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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本以为,凤倾城教她御剑也就是说一说,没想到过了几日,凤倾城便将明月带到丹门的练武场,教明月御剑飞行。
所谓御剑飞行,在仙力达到上仙境后,仙力足够驭使外界物体时,便可修炼驭气飞剑。这种外界物体俗称介子,如宝剑、宝刀、或者其他任何修仙之人使用的凡铁武器等,均可作为御剑飞行的介子,而宝剑只是其中的一种。在修仙界,仙力低微时,一般只有修仙之人经常使用、并与之心灵相通之物,方能修炼成自己的飞行驭使之物。
凤倾城取出两把宝剑,其中一把剑正是上次凤倾城第一次待她御剑飞行的那把剑,上次她没仔细看,今天看到上面刻着“疾风”二字。
另一把剑比疾风剑更加精致小巧,看上去像是女子用剑,剑柄上刻着“追月”二字。
两把剑的剑柄和剑身上都有古朴的“回”型暗纹装饰,剑身抽出来寒光四射,冰冷的剑气逼得人浑身寒气顿生,看上去不似凡品,颜色和款式很登对,倒像是雌剑和雄剑一套的样子。
凤倾城将“追月”宝剑递给明月,说道:“这把追月宝剑乃千年寒铁所造,是上古遗物,你先用着。”
明月接过宝剑,只觉得入手极沉,拔出剑身寒光逼人,真是一把好剑。
她扬起小脸,惊喜地问道:“长老大人,这是给我用的吗?好漂亮啊。”
凤倾城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好好学习御剑飞行,以免配不上这把剑。”
明月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小声抗议道:“我觉得它配不上我才是,须知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它只是一把人造的剑而已。”
凤倾城听闻之微微一笑,看她一脸自信阳光的样子,没想到她说得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凤倾城正色讲道:“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阴阳交替,阴阳二气生万物是为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道,六道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九宫生十方,十方生外物,万物生灵气,灵气滋凡体。剑本凡铁,因使用者而通灵备气。因念而动,因气而活,因邪念而死,因正义而胜出。御剑之术,在于心念合一,抱元守一,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修仙之人,最重要的,则是将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仙力,形神契合,进而转化为驭使天地万物的动力。天地外物,为我所用,为我所驭,为我所欲也。”
凤倾城便解说边抽出剑来演示驭剑之法,明月但觉得剑气森森,寒光烁烁,全身不由冒出一阵冷汗。
凤倾城讲得极其深奥,明月听得似懂非懂,她拔出追月宝剑,随着凤倾城的演示慢慢学习仙气御剑之法,只觉得仙气在周身流转,宝剑在手上施展,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仙力导入宝剑之身,额头顿时急出一阵汗来。
凤倾城演示完毕,观看明月演练,见她颇为焦急,剑法凌乱。不由握住她手边引导边说道:“御剑之术,在于一个悟字。首先必须做到人剑合一,剑心相通,然后才能做到御剑飞行。”
明月的手被他的手握着,被他引导着一招一式地练剑,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温暖的如阳光般的气息阵阵传来,她甚至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之声,一时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心里不由慌乱起来。
凤倾城见她剑法凌乱,训斥道:“专心练剑,不要胡思乱想。”
明月脸一红,心里道,怎么我做什么你都知道呢?她不由静下心来,专心学习。
两人演示了许久,明月虽然还不能做到人剑合一,但是她却学会了将仙力慢慢凝聚于仙脉之处集中力量,心里不由十分高兴。
凤倾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仙力聚于仙脉之处只是必要条件,离御剑飞行还早得很。”明月一听之下顿时十分泄气。
凤倾城笑了笑说道:“不过也不错了,每日多练习,找到感觉了就好。”
颜丹走了过来,见凤倾城在教明月御剑,便站在一边等了许久。见两人停了下来,便说晚膳已备好。
“耶!终于能吃饭啦!好饿,好饿。”明月拍手欢呼道。她麻利地将两把宝剑收起来,脸上露出极开心地笑容。
颜丹见她拿的是“追月”宝剑,不由愣了愣,心里道:长老大人将追月宝剑都赠与了明月,这是要准备收明月为弟子了么?不过他也只是想一想,当然是不敢去问的。
其实凤倾城早已辟谷不食,自从明月做了他的贴身丹童后,他也会时不时地和她一起用膳。今日还让颜丹特别准备了一道清蒸鲑鱼,说是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三人来到饭桌前,桌上摆着一道香气四溢的清蒸鲑鱼和四五碟五颜六色的精致小菜,一大碗香浓诱人的蘑菇汤,一盆白米饭冒着氤氲热气。
明月看到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自幼爱吃鱼,但是自从来到蜀山修仙学院后,这里位于蜀山之巅,鱼在这里属于稀缺物质,价格金贵,又加上修仙之人崇尚返璞归真,饮食清淡,弟子们主要以素食为主,便没有机会吃到鱼了。
明月记得上次吃鱼,还是在藏书阁时偶遇凤倾城,被他带至锦庐城别院时吃过一次。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品尝这人间美味,心里不由乐开了花,脸上就露出憨萌的笑容来。
她眼巴巴的瞅着凤倾城,期待他赶紧动筷子吃饭,长老大人没开动,她当然是不好意思先动筷子的。
凤倾城看了她一眼,净过手之后拿起碗筷。见明月在对面眼巴巴地望着他,于是盛了两碗汤,端了一碗放在明月面前,自己拿过一碗吩咐道:“怎么?不自己吃,要等着我来喂你吃么? ”
明明是一番好意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吃,说出来的话却让明月听得咬牙切齿。她对天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坐下来吃饭。
凤倾城夹了一大筷子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明月想当然地以为他是夹给自己的,娇俏的小脸顿时笑得像一朵灿烂的喇叭花。这长老大人还知道给她这个小丹童夹菜,还真是不错,是不是觉得孙庆来批评了她心里内疚呢?她高兴地夹起那块鱼肉就要往自己嘴里送。
“帮我挑刺。”他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说道。
明月夹了鱼肉送到嘴边,张开了嘴巴正要一口吃掉,听见凤倾城的话赶紧顿住筷子,舔了舔嘴唇,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帮我挑刺,这块鱼肉是我的。”凤倾城理直气壮地说道:“挑好了刺再给回我。”他是爱吃鱼,可是不喜欢鱼刺,以前他吃鱼都是有人帮他挑好的,现在这个任务就理所当然地落在明月这个小丹童身上。
明月又尴尬又气闷,尴尬地将鱼放回到面前的碟子里,虽然她很馋,但还记得自己是他的丹童,理应帮他做一些打杂的活计,可是这挑鱼刺的活计也未免太那个了吧?
明月心里虽然腹诽着,丹还时很仔细地挑掉每一根鱼刺。挑完刺,又将鱼肉夹回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心里却很不满地道:这人真是娇气!
“我不吃鱼皮,不吃葱花和姜,不吃鱼尾巴上的肉,另外,挑好刺的鱼肉上浇点汤汁。”凤倾城淡淡地说道。
明月心里道这人吃个饭如此讲究挑剔,还真是难伺候,真不愧是皇家贵公子。可是人在屋檐下,她偏偏还得耐心地帮他去除鱼皮,挑掉葱花姜丝,又从鱼背上夹了一些鱼肉帮他去掉鱼刺,用勺子舀了一些汤汁淋在备好的鱼肉上,最后用小碟子盛好摆在他面前,谄媚地问道:“长老大人,可还满意?”
凤倾城看了她一眼,夹起一小块鱼肉,轻轻放在嘴里姿势优雅地咀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明月见他坐在那里身材高大挺拔,容颜俊美脱俗,举手投足皆可入画,薄唇染上了一层汤汁后仿佛沾了胭脂一般嫣红欲滴,心里忍不住狂跳几下。这人,做什么都这么好看,还真是秀色可餐呢,似乎给他挑鱼刺也变得有意义起来。她俏脸一红,赶紧低下头,掩饰着去夹菜,却不料和他的筷子夹到了一起。
明月赶紧缩回筷子去夹旁边的菜,不料又和他的筷子夹到了一起。明月无奈地缩回筷子,却见他微笑着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柔声说道:“你也吃吧,凉了就腥了,注意鱼刺,可不要被卡着了。”
明月愣了愣,吃着美味的鱼肉和可口的小菜,心情顿时变得欢畅起来。
凤倾城其实吃的并不多,大半条鱼都进了明月的肚子。明月想,这个人将自己当他的贴身丹童,又亲自教自己许多东西,不知是否真的打算收自己做他的弟子?
她仔细想一想,凤倾城平日里对她这个贴身丹童也算不错,除了性格有点冷漠挑剔,为人霸道强势,做人有点小气外,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的。
可是,不知为何,她一想到自己要做他的弟子,心里就无比抗拒。
“那个,长老大人,”明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是不是打算收我为弟子呀?”
凤倾城闻言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食不言,不要胡思乱想。”
明月尴尬地笑了笑,答道:“喔!”只好专心吃起饭来。
说实话,她不愿意做他的弟子。究其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因为真的当了他的弟子之后,她便要如对待长辈一般和他相处?
傍晚,颜丹忍不住也私下里问了问凤倾城:“长老大人费心费力地教导明月,是打算收明月为弟子吗?”
按照颜丹的想法,明月和穆啸天一同进人丹门当丹童,穆啸天如今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别的丹师学习丹药基本知识、熟悉丹门各环节的流程,而明月却跟着凤倾城学习各种本领,这不是明摆着打算收明月为弟子么?否则费这么多心思干什么呢?
凤倾城听了颜丹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却什么也没有说。颜丹自知失言,不由笑了笑,尴尬地挠了挠头。
明月心里其实比颜丹更加疑惑,只是她问了凤倾城,凤倾城并未回答她,她也只好郁闷地作罢,但是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有一丝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