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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青瓷的眼中也积蓄了泪水。
沐寂北想拍拍她的肩,却觉得手掌剧痛,之前明明无所察觉,可此刻却是觉得锥心之痛。
殷玖夜眉头一皱,初一抢先一步上前将青瓷拉开:“快走快走,没看见两人都是伤患吗?”
青瓷这才想起两人都受了伤,好不狼狈,明明之前她在外面看着两人亲吻的时候就就是因为顾及两人的伤势,才会打断,可谁曾想,自己一进来,反倒是忘了初衷。
青瓷撇撇嘴嘟囔道:“那我没进来的话还不知道要亲多久。”
沐寂北的脸色微微泛红,媚眼含情,别过脸去。
初一拽着青瓷,后退着绕开殷玖夜,而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却不忘嬉皮笑脸的教训着:“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小爷我把你从鲨鱼嘴里救下来可不容易,你还欠着小爷一条命呢,找死可别连累小爷啊。”
青瓷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道:“我怎么会连累你?就算你们主子要泄气也是会找我,谁犯的事,自然就找谁。”
初一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神情怪异的打量着青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住的走动,环视着。
青瓷也顺着初一的目光低头查看起自己身上的衣裙,一脸的认真,难道说是有什么问题吗?可是仔细打量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初一到底在看什么,不由得再次抬头看向初一。
初一这次离的更近了一些,一面摇头一面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青瓷抬脚就踹了过去:“你看什么呢!”
初一反应更快,双腿蹬的一下就跳起,躲了开去,一面却说:“我只是纳闷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倒是也白白净净,怎么也是个傻子呢。”
“你说谁是傻子,你才是傻子呢!”青瓷追着初一便打。
初一一面在前面跑,一面却开口道:“你若是真把主子惹生气了,犯了事,主子要罚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要知道,你这命可是我这多管闲事的人救回来的,自然也要怪罪我一番,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小爷吧,不要去打扰你主子。”
青瓷索性停下了脚步,撇撇嘴,最后没说出什么。
而另一面殷玖夜却是心疼的将沐寂北摁坐在桌前,找来伤药。
沐寂北回过神来,双眼微微眯起,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男子,笑的越发迷人:“殷玖夜,你骗我?”
殷玖夜低着头,认真的将瓷瓶中的药粉洒在了沐寂北皮肉翻飞的手上,一面却只是理所当然的沉着嗓子开口道:“这叫做兵不厌诈。”
沐寂北不高兴的皱起眉头:“那你这是利用自杀的戏码来骗我了?”
殷玖夜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突然抬头,一双宝石般的黑眸看向沐寂北,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没骗你。”
沐寂北一愣,看着他一说不出话来。
殷玖夜却似怕她不信一般再次开口:“只有青瓷死了是骗你的。”
沐寂北本也没有怪罪他,只是如今见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低垂着眸子,不去看男子那温柔的仿佛要溺死人的目光。
殷玖夜黑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就似狡猾的孩子,他确实没骗她,不过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她真的不爱他,他还是不会放她走的,更不会放她去做什么北邦皇妃,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痛苦着,就这么耗着。
将那双白嫩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粗糙的大手中,轻轻的摩擦着,甜蜜的气氛却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
沐寂北看了看男子惨白的脸色,又将目光落在了男子的胸口,蹙了蹙眉头,开口道:“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殷玖夜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好。”
随即就站了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沐寂北先是一愣,直到男子将黑色的衣袍脱了下去,露出健硕的胸膛,沐寂北才红着耳根子别开了头。
殷玖夜转身坐在了床上,沐寂北再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男人开口道:“过来。”
沐寂北犹豫了一会,拿起桌上的白布和药瓶便也走了过去,站在了男子的面前。
咬了咬唇,看着胸前的刀口,微微红了眼睛,垂着眸子开始为男子清理伤口。
殷玖夜一手揽着沐寂北的腰,一面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就勾了起来,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
“好了。”沐寂北轻轻开口。
殷玖夜也不让女子离开,一把将女子揽到自己腿上,凑到女子耳边叹了口气道:“还怪我吗?”
沐寂北抬眸同男子的那双黑眸对上,最后轻轻点了点头:“怪。”
殷玖夜的气息一凝,有些紧张,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
沐寂北却再次抬眸,委屈的开口道:“我被老虎咬伤了胳膊你也不在,害我受伤,我被人设计陷害进了大牢,你都不在,还怪我嫁去北邦,不然我岂不是要死在那里了。”
殷玖夜一愣,却是反应过来沐寂北不是在真的怪他,只是在埋怨他在她有事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不知不觉中六流露出来的尽是对男子的依赖和爱恋。
“以后不会了。”殷玖夜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沉声开口道。
沐寂北却是嘟起了小嘴,用包裹的像是熊掌的两只手环住男子的脖子:“那你还用箭射我,还用那么陌生的眼光看我,好像恨不得吃了我一样,还囚禁我。”
沐寂北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她的不满,也不管是她自己先要远嫁北邦才会发生这后面的一系列事的,殷玖夜只是宠溺的笑笑,也不给自己辩白,蹭了蹭女子的脸颊,沉声道:“以后不会了。”
殷玖夜是满足的,他知道,沐寂北只是在耍赖,怪他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不在,让她自己深陷囹圄,独自面对。
沐寂北搂着男子的脖子,小心的靠在男子的胸膛,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一丝莹润,吾心安处即是家。
“殷玖夜。”沐寂北闭着眼睛开口道。
“嗯。”殷玖夜应了一声。
沐寂北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其实我没怪你。”
“我知道。”殷玖夜依旧沉着声音开口。
殷玖夜轻轻拍着沐寂北的肩头,虽然过程辛苦了点,但是结果总是好的,他不由得庆幸起来,若是自己在半途心软了,怕是就永远也不能同她在一起了吧。
他先是刻意关上她一个多月,让她心有不满,却又磨光了她的性子,再在她日日殷切的期盼下,带来青瓷已死的假消息,而后故作无所谓的开口激怒于她。
所以,这连月来的怒气便如喷薄的火山,一齐爆发了出来,势不可挡,而后他便开始了一场豪赌,若是她真的那么恨他,便直接杀了他也好,若是她心有不舍,他便一定要她知道,她爱他。
大概是之前累了,沐寂北不知不觉的睡上了一小觉,殷玖夜却是一直没睡,带着血丝的眸子柔柔的落在女子身上,舍不得移开。
女子的侧脸精致的宛若陶瓷娃娃,生怕一碰便碎,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扇子,遮挡住了眼下的光彩,微微嘟起粉唇,让人恨不得咬上几口。
殷玖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莫名的软肋下来,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就算是这个女子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他也甘愿。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空气里还夹杂着几丝血腥和药香,屋子里的窗子也都被封死了,阳光只能隐隐约约撒下些影子,让屋子里亮起了一片,房门紧闭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黄金牢笼。
可是,在这牢笼之中的男女,却是一脸甜蜜,心甘情愿。
原来,在爱的这只牢笼之中,谁也逃脱不了。
太阳渐渐落山,男子却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宛若磐石,一动未动,就连眸子也未从女子身上移开。似乎因为天气有些闷热,女子的额头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呈现出酡红。
睫毛微微颤动,女子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带着分迷茫,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沐寂北愣愣的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就那么呆愣愣的和男人对视着。
殷玖夜也同样和女子对视着,黝黑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女子的娇美的容颜。
沐寂北正要开口,男子却突然欺身上来,一手撑着女子的后颈,不让她躲闪,一面确实吻上了女子的粉唇。
“唔。”还没清醒过来的沐寂北一下子便醒了,眼角流淌出一丝妩媚,目光却有些不自然的闪躲开来。
沐寂北紧紧贴在男子的胸膛上,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剧烈跳动着的心,呼吸不自然的也变得急促起来,脸色越发的红润。
男人灵活的舌头滑进了女子的嘴中,无师自通,开始追逐起女子的小舌,沐寂北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小巧的舌头却始终往后退,不住的闪躲。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加重,殷玖夜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霸道和占有。
沐寂北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着了火一般,见着男子停下了动作,也微微睁开了那双不再清明的眸子,和男子对视。
虽然两人以前也亲吻过几次,可是沐寂北却总是觉得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让她脸红心跳的几乎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殷玖夜看着女子晶亮的唇畔,眸色更是低沉了一些,嘶吼了一声,翻身将还处在呆愣之中的沐寂北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细细密密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眷恋,沐寂北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怕双手触碰到殷玖夜的胸口,不得不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空气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息,夜空上皎洁的月亮却似乎羞的也躲到了云朵之后。
男子的吻落在女子的脖颈,渐渐不及之前的温柔,带着几分粗暴的占有,女子的身子更加绵软,男子的大手略显笨拙的滑进女子的衣衫。
当那粗砺的手指触及女子滑顺的没有一次瑕疵的肌肤,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沐寂北敏锐的察觉到男子似乎有了反应,心头一惊,睁开了双眼,看着将头埋在自己颈窝的男子,沙哑着那甜腻的嗓音开口道:“殷玖夜。”
男子正在撕咬着女子的肩头,听见女子的声音,模糊的应了一声,似乎不知道女子在想些什么,只是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沐寂北没有再开口,只是承接着男人的爱意,缓缓闭上了双眼。
衣衫渐渐被男子剥落,白皙的皮肤在空气里格外扎眼,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男子吻遍女子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恨不得将女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手渐渐攀上女子的胸前,将两片雪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就好似杯子里的醇香烈酒,随着容器变幻而变幻。
殷玖夜看着身下的女子,白皙的肌肤已经尽数染成了粉嫩的红色,散发着无声的诱惑,男子沙哑的嗓音饱含**的开口道:“北北。”
沐寂北睁开那双向来冷清的眼,对上了男子那宛若漩涡般的眸子,惊讶的发现,其中不再是如之前那般的死寂,其中多了自家。
“殷玖夜。”沐寂北轻轻的开口。
殷玖夜看着女子肿起的红唇,再次吻了上去,拉起一道银丝。
“唔…”沐寂北还没反应过来,男子便已经翻身下床,沐寂北的目光很巧的瞧见了男子身下的尴尬,脸色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殷玖夜去泡了个冷水澡,随后神清气爽的回来了。
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沐寂北此刻却是正在纠结,自己以后怕是要小心了,殷玖夜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一个不下心被他掐死了可怎么办。
“想什么呢?”殷玖夜甩了甩没有全干的头发,坐到床边。
沐寂北摇摇头,脸色依旧泛着红晕,殷玖夜也不再问,只是将沐寂北拦腰抱起,走向隔间里的浴桶。
“殷玖夜。我自己来吧。”沐寂北看着将自己放在木桶中的殷玖夜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焦急。
殷玖夜却是冷声开口道:“手不能碰水。”
沐寂北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熊掌的两只手,一时间无言辩驳,再抬头看看殷玖夜那不容辩驳的目光,咬了咬唇,委屈的坐在了浴桶里。
殷玖夜沉着脸一直看着沐寂北老老实实的坐了进去,这才收起故意摆出的脸色,眼中带着丝无奈,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沐寂北会这般同他撒娇耍赖,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真实,让他有种不安心的感觉,生怕这是一场惊梦。
两人又腻歪了一番,最后沐寂北洗洗干净早早上床了,殷玖夜不得不苦笑着再次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
沐寂北躺在了床的里面,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只觉得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虽然她也怕有朝一日会再次失去这份感情,但是当真的承认了自己心中的感情,此时此刻,却觉得没由来的轻松。
殷玖夜不一会就回来了,翻身上床,将沐寂北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沐寂北也老实的靠在男子的胸膛,气氛一时间静谧了起来。
“殷玖夜,边疆的战事了结了吗?”沐寂北抬着小脑袋问道。
殷玖夜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沐寂北眼色也深沉了起来,如今殷玖夜手中便有了二十余万的兵权,待到大军回朝之时,想来皇帝应该是没有理由将其收回的,这样一来,自己对抗起安月恒似乎就要有底气多了。
不过其实沐寂北始终未曾想过用兵力同安月恒对抗,若是真的两军对峙起来,到时就真是民不聊生,西罗更是将会成为其余国家的盘中餐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手中握着兵权,这怎样都是加了筹码。
殷玖夜有些不悦的看着沐寂北,搂着沐寂北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倾诉着自己的不满。
沐寂北回过神来,心中却是道,真是小气的男人,不过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也不知道战冬雷那一箭有没有事?”
看着男人越发阴沉的脸色,沐寂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继续道:“我是说我本该远嫁北邦,若是消失了这么久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总归是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殷玖夜的脸色微微好转,却也是认真思考起沐寂北所说的问题,这被封为郡主的人远嫁北邦和亲的人,却在消失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出现在西罗,这总该是要有一个好的解释才行。
况且,这战冬雷的死活也将起着重大的关系,是以不得不将其考虑进去。
殷玖夜回想了一下那箭的位置,那只箭他确实是用了十分的力道,但是战冬雷却也不是废物,在匆忙之下虽然没有将箭打开,却也是偏移了位置,应该没有射中要害。
而他也必然会同北邦的一众人等,有着自己的联系方式,怕是也不会死在大漠之上,看来,明日应该让初一去打探打探北邦三皇子的消息。
“应该已经回到了北邦。”殷玖夜沉着嗓子开口道。
沐寂北点了点头,如果战冬雷活着,那么这件事的关键就出在战冬雷的身上,看他要如何开口了。不过沐寂北依然担心,毕竟身旁这个男人可是对他起了杀意,依着战冬雷这种人的性子还真是不知道事情会是怎么样的。
两人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仿佛一切烦恼都同他们无关,两具身躯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好似世间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初生的阳光微微洒进这间装点的十分精致的屋子,为整间房间都扑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芒。
因着昨天已经睡了一觉,沐寂北却是醒的及早,窝在男子怀中看着男子舒展的眉头,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意。
怀中的人刚一睁眼,殷玖夜便有所察觉,索性也睁开了那双黑眸,仿佛要把人吸进其中。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看了看女子肿起的红唇,微微蹙眉,随后啄了啄女子的眼角,眼中带着丝询问开口道:“出去逛逛?”
沐寂北皱了皱鼻子,皱着眉头开口道:“某人把我锁起来了,想出也出不去。”
殷玖夜想了想:“唔。那便不出去。”
话一落,还不等沐寂北反应,大手再次滑进女子的衣衫,吻便落了下来。
沐寂北惊慌的连忙坐起了身来,带着丝讨好的笑意道:“我看着天气不错,那便出去逛逛吧,在屋子里这么久了,确实也无聊极了。”
殷玖夜转身走开,沐寂北重重的喘了口气,看看自己身上尽是红一块粉一块的,不由得耷拉下脑袋,若是在在屋子里呆上一天,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还没回过神来,殷玖夜手中拿着一套衣服就回来了,看着坐的离自己极远的沐寂北,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过来。”
沐寂北一点一点的蹭了过去,殷玖夜也耐着性子跟她耗着。
看了看殷玖夜手中的衣裳,是一套海蓝色的抹胸长裙,沐寂北皱了皱眉头,抬眸可怜巴巴的看向殷玖夜。
殷玖夜挑挑眉,投过询问的目光。
沐寂北将手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和脖子,殷玖夜的脸就黑了下来,只见那白皙的脖子和好看的锁骨上尽是吻痕,这要是穿上一件抹胸的衣服,还不都给人看了去。
一把就将手中的衣裳扔了出去,转身又跑到柜子前去翻腾起来。
沐寂北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次殷玖夜拿回来了一件海蓝色的长裙,依旧是抹胸,且整体上竟然没有一点装饰,不过不同于上一件的是这件长裙的外面还带着一层薄纱,薄纱上面刺绣着大片的浅粉和白色的芙蓉花,配在蓝色长裙的外面,竟像是将花朵印了上去一般。
殷玖夜略显生疏的帮沐寂北换了衣裳,沐寂北脸色红的始终低着头也不敢抬,不过无意间还是瞧见了男人一样红起的耳根子,自己倒是觉得也没有那么羞涩了。
小心翼翼的将沐寂北的手从衣服中拿出来,殷玖夜帮着女子系上了身后的扣子,可瞧见那雪白的玉颈和那光滑好看的后背,眸色不由得变得深了一些,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攀上女子的腰身,从后面将沐寂北抱在了怀中,把头抵在了沐寂北的肩上。
轻轻开口道:“北北,快长大吧。”
沐寂北嘤咛一声,却是没有开口。
直到过了半晌,沐寂北见着这男人还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由得开口道:“殷玖夜,你再不放手,太阳都落山了。”
“嗯。”殷玖夜又眷恋了一会女子的体温,这才继续将那层薄纱为女子披上,随后将沐寂北放在了床上,蹲下身来,拿起一双相配的鞋子,动作轻柔的帮着沐寂北穿在了脚上。
沐寂北细细打量起那双鞋子,只觉得好看的紧,依样是海蓝色的鞋子,只是上面却也绣着几朵相连的硕大的芙蓉花,上面穿起白玉珠,好看的不得了。
沐寂北只觉得脚下一痛,不解的看向男子,殷玖夜见着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便也低下了头。
沐寂北愣愣的看着男子的侧脸,只觉得是鬼斧天工之下最耀眼的杰作,那如刷漆般的剑眉,狭长的双眼,还有微微抿起的双唇,真是好看的不得了,相信若是走出去,少不得要迷晕不知多少女子的眼。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却蹲在自己身旁,仔细的为自己穿着鞋子,他霸道冷酷,性格乖张有狠毒,甚至有意无意的让自己接连受伤,可却再没有人会如他一般将自己放在心尖上。
沐寂北浅浅的笑着:“殷玖夜。”
“嗯。”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女子。
沐寂北轻轻的开口:“我爱你。”
男子周身一愣,眼睛都亮了起来,嘴边更是不自觉的带着丝笑意:“我知道。”
沐寂北见着男人只是这般回答,小嘴不由得微微嘟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殷玖夜一见,亲了亲女子的小嘴,声音中带着笑意:“觉得我不爱你?”
沐寂北扁扁嘴:“没有。”
殷玖夜带着丝恶劣的开口道:“要不咱们今天不去了。”说着便欺身上来,似乎想要将沐寂北放倒在床上。
沐寂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要。”
殷玖夜看着沐寂北的反应,却是笑出了声,梳妆整齐之后,殷玖夜的大手牵着沐寂北的小手走出了这间沐寂北一个多月未曾踏出的屋子。
看着女子柔和的侧脸,殷玖夜的目光犀利起来,他的北北应该像是象牙塔里的公主一样,拥有最好的一切,也拥有自由,等着旁人将所有美好的东西双手奉上,唯独不该见到这世界上肮脏复杂的一切。
殷玖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沉,他倒是很想知道知道安月恒到底是何德何能,把沐寂北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让人心痛不已。
两人还没走出六皇子府,便远远的听见初一的声音。
“死也好过你恨我。”初一一脸的泫然欲泣,做捧心状对着初二开口道,神情悲愤的不能自拔。
初二双手抱着怀中的剑,冷冷目光扫过初一开口道:“我不恨你。”
初一一听,一脸的决绝,再次开口:“守着我做什么呢?我放你走…你又不爱我…”
初二眼角的余光微微扫过不远处沉着脸走来的两人,再次开口:“那我走了。”
围观的一群鬼面哄然大笑,好不开心。
“哎,你走什么走,沐家小姐不是这么说的,你应该说我爱你才对。”初一有些气恼,扯着嗓门嚷嚷起来,一手指着走的很远的初二开口道。
可众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看见了自家主子正站在很近很近很近的地方。
随即一个个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渐渐把初一留在了中间。
中间先是一愣,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瞬间转身道:“主子,我正在对他们训话,此次出驶大漠,竟然让主子和沐家小姐险些被狂沙卷走,实在是属下等人的失职,所以,属下决定,此番要对他们好好操练操练。”
沐寂北本是有些酡红的脸色听了初一的一番话之后,却是少了几分尴尬,轻轻的笑了出来。
初一一脸我是乖宝宝的样子,满眼诚恳的看着殷玖夜,可殷玖夜沉着的脸却并未有一丝好转,初一识相的开始脚底抹油,转身就想跑。
可惜,却不是殷玖夜出手快,殷玖夜一脚踢出,却是直接将初一踢进了旁边的荷花池里。
一群鬼面人看不清样貌,一个个身子都微微前倾,瞪大了眼睛,看着池子里喝着水的初一,隐忍的带着幸灾乐祸。
殷玖夜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行人,一行人立即挺直了腰板,神情严肃。
沐寂北却是不合时宜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殷玖夜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询问着,沐寂北拉着殷玖夜的手拽了拽,开口道:“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
殷玖夜点点头,便带着沐寂北向前走去,走出没几步,沐寂北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一群人竟然都开始捡起石头向水里面砸,十分开怀。
沐寂北不由得有些心疼身边的男子,怕是他不是不想同他们一样打闹吧,只是最初的时候他不敢不会,可渐渐的却已经不能了。不过想了想,沐寂北又释然的笑笑,虽然他不能像是他们一样,但是时间却早已经让这些人换了一种方式融为一体。
两人手拉着手,便走上了街头,沐寂北倒是也不去想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问题,她想,殷玖夜总是会处理好的不是么。
一路走上街头,两人不知是吸引了多少男女的目光。
沐寂北带着殷玖夜东走走西看看,倒是十分惬意,偶尔看见殷玖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由得隐隐生出几分心疼。
“前面有家卖玉佩的似乎不错,我们过去看看。”沐寂北无意中瞧见远处新开了一家门脸极大的店面。
叫做玉石镇,先不说这店的门脸,只这名字便很容易让人想象到里面的场面,再看门口的牌匾上还挂着红绸,六扇相连的门均是打开,地上还有一些燃放过的鞭炮痕迹,便拉着殷玖夜便走了过去。
她想着给殷玖夜挑选一块玉佩挂起来吧,都说玉若是得了眼缘,好生养着,能挡灾祸,虽然也知道不该存着这样的心思来选玉,可是殷玖夜却实在是坎坷,她担心的紧。
殷玖夜柔声道:“好。”
“这家店该是新开的,不过人倒是多的很,看来这幕后的老板财大气粗呢,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享誉西罗。”沐寂北一面往里走着,一面却是四处打量起这家玉石镇,心头却是在猜测着这家玉石镇背后的主人是谁,究竟何人能够如此大的手笔。
一进门,沐寂北便有些惊住了,这整间屋子宛若一座山林,绿树成荫,亭台环绕,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可这山这水这一切却都是玉做成的,处了水槽之中流动的水花,就连里面的彩色锦鲤,花斑都是用各色精致的玉石所为。
再看那一席草地之上,上面隐隐可见的翠绿的蚂蚱,蜻蜓,好似活了一般,树枝上也落着红的,白的,黑的各色鸟儿,漂亮的不得了,在精湛的雕工之下,就像是进入了一间玉石的城堡,在炎热的夏日里还泛着丝丝凉气。
周围的人却都是静悄悄的,也不知是还没回过神来,还是怕惊扰了,都目不转睛的打量起这一切。
沐寂北知道,西罗盛产玉石,可是却也不是这么个产法,这家店面的主人到底是谁,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手笔,真是让人眼红。
如此看来,展卖的东西便都在楼上,想来是想先借着一楼这些大手笔的东西震慑所有人,寻常百姓家怕是仅一见,便就不敢进来了,这些个玉石,最是脆弱,若是不小心碰坏了,即便是有是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而有些权势的人,即便是佯装有着底气,怕是也只敢在一楼小小的逛上一圈,所以,便为这家玉石镇挑选出了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或者是那些一时无权无势,却心中自有丘壑的人。
沐寂北眼眸微微眯起,看来这家店的主人是很有心思的,不用开口,便直接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一来可以拉拢权贵,而来可以收买那些有学识有抱负却又苦于没有门路的人。
殷玖夜小心的拉着沐寂北的手将她带上楼,一入眼,沐寂北就瞧见了一排排的货架子,摆放的极为整齐。
依着墙面所打造的货架,清晰的分出了许多方格,每一个里面都放着一尊玉摆件,而前面的柜台上,几个货架子摆放的尽是不同的玉质品,有玉簪玉镯等首饰,也有玉佩玉石等玩物。
再看去,这里果然尽是些衣着光鲜或气度不凡的男男女女,只一看,便知大多都是些世家子女。
沐寂北拉着殷玖夜走向摆放玉佩的地方,细细查看了起来,一面还不忘开口问道:“你有瞧上的吗?”
殷玖夜瞧着沐寂北的侧脸,轻轻开口:“有。”
沐寂北回头看向男子,反问道:“哪个?”
殷玖夜却是一脸正经的开口道:“这个。”
沐寂北反应了一会,脸颊有些微红,却是继续低头挑选起玉佩。
玉的质地也分出了几个等次,看来这主人家还没有做的太绝。
不过想想殷玖夜是不差钱的,沐寂北索性直接在那些最上等的里面挑选起来,仔细看来,发现确实有很多都是极好的,有玻璃种,冰种,冰糯种,龙石种,芙蓉种,春带彩,任是哪一件都会让人移不开目光。
沐寂北仔细看了看,发现一块芙蓉种的长方形玉佩很得她的眼,上面雕刻着一只巨蟒,带着无端的凶煞和戾气,倒是和身旁的男人很是相配,更重要的是,这玉佩有两只,一大一小,小的上面的蟒则要温和一些。
“这块怎么样?”沐寂北拿起大的那块玉佩回首问了问殷玖夜。
殷玖夜显然也是看见了那块小的,点了点头:“好。”
沐寂北扬起笑脸,殷玖夜宠溺的看着身前的女子。
“好,那就买这两块。”沐寂北点点头,再次伸手去拿小的那块。
只是,因着手上有伤,动作却是不及别人快,另一块则是被一只涂着鲜红丹寇的手给拿走了。
“齐俊哥哥,你说这只玉佩配我可好?”百灵鸟似的声音传来。
沐寂北和殷玖夜同时皱着眉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身火红的长裙,上前无数朵金色月季,艳丽逼人,配上金色的双蝶引凤金步摇,格外好看。
女子涂着红色的丹寇,亦是红唇,额间三瓣莲花瓣,美的像是妖精一般。殷玖夜只看了一眼是何人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
沐寂北微微眯起双眼,伍白玫,伍家老八!世人都道伍家女子千金难寻,这伍家老八则是被誉为落入凡尘的妖精,伍家老八至今未嫁,倒不是因为排在伍青青的后面,而是因为这伍家老八果然像是妖精一般,最是能够招蜂引蝶,追随者无数。
而这伍家老八也最是喜欢勾引男人,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不过同多伦不同的是,这伍家老八可以说是洁身自爱,至今都未曾委身于任何男人,只是却喜欢把男人当做猎物,用自己的魅力将其迷的神魂颠倒,可当其自己死心塌地之后,却是甩手走人,物色他人。
而伍白玫身边站着的一身暗黄色缎子袍的男子却是沐寂北的仇家,齐家的三子,齐俊。
齐俊倒是不像是个手握重兵的家族出来的子弟,因为眼神之中带着阴沉的狠毒,同她和殷玖夜这种人不一样,也同卢引铭的沉默不显不同,这齐俊眼中的神色让人十分厌恶,就好似湿漉漉的感觉。
前世自己虽说死于安月恒的箭下,可是被射成塞子的自己可不仅仅是中了安月恒的一箭,那其他的便是齐家长子的手笔了。
曾经,齐家一路摇摆不定,甚至多次同安月恒有着利害冲突,自己受安月恒之命,更是多次坏了齐家的好事,让齐家损失了不少,但是当年,自己在齐家手里也没落得好,身上的不少伤都是拜齐家所赐。
只是,到最后,她也没能想到,安月恒竟然利用自己的死同齐家握手言和,重归于好!
所以,如果安月恒可以算作当初杀死自己的主谋,伍家算作帮凶,那这齐家便是杀死自己的刽子手了。
“我瞧着还不错,直接包起来吧。”齐俊对着伍白玫开口,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殷玖夜同沐寂北一眼。
沐寂北挑了挑眉,这齐俊喜欢伍白玫是出了名的,但是伍家考虑道伍白玫若是不出嫁,便随时会有一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可用,许多事情就要简单方便的多,所以便将伍白玫一直留到了现在。
而且这齐俊更是好耐性,一直陪在伍白玫身边,这么多年却是还没立正妃,这知道的人便都说齐俊这正妃之位是为伍白玫所留。
而齐俊也是个怪人,伍白玫总是喜欢征服各色的男人,齐俊不仅不阻拦,却总是帮着,这让许多人都看不透。
但是伍白玫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最后却没让人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大概是因为有个齐俊始终陪在身边吧。
伍白玫点了点头,略带惋惜的开口:“真是可惜,如果能有两块就好了,这样齐俊哥哥和我便能一人一块了。”
话落,伍白玫和齐俊的目光便落在了沐寂北那被抱扎的极为整齐的手上。
沐寂北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身后的男子,这伍白玫不是要把殷玖夜当成下一个征服对象了吧。
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沐寂北用那很不利索的手递了过去,可殷玖夜却是直接将玉佩从沐寂北的手中拿走,递到了伍白玫的面前,只是目光却并未落在伍白玫的身上。
这不禁让伍白玫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纵然他身前的女子也算是容貌倾城,可是自己这般暗示他却是连一个眼神也不给自己,尽管如此伍白玫还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真是万分感谢,不知公子姓名?”
齐俊却是将目光落在了殷玖夜的身上,目光带着些湿冷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殷玖夜并未开口,根本没有理会伍白玫的意思,伍白玫只好先伸手将那块玉佩接了过去,可谁曾想,尖细的手指刚触及那块玉佩,殷玖夜却是直接将玉佩在手心捏碎了,而后扔在了地上。
伍白玫一时尴尬不已,这伸出的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压抑着怒气收回。
沐寂北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却是柔声开口道:“不要的东西也不要弄坏啊,这可是会让人心疼的。”
殷玖夜点了点头,乌黑的眸子看着身前的女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唔…好。”
到底是接受过伍家训练的人,伍白玫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之前手中那块小的玉佩递到了沐寂北面前:“原来这位小姐喜欢这玉佩,那这玉佩我便让给小姐好了。”
沐寂北却是浅笑着反问道:“不知我何时说过喜欢这玉佩,倒是看你的架势已经是打算将这块玉佩带走了?”
伍白玫状似不解的对身旁的齐俊开口道:“难道这位小姐刚刚的意思不是玉佩碎了她会心疼的吗?”
齐俊没有开口,一双眼睛对上沐寂北,殷玖夜却是将沐寂北揽在了怀里,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凌厉的起来,同齐俊对上,伍白玫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场面一时间诡异起来。
“这位小姐怕是理解错了,我是怕捏碎玉佩的人手痛罢了,一块玉佩而已,又能有多金贵。”沐寂北浅笑着开口,意思却是暗讽伍白玫到底是有多小家子气,碎了一块玉佩就会心疼。
伍白玫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难看,她的目的不过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可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却是一直在处处阻挠,针对她。
伍白玫看了看从殷玖夜手中滑落在地上的碎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这块玉佩我便收下了。”
沐寂北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伍白玫和齐俊,被殷玖夜揽着转身离开。
可等到两人走出几步,伍白玫却是颇为义正言辞等到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可以偷东西呢?你可知道这是要被送去衙门的?”
沐寂北似乎也没料到这伍白玫不似伍青青那种端着圣洁架子的白花,随口就捏造出自己偷了东西的理由来陷害自己。
周围的众人不由得积聚起来,将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沐寂北同殷玖夜也是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看向伍白玫和齐俊,而伍白玫终于如愿以尝,因为殷玖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不由得让她心头升起几分得逞的欣喜,可还没等伍白玫再多看他一眼,殷玖夜便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的身上。
真是好看,像是妖精一般,虽然脸色过于苍白,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反倒是那神秘内敛的气息让人觉得格外强大。
“这位小姐,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我瞧着这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都是极好的。”一人对着伍白玫开口道。
伍白玫开口解释道:“我也本是以为我想错了,只瞧着那手上有伤的女子直接将玉佩藏进了手上的棉布里,我便不由得多问了两句,可谁知她一听,便将手上的玉佩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却道是我摔坏了这玉佩。”
众人一时间像地上看去,只见那里确实有一块碎掉的成色极好的芙蓉种,不仅有人惋惜道:“是一块极好的芙蓉种呢,真是可惜了。”
更是有人将目光像沐寂北的双手看了过去,不禁有人开口道:“这手也不知是不是假的,故意缠成这个样子,不会就该是为了偷东西吧。”
另一人开口道:“也不见得,许是这手是真的受伤了,但是这两人却一直以偷为生,所以手头紧了,不禁带着伤出来行窃。”
开口说话的人大多是抱有落井下石心里的,有的则是看不惯两人容貌绝色,难得见着被人指认,自然是要踩上一脚,反正就算到时候两人不是偷,也没人会怪罪他们的。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开口的,毕竟来到这上面的人大多都是显贵之家,这点子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只一看这几人的气度便都是不凡,只看个热闹便好,用不着非要得罪于谁。
更有一些眼力好的,已经在私底下怀疑起殷玖夜是不是当今六皇子了,但是想到六皇子如今正在回朝的路上,应该还没有到西罗才是,所以一时间也不敢妄下断定,但是一个个懂行的不由得都多加小心起来,毕竟此番六皇子归来,可将会是不同以往了。
齐俊也是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就是那六皇子,不过他并未仔细见过,只是远远的见过几面,毕竟现在齐家已经同安月恒联手,自然是不会同皇族走的太近,所以齐俊一时间也无法断定。
“我倒是也可以说这玉佩是你弄碎的,嫁祸于我,我的手上有伤,行动不便,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偷人东西,落人话柄。”沐寂北反唇相讥,这伍白玫看来是为了吸引殷玖夜的注意力,这不禁让她很不高兴。
伍白玫也继续开口,可目光却始终落在殷玖夜身上:“若是证明这不是你所偷,倒也不难,看你的一身行头,倒是也不会差这一块玉佩钱,倒是不如直接将钱付了,这有钱的人自然是不会偷一块玉佩的,这谣言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沐寂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虽然仅仅是一件小事,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这伍白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自己真的拿钱出来付了这玉佩的钱,这倒是真成了自己偷的了,若是自己不肯拿钱,便像是差了这一块玉佩的钱,反倒是像有心买却买不起了。
再者,这引子明明是伍白玫扔出来的,可如今却把这事情归成了谣言,把自己撇清了关系。
伍白玫站定在那里,目光毫不掩饰着她对殷玖夜的兴趣,殷玖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只看着身前的女子,这不禁让伍白玫的心中生出一把莫名的怒火。
“既然两位各执一词,此事又无法判断,所以请两位各出一半的银钱不知可有什么异议?”终于一名管事的出来了,看了几人一眼开口道。
想来刚刚这一幕他都是看见了的,只是在下着定夺,毕竟这芙蓉种的玉佩也价值不菲,总该是要找个人来赔的,否则若是人人打碎了玉佩都要这么算了,他这个管事的也该滚蛋回家了。
伍白玫微微蹙眉,开口道:“这样岂不有失公允,若是你这般定夺,日后若是有人再瞧见了有人在你家店面偷东西,谁还敢开口?”
那管事立即开口道:“看小姐的样子似乎也有打算买下那块小的玉佩,这玉佩本是一对,也是放在一起卖的,既然小姐有心,我便做主将小姐手中的玉佩半价卖于您,而地上的这块,您也权当再付了半价。”
伍白玫这下说不出口了,毕竟这样里外里不过是相当于她比原价高出一点买下了这玉佩,而且这件事毕竟是自己开的头,总不好再在这个时候不要了。
“这样还算是公允。”伍白玫点了点头,眼睑的妩媚风情,一时间不知让多少男人迷了眼。
伍白玫公然拿出了四千两的银票交付给了老板,随即再次看向沐寂北。
老板清点了银钱之后走到沐寂北同殷玖夜面前,沐寂北却是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头,她倒是愿意赔这半块玉佩的钱,毕竟这玉佩的是殷玖夜捏坏的。
可是她刚刚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带钱,衣服都是殷玖夜准备的,自己直接被拉了出来,兜里哪里有钱,就算是有,又哪会有那么多,不由得抬头看向殷玖夜:“殷玖夜,我没带钱。”
众人的目光看向沐寂北同殷玖夜,目光中不禁带着丝怀疑,甚至有的人已经带了鄙视不不屑。
殷玖夜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沉声道:“没事。”
沐寂北见着殷玖夜的反应就知道,他也没带钱…。
只好对走到自己面前的老板开口道:“抱歉,我没带钱。”
老板看着就这么施施然说出口的沐寂北,也是一愣,抬头看了眼殷玖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众人议论声四起,这逛街哪有不带钱的,莫不是这两人真的是偷?
伍白玫可算是找到了话柄,再次开口道:“怎么,店家,这样的人不该请出去吗?”
“原来身上没有带钱就是偷。”沐寂北对着身旁的殷玖夜开口。
殷玖夜似乎想了想,而后点点头。
“不然出来逛街怎么会不带钱呢?”伍白玫继续开口。
这时,令一女子从人堆中走了出来,一身绫罗,带着母性的光辉走了出来:“八妹妹这是怎么了,我伍家家训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妹妹你不要再过多为难了。”
众人一听,这两位女子都是伍家的人?怪不得都生的这般貌美,这样一想来,这伍家小姐衣食富足,断是没有陷害于人的道理,那便很可能是这伍家小姐见着有人偷东西,打抱不平了。
沐寂北粉唇微微勾起,这伍家老二伍爱莹的一句话,即是交代出了这伍白玫的身份,借用伍家的威望表明她是不会陷害于人的,二来又是斥责伍白玫过于较真,凭白的想当英雄却是不讨好。
这样一来,众人八成都会以为这东西真的是沐寂北所偷,沐寂北也再次开口:“原来是伍家的小姐,倒是都怪我眼拙,否则看见了伍家小姐你偷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
众人一愣,这怎么一下子又成了伍家小姐偷东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便是也不再隐瞒了,伍家小姐公然陷害于我,不过是因为我瞧见了她将十余颗上好的珠子偷偷塞进了自己的香囊,我便小心提醒,可谁知她却是骂了我,所以我便想着去将管事找来,可她怕事情败露,反咬一口。”沐寂北也贯是会说,总之今日这事情就好像是唱戏一样,她能唱,她也可以。
伍白玫有些惊讶沐寂北的转变,却是低头看起自己腰间的香囊,众人也都是将目光落在了香囊上,只看着那沉甸甸的重量便知道,那里一定不是香料那么简单。
伍白玫的脸色有些难看,这香囊里的确实是珠子,不过可不是她在这买的,她今日出来本就是打算买些玉饰回去,本已经买好了这些珠子,偶然发现这新开了一家玉石镇,索性就进来瞧瞧。
“你倒是好眼力,竟然能瞧出我这香囊装的是珠子,不过即便是珠子也不一定就是这玉石镇的珠子。”伍白玫心头生出一股子怒火,尤其当看到殷玖夜的目光始终不离沐寂北的时候。
“原来是从别处拿的,倒是也是,你是伍家的小姐,又是有几个像我这般不长眼的竟然敢公然劝说。”沐寂北不由得有些懊恼。
众人一时间也没敢张口,可是看向伍白玫的目光却是带着怀疑,确实,这若是伍家小姐偷的,谁敢说话?伍白玫一时气急,哪里受过这种目光,不由得将香囊中的珠子全都倒在了地上。
冷笑道:“你说本小姐是偷的?那本小姐便给你看看,这些个东西本小姐还真不放在眼里。”
沐寂北惋惜道:“确实,不用花钱的东西你自是不会心疼。”
伍白玫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这举动倒是成了这东西是她偷的证据了,看来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我伍家还不至于差这点银钱!”伍白玫再次开口。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伍家的女子虽然一个个都看似厉害的紧,可是却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从小被人捧惯了,从来都是受着无数人追捧,最是受不得人的这种目光,所以只会更加失策。
齐俊正要开口,沐寂北却是抢先道:“伍家还真是财大气粗,一个小姐随便出手便是几千两,对于这些个上万两的珠子更是说扔便扔,真真不是我这种女子可比的。”
齐俊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人群中正巧有着御史台的夫人,若是此番回去被拿着大做文章,即便是动摇不了伍家的根本,却也是会让伍家小姐的名声一落千丈。
伍白玫终于被沐寂北堵的说不出话来,伍爱莹这时也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隐隐觉得这人怎么像是相府的五小姐,可相府的五小姐不是远嫁北邦了吗?
沐寂北看了看隐没在人群中的御史台夫人,却是转头对着伍白玫开口道“西山,淮水,周城一带今年皆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倒是不知伍家此番出了多少力?”
齐俊的目光湿漉漉的看向沐寂北,这个女子决计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本不过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这女子先是上升道家族利益,随后又牵扯到天下黎民百姓,御史台的人向来都是皇上的人,此番这个借口被皇帝拿出去,大肆宣扬,伍家不知是要遭到多少骂名,再加上今日伍白玫一事,伍家众女子的名声怕是也会一落千丈。
到时,这些个受宠的女子,恐怕是不会遭到在朝为官的夫君的喜爱了吧,那些为官者,更是会因为自己娶了伍家小姐而凭白遭到骂名。
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和操控,若是被眼前的这对男女,再加上当今皇帝,伍家的势力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沐寂北看向伍白玫的目光中带着指责,心中却是冷笑,这伍家靠着女子维系,即便是如今不少男子都在朝中为官,但是大家氏族还是要靠一个积累的过程,伍家历代都是靠着女子在积累,是以自然不会有两三代是做官的,便就成了底蕴深厚的大族。
可是靠着女子能做什么?自然是要虏获男人的心,可是当一个女人和男人的权力声望产生了冲突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顶住骂名为了一个女子不惜放手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怕到时会让这些男子对曾经让他们荣耀一时的伍家女子产生厌烦吧。
沐寂北的嘴角渐渐勾起,不错,这就是伍家的软肋,她要先松动这些紧紧拧在一起的势力,而后再将这些个高傲的像是花孔雀的伍家小姐一一除掉。
众人看向伍白玫的目光不由得带着几分厌恶,心中不由得想到,有钱怎么了?有势又怎么了?先不说是不是顾及了黎民百姓,就是这份在众人面前耍阔绰的样子就不知会招惹来多少人的不满。
在场的有几个不是世家子,一个个心气高傲,哪里容得一个五家小姐在自己面前如此甩手,怕是多少都有些不满之心。
沐寂北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因为这些人大多是富人,所以并不会真的去管那些黎民百姓,但是御史台夫人如果不是傻子的话,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自己夫君,到时御史台大做文章,伍家上受到各家的白眼,下将受到无数黎民的谩骂。
伍白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可却又不敢再有所动作,自己只这一动,怕是少不得被沐寂北说成什么样子,真是要憋屈死了,更何况,今日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回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其实在沐寂北看来,这伍白玫比起伍青青还是要差上一些,毕竟伍青青是真的很能装的,只怕不少时候,就连伍青青自己也是以为自己是个圣洁无比的女子。
沐寂北再次开口道:“管事,你不打算将这样的女子请出去吗。”
纵然齐俊对这伍白玫是真的很感兴趣,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真是恨不得拍案叫好,明明自己身无分文,又遭受偷东西的嫌疑,可这到头来,只凭着一张利嘴,却是要将明明付过钱的伍白玫赶了出去。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管事是一定会将伍白玫请出去的,毕竟若是店家为了一点点私利,留下了伍白玫,少不得要被天下人谩骂,反而只有将伍白玫请出去,才会让落得一个维护西罗百姓的好名声。
这百姓虽然没有钱,可是架不住人多嘴多,即便你是臭的,它也能把你说成香的,即便你是香的,他也一样可以把你说成臭的,所以,今日的事就会这么个道理,若是此番不把伍白玫请了出去,以后这玉石镇怕是三教九流不得安宁了。
伍白玫冷笑的对着沐寂北开口:“你又不是店家,管事的也不是店家,凭什么将我请出去,怕是你们没有这个资格吧。”
一直沉默着的殷玖夜突然开口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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