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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学文笑嘻嘻地对着李错道:“李错,你都已经是统领了,我还只不过是个旅帅,这个功劳你就不要再和我抢了。”
李错道:“功劳人人想要。萧大将军,我只要带一千血骑,完不成任务,绝不回城。”
吕学文摆手道:“什么完不成任务绝不回城的,你这话说的太不吉利,所以这个任务绝对不能交给你!萧大将军,这次任务就交给我吧,我只要一团两百名老血骑就行。”
本来是一次危险的突击,被他们说成了好像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功劳一般,而他们之所以这么说,自然希望萧逸飞不要亲身犯险。
本来李错是此次行动的最好的执行者,他职位够高,在左武卫的时间够长,一同出击的血骑也会服气,李错作战时的大局观非常好。这次出击,即使他没有完成任务,也不会挫动守军锐气。
至于吕学文,冲击力是够了,萧逸飞却怕吕学文杀的性起,乃至忘了回来,结果和对方前来支援的狼骑拼个同归于尽。
可惜李错刚才说的话原本没什么,但是被吕学文这么故意一指出,真让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萧逸飞想了一下,道:“好吧,学文,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了,带五团一千人去,马到成功!我带你去挑人。”
杨挚爽也道:“兄弟,我们都在上面看着你,给你加油!”
吕学文笑嘻嘻的和他拥抱了一下,准备和萧逸飞一起下城墙。
吕唯晨道:“萧大将军,吕旅帅,请等一下。”说着指着前面道,“兽人现在在挖‘壕沟’麻痹我们,而填斜坡需要大量的泥土,不如我们等魔斯比兽在‘沟’里的时候再出发,那样肯定会大大增加对方逃跑的难度。另外,姜城主,还请你让一部分士兵先去休息,装出中了对方的计策一样。”
“好。预祝左武卫第一战大获全胜,把那些丑陋的兽人杀个片甲不留。”
看着一座座越堆越高的土山,负责监督魔斯比兽挖“壕沟”的千夫长多米内科感到很满意,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一种阴谋得逞的窃喜感。
人类,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在挖壕沟吗?现在你们尽管骂好了,可等到晚上,哼,如果你们不够警觉的话等到明天早上,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那时你们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想到那时人类看到自己从天而降的痴呆表情,多米内科忍不住就想对天大笑三声。
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至于自身的安全,他一点都不担心。人类空有数万人,却连在城下列阵而战的胆量都没有,哪里敢主动出击;还有自己现在只是负责在挖“壕沟”,虽说离己方大营远了点,但也也没惹到他们,人类怎么可能会冒着城门被突袭的危险冲出来。
所以多米内科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对于这次报仇雪恨什么的,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听逃回的兄弟说,人类士兵极其富有,不但武器装备精良,而且储物口袋里有很多很多好东西,运气好的还能找到金币呢!
光是士兵就这么富裕,等我们攻破城池,抢夺他个三天三夜,那这辈子还不就值了。
想到这里,他大声道:“弟兄们,加紧挖。你,你还有你,你们快把魔斯比兽挖出的土挑到旁边去,多下去几个人抬土,等魔斯比兽全部都进入壕沟了,就让它加快速度……”他说的正高兴,突然听到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传来:“多米内科千……千夫长,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多米内科抬头往前望去,不由瞠目结舌,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看上去无比坚固的城门,竟然不知在何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而一大队血骑正如一头狰狞的黑龙般从城门口飞腾而出。
这一大队血骑并没有直直地冲来,而是斜斜地绕了一个大圈,似乎要突围向北方去求援,结果又是一个变向,随着当前血骑的长枪往下一挥,数百把闪耀着斗气的投枪从队列中射出,几乎在眨眼之间,几十头还在闷头挖土的魔斯比兽身上暴起了一团又一团的血花,仰天发出“哞”的惨叫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而那些挑土的兽人民夫则是发出了渗人的惨叫,屁滚尿流地往已方大营跑去。
对于逃跑的兽人不管不顾,人类只是在当前骑士的指挥下,朝着想要逃跑,却被卡在壕沟里转不过身的魔斯比兽投出了第二轮的投枪。
他们的目标就是魔斯比兽,人类血骑的目标就是魔斯比兽!见鬼,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魄力?
多米内科心脏差点都停止了跳动,但下一刻他就跳了起来,高声吼道:“萨满带着魔斯比兽后退,其他战士,和我一起拖住他们,大营内会有兄弟来支援我们的,快快快,动手!”
虽然魔斯比兽皮糙肉厚,抵挡的兽人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是实力上和加了许多增益魔法的人类精锐血骑相比,本来就差了一大截;骑兵打步兵,更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另外以有心打无心,几乎只是瞬间,魔斯比兽“哞哞”的惨叫声便不绝于耳。
之前众人不让萧逸飞带兵出击,主要是怕这是兽人的诱敌之计,附近有大队埋伏,没想到兽人对人类的知识和胆识估计严重错误,或者直白了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人类血骑敢从城墙里冲出来。
其实很多战争就是打你“想不到”,许多时候事后往回看,会发现许多战争计谋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是败退、诱敌深入、伏兵尽出或者直捣中军等老把戏,可还是有许多人上当落败。战争,往往就是你想到了就赢,想不到就输的赌博,只不过这里赌的是命,没有重来的机会。
多米内科就没想到,所以他输了,也死了。当他刚跳起想来将吕学文撞下马同归于尽时,吕学文手中的长枪已经格开了长枪,刺入了他的心脏部位,肆虐的斗气顿时破坏了他的五脏六腑,之后他便如一个破布袋般被甩开。
吕学文的力量本不足以连破多米内科的护身斗气和铠甲,但他借助了奔腾的血马的冲力。
与其他血骑相比,身处箭头部位的吕学文展现了极其优异的骑术。不管是射杀坑中无法躲避的魔斯比兽,还是格杀拿着扁担跳起来想要阻挡自己前进的兽人勇士,他的奔驰速度一直都没减慢。
感受浓厚的死亡气息,壕沟中的魔斯比兽在拥挤的通道里疯狂的嘶吼着,前后撞击着,将旁边同样惊慌失措的与自己通灵的兽人萨满撞的筋断骨折,鲜血狂喷,或者不停往下挖着泥土,想将自己整个庞大的身躯都躲入地下,剩下的魔斯比兽不是疯狂地往下挖土,就是呆立着望着带着无边杀气而来的人类血骑,鸡蛋大的泪水成串般砸入泥土中。
可惜没有怜悯,没有慈悲,一根根闪耀着斗气呼啸而来的长枪直直地穿入了它们的身体,破灭了它们最后的希望。
吕学文带着一千余名血骑从南至北不停狂奔着,从他们手中倾泄而下的长枪短箭,不停吞噬着兽人和魔斯比兽的生命,一时间,壕沟中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到左武卫骑士展现高强的实力,轻松就驱散了兽人,杀死了挖土的魔兽,城墙上的守备军士兵都是高声欢呼起来,但是下一刻他们一同喊道:“回来,快回来,兽人大营里狼骑出击了,他们来了,快跑。”
对于城墙上的警告,吕学文听而不闻,只是闷头往前,直到最后一头魔斯比兽倒在了血泊中,他才带着血骑斜斜的绕了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往城门而去。
这时数量大约千人的反应最快的精锐狼骑,距离吕学文的直线距离已不足百米。但是狼骑并没有选择去追赶血骑,而是直直地冲向洞开的城门。而兽人大营也随后响起了嘹亮的进攻号角声,一队队狼骑和扛着各式攻城器械的士兵从各个大营中飞奔而出,准备抢城。
狼骑已经进入了城墙的攻击范围,可他们与血骑之间的距离太短,如果城墙发动攻击,就很有可能攻击到血骑。
姜莱死死地盯住面不改色萧逸飞,一只眼睛写着“攻击”,另一只眼睛写着“关城门”。他知道萧逸飞一定懂自己的意思,可是萧逸飞偏偏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血骑和狼骑,微微侧过头听着吕唯晨的和他说话,并点了点头。
吕唯晨当即和李错一起下了城墙。
血骑因为有了先发优势,本来应该会比狼骑先入城门,但他们多绕了半圈,因此短短几秒时间后,直直地往城门口冲的狼骑便已经快要追上血骑了。
而这个时候,吕学文不但没有和狼骑抢时间入城,反而高举右手长枪,缓缓勒马,控制着整个血骑大队的马速都降了下来。足足三秒钟之后,吕学文手中的长枪猛然下挥,高声喊道:“左武卫,血与荣耀!”
身后千名血骑同时高声喊道:“血与荣耀,杀!”
这一刻,城墙上的守备军士兵突然感觉热血沸腾,体内似乎有一种沉睡中的东西苏醒了。
这种东西在父母的唠叨中,妻子的体贴下,家庭责任的束缚后,平凡的生活消磨里,逐渐被压制到大脑最深处,但在那一声壮怀激烈的声音刺激下,逐渐苏醒了。
那就是每个男人血管中潜伏着的血性。
在城墙上守备军的呼喊声中,血骑化身成为一柄利刃,狠狠地切入了兽人狼骑的中段,一时间,血马嘶鸣,巨狼惨嗥,刀枪入肉声,临死声大叫声,坠地声,马蹄声,共同谱写出了一曲悲壮的战斗序曲。
普通兽人拥有比人类更加强壮的身体,拥有能与动物沟通的超强天赋,但是作为代价的是,他们的平均智力水平要比人类低一些。
这也就是说,兽人执行命令时,往往比想得多的人类更加坚决,更加果断,但是面对连续不断的突发状况,他们的脑子往往就不够用了。
你们这些个血骑都疯了吗?不认认真真地往城门里面跑,来攻击我们做什么?难道没看到身后有我们更多的同伴冲上来了吗?难道你们想和我同归于尽?
对于突然遭受到的猛烈攻击,一门心思想着的破城的大部分狼骑都没有心里准备,以至于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弯。许多狼骑被击落狼背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想通了。
接下来的发展,却是让这次出乎意料的攻击,变得合情合理,并为吕学文为这次成效显著的出击,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吕学文并没有去管前面那大约五百名的狼骑,而是向后面的五百狼骑发动了猛烈攻击。
仓促而来没被萨满法师祝福过的大脑真处于缓慢转弯情况下的五百狼骑,对上为保家卫国而战的一千名锐气正盛的血骑,这样的情况下,血骑还不赢,那就真是没天理了。
可是出乎守备军意料的事,一千对五百,他们相信血骑会赢,但是绝对想不到血骑会赢的那么快,那么利落。好像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那五百来势汹汹的狼骑锋矢阵就被打成了四散奔逃的游击队,而运气差一些近百兽人,则毫无疑问成为了左武卫刀下冤魂。
其实那么多狼骑之所以能逃脱血骑的屠刀,对于危险极其敏感的荒原巨狼有极大的功劳,否则等狼骑想到要逃跑的时候,只怕脑袋都已经掉下来了。
对于逃散的狼骑,吕学文也不为己甚,掉转马头,直直地城门方向回转,对于那冲入城门的五百狼骑,他倒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相信吕唯晨,就像吕唯晨相信他一样。
吕唯晨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自然也不会辜负吕学文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