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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送夕阳,凉风阵阵。时值深秋,但在这南方小城却还是炎热如夏!
下午五点三十分,一连悦耳的铃声从各家工厂传出,随后大门打开,一股股人流涌上街头,瞬间,安静的大街上充满了喧嚣。
在一家不起眼的工厂门口,当行人都快走光时,又出来了一个人,门口的保安带着厌恶的神情,不悦地道:“秦帅,怎么每次都是你在后面,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想做就辞工啊,在这呆着害人害己,快点出去,我要关门了!”
秦帅生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工厂,保安在后面看着他的背景,不屑地道:“我呸!简直就是人渣,废物,每天都这样子,什么玩二!。”
秦帅走的并不远,听到保安的话,藏在裤袋中的手不由地握紧,尖锐地指甲刺的人生痛,秦帅就像是浑饶然不觉一样。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变,慢慢地往租的房子走去。
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秦帅双眼无神的看着脚下,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不错,在这人来人往的现代都市中,秦帅就像是一异客——不合群。虽然才三十出头,但秦帅自己若是不说,别人都会把他当成老头,一个孤独无依的寂寞老头。
小时候,曾算过命,秦帅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算命先生说自己是上无祖宗庇荫,下无兄弟相托,终其一生孤苦无依。当时的秦帅并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但现在想来,却是正如当日所说。
二十岁前,秦帅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每天除了学习其它的事一点也不用担心。而且他自幼聪明,成绩一向都不错。在读中学时,中专生国家都分配工作。少小懂事的他不忍家人太累,毕业时瞒着家人报考了医专,不料人生从这一刻起变得多桀,好日子也到了头。
在毕业时,国家明文规定,中专生不再分配工作。秦帅想进医院,减轻父母压力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也就在毕业的那一年,谈了五年的女友也离开了他!不过好在秦帅很快就振做起来,和朋友合伙,远离家乡,去东北采金。不知朋友运气好,还是秦帅人品大发,这一年赚了几十万,满以为一切都会变好,但这只是一个梦想。
回到家乡,秦帅入伍参军,想再给自己一个希望,给家人一份希望。不料命运再次开了玩笑,在入伍的前一夜,收拾好行礼准备第二天起程。可第二天一大早接到的消息是有人举报秦帅不想当兵,结果武装部一个通知,入伍资格取消。
想到这些,秦帅苍老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从袋子中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用力吐出,像是想把当年的委屈都吐尽一样。
“师父师父!你过来看看,我这边可都是好东西!你过来看看!”
秦帅四下看,发现一白眉老头正冲自己喊,用反指自己,秦帅疑问道:“您老是在叫我?”
“对喽!”老者一脸笑容,从脚边的地摊上捡起一本薄薄的书,秦帅瞄了一眼,看见书面花纹古老,像是有些年代。老者见秦帅站着不动,脸上笑容更甚。向秦帅走了几步,将书递了过来!
“师父,你看下,这书不错的!”
秦帅内心叹了口气,都是出门在外,这么大了还要自食其力,看样子这世上的可怜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口中道:“老板,你这书多少卖?”
老者看了看秦帅,又左右看了看,伸出两个手指,压低声音,像是怕人听见样!
“老弟,这书可不是什么盗版的,别人我都不卖,今日你我两人投缘,就卖你二十块钱,怎样?”
秦帅并没有还价,现在物价飞涨,吃一餐都得十几元,二十元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笑了笑,从袋子中掏出一张二十的,递给老者,接过书,再次向前行去。
老者看着秦帅的身影,呵呵一笑,喃喃地道:“从这一刻起,你的人生将变的精彩,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感谢我这老头子。”
一阵微风吹过,老头和他的书摊不见了,就像是从没出现在过一样,周围的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如常,不同的或许只有秦帅。
书握在手中,秦帅并没有看,脑中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以前。
入伍不成,拿着采金赚来的钱,和朋友开了一家小工厂,给大企业加工,也还不错!加上秦帅的努力,几年下来,也赚了些钱。满以为娶妻生子,这一生就这样平淡地过。可好景不长,五年后,又碰上了一起诈骗,被骗起了大半的钱,工厂再无力继续经营,而其他的货款也收不回,一夜之间,自己又被打回原形!
心灰意懒的秦帅也再无心振作,离开父母,来到这南方都市打工,靠着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直到现在!不知不觉间,秦帅已经走到了大桥上。
大桥是横跨奥江的桥,由于距水面有近八十米高,长约三里,所以这周围的人习惯称之为‘大桥’。不知为何,秦帅看着西下的夕阳,竟是有些想家,掏出只能打电话的手机,想给在老家的爸妈打个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是无人接听。
“算了算了!”秦帅苦笑道:“变成今天这样,怨不得天也怨不的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秦帅的心也像夕阳一样下沉。一时间心灰意冷,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心中又是有着些许的不甘心!猛然高呼道:“老天爷,你若真有本事,就别再让我秦帅为人!不然我定将天也翻过来,让你乾坤倒转,六道失常!你给爷记好了!”随后身向前一翻,从桥下跃下。
桥上的行人很多,要知道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所有的人都被秦帅突兀的举动吓到了。但也只是吓到,只有两三人伸出头朝下面看了看,其他人根本就只回了下头,连身形都没有停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已然如斯!转眼间,众人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各回各家!生存的巨大压力,已经让所有的人变得麻木不仁!或者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身外之事。
一心求死的秦帅,在跃下的那一瞬间,满以为会求仁得仁。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想放过他这倒霉蛋!或许是秦帅刚才的言语激怒了高高在上的它,老天再次戏弄起他来。
秦帅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从地摊上买的那本书,从始至终,都没有扔掉。落入水中,做为旱鸭子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想呼声求救,才一张嘴,水就往口中涌。秦帅又惊又怕,慌乱之际,用力一吸气,瞬间口鼻内都是水。一股麻麻的、热辣辣的感觉从口鼻中涌出,让人极为难受。
秦帅不由闭紧了双眼,内心恐惧地想道:“难道我真的会死,难道我就这样死掉?不能……我不甘心!我才只有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