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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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建归来,穆青病了,有点严重,医生说是风寒所致,需要休养个几天。吕大嘴倒是毫发无损,那得感谢他的一身膘,扛冻。

    公司位于黄浦江畔,浦东那一带。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两室一厅。不用说,合租者肯定是吕大嘴,穆青蒙头大睡的这几天还得多亏这孙子中途翘班回来照料一二,不过比较糙就是了。

    生病的人一般都忌油腻,这家伙第一天就整回来一只烤鸡,说是这玩意大补元气,结果一大半都进了他的五脏庙,穆青没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居然还滑肠了。吕大嘴拍拍屁股上班去,穆青一个人拉的昏天黑地,腿肚子直抽抽。这还没算完,到了半夜穆青又开始发烧说胡话。吕大嘴这孙子还算警醒,发现情况不对,背着穆青就往医院跑,拖鞋跑掉了一只还是事后才发现的。

    医生说是急性肠炎,挂个点滴就行。再瞧吕大嘴吃了那么多鸡,唉,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凌晨一点,挂水的人寥寥无几。吕大嘴躺在长椅上打呼噜,之前让穆青自己盯着点,好了之后叫他。

    穆青神色困顿,估摸着点滴挂完还早,假寐片刻先。

    朦胧中,忽闻女子声音。

    “相公,该吃药了”女子声音柔美动听。

    穆清睁开眼帘,白芷端坐床前,一身粗麻布衣也难掩她风姿卓绝。

    她素手端碗,汤匙搅动深色药液,舀出一勺,凑近唇畔呵气如兰。

    良药苦口,穆清一口喝下,感激道:“辛苦芷妹了”

    白芷莞尔,捋了下耳畔青丝,“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相公日日挑灯夜读,那才叫辛苦,他朝若是金榜题名,可不要忘了糟糠之妻呦。”

    “那是自然,我穆清又岂是那陈世美之流,忘恩负义是断然做不出的。”

    烛光昏黄,摇曳生姿,人影依偎,相看两不厌。

    穆清与白芷也算是佳偶天成,结发已三年,在终南山脚小村庄结庐而居。夫唱妇随不知羡煞多少村人游客。

    穆清读书用功时,白芷则在一旁研墨,有时也会调皮一下,故意把油灯灯芯掐灭。草庐一下子就黑了。

    穆清不由的气恼,直呼:“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当香气袭来,已是温香软玉入怀。穆清又会呆若木鸡,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事做出来就有违人伦了。

    “请相公怜惜”白芷面泛桃花,吐气如兰。黑暗的环境下她才敢做出这些出格举动。

    当穆清正要乖乖就范时,草庐外面不知是谁踩断了几根柴火,发出嘎嘣脆的声响。这把穆清气的赶紧追了出去。

    外面几个半大野小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等穆清拂袖而回时,蜡烛已重新点亮,白芷脸上潮红似有还无,羞涩道:“我先去睡了,相公不要熬太晚呦”

    留下穆清一人在书房,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愁煞个人。

    正应了那句诗,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第二天就有一首童谣传唱,臊的穆清几天没去教书。

    教书郎,福气好,取个老婆赛天仙。

    赛天仙,真调皮,相公读书瞎捣蛋。

    瞎捣蛋,灭了灯,不羞不臊生娃娃。

    穆清收入微薄,日子过得清贫,家里家外都是白芷在操持,屋后几分菜地都是她亲手拾掇出来的,按道理这种粗活都应该是穆清来干。只不过她都是趁着穆清去教书的时候才弄。等到每天都有新鲜可口的蔬菜端上饭桌,穆清把饭吃的喷香时,后知后觉的他总算恍然大悟。有这样贤惠的结发妻子,穆清点灯夜读又更加努力了几分。

    古语有云:“头悬梁,锥刺股”,穆清倒也有这股狠劲。可是真要到了犯困的时候,估计打雷都吵不醒他。所以他拜托白芷,等他困的不行时,就用绣花针扎他一下。初时白芷坚决反对,后来实在是拗不过性格执拗的穆清,就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了。

    有天夜里,白芷孤枕难眠。瞧见书房油灯闪烁,有些萎靡,估计是快没油了。等她拿了油壶过去,才发现穆清趴在桌子上睡着,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扎还是不扎?白芷犹豫再三,以穆清的性格,如果不扎,第二天肯定又要赌气不吃饭。

    还是扎吧,大不了轻点。

    白芷从卧房寻来了绣花针,在选择位置时又犯难了,扎大腿好像太狠了点,那只有肉最多的臀瓣了。

    白芷脸色殷红,哪里像是已婚好几年的妇道人家,人家脸皮可薄的很。

    穆清还在呼呼大睡,白芷在他身后蹲了下去,单薄亵衣下婀娜体态尽显,曲线玲珑,尤其是那收尾之处,紧绷圆润,令人遐想连篇。

    白芷扎针极快,逃跑也极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嘶”,穆青几乎是下意识的惊醒,冷汗直冒,疼的他差点喊出来。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个白衣护士。

    “帅哥,拔个针头,看把你给吓的。”

    穆青龇牙咧嘴喊疼。

    护士带了口罩看不出她的窘态,“呵呵,帅哥多担待点,我手法不大熟练,下次肯定不疼了。”

    小护士走后,穆青甩了甩胳膊,没来由的一阵恍惚。

    刚才的梦如潮水般退去,画面逐渐模糊。但白芷这个名字才下眉头,却又上了心头。

    吕大嘴还在睡,穆青也不去喊他,沿着阴暗走廊径直走向医院天井。

    穆青点燃一根烟,那是从吕大嘴兜里顺来的。他本不抽烟,奈何最近发生的事太过荒诞离奇,算是释放压力吧。

    所有事情都指向白芷,不管这两个白芷到底是什么关系,总要一探究竟才行,不然憋的慌。可惜毕业后也没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再说了也不是一路人,这见面也挺别扭的。

    穆青光顾着想心思,不知吕大嘴已经站在他身旁。

    这哥俩大半夜蹲在医院里抽烟,也不怕吓着人。

    “就这么着了,就算掘地三尺,哥们也要帮你把白芷这娘们挖出来,到时候旧账新帐一起算!”