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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了薛仁杲的帐中,见他左拥右抱,与歌妓们把酒饮欢,不禁心悲,我赔笑着上前道了声万福,说道:“夫君还未安睡。”
他见我也不避讳,搂着侍女坐起身说道:“你来了。”说着冲我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赔为夫喝一杯。”
我道:“夫君原来在此逍遥快活,害得奴家好等。”
薛仁杲听言怒把怀中侍女一推,说道:“怎么,今夜未过,就训起本王来了?”
我故作笑颜来到榻前,说道:“奴家哪敢,这不,我来陪夫君了吗。”
他冷笑了声道:“吆,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你就变得如此乖巧了?”他拿起酒盅递于我,说道道:“来,喝了这杯。”
我接过酒盅一饮而尽,他则哈哈大笑:“夫人好酒量。”他刚要再倒,我一把拦住说:“夫君可别光喝闷酒啊,让奴家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他喜上眉梢道:“夫人还会弹琴,甚好,快,来人给夫人赐坐。”说罢便命人取来了我的月琴。
我抱琴在怀,为他鼓了一曲,他听得兴起一把将我搂过,说道:“夫人弹得甚妙,来陪我再饮一杯。”
我奏曲陪醉,一夜到了天明,薛仁杲满兴而归,我搀他到榻前,问言:“夫君可尽兴。”
他言:“本王甚喜。”说罢就将我揽入罗纬,轻点了下我的鼻尖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夫人琴弹的美人也美,酒量也好!”
我依他而卧道:“哪里的话,伺候夫君是奴家分内之事。”
薛仁杲开怀笑道:“夫人果然乖巧了不少。”说着便要与我宽衣而眠,我且道:“夫君,既然你我已为夫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薛仁杲言:“夫人但说无妨。”
我道:“夫君可否放了前些日抓的那个阿牛。”
薛仁杲一听恼道:“原来你还惦记着那厮。”他话未说完,我则道:“夫君休恼,当初关他,只因他与我有婚约,又为防我族人有异心,故而囚困于他,而今你我结为夫妇,还怕他来寻事不成?相反,若放他回去,我族人定会感恩不尽,必服将军。”
薛仁杲暗自揣摩,不多时他说道:“留他在营中也无用,就依夫人你。”说罢便差人放了阿牛哥,揽我于怀,卧榻而眠。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到此默然伤怀起来。
李世民心燥道:“难不成你真就从了那贼厮。”
阿约果轻叹了声道:“唉……,我这也是无赖之举,为救阿牛哥,为保我全族,我也只得行此苟且之事!”她伤怀道:“你可不知那些日子我是怎熬过来的,我夜夜与这贼人同枕而眠,做梦都想扒他的皮,挖他的心,杀了他为我族人报仇雪恨,而后再自寻了断,可奈何我一个弱女子动他不得。”说着她泪落而下。
“那后来啦?”李世民急切地问道:“后来你怎落得这般田地?”说罢他不由望向了阿约果袖中断手。
阿约果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这也是老天的报应吧,从那之后,没过多久,薛仁杲便说军务紧急,需暂离我村寨,我怕他一去不回,失去报仇的良机,便好话说尽,让他带我同去,他则以女子不便随军为由,强行让侍卫将我押回帐中。
我正愁大仇不能报,哪曾想我贴身的侍女进我帐中,劝我说将军让我好生等他,并端茶递水全心伺候着我,我喝罢她递来的水后就觉得隐隐头晕,不多时我便昏睡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月已高悬,侍女陪在我榻旁,见我醒来,喜道:“夫人可醒了,您这一觉睡的好沉。”
我问:“如今何时?”
她言:“现已二更天了。”
我又问她:“将军何在?”
她说:“你睡后,将军就带军离营而去,现在恐怕已走远了吧。”
我懊恨不能再报血仇,然而此时发现帐门大开,帐外好不安静,我出得帐去,并未发现有侍卫把守,而帐外也与平日不同,平日有巡夜的兵丁,哨塔上也有哨兵,而今无人巡夜,也无人守塔。
我正奇怪,身旁的侍女却在我耳边轻问了句:“夫人想什么了,不会是想家了吧?”她说她也许久没有回过家,这一句勾起我思家情,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她则又言:“夫人,您好像有四个多月没见家人了吧,想必您的爹娘也在惦念着您,对吧?”
此话如刀,刮我心骨,想来被困在营中足足四月有余,也不知家中现今如何,爹妈是否安好,此时我思家心切,忍不住心窝中的酸苦,迈步就向营外走去。
步出了营外,见无人阻拦,我心窃喜,终于可以逃出了囚营,能与家人相聚,于是我趁着夜色奔回了村寨。
不多时,我便借着月光望见了我们村寨,我心喜万分,赶忙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赶。
可哪知天不容人,路绝崖,我刚到村口,忽而从两旁树后窜出几条黑影,一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惊魂未落,就听身后一声大吼:“有贼,别跑!”
我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一回事,就觉脑后被人猛地一击,我便不省人事。
翠仙楼中,阿约果话到此处哀叹了声,垂泪而下。
李世民慌道:“那……那而后啦?”
“而后……”阿约果仰眉泪声说道:
而后我醒来时发觉自己手脚被捆,眼被布蒙,不知身处何处,而身旁则有少女怯怯啼哭,我心想我和这些姑娘定是被歹人所抓,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我心如躁蚂,不知所措之时,我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交谈,不多时我们便被人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载着我们也不知往哪处奔去。
不知颠簸了多久,辗转了几座城,同车的女孩们也在各处被拉下了车,奔波了数日,我终于被带到了此地,当我被人拉出马车,揭开了蒙眼布时,已经身在翠仙楼中,带我来的正是这秦楼中的妈妈——张婆子。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着悲泪而下,哭的伤痛欲绝,梗梗抽噎。
李世民与周永也漠然落泪,哭咽了良久,阿约果抹泪说道:
自那张婆子领我入翠仙楼后,我便知晓自己沦入市娼,那张婆子先以锦衣玉食相诱,逼我接客,我实不从,那张婆子见我不听,又改以恶言相逼,时又鞭唆棒教,我更是不从,她也没招。
皮肉之苦我倒也受得,可那张婆子却又变了手段,将我软囚至此,足不可出屋半步。
时日一久,我也难耐寂寞,独坐空房,只能以随身的孤琴为伴,念乡心切时,我便抚琴弹曲,以解思乡苦,也可念我那阿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