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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姐……不，苏主管，你来换衣服啊。”艾晓东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此时的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薇点了下头，无比诧异地看了下艾晓东，接着又侧了下身子，往换衣室里瞄了一眼，看到陆霜在里面后，神色不由自主地变了。“你怎么会在我们女人的换衣室里出来？你干嘛了？”
“没……没干嘛，我要去发海报了，李建军还在等着我呢。”艾晓东敷衍了一句后，主动绕过苏薇，快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艾晓东原本还打算换衣服的，可见到苏薇后，他一下子就慌了，只想着溜走了，全然把换衣服的事给忘了，直到拉着李建军出了售楼处，他才反应过来。
“晓东，你跑这么快干嘛，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啊。”李建军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放慢了脚步。
“你才赶着去投胎呢，我这不是想着尽快赶到市区，把海报发完，下午好早点回来嘛！”
“你未免也太勤快了吧，领导都没给咱们分配任务，你倒好，抢着出去发海报，这大热天的，不是找罪受吗？”李建军抱怨道，尽管还不到上午十点，但天气已经热得不行了，晒得他脸上直冒汗。“看样子，今天又是个桑拿天，选择这么热的天出去发海报，简直就是犯神经啊。”
“你抱怨个毛啊，就说想不想去吧，想去的话，那就赶紧着，不想去的话，你现在就回去，我自己去。”
“说实话，我不想去。”
艾晓东听了，真想兜李建军一拳，这个哥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不想去那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好了。”
在这个问题上，艾晓东也不想强人所难，毕竟李建军说得没错，今天实在是太热了，整个天空就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熔炉，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发海报，的确备受折磨。
不过，没办法，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来，陆霜不给他在售楼大厅接待客户的机会，必须自己想办法寻找客户；二来，苏薇看到他在女换衣室里出来，必然有所误会，本来就够尴尬了，要是还待在售楼处，撞见苏薇的话，就更尴尬了。正是因为这样，他都没好意思回去换衣服，直接拉着李建军出来了。
李建军犹豫了一下，见艾晓东的态度很坚决，只好作了妥协。“好吧，老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我跟你去，要不去的话，就太不够哥们义气了。”
艾晓东攥起拳头，轻轻地兜了建军的胸口一下，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
“那是，谁让我这个人重义气呢。”
“这话实在是太中听了，我就喜欢你这种讲义气重感情的人。”
李建军听后，连忙摆了摆手，“别喜欢我，我不搞-基，老子只对女人感兴趣。”
“你大爷的！”艾晓东差点没吐血，他本想踢建军一脚，孰料，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口气就跑到了公交站牌那边。
艾晓东叹了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这一天，对他而言，注定是劳累的一天。
创世地产售楼处。
女换衣室。
苏薇走到自己的换衣柜前，取出自己的衣服，刚要换上，就看到陆霜朝她走了过来。她原本以为陆霜会走，可没想到，陆霜到了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自从苏薇进入换衣室，她就没有说话，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质问陆霜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要知道，陆霜是总监，她是主管，在职位上她是低一级的。
陆霜走到苏薇身边，来回转了两圈，时不时地瞟苏薇一眼，却一声不吭。
苏薇是个明白人，她知道陆霜有话要说，或许，只是碍于什么原因，迟迟不好开口。她换上衬衫上，快速地系上扣子，然后转过脸，和陆霜对视了一眼，微笑着说道：“陆总监，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苏薇，我想你心里很清楚，我想和你说什么。”陆霜见苏薇脸上泛着笑意，也扬起嘴角，妩媚一笑，笑容特有杀伤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姐妹俩，也犯不上拐弯抹角的，直说好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不过，有些话要是说重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就事论事。”
苏薇神色收了一下，显然，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陆霜事先都放出信号来了，接下来的对话，或许会相当激烈吧？她努力调整了下情绪，佯装平静地说道：“没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之间也无需绕圈子。”
“嗯，苏薇，我觉得你有件事做得不够光彩！”陆霜开门见山，一阵见血，她并没有采取含蓄而又婉转的口吻，而是选择了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
“什么事做得不光彩了？”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心里清楚，我指的是哪件事。”
尽管苏薇脑海里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她还是希望陆霜亲自说出来，她不喜欢妄自揣摩陆霜的想法。“都说了，如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事。”
“苏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觉得你让艾晓东转正的事做得不太光彩。”
“怎么不光彩了？”苏薇反问道，在这件事上，她想听听陆霜的看法。
“你竟然直接绕过我，跟上级领导申请，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吗？”
陆霜脸色崩得紧紧的，听了苏薇的话，她火气就上来了，可毕竟苏薇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在公司待的时间比她都长，加上两人的关系处得也不错，她不好意思当面冲苏薇发飙，只好竭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股怒火。“你觉得合适，对吗？”
“他来公司工作时间不短了，早就过了试用期，本来就应该转正了。加上他最近的表现很好，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卖出去了几套房子，就冲这一点，也能够转正了吧？”
“至于他能不能转正，应该由我来决定吧？”陆霜摆了下自己的立场，她是公司的销售总监，对于员工的去留，她有绝对的控制权。
“可你迟迟不决定啊，没办法，我只好向王总汇报了。再说了，是王总批准他转正的，又不是我让他转正的，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直接去找王总说。”
“你！”陆霜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看着苏薇。如果苏薇心平气和地跟她谈的话，倒没什么，可苏薇却有意拿王总来压制她，这让她颇为不爽。
“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出去接待客户了？”苏薇并没有变脸，语气还是比较温和，她不想和陆霜因为这件事闹僵了，更不想在换衣室里吵架，要是自己的隐忍能够消除陆霜心中的怒火，她宁愿保持沉默。
“苏薇！”陆霜都快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了，在艾晓东的问题上，苏薇没少替他开脱，现在又帮艾晓东申请转正了工作，在她看来，苏薇是有意向她作对，这让她难以容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监？”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公司的销售总监，也是我的上司。”
“你还知道我是你上司啊！”
苏薇没有再说话，关于艾晓东转正这个问题，她不想再和陆霜争辩什么，继续争辩下去，只会影响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以后她还要和陆霜一起共事。
“艾晓东是你手下的人，你想帮他申请转正，这一点我也明白，可是，你好歹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吧？”陆霜见苏薇选择了沉默，重新控制了下自己的口吻，尽量压制着火气。说真心话，她也不想针对苏薇，虽然是苏薇的上司，但她敬重苏薇。“你一声不吭地就帮他申请了转正，而且还亲自给王总发的邮件，压根都没跟我说一声，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就算你不想和我商量，最起码给王总发邮件的时候顺便抄送给我一份吧，你把我这个总监放哪了？还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这个总监放在眼里？”
换衣室里瞬间变得岑寂无声了，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所有的事物，瞬间静止了一般。
“苏薇啊苏薇，你真是……”陆霜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苏薇真不应该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职员和她作对，苏薇这样做，对艾晓东来说，未必是好事。
不过，苏薇对艾晓东的宽容和关心，让她也感觉到了压力。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薇蠕动了下嘴唇，一时有些语塞。她现在的遭遇太可怜了，在家中，忍受着离婚带来的无尽伤痛，在公司，又要承受KPI的巨大压力，今天，陆霜又针锋相对，刹那间，她的心就碎了，支离破碎。
有一种痛，是别人无法理会的。
有一种痛，只能隐藏在心底，默默地自我承受。
陆霜又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倏地变了，莫名的紧张感和不安，让她不想接这个电话。可她又不得不接，她下意识地转了下身子，接了电话。
尽管接了电话，陆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我马上就来’后，就慌慌张张地出了换衣室。
出什么事了吗？
苏薇对陆霜的突然离去，感到迷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