶他们一回吧!”
曹氏和小朱氏见大夫人替他们两家人求情,连忙应声道:“大嫂说得对,我们没问清楚就听了两个孩子的片面之言才误会了小王爷,现在我们都知道错了,请父亲原谅我们的莽撞,我们发誓绝对没有下回了。”
秦二老爷和三老爷连带着秦沐春和秦沐秋向老太爷磕头认错,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先过了这关再说。
最后还是沐阳说了句话:“祖父,现在要紧的是把姐姐和姐夫的葬礼给办妥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才让老太爷放他们一马。
老太爷冷眼对着这些不肖的儿孙:“再有下次,我就将你们全部赶出秦家,逐出族谱。”这话很重,吓得两房人更加不敢吭声了。
不一会儿王府派人过来‘夏侯烨和沐月’已被送回了将军府,请秦家人过去参加葬礼,老太爷便带着一家子过去了。
将军府内外除了秦家人以外就是王府的人忙乎着葬礼,其实也就零星几个人前来吊唁,大家都是看皇上脸色行事的。
整个葬礼冷冷清清的,次日一早怡轩陪着九王爷过来,亲自护送灵柩到夏侯家的祖陵,让他们入土为安。
“老大人节哀顺变。”九王爷安慰着老太爷。
怡轩则是拍了拍沐阳的肩膀:“别忘了表嫂曾经交待给你的话。”
沐阳低着头语气悲伤地应道:“恩,我会照顾好母亲和祖父的。”
接着怡轩又对大夫人穆氏说:“夫人,就当是为了九泉之下的表嫂,也请您保重好身体才是。”
穆氏拿着帕子捂着脸,沉声道:“是,多谢小王爷。”
秦家其他人皆以为老太爷和大夫人母子伤心过度,表面上都老老实实的,却没留意到他们眼神中并无真正的悲痛。
葬礼办完后,秦家便辞别九王爷父子回榆城去了,暗中监视一个多月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异动,靳统领便回宫复命。
皇上却仍不放心,坐于龙衍殿的龙椅上用手敲着桌案,突然停下来:“朕记得当年秦沐月救过慈济堂的向夫人一命,你去查查,看慈济堂那边可有什么不妥?”
“是。”靳统领马上又带人回了榆城。
苗玉兰等人早在当初秦家搬回榆城的时候就将慈济堂迁回去了,为的就是让沐月无后顾之忧帮她照看好大夫人和沐阳。再说沐月不在卞京,他们留在这儿也没意思,榆城天高皇帝远的他们活得更加自在。
夏侯烨带沐月去了他之前看中的一个无人岛,然而沐月发现这里是火山岛,并不适合人居住,夫妻俩只好再寻其他地方。
沐月坐在船头,微风吹动了她两颊的碎发:“几年前我去北嵩以北的部落,那里地广人稀,不如咱们去那边定居,我先派人过去找个合适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好,我听你的,总之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夏侯烨搂着沐月,能这样陪在娘子身边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事了。
回去的时候本来一路上都好好的,不知怎么地沐月一下船就吐个了稀里哗啦,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把夏侯烨给吓坏了,连忙抱她去找医馆看大夫。
“尊夫人这是劳累过度动了胎气,得好生静养几天才行。”老大夫捋着山羊胡子诊过脉后说道。
夏侯烨和沐月皆是一愣,自从他们重逢后除了在雾灵山养伤那几天的短暂温馨以外就是东奔西走的忙个不停,也难怪他们忽略了这个。
“娘子,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你,我真是该死!”夏侯烨满脸的歉疚。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注意自己的身体才会这样。”沐月又怎么会怪他呢?她轻轻地摸着腹部,笑着说:“正儿若是知道自己要有弟妹了,一定会开心得合不拢嘴的。”
夏侯烨覆上沐月的手,低下头与她脸贴脸:“那咱们都不要自责了,这次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生孩子的。”
沐月闻言心里暖暖地,幸福真的很简单,有他在真好!
一连几个月过去了,靳统领带人守在榆城没有任何收获,禹皇便将他召回宫。
结果他前脚刚走,秦家就出了事,在前往祖陵祭祀回来的途中遭到一伙歹徒的打劫,致使老太爷、大夫人和玉雯当场死亡,沐阳身受重伤,小秦兰下落不明,官府发海捕文书通缉这伙人,却一无所获。
等到禹皇得知消息立刻派靳统领来榆城时,秦家已经乱了套,沐阳已经奄奄一息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秦二老爷和三老爷为了家产和家主之位你争我夺甚至大打出手,一刻不消停,根本没人把沐阳的性命放在心上。
靳统领到了秦家正好赶上沐阳咽气,这回皇上派了太医随他过来,太医把脉验过后确定沐阳是死了。他又找来当地的知府了解此事,再看到秦家二房和三房的那个闹腾劲儿,哪怕对之前老太爷和大夫人、玉雯的死有所怀疑现在也不得不信了,在沐阳下葬后他就立刻赶回卞京回禀禹皇。
“他们死得也未免太蹊跷了吧?”禹皇还是有点儿难以相信,走到殿门口看着外面有些晦暗的天空:“慈济堂的那些人你查了吗?”
“是,查过了,秦家出事那天,向夫人带着慈济堂的人在义诊,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靳统领如实回话。
如果只有秦沐月一个人的话,禹皇或许不会如此重重猜疑,他总觉得夏侯烨这个外甥会给人意外。
“你派几个人守在榆城再监视秦家和慈济堂一段时间,若有事直接来报朕。”眼下没证据禹皇只能出此下策了。
靳统领不管自己心里怎么认为的,唯皇帝之命侍从,领命出宫。
远在雾灵山的沐月接到荣祥商号大掌柜的来信后,总算是放了心,想到不久就能和至亲一起生活很是高兴,看着山上覆着积雪树枝,眉脸间都含着笑意。
突然一双大手环上她现在略显粗实的腰间,自家男人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夏侯烨让沐月靠着自己,轻声俯耳过去问道:“你笑起来真美!”
沐月对夫君的赞美很是受用,依偎在夏侯烨的胸前,玉手搭在他那壮实的手臂上,勾起唇角来:“我希望等到咱们七老八十、鸡皮鹤发的时候还能听见你这么说。”
夏侯烨低头亲了一下沐月的脸颊:“以后我每天对你说一句,直接我老得牙都掉光了说不清楚还要继续说。”
夫妻俩温情脉脉,很是默契地想到了那个时候便不约而同地笑了。
又过十几天,秦老太爷和大夫人穆氏以及沐阳一家三口总算是顺利地到达了雾灵山,他们见到小腹隆起的沐月很是惊喜。
“祖父、母亲,我和相公已经找了合适的地方定居,等到过完年开春以后,咱们就举家迁住。”沐月向老太爷和大夫人说着。
夏侯老夫人在旁边解释道:“现在北嵩正值冬季,三天两头的下雪,道路很不好走,加上那里还未收拾妥当,月儿又身子不便,亲家就先在这山上将就一下吧!”
老太爷和大夫人他们自然没有异议,一切听沐月和夏侯烨的安排。
“月儿啊!你二叔和三叔他们——”老人家还是不太放心留在禹源的儿孙们,毕竟那是自己的血脉。
“祖父放心,我留了人在那边照应。”沐月为了让爷爷别太牵挂那边只能这么安慰他了,她可没有交待荣祥商号大掌柜去暗中帮秦家那些人,不过若有事她总会知道的。
对秦老太爷来说,沐月和沐阳姐弟俩自然比其他人来得重要,人已经到了这儿,再多烦忧无益,便不再提二房和三房的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沐月就安心养胎,和娘家人、婆家人头一回团聚过了年。
小家伙乐得天天跟父亲抢母亲,看着那肚子好象又大了些便好奇地问沐月“娘,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呀?”
沐月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逗趣地回了句:“等到她想出来的时候就出来啦!”
“啊?”小家伙有点儿迷惘了,对着母亲的肚子说:“妹妹,你快点出来好不好?哥哥带你去骑马射箭,很好玩的哦!”
大夫人和玉雯正好过来找沐月,听了小家伙的话在身后噗嗤一乐。
一个问:“正儿,为什么说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另一个说:“若是妹妹,可不能教那些,将来还不得成假小子啊!”
小家伙转过头去看到两位长辈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本来垂眸看儿子的沐月起身相迎:“母亲、弟妹,你们来了,快坐。”
婆媳俩忙过去扶她,大夫人紧张叮嘱着女儿:“快坐下,我听烨儿说你们去南沧时曾动过胎气,可不能大意了,你一定要好好安胎才行。”
沐月自从知道自己有喜后便开始注意了:“娘,我没事了,孩子也好着呢!”她见玉雯没带侄女来便问道:“兰儿呢?”
“孩子睡了,我便得空了跟母亲一起过来。”玉雯是打心底里佩服沐月这位大姑姐的,也很想跟她亲近亲近。
沐月却不放心侄女一个人,便命身边的香芷过去照看,玉雯忙道:“姐姐,相公看着孩子呢!”
“沐阳?”沐月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弟弟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他看着兰儿?”
大夫人倒不觉得稀奇,也很能接受:“父亲多是偏疼女儿的,我记得你小时候,你爹真是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人看着他都不放心,得空了就自己看着你。阳哥儿现在就跟你爹那会儿一样,他们父子俩真是像极了。”
玉雯也跟着应声:“是啊!就连我给孩子擦洗,他见了每回都让我轻点儿,好象我是后娘似的。”
沐月莞尔一笑:“真是时光荏苒,一转眼沐阳都做父亲了。”
北嵩的冬季比较长,等到积雪融化、树木发芽已是三月了。
眼见沐月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大家不放心她赶远路,便决定暂时留在雾灵山上等她生完孩子再启程。
又过了两个多月,沐月的第二个孩子终于瓜熟蒂落,顺利产下一个男孩儿,取名夏侯义。
全家人都很高兴,唯独夏侯正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他原本一直期待的是妹妹的,结果他未能如愿。
夏侯烨这回没有任何顾忌寸步不离地守在沐月身边,陪着她生下这个孩子。他首先关心的不是孩子,而是汗流浃背身体虚弱的妻子:“你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还好沐月这是第二胎没太费劲儿,看了小儿子一眼便睡着了,女眷退出房去。
“相公,你知道吗?今天姐夫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眼睛里好象还有泪光。”玉雯觉得像夏侯烨那样铮铮铁骨的男人眼中含泪很不可议。
然而沐阳却认为理所应当:“姐姐值得姐夫如此珍惜!”
这句话对玉雯触动很大,她以沐月为目标,希望自己也能值得沐阳这般疼惜。
沐月做完月子,夏侯烨还是不放心,怕她身体尚未恢复路途遥远吃不消,执意让她再休养俩月才启程。沐月拗不过他,只好听他的。
禹源那边,秦家二房和三房争执不下,由榆城的秦氏族长出面给他们平分了家产,自此他们变成了两家人,把原来的大宅卖掉后,各自又买了新宅入住,互不往来。
两年后,怡轩亲自上慕剑山庄向齐蕊下聘,两家人也愿结秦晋之好,长辈为二人定下了好日子。
怡轩年纪也不小了,禹皇却一直拖着不旨婚,九王爷总不能让儿子打光棍,这才答应了怡轩向齐家提亲。岂料回去后禹皇突然下旨赐婚,怡轩不从,誓言非齐蕊不娶。禹皇大怒,借机将怡轩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圈禁起来,并且褫夺其郡王爵。
曾经的周贵仪如今早已晋封为宸妃,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对禹皇的心思很了解,也更加会奉承禹皇。
要彻底铲除九王爷父子却又不能让自己此举让诟病实在两难全,周宸妃见禹皇闷闷不乐眉头深锁的样子,用过晚膳后亲自为他烹了茶。
“皇上为何事烦忧?”周宸妃明知故问。
禹皇接过茶盏饮了口茶,叹气道:“怡轩之事——”
他还未说完,就听周宸妃娇声称道:“皇上英明!江湖第一大门派慕剑山庄的势力不容小觑,可不能让怡郡王娶了齐家的女儿。”
“没错,朕绝不容许怡轩和齐家联姻。”禹皇用周宸妃的话来安自己的心。
齐蕊听说此事后立刻赶到了卞京,她倒要看看谁敢抢她的男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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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内容太多,不知用什么章节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