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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狐惊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什么！本座绝不做王！”
他浓眉紧皱，原本严肃的神色瞬间又变得轻松，他淡淡一笑，“本座，只愿意做这雪山之巅的王，其他，本座不干。”
“你乃是清丽王子，母为戚贵妃，岂料遭人迫害，戚贵妃将刚诞下的王子托付给当年的林大将军，怎么，千面大人也要将这一段往事忘记吗？”牡孤白冷冷地看他，甚至嘴角上还挂着一抹笑容。
“你，你怎么知道的！”千面狐惊愕地看着她，他皱紧了眉头，藏在袖子下的手也紧握成拳头。
“林大将军府也因为你而被人陷害，为你而不惜背上叛乱之名也想将你身份正名，而你，林谦灏，当时又在哪里？”
千面狐脸色一白，心中一咯噔向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地看着她，“你，你到底是谁！”
“又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赫舍长宁，长宁殿下？”牡孤白眸色中都是愤怒，她盯着千面狐，痛斥着他当年的不作为和逃避。
“你是林家人！”千面狐正色，盯着牡孤白，“不然，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是谁不重要，但既然林家曾经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我当然是要找你算账！”牡孤白瞬间提起手中的朴刀，直指千面狐的脖颈。
千面狐盯着她，紧拧眉头盯着牡孤白，但又随即眉头舒展。
“抱歉。”千面狐低沉说了一声，他张开两手，“你杀了我吧！我的确此生愧对林家，你若是林家人，那你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牡孤白手中的朴刀指着他的脖颈，稍抬起直接朝着他的脖颈砍下去！
千面狐闭着眼睛，动都没动一分。
但只是地上被砍出一个洞来，他身上却丝毫未曾受伤。
他惊愕，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牡孤白。
牡孤白眼眶中有着泪水，手也有些颤抖。
依云上城在一边上看不下去了，虽然听了一大半，也了解一些，但他们的事情，他还真不好插手。
他上前去，牵着牡孤白的手，“孤白，是不是要杀了这个人？不用你动手，我来。”
“不可以杀他。”牡孤白收敛了自己的心绪，抬眸看千面狐，“他当时不敢出面是因为……林舞觞在赫舍天裕的手中，赫舍天裕以林舞觞性命威胁他……”
“你怎么知道？！”千面狐紧盯着牡孤白，伸出两手直接抓住牡孤白的两只肩膀，“你是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依云上城看着他们两个，也惊了惊，随即上前去拦千面狐，“滚，不许你碰孤白！”
他见千面狐不放手，直接一脚就踹过去，“滚！没听到！靠这么近干什么！”
千面狐退后了几步，眼神紧盯着牡孤白，神色也慢慢恢复，但眼神甚是阴鸷。
“我是伺候林小姐的家生子。”
“不，你就是林舞觞！”千面狐立即否定了牡孤白的话，他盯着牡孤白，“舞觞，是你！休想骗我半分！”
“哼，骗你？论及骗术，你千面狐有千种变化，隐姓埋名，自得逍遥！我又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骗你？！”牡孤白冷冷地看着他。
千面狐看着她，心中却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当年死在赫舍天裕手中的林舞觞，他青梅竹马的妹妹，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活过来，脸面也为何变了，但，他确信是她。
一个家生子一个丫鬟之类的怎么可能有那一腔热血和恨意！
但他不想拆穿，也不想再与她深究这个问题。
他知道，自选择妥协赫舍天裕那日起，自选择了林舞觞而舍弃林大将军府的那一日起，他已经没有资格得到这天下，也没有资格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只可惜的是，尽管他选择了林舞觞，但林舞觞还是死了。
“他……你已经嫁给他了吗？”千面狐眸色看向依云上城。
依云上城猛点头，而且非常迅速回答，“当然！”
牡孤白看向依云上城，虽然不明白为千面狐如此问，但，点头，“嗯。”依云上城曾经求亲，她确实答应了。
“依云上城……曾经祖训言，神秘的西域五百年出一名不死之人，不知真假。在八百年前却有一位王，名为上城，他本不死，但，却不知为何而在一日灰飞烟灭，西域从此隐没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依云上城，你是冒充了别人的名字，还是你就是他？”千面狐盯着依云上城低声问道。
牡孤白惊了惊。
“孤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依云上城正色，紫眸阴沉地盯着他。
“那就太好了，只愿你能真心待她。”千面狐说着看向牡孤白。
牡孤白柳眉紧蹙，紧盯着他。
“我是没有资格再守护你。”千面狐看着牡孤白，轻声笑，“我愧对林家。”
“而且，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负责，很懦弱，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放下当年恩怨，你们两个远走高飞远离这是非之地罢。”千面狐轻轻拂袖，转身背对着他们。
“林谦灏！”牡孤白喝道，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抬手拳头直接砸在千面狐的脸上。
他没有躲开。
牡孤白盛怒在头，抡起拳头狠狠地砸，“林谦灏！当年你就不应该选择林舞觞，你应该选择的是林大将军府！应该选择的是你的天下！”
“呵呵……”他轻声笑，不顾脸上挨了几个拳头，他看着牡孤白，“牡姑娘，现在说，是否已经太晚了？”
“不晚。”依云上城也算是看明白他们这之间的什么恩怨了，他上前，盯着千面狐。
牡孤白看着依云上城那神色，想想将千面狐给松开，站在一边看他。
依云上城并没有动手，他只是看着千面狐，“教她易容术，往后的事情，跟你无关，你愿意在这里就尽管待着，我与孤白都不会再来找你。”
“依云上城。”牡孤白皱眉，这家伙又擅自替她做主了么？
依云上城扫了她一眼，看向千面狐，“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否则，我依云上城不介意重复八百年前的做法——杀人放火的事儿，孤做得顺手。”
他说罢，抬眸看了这宫殿一圈，“反正，孤可是很讨厌这里。”每每看到这里，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纪无殇曾经与南旭琮在这里生活过。
在这里寂静的时候，他似乎能够看到纪无殇舞蹈，而南旭琮在那弹琴，这一切，会令他依云上城发狂！
牡孤白看着他那神色，知道他向来放狠话放得多，至于实施起来……还真不一定。
“可以。但是，依云上城，还请你离开这里，三日之后，你再来这里接牡姑娘。”千面狐略微一想，倒是说道。
牡孤白有些惊愕他的态度，他刚刚的不是……
“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千面狐盯着牡孤白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柔和，他微叹一声，“你想死，可是我可不想让你死啊！”
依云上城盯着千面狐，上前一步，“若是孤白在这三天内有一丝损伤，孤将你撕成碎片！”他说罢，转身看着牡孤白。
牡孤白看着他那严峻的神色，赶紧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到了一边，“上城，你就在外面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依云上城盯着她的眼，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牡孤白有些惊愕，她还看到千面狐正看着他们两人……她低眸，不再看其千面狐那眼神，也轻轻地推开依云上城，“你就在外面等着我。”
“嗯。”依云上城那神色才稍稍有所好转，他冰冷的眼神扫向千面狐，然后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宫殿门自动关上的声音传来。
牡孤白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开口，“怎么学？教我。”
“舞觞，我知道是你。”千面狐抬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拂袖子，顿时变成了一张绝美又妖艳、宛若女人一般的脸。
牡孤白看着他的这张熟悉的真面目，惊了惊，但她随即低头，“我不是她。”
“你可以骗任何人，但唯独骗不了我。”千面狐轻声叹，“因为，我是你哥啊！我们乃是青梅竹马，一起度过许多岁月。”
牡孤白没有作声，但，随即她抬头看他，“不要浪费时间，千面狐，若有什么秘诀，告诉我。”
“你……真是！”他轻叹，盯着牡孤白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其实，我想跟你说，关于依云上城的事情。”
牡孤白一怔，原来他说授予她易容术的事情只是幌子，支开依云上城是真！
“当然，也会教你易容术。”千面狐说道，“但先说他的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不是普通人，这个我知……”
“你不知道。”千面狐低沉一声，打断了牡孤白的话，“听着，依云上城他已经是个死人，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你说的什么？”牡孤白惊了惊。
“可以这样说，他只不过是在操控着自己的尸体，所以还活着，他……”千面狐停顿了一下，当看着牡孤白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之后，他说道，“你等着，我给你看看祖训。”
他说罢，转身离开。
牡孤白难以置信，依云上城虽然老是说他已经死过一回，但，现在的他可是活得好好地，几次虽然陷入危难当中，但，还是活过来了。
他说，他不会死。
他活了八百多年，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她接触到，他现在活得很自然，是有血有肉的，这一切都很正常，怎么会被千面狐说成是死人？
“舞觞，来看看。”千面狐不知何时又出现，他手中拿着一份卷轴，然后递给牡孤白，“自己打开看。”
牡孤白难以置信地将卷轴慢慢打开。
……
依云上城走出这宫殿之后，他一直站在宫殿外，然后看着里面，他在想，牡孤白会有危险么？那个千面狐可是会欺负她？
不，他不敢欺负牡孤白。
况且，只要牡孤白一声叫喊，他依云上城立即肯定破门而进，杀死他千面狐。
只是，他们教授的易容术……若是往后牡孤白易容成别人，然后丢下他不见了怎么办？他岂不是找不到她了？
依云上城惊了一惊，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觉到后怕。虽然牡孤白已经答应嫁给他，但是没准儿这女人还真如此狠心，因为她想干什么，他永远都无法猜透！
他立即走到宫门前，一用力，猛地一推，“孤白！”
牡孤白原本就要打开那卷轴来看，但听到依云上城的那一声喊话之后，她的手一抖，卷轴掉在地上。
千面狐也是惊了一惊，忙将地上的卷轴给捡起来，但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过，千面狐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手中的卷轴已经不见了！
“这是他给你的易容术秘诀么？”依云上城将卷轴拿在手中，眸色看向牡孤白。
牡孤白和千面狐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